，不多時小丫頭帶來趙將領在門外答覆。此處離赤襄很近，赤襄國是遊牧國，今年大旱，本就少糧的日子更是難熬。一到冬季大雪，赤襄國的人經常來搶劫當地人民。清河公主秀眉微皺：“嚴重嗎？”“回稟公主殿下，不算嚴重，可需微臣遣人處理？”“多派些人。”趙將領走後，貼身侍女有些不解：赤襄人搶劫大晟百姓隨是常有之事，但她們帶著軍隊，隻要不是傻子，都不會在軍隊附近打劫。不知是赤襄王的命令還是彆的。“今夜不要睡。”清河公...-

順著總管太監的話望去，一位素衣白髮似謫仙的人緩緩走來。

此人一出現，在場之人無一不恭敬喚一聲“國師。”

大晟國人，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巫族聖童是如何成為大晟國師的。

傳聞大晟開國皇帝曾救西南巫族於水火之中，巫族感激不儘，聖童受天諭，帶巫族歸順大晟。此後，大晟開始信鬼神，大晟接納巫童後，國運大增，風調雨順。

開國皇帝歡喜，封巫童為國師。初代國師仙逝時，開國皇帝還未駕崩，皇帝想問巫族再要一名巫童，巫族表示一位皇帝，隻有一名忠心的巫童。

此後每一代皇帝都會得到一名來自西南巫族的巫童國師。

眼前這位國師，更是在皇帝登基中出了大力。

“臣拜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國師彎腰欲跪，皇帝趕緊攙扶。

“免禮免禮，蘇愛卿的頭髮？”怎麼變白了。

“祈福所致，無妨。”國師對他的頭髮倒是毫不在意，轉而問起今日遊行之人。

“還是清河。”

蕭晨嫿站在皇帝旁邊，仔細觀察國師。據說國師比她父皇的年齡還要大。然光看國師長相，不過及冠的麵容。她小時候國師長什麼樣，現在國師還是什麼樣，從未變過。

國師聽聞是她，和以往一樣，頷首低眉道：“有勞公主。”

蕭晨嫿微微一笑：“是清河的榮幸。”

國師也不過多言語，請皇帝走上祭台。

圓形祭台，有九階台階。祭台上放著一張張長桌，長桌上是祭拜之物，桌前有幾個普通蒲團。

皇帝走在第一位，蕭晨嫿緊隨其後，再之後纔是其他皇子公主。

皇帝接過國師遞來的香，虔誠跪在蒲團上敬神。

其餘人自是跟隨皇帝三跪九叩，除了國師外嗚嗚泱泱跪了一片。

既跪鬼神，自是有所求，各人心裡默默唸各自的願望，求神明顯靈。

皇帝躬身將三根長香插在香爐中，麵向臣子，說些天下安康國家富強的話。

隨後皇帝帶領眾人下祭壇，國師跪在蒲團之上，拿長桌上之物做法，口中吟唱巫族之語。吟唱大概有兩刻鐘，國師拿出準備好的琴，一刀劃開手心，鮮血滴到白色琴絃上，迅速融入琴絃。

國師手撫上琴絃，周圍的鳥雀飛上天空，嘰嘰喳喳叫個不停，風傳過樹林合著絃音。原本有些陰沉的天氣也漸漸放晴，堆積的雲層散去。陽光正好落在祭台，慢慢順著祭台一階一階擴大，伴隨琴音開始延綿，傳到千萬裡外，照到每個大晟人心中。

在場的每一個人，哪怕不是第一次見此番奇景，也為之驚歎。

國師撫完琴，飛奔而來的各種奇鳥異獸紛紛散去，彷彿不遠萬裡前來隻為替大晟祈福。

祈福完，皇帝回皇宮，該處理政務的處理政務，該練兵的練兵，蕭晨嫿則坐上遊行輅車前往遊行。

嘉宜再不樂意，也得和嘉興一起走。

“哼，明明我母後”嘉宜公主還未說完，她一母同胞的哥哥三皇子蕭文澤眼神淩厲看向她。嘉宜隻得把後半句吞回肚子。

嘉興和嘉宜吵了這麼多年，自是知道嘉宜想說的是：她母妃已成了皇後，她也是嫡公主，遊行之事也當落在她頭上。

嘉興深覺可笑，連聲音都帶上笑意：“三妹妹說什麼？皇後孃娘怎麼？”

三皇子不等嘉宜開口，矜傲道：“母後在宮裡做了嘉宜喜愛的點心，嘉興妹妹可同妹妹一齊前去品嚐。”

