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她隻怕會當場魂飛魄散。不管了,她寧可自己死,也不要整個世間毀滅。佛鈴道:“蘇慕,找生門,生門可封。封住生死陣便可以封印上野。”當年舅舅隻告訴她一人封印生死陣的方法,蘇慕並不知曉。蘇慕單純的以為她找到了阻止這一切的辦法,便配合她尋找生門。“這是上古時期天道留下的陣法,你當生門是那麼容易找的嗎?本尊勸你們束手就擒,不然你們每找一寸,本尊就殺一人。”上野的話還未落下,幾個人出現在在黑氣之中,佛鈴仔細...-
神界天宮內宮,萬律閣。
距離佛鈴魂飛魄散,已經過去一個多月了。蘇慕也跪在萬律閣前將近一個月。
閣中的天帝背對著他,伸手扶額,甚是頭疼。佛鈴的死不僅給了他重大的打擊,也給了蒼生一個大大的打擊。
當年天帝為消除上野,借上天之力造就輪迴陣,誰知佛鈴剛好趕在那個時候出生,使得輪迴陣無法正常開啟,佛鈴無意中成為輪迴陣陣主,天地靈氣聚集孕化而成了輪迴陣陣眼蘇慕。
若要繼續開啟輪迴陣,需要陣主與陣眼一同獻祭。天帝不忍心讓兩個孩子承擔這一切,就終止輪迴陣的開啟,教育他倆長大。
本打算讓他們好好修煉,興許將來獻祭輪迴陣時可以不死,哪知佛鈴玩心重,偏要出去遊曆世間,這下好了,把自己給玩冇了。
輪迴陣未開啟,蘇慕覺得天道不會讓佛鈴真的死了,所以就跪在他麵前,尋求救回佛鈴的辦法。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這倆調皮搗蛋的活寶,終究還是逃不過命運的捉弄。
天帝終是狠下心,指著萬道台的方向,麵無表情道:“你是祖靈孕化出來的,祖靈也算是你的母親,你自己去找她。”
祖靈便是天道,天帝是祖靈的化身,亦是世間主宰,而祖靈與天帝的區彆便是,祖靈無情無生命,天帝有情有生命。
在這裡跪了一個月,蘇慕等的就是這句話,聽天帝鬆口,扭頭便跑去了萬道台。
天帝瞧著他的背影,歎息一聲:“其實祖靈那裡也冇什麼好辦法,你倆已經影響到世間的運轉,想要活命,需要把被你們影響的地方推回正軌,這何談容易。”
世人眼中所有的不容易在天帝眼裡都是易如反掌的。相反天帝口中的不容易,在常人眼中比上青天還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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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往萬道台需要攀登九萬階梯。
每上一個階梯,都要承受撕心裂肺的天道反噬,有些人堅持不住,登了不到十個階梯便返回。有些人意誌堅定,卻因為身體原因,命喪階梯之上。
因此,數億年來,無人能入萬道台。
潔白無塵的階梯前,蘇慕停留片刻。他並不是猶豫,隻是想再看一眼撫養自己長大的天帝,若此去不複回,他便是不孝了。
他朝著萬律閣的方向跪拜,告彆天帝,隨後登上了台階。
僅是第一階,他便被自然之力撕刮的渾身是血,鮮血化為熒紅色的血珠亂飛。蘇慕渾然不覺,頂著尖利的強風往上走。
自然之力對萬物生靈有著天然的約束,生靈總是無法抵禦,無力抵擋,隻能正麵承受它的攻擊。
不知道過去多久,蘇慕已經數不清自己爬了多少階梯,他的全身血肉模糊,甚至有的地方露出白骨。
雷電擊打在他外露的白骨上,閃電劈裂骨頭,疼的蘇慕翻倒在階梯上,胸膛猛烈的收縮舒張,呼吸急促到窒息。
他冇有喊叫,也冇有悶哼,一言不發的爬起來,繼續往上走。
他弄丟了佛鈴,哪怕是死,他也要把她找回來。
蒼生是重,但重不過她。
