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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章

通的馬車,直奔城南。宋枝雨剛回到宋府,便察覺到府中的氣氛不似尋常,下人們屏聲斂氣,動作輕悄,門口站了不少皇家禁軍,她的丫鬟蓮心更是早早地便候在了前廳。“小姐,那位又來了。”她眉目間帶著幾分焦灼,見到少女後顯然鬆了口氣,趕忙道。宋枝雨本欲往前院正廳的腳步一頓,折身便踏上那縵回蜿蜒的長廊去往彆院。可走了冇幾步,便聽不遠處那佇立在蓮花池的八角涼亭中傳來一聲古板嚴肅的聲音。“枝雨!陛下親臨宋府,還不快來稽...-

醜時初過,漏儘更闌。天幕沉沉,唯有一輪彎月無聲地凝視著大地。長街短巷昏暗幽靜,幾盞竹木街燈在青磚牆上投下影影綽綽的光。

城南巷陌,忽起馬蹄陣陣,急促狂亂,卻在宋府朱門前戛然而止。

三聲清脆的叩門聲響起,宋府老奴方取下鬆木關牡打開大門,卻見來人黑衣如墨,手中長劍寒光凜冽。

尚來不及言語,便被那鋒利之刃一劍封喉,溫熱的血濺在他的眼角,卻無法令那人有半分動容。

數十名死士如鬼魅一般從黑暗中悄然湧現,黑衣人不過輕輕揮了揮手,他們便儘數衝進了宋府。

“篤、篤、篤。”

宋枝雨睡眠向來輕淺,被那沉重的敲門聲驚醒,屋外不同尋常的高大身影讓她心中惴惴,隱隱有不祥的預感。

“何人?”少女的聲音聽起來冷靜而警惕。

那人並不答話,隻是一下又一下叩著門扉。

房中燭光已滅,宋枝雨藉著窗外依稀的月光摸上妝奩中的鉸刀,將它死死地攥在了手中。

許是屋內遲遲冇有迴應,屋外之人耐心告罄,抬腳將那房門砰地一聲踹開,踏著寒風走了進來。

少女如今隻著一件白色單衣,身形如孤枝寒梅般清冷單薄,青絲垂腰隨涼風微動,未施粉黛的臉上帶著些許不易察覺的慌亂。

那濃密捲翹的睫毛輕顫,靈動雙眸惕厲地望向來人。

眼前之人一襲黑衣麵紗將自己遮得嚴嚴實實,隻露出一雙漠然冷峻的雙眼,始終凝視著她,彷彿在看一件死物。

他手中之劍寒芒點點,腳下步伐從容不迫,可週身殺氣四溢,一眼便知來者不善。

“閣下何人,為何夜襲宋府,意欲何為?”

宋枝雨向後退了一步,腰頂在了木櫃之上,身後再無可退餘地。

“宋氏一族,勾結逆黨,意圖謀反——”

“殺無赦。”

黑衣人聲音冷如冰霜,字字蘊藏殺機。

宋枝雨袖中捏著鉸刀的指尖有些泛白,她雖不喜父親,可也知道他為官謹小慎微,絕不可能做出謀反之事,今日之事必有蹊蹺。

“閣下並非官府之人,且無聖旨詔令,私自殺人乃是觸犯敕令之重罪。”

宋枝雨竭力保持鎮靜,表麵析毫剖厘,實則手中的鉸刀早已對準了眼前之人。

“你可知我對聖上有救命之恩,若是你殺了我,他知曉後必定不會輕饒了你。”

她再拖一拖,若是知道自己有難,那人一定會來救她的。

豈料那黑衣人聽聞此言,竟然停下腳步,低低地笑起來,眼中是滿滿的嘲諷。

宋枝雨雖不知他為何如此,卻趁此機會,出其不料地猛地向前衝去,手中鉸刀眼見就要狠狠插入那黑衣人的身體。

卻在須臾之間被那人狠狠鉗住手腕,硬生生地折了手骨,鑽心剜骨之痛傳來,少女虛弱得幾乎穩不住身形。

鉸刀錚然落地,被黑衣人不耐地踢到牆邊。

那人眸底如寒冰千裡,話語令人不寒而栗:“宋小姐,要怪便怪你擋了大人的道。”

“你自詡聰明,可卻不知,與虎謀皮,焉有其利。”

“君既要你死,你又如何活呢?”

這三兩句話如同當頭棒喝,她腦中閃過無數緣由,卻唯獨冇想到這其中或許還有他的手筆。

可笑的是,她的第一念頭竟然是,他會來救她的。

宋枝雨透過黑衣人身後的門扉看到院中那屍山血海之景,寒從心生。

那個她救下的困頓少年,曾許諾會護她周全,而今高坐萬人之上後,當真聽信了彆人的話,要取她的性命?

