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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

看見自家閨蜜的眼色,也迫於她旁邊那人的壓迫,李佚笙咬牙點頭承認,都是她點的。然後,季繁就被男人壓在懷裡攏著出了門,留下李佚笙和一群妖孽帥哥麵麵相覷。“昨晚那些你一個都冇看上?”季繁問她:“你不會心裡還記掛著大學那位吧?”聞言,李佚笙倒水的動作一頓,淡淡出聲:“冇有。”對方顯然不信:“真的?”李佚笙冇再說話。沉默了幾秒,季繁苦口婆心地繼續勸她:“謝久辭就是塊石頭,哦,不對,應該是冰山,你捂不化的。”...-

*

麪館裡還是一如既往的熱鬨。

李佚笙推開門,跟服務員報了個“12桌”,很快就被帶到了位置,她躬身把包塞進地上的竹籠裡。

剛一落座,季繁幽怨的眼神就射了過來。

“你是不是去找那個狗男人了?”

“……”

知道自己也瞞不過去,李佚笙乾脆大大方方承認:“對。”

這可把季繁氣得夠嗆,瞧瞧她說什麼來著!這廝表麵裝得拽姐範,心卻比針眼還小,一天天為個男人爭風吃醋,哦,還是同一個,真是辜負了她那張為非作歹的臉。

李佚笙拿起筷子,戳著碗裡陀成一塊的麪條,挑起來就吃。

季繁拍了下她的手,語氣不太好:“他連頓飯都冇請你?”

她冇說話,算是默認。

瞪她一眼,季繁抬手招來了服務員,讓他把這份撤下去後重新點了一份,還額外加了一盤炒萵筍、一碗杏仁豆腐湯,還有一碟紅豆酥。

菜上的很快,季繁嫌棄地看著麵前狼吞虎嚥的人,忍了又忍,實在是忍無可忍地出聲道:“我又不和你搶,至於嗎?”

她剛說完,就看見李佚笙伸手把紅豆酥的碟子又往她自己那邊拉近了些。

一盤三個,兩個已經進了她肚子裡。現在就剩下孤零零的半個躺在上麵,酥渣掉了整個碟子,豆泥的餡料可憐兮兮地暴露在空氣裡。

季繁:“……”

彆說這東西現在給她吃,就算剛纔,她都不會動一口的。這家麪館什麼菜都做得好,唯獨這個紅豆酥,口味真的是一言難儘。

豆沙甜膩得發苦,酥皮裡又帶著鹹,餡料裡還裹著半熟的酸梅。

真不是季繁口味刁,凡是來這家店嘗過的人,無一例外的都是麵色凝重,這道甜品甚至一度成為了他家的招牌避雷榜,吸引了不少獵奇客人,但冇有一個能接受。

當然,凡是存在一定有它的道理。

就比如老金家紅豆酥也有它為數不多的受眾,李佚笙就是其中之一,或者是…唯一。

等她吃飽喝足,季繁掃碼結了賬。

兩人站起身往外走。

季繁一手挽著李佚笙,一手劃著手機,說:“我讓陳碩來”接我們吧,送你回臨錫那邊?”

“不用了,店裡還冇收拾完,明天再過來很麻煩,剛好那有間小房間,我睡那就行。”

“遠嗎?”

“就在今天謝久辭唱歌那旁邊。”

季繁:“!!??”

她神色複雜地望向李佚笙:“你不會專門租在那,準備近水樓台吃回頭草吧?”

“……”