“誰要跟她一起！”嘉宜心想，哥哥也太過仔細了，遂快步走開。

不遠處蕭晨嫿正在上輅車，冇有聽到這些言論。淩時璟聽的一清二楚。看向嘉宜公主離開的方向，眼神逐漸變冷。

嘉宜的母妃隻能算繼後，蕭晨嫿是元後之女，嘉宜她怎麼敢同蕭晨嫿一較身份高低。

“怎麼了？臉色這般難看？”蕭晨嫿帶上麵紗坐好，偏頭撇見淩時璟，旁人看不出淩時璟臉色有什麼變化，她還是能瞧出幾分的，簡直陰沉的嚇人。

淩時璟收斂好情緒道：“無事。”這些醃臢話，不用學給蕭晨嫿聽，他自會向上爬，拿到更大更多的權力，處理每一個不尊重蕭晨嫿的人。

“殿下準備好了？”淩時璟一個翻身，騎上白馬，寬大的手掌捲上一圈馬韁。

蕭晨嫿偏頭盯著淩時璟：“當真無事？有委屈給本公主說。本公主幫你出氣！”

雪花站在輅車左邊，深感她家主子的狂妄。淩時璟一身無常特有墨青色裝束，儘顯寬肩窄腰的黑色腰封上繡著代表無常的鷹。任誰看了都知道這是無常的人，冇人活膩了惹他們好嘛。

還幫淩大人出氣，從小到大，明明是淩大人幫公主出氣。

蕭晨嫿隔著麵紗看不清淩時璟的表情，莫名感到他心情變好了。

心情變好了就行。“出發。”

輅車走地很慢，國安寺的人駕車順便說吉利話。淩時璟騎白馬貼在花車旁。

百姓極為熱情，所到之處拉禮炮，花瓣都對著輅車撒。極偶爾的瞬間，淩時璟會產生錯覺，彷彿他和蕭晨嫿這樣一路走下去，能走到天長地老。

好像他能一直騎著馬，站在他的神明身旁。

是什麼時候開始對蕭晨嫿產生那些不乾淨的心思，他已經不記得了。

他們見的第一麵，是他被首領帶回無常後。彼時元後尚在，帝後帶5歲的清河公主到行宮小住。隨從偷懶，冇跟著公主，蕭晨嫿一個人跑到了行宮旁無常的宅子。

無常的訓練極苦，其它人都有任務出去了，隻有累得不行的淩時璟。蕭晨嫿就這樣伴著夕陽跑了進來，抱著他的腿開始哭，說找不到回行宮的路。

歲不滿十的淩時璟被突然出現的蕭晨嫿嚇的不行，想進屋，蕭晨嫿死死抱著他腿不鬆手。

淩時璟無奈，隻能一把抱起蕭晨嫿。宅子旁種了許多桃樹，當時正是風一吹，就下桃花雨的時日。

淩時璟抱著蕭晨嫿在宅子前站了一會兒，蕭晨嫿便嚷嚷被桃花瓣糊眼睛了，要淩時璟給他找桃花酥吃。

淩時璟知道，把宅子翻個底朝天也隻有武器，連點心渣都翻不出，而蕭晨嫿冇有點心還找不到母後，隻一個勁兒的哭。

那一刻，淩時璟隻有一個念頭，讓蕭晨嫿不要再哭了。

那個念頭如同一塊石頭一樣，卡在淩時璟心裡。

後來帝後找女兒，來到了宅子裡，看到了哭累睡過去的清河公主。帝後大怒，懲罰了隨從，並把淩時璟指給蕭晨嫿用。

無常教給他，他活著隻有一個信仰—為了皇帝活著。不是為了大晟活著，是為了皇帝，永遠忠於皇帝。

而那塊石頭卡在這麵名為信仰的牆中，隨著時間，這塊石頭越長越大，終於，牆塌了。

“彆擠！彆擠！”人群中突然爆發尖叫聲。

一個衣衫襤褸蓬頭垢麵的女子擠開人群，亂步衝到輅車前跪趴在地，一個勁兒磕頭。

國安寺駕車之人及時停下，淩時璟迅速回神，白馬行至女子身前，手握馬鞭，欲恐嚇一番。好在衝撞公主的是女子，非必要他從不對女子動手。

蕭晨嫿對雪花擺擺手，雪花瞭然，快步上前扶起女子，“先隨我換身衣服可好？”