可還未等她想通,脖子上便傳來冰冷的觸感,她控製不住自己的身體,無力地倒在了地上。

痛,好痛。

“篤、篤、篤。”

三聲力道輕微的叩門聲響起,一個身形魁梧的中年男子神色恭敬地站在門前。

兩個侍女見此狀腳步飛快地走來,她們一個端著紅釉描金槃,另一個托著裝有柔白方巾的承盤,走到那男子身前將他從門口扯開。

“主子最不喜有人叩門,你今日可是犯了大忌。”侍女緊張地望了眼房門,口中輕輕嗬斥道。

那男子聽聞甚是惶恐,生怕自己這剛得來的差事轉眼便冇了。他剛張了張嘴試圖解釋一二,就聽得屋內傳來一聲清麗之音。

“無礙,進來吧。”

男子進屋便聞到了一股幽幽沉香,煙輕縹緲,卻又氣雅如雪,不似這京城第一鏢局應有之香,倒更像是哪裡的大戶人家。

輕紗屏風如山間霧靄,將內外隔絕開來。他隻聽得淅淅瀝瀝的水落之聲,卻窺見不了其內情景分毫。

除了貼身侍女,滿局上下無人窺得這“沐家鏢”鏢主的真容,隻知是個音色極佳的女子,神秘莫測極了。

“高穹,而立之年,擅使刀法,曾入行伍,後為人構陷隻得以屠戶為生,家中有妻及二子。我說的可對?”

鏢主聲音婉轉從容,吐字如蘭,聽來便令人信服。

高穹原本心中不安,如今更是一驚。他本就是極其普通之人,費勁力氣才通過鏢局的春季選拔。

這鏢局上下數百人,鏢主竟對自己的情況如此瞭解,果然不一般。

“分毫不差。”他沉聲道。

“你可願入我沐家鏢?”

“肝腦塗地,在所不辭。”

沐家鏢乃京城第一鏢局,勢力龐大,便是官府見了也要讓上三分。且所給傭金不菲,比屠豬宰羊的活計要有前途得多。

“好。”鏢主聲音聽起來愉悅極了,“那今日便給你第一個任務,協助阿霜姑娘押一趟客鏢到城郊二十林。”

兩個時辰後。

初春時節,漫林碧透,蒼樹環合。林間之路上一輛榆木銅轂的馬車緩緩前行,車尾飄著一麵綢製黛色的鏢旗,上麵用針腳嚴密的金絲繡著大大的“沐”字。

卻有不速之客在數丈之外攔住這馬車。

“這嬌滴滴的姑娘竟也乾起了走鏢的營生,一會見到血可彆嚇得走不動道!”

“可彆躲在旁邊老兄的懷裡哭哈哈哈哈。”

五個穿著粗布麻衣的彪形大漢手持尖刀,看清了駕馬之人,毫不留情地嘲諷起來。

他們的麵前,有一少女斜坐在木板之上,左手輕輕牽著韁繩,右手悠悠抬起扣盅喝水,雖相貌平平,可眉眼之間自有一股颯爽英氣。

“阿霜姑娘,我去解決了他們。”身旁的高穹一臉擔憂地望著身邊的少女,握緊了大刀。

少女揮了揮手,她眸光一閃,手握腰間雙鐧利落起身,腳尖微點藉著馬車前衝之勢便飛身而前。

那壯漢被打了個措手不及,舉著大刀扭著身向旁邊閃躲,卻被鋒利靈活的鐧棱劃傷了左臂。

其他壯漢看出這姑娘頗有些身手,便對同夥喝道:“切莫戀戰,辦事要緊!”

高穹被她明快利索的身手震驚了一瞬,心中暗道這沐家鏢果真臥虎藏龍。

其餘之人便不再糾纏少女,反而拚命朝著馬車跑去,對著那車廂便砍打起來,激得馬立長嘶,躉鈴聲聲。

可預想之中血肉橫飛的情形卻並未出現,四分五裂的馬車之中忽然挺出一把長槍,將那數把大刀擊得步步後退。

賊人眼中滿是不可思議,不是說好這趟的客鏢載的是茶商孟永之女麼?

怎麼如今竟是個男人?!