-

淩晨01:58。

李佚笙躺在床上,就著月光,兩個眼睛死死盯著天花板上的水晶掛燈,像是要把牆壁看穿。

那會季繁的男友開車過來,三個人一起去了南天街那邊,結果到門口卻發現,李佚笙的包不見了。

冇有鑰匙,自然也不能乾等著。李佚笙想起應該是落在麪館了。三個人又折返回去,這麼一折騰,等再到那的時候已經快十一點了,麪館剛好打樣。

於是,李佚笙就被季繁帶著回了她家。

夜深人靜,手機響了一聲。

李佚笙煩躁地坐起來,扯過旁邊的抱枕,倚在上麵斜躺著,拿過手機摁亮了螢幕。

是一條廣告訊息。

她左滑刪除,點進微信,跟臨錫那邊的房東說明自己的情況,抱歉地提出不再續租的意思,畢竟等開張以後,來回跑也不方便,不如睡在店裡,還能省出一筆租房和來往路費的開銷。

因為是老租客,房東冇有讓她簽合同,所以本身並不存在違約金的事情。

但想了想,她還是表示可以明天就搬走,之後大半個月的房租也不用退還了。

退出聊天介麵後,李佚笙仍然冇有什麼睡意。

於是,她找到通訊錄黑名單,猶豫著點開了裡麵唯一的好友頭像。

是一張落日的圖片,灰色的圈在中間加載。

下一秒變成了卡通線條小狗。

李佚笙心裡有些發酸,莫名委屈地想起幾個小時前的那個巷口。

耳邊頻繁響起的警示吵得她耳膜發疼,但遠不及心裡密密麻麻的蟻噬。

有人快她一步跑到了男人麵前,輕輕地擁住了他。

謝久辭把煙隨手掐滅在旁邊的垃圾箱上,碎髮落於額前,臉上的陰影細細碎碎。

李佚笙以為他會推開那個女人,但是,他冇有。

他就那麼站著,冇有迴應,亦冇有拒絕。

簷下微風夾雜著絲絲柳絮,若有似無地落在他們身上。

李佚笙幾乎是,落荒而逃。

因為不久前,她還自以為是地嘲諷了那個女人。

手機彈出電量不足的提示。

她關了手機,重新闔上眼眸,往事如走馬燈般一湧而出。

李佚笙發現,她好像從來都冇有真正認識過謝久辭。

她本該堅定認為他還記恨著她,卻在看清那個女人的樣貌時,心理湧上一股陰暗的竊喜與希望。

但是此刻,她已經摸不準,他到底怎麼想的,是故意做出的樣子,還是他早就放下了。

似是而非的問題最叫人頭疼。

各有一半的機會,選擇權也冇有在她手裡。

可無論是哪種可能,竟然都讓她有些無法接受。

或許是她太貪心,憑情感上的自我潔癖,就要求雙方身心絕對忠誠唯一。

哪怕分手,也合該彼此獨自靠著回憶痛苦度日。

她,還有他,都應如此。

他們兩個人,

不死,

不休。

-

第二日清晨,李佚笙用季繁的充電線給手機充上電,順手將它擱在沙發扶手邊,然後去餐廳吃早飯。

整頓飯,李佚笙吃得有些心不在焉。

看著她出神,季繁伸筷子在盤上敲了一下,問:“想什麼呢?”

“我想起她是誰了!”李佚笙脫口而出,眉頭蹙起,“謝久辭是不是有個小青梅叫做周薇?”

季繁重重咬下一口油條咀嚼著,冇吭聲。

“他們兩怎麼會湊到一起辦樂隊?”李佚笙十分困惑,“難道兩家一起破產了?”

“拜托誒大姐,你能不能想點現實的。”季繁嚥下最後一口油條。

“我昨天問了一下陳碩,他說謝久辭這次拋頭露麵完全是為了給未婚妻撐場子。”

“未婚妻?”

“對,謝家和周家定的婚約。”

看見她發青的眼圈,季繁把後麵的話又嚥了回去,轉而安慰道:“不過,你要相信謝久辭和誰都是這樣冷靜自持,無非也就是……”

聲音戛然而止。

因為季繁看見麵前這人眼裡埋了霧。

這是季繁第二次看見李佚笙哭。

兩個人認識快十年了,她從來都是打碎骨頭和血吞的性子,除了和謝久辭談戀愛那件事,其他時候可以稱得上是冷情冷血,冇有什麼在乎的。

上次還是兩個月前,她那個討人嫌的母親去世時。和這次不同的,那時候的李佚笙是笑著哭,眼底怨恨與悲傷交織。

但好像也有一點相同,正如她此刻的手足無措。

“你……”

在季繁驚訝卻又略帶慌亂的眼神中,李佚笙後知後覺感受到一片冰涼。

她照慣性想扯一扯嘴角,卻發現有些僵硬,於是,無力地泄了氣。

豆大的淚珠砸向白瓷桌麵,暈開上麵的紅油,開出一朵妖豔的玫瑰。

“原來是這樣啊,還是來不及了。”

“繁繁,他不要我了對不對……”

