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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 章

通,欲使我失利於藝林!」頭皮被揪得生疼,周染連忙解釋:「我不是什麽小賊,真的冤枉啊大娘,我是被追殺的!」「追殺?」老太太長棍一揮,打在她小腿前,麵目猙獰:「今日就是被金吾衛抓去鞭笞數百,我也要夜擊鳴鼓把妳這小賊押入牢獄!我看是誰要追殺誰!」突然「嘣──」一聲巨響,深鎖著的宅院大門被一腳踹開,她們不約而同看過去,戎裝一身的士兵在門後相繼出現,死盯著遠處那一老一小。為首那個麵貌凶惡的士兵,殺氣騰騰走來...-

「暗左,好在有你,不然我們家貧困生真的要窮死。」

「**彆給我哭窮。」周染嘴裡嚼著超商的肉鬆口味三角飯糰,罵孃的同時嘴邊還噴了一粒米。

暗左同學本名光佑,典型的家裡有礦,一中附近每天下午五點準時塞爆高中生的超商就是他家加盟的,暗左爸爸熱情好客,招呼兒子們的三兩好友「晨光食品」吃到飽,單純可愛的未成年是最樂意接受這種特殊待遇的。

尤其周染家庭並不富裕,在寸土寸金物價高漲的首都北京,她媽媽一個人養四張嘴,家裡經濟供她補習已經很吃緊了,省一頓晚餐錢對周染而言是很大的幫助。

「哎,那不是老張嗎?」

剛纔給周染哭窮的少年手肘碰了碰她,兩人透過倉庫裡的防窺玻璃往外探,發現貨架上有一盞形狀圓滑的膚色移動光明燈,上麵還飄著幾根毛。

「哈哈哈哈——」長相可愛的周染笑聲和公園跳操中國大媽一樣魔性,她說:「老張聽勸哈,叫他用洗麵奶洗頭他還照辦了,整顆頭鋥亮哈哈哈哈哈。」

「確實是張天師!」暗左同學把監控畫麵從大奶姐姐轉移到胸部以下全是高腰褲的老頭。「弟兄們,跟著本公走!」

「嗨!」

暗左同學一聲令下,所有人跑出倉庫,前後包夾向第一排貨架第三列的小熊餅乾伸出皺巴巴老手的張老師。

「一群神經。」周染如此評價,並把手伸向冷藏貨架,從容自在地開了一瓶草莓優格。

張老師錯愕地把小熊餅乾攬在懷裡,戒備地看著這群有男有女的神經病。

是我作業派太多嗎?害怕!

一中病友出校放風,遇見老師喜不自勝,遂雙手抱拳,彎腰鞠躬,齊喊:「武當王也,拜見老天師!」

「武當王也......」

周染從來冇有看過這部作品,隻記得這是朋友和數學老師之間的玩笑,老師被他們逗得不行,隻有獨自喝著草莓優格的周染不明所以。

媽的,穿的居然是這本書,我甚至不知道作品叫什麽,果真是書到用時方恨少!

「那妳可曾聽說過王也?」

顧影這句話徘徊在她腦海,周染苦惱地抓著腦袋,武當王也她何止聽過啊......

「啊,那是自然,」回想起了過去免不了心中苦澀,周染把頭靠在膝蓋上,不讓顧影看見她正耷拉著臉。「我和王也師兄就是......嗬,怎麽說呢,練功時會遇見的那種關係!」

周染這碎嘴子說瞎話的本事越髮長進,說起謊來臉不紅氣也不喘,草稿都不打。

顧影低眉笑了笑,就這溫柔一笑,周染忍不住抬起頭去看顧影的麵容,她才發現這位約莫五十的老女人其實生得豔麗,真不知是受了怎樣的折磨才落得這般悽慘。隻聽顧影嗤笑一聲,說道:「武當王也乃是傳奇人物,不存於世,妳到底從哪裡聽來的這個傳奇?」

「哎?」

這個朝代某位傳奇人物叫做王也,可以說是碰巧撞名,但若正好也叫「武當王也」就未免蹊蹺。除非原作者就是以這個傳奇故事下去改編。

那這則傳奇故事未免太過冷門,周染為了爭那保送北大醫學係的名額,初三中考後寒暑不休,一直在自學下個學年度的內容,為了國文這個科目,周染可是連《資治通鑑》和《史記》都整本讀完的狂人,論對古今中外文學的閱覽量,周染自信不輸高中國文老師。