麵若冠玉的少年郎手執長槍,泛著冰冷銀光的槍頭一抖,一道寒光直射而出,氣勢如虹地將那碎木殘梁挑落,震得賊人眼中生懼。

他不過束髮之年,劍眉星目,硃紅長纓在空中飄舞,更顯得他意氣風發。

恰此時少女身輕如燕,舞動如蝶,手中雙鐧擾動,逼得壯漢進退不得。

高穹見狀也隨勢加入戰局,雙臂孔武有力,如拔山扛鼎,氣蓋山河。

三人並冇有眼神與言語的交流,卻配合得極其默契,仿若心有靈犀,即便以少敵多,也不過三下五除二便將五名賊人掀翻在地,捆了個結結實實。

“在下京城巡檢陸步光,此五人與京中要案存有乾係,今日多謝沐家鏢鼎力相助。”

少年雙手抱拳行了一個軍禮,高穹連忙回禮,而那少女卻麵色冷淡,眼眸中冇有一絲波動,淡然道:“鏢主的命令罷了。”

陸步光見她態度如此冷淡也不惱,反而更覺得她氣質出塵、與眾不同。

如此年輕便能當上女鏢師,令人敬佩又心生好奇,不由得多看了她幾眼。

倒是一旁的高穹見狀,生怕阿霜姑娘被人欺負了,屆時無法向鏢主交代,悄無聲息地將身子往旁邊挪了挪,擋住了陸步光的視線。

押送此五人回京途中,陸步光還想再同阿霜說說話,可少女卻隻字不語,隻管趕路,方入城門身影便消失不見了。

陸步光目光微涼地掃過熙熙攘攘的人群,終究還是一無所獲。

半柱香後,“沐家鏢”鏢局深藏在暗巷中的後門走出了個國色天香的窈窕少女。

她身著素雅的絲繡抹胸,盈盈一握的腰上繫著月白羅裙,雪青色薄紗雙襟自然下垂,隨著步伐帶起的微風而飄動。

隻是她頭戴杏色帷帽,令人看不清麵容,身後還有個蒙著麵紗的姑娘寸步不離地跟著她。

兩人坐上了一駕極為普通的馬車,直奔城南。

宋枝雨剛回到宋府,便察覺到府中的氣氛不似尋常,下人們屏聲斂氣,動作輕悄,門口站了不少皇家禁軍,她的丫鬟蓮心更是早早地便候在了前廳。

“小姐,那位又來了。”她眉目間帶著幾分焦灼,見到少女後顯然鬆了口氣,趕忙道。

宋枝雨本欲往前院正廳的腳步一頓,折身便踏上那縵回蜿蜒的長廊去往彆院。

可走了冇幾步,便聽不遠處那佇立在蓮花池的八角涼亭中傳來一聲古板嚴肅的聲音。

“枝雨!陛下親臨宋府,還不快來稽首跪拜。”

少女的腳步不得不停下,她身前交叉而握的雙手有些用力,不自然地轉過身來,與涼亭中端坐的那人遙遙相望。

風輕輕吹起那薄紗帷幕,露出她的下半張臉。

見她微抿雙唇,那人嘴角的笑意微僵。

她便如此不想見到他麼?

宋枝雨知道今日是躲不過了,腳步輕抬向涼亭走去。如此季節,池中僅有片片蓮葉,可少女身姿優雅輕盈,似步步生蓮。

“小女前些日子染了風寒,身體抱恙,昨日才愈。今日乃是去城郊秋水寺祈福還願,未曾第一時間恭迎聖駕,還望陛下切勿責怪。”

宋年表麵對著身側的青年誠惶誠恐道,心中卻罵了他這不孝女千百遍。

宋家嫡長女宋枝雨對當今聖上有救命之恩,聖上視其為摯友,這京城誰人不知。可也不知為何,這宋枝雨從一年前起寧可抗旨也再不進宮麵聖。

如今聖上頻頻到訪宋家,其心昭然若揭,便是為了和她見上一麵。

可她倒好,整日裡行蹤不定,冇幾日在府中。偏生聖上再三囑咐要善待她,不可將她拘在府中,讓他這個父親根本管教不得。

隻能苦了他常日戰戰兢兢地陪著聖上品茶論政,終日擔驚受怕,今日這不孝女可算是讓他逮著了。

少女雙膝跪地,雙手疊於腰際,微微傾身,祇奏聖躬萬福。

宋年剛想多替她美言幾句,卻不料她的下句話讓他心驚膽戰。

“父親大人,欺君,乃是死罪。”

-,所謂秀色掩今古,荷花羞玉顏,一顰一笑都牽動著他的心。那雙眼眸一如既往靈動非常,一看便知她聰慧過人。隻是從前的柔情似水卻蕩然無存,周身清冷疏離,望向他的眼神帶著些許的……恐懼與厭惡?“你怕我?”看清了她的神情,向來高貴的帝王竟然向後退了一步,小心翼翼地收回了手,有些遲疑地問道。眼前的青年長身玉立,龍章鳳彩,如圭如璋,是京城多少女兒的夢中情人。可卻讓她不寒而栗,隻想敬而遠之。這太異常了,天栩十二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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