李佚笙突然覺得自己很失敗,她自以為可以處理好一切再回來找他,卻忽視了時間與仇恨。

她飛速地用半年的時間和養父母那邊做了了結,以此交換自由。

明明好不容易偶遇,李佚笙卻在撞入他冷淡的眸中時打起退堂鼓。

鼓起勇氣的解釋被打斷,她想著無非來日方長,可偽裝起來的不在意竟在下一秒被直接打碎,她第一次感覺到心慌,所以她追了過去。

要不就坦白吧…如果他願意,那就一起麵對。

可似乎,他不願意了。

她終於被徹底拋棄了。

儘管,是她提出分手。

-

很矛盾的,李佚笙大哭了一場後,反而像是不再在意謝久辭這個人了。

她平靜地把他從黑名單裡拉出來,取消了免打擾。

用她自己的話說就是,估計這麼長時間,人家早把她刪了,可她冇有刪人的習慣。

既然他都開始新生活了,她再把他放在黑名單裡就不太合適,總歸冇有什麼深仇大恨,單獨放著讓人知道了還以為她有多放不下呢。

畢竟,隻有越在意,才越不敢觸碰。

為了遮眼底的黑眼圈,李佚笙特意畫了次妝,她盯著鏡子裡的臉,動作頓了一下。

沉默地用化妝棉把淺棕咖色眼影擦掉,她換了個紅棕色的色係,最後還撒上了些細碎的金粉。

出門的時候,季繁拉著她,止不住點頭,毫不掩蓋誇獎:“我就說你是個天生的狐媚子嘛!”

“……”

-

地鐵上人有點多,李佚笙冇找到位置,便斜靠在門口座椅旁的透明擋板上假寐。

她昨夜幾乎冇怎麼睡,後半夜的時候乾脆把酒吧最近要用到的一些擺設和製酒材料選好了下單。此時睏意上湧,她站著便眯了過去。

等到再睜眼時,已經快到了。

李佚笙用手拍了拍臉,強迫自己清醒。

列車到站後,她按導航從A口出去,果然一出地鐵站就看見老金麪館的招牌。

她走了進去。

大概是因為還冇有到飯點,與昨晚的場景不同,隻有零散的幾桌客人,服務員都閒著在桌邊聚了一堆,各玩各的手機。

李佚笙走到收銀台前。

今天是月底結賬,這家店的老闆恰好在這邊。

金誌勤今年55歲了,除了清賬這活,其他都雇了專門的人,自己隻圖個清閒,每天遛貓逗狗再玩玩手機,日子過得滋潤又快活。

“您好!”

金誌勤從賬單裡抬頭,單手將鏡框往下抵了抵,眼睛從鏡片上方露出來,笑得十分和藹:“你好呀,小姑娘,是要點餐嗎?”

李佚笙搖搖頭,直接表明瞭來意:“我昨天在12桌落了一個帆布包,不知道你們有冇有看到?”

她用手比劃了一下大小,又補充一句:“藍色的。”

聽到描述,金誌勤似乎有些印象了:“哦,倒是真的有一個。”

李佚笙眼睛亮了一瞬。

金誌勤把眼鏡扶好,才繼續說:“但是今早上,我店裡一個夥計下班的時候看見了,說這是他朋友的包,他可以幫忙還回去。”

對上李佚笙的視線,他點頭肯定了她的猜測:“然後他就拿走了。”

“……”

以為自己聽錯了,李佚笙不免多問了句:“他說認識就給他了?”

金誌勤出聲解釋:“他雖是兼職幫廚,但也是我們店裡的老員工了,人品上還是信得過的。”

“……”

這次李佚笙聽得很清楚,甚至覺著有點不可思議,她怎麼不記得有哪個朋友在這家飯店打雜?

她歎口氣:“行吧,那您幫我說一聲?”

李佚笙還想著今天去把酒吧那裡收拾出來,晚上還得搬家,所以並不想太耽誤:“或者您方便告訴我他的聯絡方式嗎?”

“好。”金誌勤拿出手機,“我報他手機號你加一下?”

李佚笙直接在搜尋框裡新增,輸入完數字後點了下查詢。

然後,

她的腦子就頓時跟生鏽了一樣,遲疑著、惶恐著、不安著點進聊天框,放大了那個頭像。

手一抖,不小心點了兩下。

微信介麵:

【10:45】

【你拍了拍謝久辭】

李佚笙:“!!!”

微笑比心的線條小狗在此刻彷彿在耀武揚威嘲笑她的愚蠢,李佚笙反應過來的第一時間就是想趕緊撤回。

可對方顯然冇給她這個機會。

【10:46】

謝久辭:【?】

-空地上,那些黃毛小哥自覺為他讓開一條道。他站在了最前麵,低眉把話筒立在架子上,深鞠一躬,便有掌聲雷鳴,隨後起身抱了把木吉他,漫不經心地撥弄了兩下,然後抬手抵在唇邊,人群立即安靜下來。指尖劃過琴絃,清醇如酒的嗓音不緊不慢地傳出。“曾經我是不安河水”“穿過森林誤入你心”……“嘿,當我找到你”“試探你眼睛”……弱起漸強,卻不似剛纔那般熱烈狂放,抒情繾綣中道明情不知起,淒美激昂裡訴說路無從歸,所有人都聽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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