周染更傾向於有人把武當王也的故事帶到這個架空時代。

「大姐,這則傳奇流傳多久了?」

顧影倒反問她:「妳先回答我的問題,妳從哪裡聽來武當王也?」

周染覺得顧影異常執著的反應很耐人尋味:「聽起來這個故事對妳而言也很有意思。」

「吵嚷什麽——」

周染的牢房正好是太陽直射進來的方位,也正對著士兵出入的長廊,午後一個時辰是日照最強的時段,土牆越燒越燙,整間牢房跟座土窯似的,相當悶熱,這裡每天中午都會有一個衣服裡一層外一層的,在大熱天裡把自己裹得厚厚的灰衣男端著飯菜過來給對麵的懶鬼送飯。除他以外,周染不曾見過旁人深入牢獄之內,他總從晦暗不明的走廊儘頭出現,踏進自窗外洩入的天光之中。

灰衣男嘟囔著:「倆女人嘰嘰喳喳......」

他並不年輕,就是個不太愛整理鬍子的邋遢中年男,配一身灰溜溜的長衫還挺像犀利哥。

而當犀利哥一臉嫌棄地走到那間屎尿味極重的顧影麵前,放下飯菜時,他覺察到那女人駝著再也直不起來的腰椎,不再倚著牆麵,坐起身,喃喃道:「真是寶貝,一刻也不差。」

多年以來,這還是灰衣男頭一次聽她說話,他忍不住抬頭,愣神一下,跟著女人的目光一起往窗外越漸強烈的陽光看去。

......瘋女人。

等他回過頭,冷不丁碰上顧影空洞無神的眼,後腦杓被人抓著往欄杆一撞——

「哎?」

他看不見也聽不到,隻感覺鼻間有什麽滾燙的東西流過,他想伸手觸摸自己刺麻無比的麵中,但後腦那隻箝製著自己的力量不給他機會。

「砰——」「砰——」!

「真是寶貝,一刻也不差。」

周染聽得眉頭直皺:「蛤?」

這前言不搭後語的,啥意思?

「吵嚷什麽,倆女人嘰嘰喳喳......」

周染都還來不急問,就被灰衣男打斷交談,他踏著大外八的步伐給顧影送飯,周染來不急反應,他窸窣的抱怨戛然而止,額骨嵌進欄杆的撞擊聲仍震盪在牢裡,久久不去。

「......」

灰衣男久久保持著雙膝跪在飯菜上的姿勢,周染不想知道對麵到底發生什麽,動也不敢動,甚至不願多想。濕透了的雙手、額間的冷汗、發麻的頭皮、如雷的心跳、短暫震顫的瞳孔......這些無法壓抑的生理反應都在出賣她的恐懼。

她聽見水在滴的聲音,不敢確定那是自己的汗還是淚......或是其他。

噩夢裡自己在幽暗的樹林被人敲碎頭骨之後,最後聽見的也是水滴聲。

「碰——」

灰衣男渾身癱軟,擺出一種滑稽的下腰滑跪姿勢,他上翻的白眼又圓又大,鬆弛的顏麵都堆在麵中,張著滿口血,在對著周染微笑。

「啊啊啊啊——!我你媽!啊!!媽呀、媽、媽!!!」

周染立馬退到牢房後,嚇得崩潰大哭,一麵用指甲死命地颳著土牆,又敲又打,她想破牆而出,她要逃,她用頭去撞堅硬的土牆,又不時回頭防備血濺半身的顧影,這都是出於本能的反應。而一旦理智將她拉回現實,她就陷入出逃不能的絕望。

周染雙手捂著嘴,逼迫自己安靜,雖是徒勞,但她仍試圖用意誌力壓下親眼目睹凶殺的恐懼。她是徹底被嚇到了,但理智告訴她自己現在的處境不允許被嚇成瘋子。

「周染......」顧影滿臉是血,此刻卻麵帶微笑,眼角吊著淚,儘是溫柔:「冇想到這輩子還能遇見像她這樣的人。」

她喘著大氣,如雷的心跳交雜在顧影的話語間。

「嗞——」

周染被金屬腐蝕的聲音吸引,她手撐著已經癱軟的雙腿,親眼看見牢房窗戶的欄杆和一部份土牆被奇怪的液體侵蝕,而且那液體明顯是有人從外麵潑灑進來的。

是有人來救我嗎?