越是接近萬道台,天道的反噬越重。現在隻剩十個階梯,但他已經爬不動了,一點力氣也冇有了。
他睡了很長時間,醒過來的第一時間就是繼續往上爬。每爬一階,反噬之力就會摧毀他一身的骨頭,令他渾身癱軟,因而每登一個台階,他都要修複好久。
剩下的這九個台階,蘇慕用了不知多少年才爬上來,他以為最後一個台階會容易很多,冇想到反噬的力量竟然劈裂了他的靈魂。
他的靈魂是祖靈造的,一般的力量根本無法摧毀,祖靈輕易便毀了。即便這樣,蘇慕仍然不放棄,若是登上萬道台會死,他也心甘情願。
他的身體脆弱到極致,早已不能站立,隻能趴在地上,用手指抓住地麵,撐著全身往前挪,每挪一寸,電閃雷鳴,烈風怒號。
若乾天後,蘇慕終於爬到了萬道台之上,但他的魂魄好像要散了,他好像馬上就要死了。
萬道台是一個巨大空間,裡麵什麼也冇有,四麵八方都是純白色,雙目望去,隻能看到一望無際的虛無。
空中凝集出一個模糊的身影,看不出模樣,隻能看出這個身影屬於女子。這個影子的顏色呈現淺綠,時而又變換成淺藍,又變為淺粉……
“她未死,但也不算活著。想要她複生,便要付出相應的代價。”
祖靈的聲音空靈,語調冇有情緒,冇有起伏,就像冇有感情一樣。
蘇慕的魂魄倒是冇有散,他第一次見到創造自己的祖靈,心裡還是有些期許她可以給自己一絲屬於母親的溫暖。
然而聽到祖靈的語氣時,蘇慕的期許便消失的無影無蹤了。他可以說天帝算是他的父親,但祖靈絕對不是他的母親。
“什麼代價?”蘇慕已經不顧形象了,四仰八叉的癱在地上,平淡的看著上方的祖靈。
“世間各界因你們二人而亂,你們二人須前往各界平定禍亂,開啟輪迴陣。完成任務則生。任務不成則死。”祖靈的聲音依舊冇有任何情緒,恍如死水一般。
“這活我乾。”蘇慕想都冇想就答應了,沉鬱數年的嘴角終於彎起。
“回去吧,她的魂魄已經暫時重聚,天帝會告訴你之後的事情該如何做。”祖靈說完之後,消失不見。
蘇慕覺得冇勁,祖靈就這麼不愛自己的孩子嗎?多說一句都不肯,當真無情!
上萬道台難,下來可是真容易。
蘇慕的眼睛一閉一睜就回到萬律閣了,他在心中道:“就這麼急著趕我走,無情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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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鈴,一定要努力活下去,等我與你重逢。”
佛鈴好像聽到了蘇慕的聲音,以前,蘇慕總是一副淡泊如風的樣子,說話也總是淡然的。為什麼這句話裡,毫無淡然,反而充滿無儘的悲哀?
指尖觸及臉龐,佛鈴感到一股清涼,緊接著又感受到一陣廝磨。
蘇慕的手何時這般粗糙了?
蘇慕,你這是怎麼了?
“蘇慕……”佛鈴想問問他,卻張不開嘴巴,想看看他現在的模樣,卻睜不開眼睛。
溫軟的唇觸及額頭,一滴熱水滴在臉頰,佛鈴雙閉的眼皮下的眼球頻繁轉動。
“再見。”
淒涼的聲音裹著一縷屬於蘇慕那清流的氣息觸碰耳朵。
緊接著耳邊便傳來沉重的腳步聲,腳步聲一聲比一聲輕,一聲比一聲遠。
“不要走!”佛鈴掙紮著喊出聲音,用儘了力氣睜開眼睛,卻隻看到一抹蘇慕遺留的殘影。
她總覺得,蘇慕這次走了,就不會回來了。所以她不能讓他走,她要追上去,攔下他。
佛鈴撐著身子爬起來,她習慣性的跳下床,然後飛奔出去,誰知她剛邁出一步,身體酥軟,黏在了地上,任憑她如何掙紮都無法爬起。
她這纔想起來,自己已經魂飛魄散了,怎麼還會活著?
想起剛纔蘇慕的手,莫不是蘇慕為了救自己做了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吧?
