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護士走出來，遞給她一張單子。她接過來，眼睛又不自覺地往裡瞟。張起靈開了一瓶飲料，往下倒，接著又開了一瓶，舉止有些奇怪。“還有問題？”護士見她還不走，很是疑惑。她慢吞吞走了，腳底像綁了千斤重的石頭，每一步都挪得特彆艱難。那個男人當初說不會再幫她，但是今天，他卻會毫不猶豫地跟著她下樓，身後的學員都不管了。想到這，她又跑了回去，既然張起靈冇有她想象中那麼恨她，那她去特地說聲謝謝，應該也是可以的吧。...-
“你當初不是跟我說，要是分手多年還能再見到我，希望我能給你一個吻嗎？”
她想起來，自己確實說過這樣的話。
是她先問他，萬一分手了怎麼辦。
他一反常態，整個人很認真。
“我肯定不會主動跟你分手，但你要是拋棄我，我會跟你斷絕來往。”
後來，她為了哄他，摟住他的脖子使勁蹭說：“如果真的分了，你就來吻我，我肯定會抱住你不再放手，你知道的，我最擅長鬍攪蠻纏了。”
她哽嚥了，故作淡然地說：“我已經不是過去的宋南衣，我不會抱你。”
他注視著她，“我也不會讓你抱我，我今天這樣，隻是跟昨天對你潑水一樣，都是為了兌現承諾，你說讓我吻你，我那時點頭了的。”
她怔愣住，一時不知說什麼。
男人再次開口，“我們之間的債一筆勾銷了，以後，各走各路。”
她站在原地，看著他消失在電梯口。
他說的那些話像刺，也像電鑽。
她呆了一會兒，上樓去了。
地上除了一副耳機，還有很多酒瓶，數了數，十五個。
她慢吞吞地把酒瓶移到垃圾桶，弄完後，在地上發現了一個戒指。
她有些吃驚，他竟然還留著。
第二天，她是被門鈴聲吵醒的，看了眼牆上的鐘，七點零五分。
迷迷糊糊開門，張起靈出現在門前，一身西裝，手裡還提著一個白色的箱子。
她石化了，“你……來這裡做什麼？”
他麵無表情，淡淡開口：“你不知道？”
她垂眸看了一眼他手裡提著的醫藥箱，終於才反應過來。
不是，李湘找好的醫生叫王鵬，不是張起靈啊。
她慌張地看手機，看到昨晚十二點李湘發給她的資訊。
【張鵬有事，換成張起靈了。】
她冇有看到這條資訊。
“你等等。”
她踩著拖鞋吧嗒吧嗒衝進臥室關門，急忙打過去給李湘。
“你瘋了吧？怎麼能找張起靈？”
“實話告訴你，這事有點難辦，彆人一聽到病人是你，都不願意來，隻有那個叫張鵬的，但是昨晚他跟我說家裡有急事做不了，把張起靈推薦給我了。我想著你這不是很難受嗎，而且要準備拍新電影了，得儘快治療吧，然後我就聯絡他了，他也答應了。”
“你……”
“你怕什麼，你不是說就算世界上隻剩下你跟他，也絕對再擦不出任何火花？”
宋南衣白眼一翻，無法反駁。
掛了電話出去，“進……進來吧。”
張起靈環視了一圈說，“你這沙發挺寬，就在這裡做吧。”
做……
她想到了某方麵，麵色上湧。
男人把醫藥箱放在地上，從裡麵拿出手套，棉簽，還有一台小型儀器。
“李小姐將情況大概跟我說明瞭，但為了更好地治療，我先給你做個精細檢查，脫掉褲子，躺下。”
張起靈這麼快就進入正題，出乎她的意料。
看她眉宇間的糾結，男人從包裡拿出一遝東西擺在茶幾上。
“你要是懷疑我的資質，可以看看這些材料。”
她抿了抿嘴，她不是懷疑他的資質，是尷尬。
在她眼裡，醫生是不分男女，但是這是前男友啊。
她在原地扭捏了幾秒，想著該怎麼拖時間，看著桌上的證書，靈機一動。
“那個……我還是先驗證一下你的資質再說。”
看了證書，她傻眼了，有聽說他後來去美國深造，冇想到是去了哥倫比亞大學念碩士，科科滿分，還拿了十幾個醫學方麵的大獎，簡直就是醫學界的天才。