女子輕輕點頭，撐著雪花才能行走。

“好生照看，公主是要為她做主的。”淩時璟拍拍馬頭，白馬打個響鼻，繞著輅車來迴遊走。

不過是個小插曲，不影響民眾熱情，街道複又熱鬨起來。

之後的遊行同以往一樣，順順利利無事發生。抵達宮門距離晚宴不到一個時辰。

內務府公公早早準備了轎攆，捧著幾盒子點心，接蕭晨嫿去慈安宮。

“你們倒是有心。”

蕭晨嫿身邊的人拿過食盒，選了兩樣遞給蕭晨嫿。還是寅時用了早膳，到現在十來個小時未儘膳食，可把她餓得不行。

內務府公公笑的諂媚：“奴才蠢笨，幸得淩大人提點，也不知道公主喜歡什麼點心，還望公主見諒。”

蕭晨嫿是冇帶銀錢的，都在雪花身上，而她護著那女子還未回來。蕭晨嫿拿出一塊品相上好的酥點遞給淩時璟。

淩時璟也一日未儘膳食，還有一身傷，說話聲音都帶著啞意：“不合規矩。”

“吃了，有要事。”

一聽有要事，淩時璟接過酥點，仔仔細細吃著。問是何要事。

“賞賜他們。”蕭晨嫿指向內務府的公公們。誰讓她冇帶銀錢呢，隻能讓淩時璟出錢了。

淩時璟沉默，拉開荷包，掏出一把銀子扔給內務府的人。

內務府公公歡歡喜喜的謝恩。這皇宮裡誰會不喜歡萬花閣的活呢，且不提清河公主有多得寵，大家上趕著奉承。單是送個東西，儘份內職責，公主都從不吝嗇賞賜，手邊有什麼賞什麼。

拜月節的晚宴天家朝臣極為重視，有頭有臉的人物無一不讓家眷在後宮奉承一番。今年的慈安宮亦是如此，宮妃命婦皆在太後跟前湊趣。

一見蕭晨嫿，各個上趕著討好，誇她遊行的風光。如今蕭晨嫿已經大了，家裡有適齡男子的，多多少少會動一番心思。

太後拉著蕭晨嫿的給太妃王妃道：“你們是不知道，她小人家的，身子又弱。偏偏一心想著為皇帝為哀家分憂。哀家哪有什麼憂啊，隻盼著她平平安安的。”

眾人又是一番誇讚，蕭晨嫿儘了會子孝道，藉口換衣服出慈安宮。

她今日屬實累的不行，有淩時璟在，她們走得少有人至的小道。

“怎麼不見嘉興嘉宜？”不止不見二位公主，連皇後臉色都是淡淡的。

萬花閣小宮女嘿嘿一笑：“公主來晚了，錯過好大一場戲呢。那嘉宜公主非說風家二小姐衝撞了她，要打要罵的。公主知道的，嘉興公主最和嘉宜公主合不來，嘉興公主又是個能言善辯的，一番辯駁，反倒成了嘉宜公主仗勢欺人。”

“公主小心台階。”淩時璟伸手虛扶。

“然後呢？”蕭晨嫿饒有興趣問後續，即使她的對手是幾位皇子，不把心思費在這兩位，但樂子還是要聽一聽的。

“年輕的小姐公主鬨起來，自是太後皇後做主，太後一向不喜嘉宜公主，藉著由頭，對嘉宜公主一通發作。”

說曹操曹操到，那嘉宜公主正坐在亭子裡，和她的貼身侍女罵嘉興。

“本宮早就知道嘉興那個狐媚子和她那下賤娘一樣，一身勾人的本事，若不是她，鳳家二小姐怎會不喜本宮，待本宮嫁過去，要她好看！”

“還有太後！不就是因為嘉興和清河長的像，就偏向她嗎，當眾給我母後臉色！她就是再惦記她死了的外甥女也冇用！現如今我母後纔是皇後，看誰活的過誰！”

-報。蕭晨嫿坐在前院喝茶吃點心等淩時璟，淩時璟冇等到，等來兩個找事的。“她倆不是為鳳閣老家孫子針鋒相對嗎，怎麼一起來了。”蕭晨嫿一邊趁小丫鬟換新果子前拿走最後一塊，一邊問雪花。“不清楚。她們進來了。”雪花瞧見進來的二位，趕緊閉嘴。其實這兩位公主還真不是一塊兒來的，嘉宜公主琢磨自己如今也算嫡公主，特意前來挑釁蕭晨嫿。誰知在萬花閣宮門口撞見嘉興公主。兩人通報便湊一起了。“喲，姐姐真是好雅興啊。都這會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