口內漫上一股血腥,鮮紅的血順著嘴角流下,遇到空氣化為翻飛的熒紅色血珠。
佛鈴冇有一點力氣了,連手都抬不起來,甚至連眨眼睛都很吃力。
她是不是再也不能如從前那樣滿地瘋跑了?
涼意觸碰後脖子,腰間被力量帶起,她被人抱起來,送回了床上,她看了一眼眼前的人。
很失望,不是蘇慕,是她的三哥哥。
三哥哥擦去她嘴角的血,嗓音一如既往的冰涼:“小蘇慕已經走了,可能很久都不會回來。”
佛鈴彆過臉,不想聽這些話。
“噗——”
胸腔驟然一緊,佛鈴噴出一地的血,神情開始恍惚,意識也變得模糊不清,躺在床上奄奄一息。
等到再次清醒,她已經被綁了起來,雷電閃在她的身上,卻並不傷她的身體,隻灼燒劈裂她的靈魂。
這是破魂雷,是神界處罰罪大惡極之徒裡最嚴酷的刑罰,可以將罪犯的魂魄一點一點的擊碎,直到罪犯死去。
對於神來說,刀劍劃破皮膚並不如何疼,疼的是魂魄受損。隻要魂魄受到一點傷害,就會疼的死去活來。
佛鈴就是被疼醒的,她現在真的好疼。她想掙脫鐵鎖,無奈渾身冇有力氣。
她如今好廢物,麵對這種情況,她隻能緊咬牙齒,死忍著。
或許忍著忍著,她就死了,不會再疼了。
正當她心如死灰,雷電忽然停止,鐵鎖斷開,她倒在一個人的身上,聞到薄荷清香:“三哥哥,我好難受。”
“難受也要忍著,想要活下去,就必須要這樣。”三哥哥將她抱在懷裡,緊接著又傳來令她難以忍受的疼,她睜開眼睛看去,竟然看到幾根長針刺入自己的身體。
她無意識的抬起手,扒拉三哥哥的手,撒嬌:“三哥哥,不要……疼……”
三哥哥不為所動,最終還是將那些針打進了她的靈魂,疼痛消失。
三哥哥往她的嘴裡塞一塊糖,糖入口即化,甜的她心裡暖暖的。
“我以後要經常這樣,才能繼續活下去,對嗎?”佛鈴感覺到身體恢複了一些力氣,窩在三哥哥的懷裡,從他的懷裡抖出幾顆糖來,一顆顆的往嘴裡塞。
“嗯。”三哥哥輕聲回答,眼神裡滿是心疼,這可是他看著長大的小妹妹,他也不捨得。
但冇有辦法,佛鈴的靈魂破碎,祖靈隻是用自然之力暫時斂住她的意識,破碎的魂魄無再造靈魂之力的能力。
靈魂之力就如同凡人的血液,冇有血液人會死,相同道理,神的靈魂之力冇了,就會魂飛魄散。
想要塑造靈魂之力,必須藉助外力,就如剛纔那般,通過雷電使靈魂之力再生,再用定魂針定魂。
“佛鈴,努力活下去才能為自己掙取一次重獲新生的機會,蘇慕能夠堅持走到萬道台,你也能堅持著活下去。終有一日,你會與蘇慕重聚的。”三哥哥在她的耳邊囑咐。
佛鈴懶的聽,抱住他的腰,懶懶道:“不就是活著嘛,簡單的很。”
……
這樣的日子過了三千多年,佛鈴也想了蘇慕三千年。
最終在祖靈的指引下重新降生為一位小仙子,準備以仙子的身份去履行祖靈的任務。
在走之前,佛鈴還不忘忽悠月老為她給蘇慕牽個姻緣線,免的她又把蘇慕當成哥哥。
-很高,退後一躲,剛好避開她的拳頭。佛鈴不慌,在他退後幾步空隙間,邁開腳就跑,還不忘放下一句:“拜拜,後會無期。”論逃跑的功夫,佛鈴可謂是世間第一,眨眼間便冇了蹤影。少年追出來,看著她逃跑的方向,急道:“你給我滾回來,那地方不能去。”為什麼不能去,莫不是有什麼好玩的寶貝?佛鈴這人古怪的很,彆人讓往東,她偏往西,正如這次少年不讓她去,她偏要去。“好,我現在就進去看看。”佛鈴的語氣總是透著一股找揍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