十幾分鐘過去了。
張起靈看了下手錶，深邃的瞳孔裡湧過一瞬光芒，“宋小姐，我九點還有個手術，能麻煩你快點嗎？”
“哦。”
她暗暗吸了一口氣，背對著他脫掉褲子，接著攥著褲子遮擋下麵，躺在沙發上。
眼睛使勁瞪著天花板，渾身肌肉跟縮水了一樣。
最後還是張起靈親自把她褲子拿掉的。
“開始檢查了，不要亂動。”
雙唇使勁咬著，身體也僵得厲害。
八分鐘的時間，對她來說簡直比八個世紀還漫長。
“好了。”
男人抬起頭，看到沙發上的女人臉紅得跟火燒雲似的，脖子上的頸動脈也顫得厲害。
他喉結動了動，立即轉過去把沾有分泌物的棉簽放在儀器上。
她要崩潰了，等這句話等好久了，趕緊去火急火燎地穿褲子。
轉過身來時，看到男人在茶幾上寫病曆。
她去側靠著牆，食指把儲酒櫃刮出“呲呲”響。
詭異的安靜持續了兩分鐘。
“你有男朋友？”
他語氣聽著閒散，卻意有所指。
宋南衣定了片刻才意識到他為什麼這麼問。
上個月去騎馬摔下來，那裡破了。
“我之前……“她愣了下，止住。
接著，她語氣悠悠地說：“這是個人**，我想我冇有必要回答吧，張醫生。”
張起靈笑了笑，“我也不是故意打探，隻是想從私人醫生的角度提醒你，如果有，那方麵生活請注意衛生，對你病情恢複有好處。”
見他不但麵色沉靜，還微微一笑，宋南衣莫名生氣，暗暗咬聲說：“我是有男朋友，平時也很注意，謝謝關心。”
張起靈怔了半瞬，繼續配藥。
“但是吧，再注意衛生，也不能保證百分之百不被影響到，因為他需求實在異於常人。”
他的雙眸越發暗沉。
宋南衣眼裡閃閃爍爍的，“要我說細節嗎，對你製定治療方案有冇有用？”
他攥緊手裡的筆，聲音低沉得可怕，“不必。”
宋南衣靜靜地頂視著他，唇角不自覺地咬緊。
張起靈竟然這麼淡定，該死！
他寫好病曆後，從藥箱拿出好幾個印有英文的白色小藥瓶，配成幾十個小包。
“你下麵黴菌感染比較嚴重，我先給你開一個月的藥看看效果。飯後一包，一天三次。待會就要開始吃。等你吃三天藥我會給你做護理，早晚各一次。”
她好似突然想到了什麼，抬高音調，“三天後我要去島上拍戲了，一個月。你……”
“李小姐跟我說過了，我會一起過去。”
她背脊一僵，臉又紅了。
一個月，張起靈早晚都會在酒店房間給她做護理，這是什麼狗血劇情。
“如果冇什麼，我走了。”張起靈說完出去了。
宋南衣冇說話，低著頭，默默跟著。
到門口，張起靈察覺不對勁，回過頭來，“你還有什麼問題嗎？”
她依舊低頭，指著他，“昨晚的事，你要跟我說對不起。”
他陷入沉默。
看他一副雲裡霧裡的模樣，宋南衣“解釋”，“張起靈，我是說過那句話，但是我後麵也說過：我是開玩笑的，都分手了。我不會隨隨便便讓人吻我。”
“你冇有說過。”他理直氣壯。
她近乎失控，衝上去揪住他的衣領，聲嘶力竭，“我有！是你冇聽見吧？”
她咬了咬唇角，不知道自己為何要耍無賴，隻知道，張起靈每往外走一步，她的心臟就更疼一分。
那天他潑完水給她離開也是，昨晚吻了她離開也是。
她知道自己跟他不可能，也冇有忘記自己這五年來為了忘掉他受了多少苦，但還是控製不住想要留住他。
用什麼方式？當然是她最擅長的，纏人。
隻要他不說“對不起”，她就不會放他走。他走不了，她就能跟他多待一會。
要讓他說出這三個字有多難，她最清楚了。
曾經為了逼他說出來，她還乾了一件很狗血的事。
那次鬧彆扭，他每天變著花樣給她做冰淇淋。
她吃是吃，但是也冇給他好臉色，發誓要等他肯說出那三個字為止。
又四天過去，她忍不了了，星期一，升旗儀式剛結束，她上台搶過校長的話筒，衝著他的方向大喊：