粗厚的欄杆掉落在地,她的膽顫的心神迴歸前所未有的平靜,一跛一跛走到窗前,親眼看著奇蹟降臨在自己身上。

她跪下,沐浴在陽光裡。

「周染,」她回頭,變得不那麽懼怕顧影。她從懷裡拿出一封皺巴巴的信和一個木牌:「這個,幫我拿好了。」

「......」

一隻蒼白到發灰,瘦得像枯骨的手從牢欄裡伸出來。「就當是我的遺物,妳快走,長寧的官兵都懶,但送飯人消失太久,他們也會起疑。」

顧影的聲音很虛弱。

周染很戒備,還在遲疑要不要走向她。

一條用繩繫著的梯子跳進窗裡,周染每個腳步都穩穩地踏在木板上。

「妳要記住,我叫顧影。顧影自憐的顧影。」

那嬌小的身子爬出窗外,消失在午後刺眼的陽光裡。

周染低著頭,再一次感受著腳踏實地的感覺,頭髮、後頸、四肢、軀乾因為太陽直射正在發燙、發熱。

偶爾有微風吹過,短暫驅散了熱氣。

周染笑了。

「喂!」她心情美麗不到幾秒,小腦袋被深厚一隻粗厚的手掌拍到歪頭。

煩死了,怎麽所有人都要攻擊我的頭部!

周染相當不滿意有人打斷她享受自由的懷抱。她回頭,看見一個滿頭灰白的老頭,身材矮小,幾乎與她平視,像還珠格格裡的皇上一樣,擺著吹鬍子瞪眼的架式。

老頭身邊停了一車的恭桶,周染一下梯子就聞到了,不過在顧影身邊整整待了五日的周染已經對濃重的屎尿味免疫。

周染語調平淡地問他:「你是來接我出獄的嗎?」

「不然還有誰!哼。」那臭老頭把周染推開,自顧自收起繩梯,回頭瞥見她呆愣在原地,動也不動地看著自己,又一臉氣噗噗:「躲進去啊!磨蹭個屁!不懂規矩嗎?連令牌都不出示,以為自己是什麽大人物,誰都要認識妳啊?」

看來這老頭和這具身體的正主結下了不少怨......

「你...請問您是要我進去哪個桶子呢?」

老頭瞪了她一眼,而後抬了抬下巴:「前麵兩桶都是尿,若不想濕了鞋襪,後麵兩桶隨便妳進去。」

周染石化了一秒,心裡默唸三次敬老尊賢,平和問道:「請問哪桶是空的呢?」

幾句話的功夫,老頭手腳麻利地收拾完那條幾米長的繩梯。周染仍然保持著溫和有禮的笑容看著他,冇想老頭突然眉毛一跳,那條捲好的繩梯往她腰上重重一打:「啊!」

去你爸的敬老尊賢!

周染一把揪住他衣領:「你他媽誰啊?!」

這冇禮貌的老頭到底是男人,力氣不小,輕易就把周染推開,還豪不客氣地踢了周染的後腿:「好不容易逮著收糞的日子,妳還想怎樣!瘋丫頭,跟妳阿郎一個貨色。」

「活該你這種人留在封建時代,你這種人娶到老婆簡直奇蹟,屎人收屎剛好而已。」周染手指著他,一臉囂張地回擊,隨後立馬快步轉身離開那隻到處攻擊人類的老狗。

冇有武功隻能嘴砲攻擊了。

她把雙手放在那兩個恭桶上,心想:「雖然味道很熟悉,但總不能真的叫我泡在屎裡吧?」

總有一個是空的。

臭老頭還死盯著她。

「等一下,我憑什麽跟你走啊?」

老頭逕自拉起糞車,一副準備出發的模樣:「隨妳去,愛走不走。」

「啊啊啊,誰說我不走了!」

她掀起車後兩個恭桶,遺憾地發現嗅覺不會騙人,那兩桶都裝著人類排遺的廢棄物。

乾,先離開這裡再說,小命重要,我可不想被人用小石子打穿腦袋。

周染捏著口鼻,踏進質地軟綿綿的恭桶,闔上蓋子時連縫隙也不留,且其堅強的意誌力硬生生把胃底翻湧而上的食糜嚥回消化道。

如此魄力,不愧是來自千年之後的未來人!

區區糞桶!還能臭死一個大活——「嘔......嘔、嘔嘔嘔——!」

-..」「我也覺得,我小時候看電視劇裡唐朝人都......波濤胸湧。」「吱。」「你說什麽!」周染突然掐住那隻老鼠脖子,惡狠狠道:「我擠擠還是有的好嘛!那種東西都是墊出來的,假的~都是業障!而且我這樣,走路風阻小啊......」周染單手晃著米奇,對牠侃侃而談平胸市場的展望,等到她視線再次回到米奇身上,米奇已經不動了。「米奇?」周染瞬間紅了眼眶:「米奇!!」她把米奇輕輕放在麵前,在動也不動的米奇身前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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