“張起靈，我不再吃你的冰淇淋了，我要你說對不起。你要是還不說，我們就分手。”
“對不起。”
周邊嘩然一片。
但也就那次了，之後再冇有過。
這個男人很討厭，惹她生氣之後，隻懂得做吃的討好她，讓他開口說對不起跟逼他口吐金子似的。
剛從回憶抽離出來，頭上方傳來低沉的一聲。
“對不起。”
她覺得難堪。
張起靈，或許真的變了。
“弄好冇？十一點有活。”
李湘看到當下狀況，愣住了。
宋南衣轉過身去，無措地抹了下臉，轉過身，若無其事地問：“什麼活？”
李湘點開跟薑超的聊天記錄，遞過去給她看。
十點半有個宴會，薑超要帶她去。
“對了，這是薑哥讓我給你的，穿上這個去。”
宋南衣接過來打開，是一件V領黑色燕尾禮服。
她看了眼吊牌，驚歎，“好貴。”
“霍家辦的宴會，肯定要穿上上上檔次的，你穿上給我看看。”
宋南衣往張起靈那邊瞟了一眼。
李湘會意，對張起靈說：“張醫生，你不會在意吧？”
“當然不會。”
兩分鐘後，她從臥室出來，她身材本就好，穿上這裙子更加誘人。
李湘眼睛都直了，“這種V領燕尾裙非常挑人，冇想到你穿得這麼好看。”
張起靈看過去，視線久久冇有挪開。
“這麼一想，他買之前肯定是有仔細挑選過的，薑哥對你好好，下輩子也讓我享受一下這種待遇唄。”李湘一臉羨慕。
張起靈眸色加深，他查過宋南衣的公司，老闆是薑超。
莫非薑超就是她男朋友。
以她現在的黑紅程度，隻有對象是老闆，才能隱藏得那麼好。
張起靈回家立馬換了衣服，驅車前往霍家。
霍家大公子火麒麟急匆匆出去，看到張起靈從一輛沃爾沃出來。
“我說張少，又不是在醫院，用得著這麼低調嗎？”霍麒麟一臉的不可思議。
“開習慣了。”張起靈淡淡地說。
“這不是習不習慣，萬一在這種場合遇到愛情，你讓人看到開這檔次的車也太那個了。”
張起靈臉色瞬間凝固，壓低聲音，“彆在我麵前提愛情這兩個字。”
霍麒麟不敢說話了，攬著他進去。
走到大廳邊緣，兩個端著酒杯的男人圍著聊天，都是X市家境顯赫的公子哥。
看到張起靈進來，倆人暗戳戳笑著迎上去。
“不得了，我可能是酒精中毒發生幻覺了，竟然會在這裡看到張少。”向仔飛歪著頭，身體還搖曳起來。
“我也是。”陸子輝站不穩，靠在向仔飛身上。
霍麒麟一臉嫌棄，過去踢了他們一腳。
“彆演得這麼誇張行不行，彆人看到還以為我家的酒真的有問題，想引起暴亂？”
張起靈唇角微勾。
倆人恢複正經，“嘿嘿，這不是覺得震驚嘛。話說張少，你怎麼突然想開了。”
“就是，隻有釣魚能喊得動你，其他的，你都不會鳥的，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心理有問題呢。”
向仔飛說完低下頭去，有點不知所措。
陸子飛用手肘戳了他一下。
“行了，你們整天泡妞還自豪上了？”霍麒麟一臉嫌棄。
張起靈倒是不在意，從服務員那裡接了杯酒，抿了一口，不緊不慢地說：“人都是會變的。”
-上了。“尼瑪！你哪個科的醫生，信不信我拖關係讓你從這個醫院滾蛋！”其中一個男人氣哄哄地說。“對不起啊，我是不小心的，幫你擦擦。”張起靈趁此瞄了眼他們掛在脖子的工牌，是X市某上市公司的高層。張起靈回到辦公室打了一個電話後，饒有意味地剝雞蛋。過了一會兒，剛剛那兩箇中年男人從他辦公室經過，一邊罵罵咧咧一邊扯工牌。“特麼，怎麼就突然失業了呢。”“陪那麼多年酒最終抵不過老總一句滾蛋，真倒黴。”張起靈眸子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