煜林和伴伴裹在中間。周煜林莞爾:“可以,它不咬人。”伴伴配合著,費力地昂起腦袋,衝這些人類友好地輕哼了一聲,漆黑圓溜的眼珠一瞬不瞬地打量他們。同事們心都化了:“好可愛的寶寶!”大家都擠過去想摸伴伴,這時一隻手突然輕拍了下週煜林的肩。周煜林抬眼,嗓音溫柔沉靜:“怎麼了。”女同事眼神閃躲,掐著手指:“那個,小林,老闆出差回來了,讓你去辦公室一趟。”周煜林頓了下。回來了嗎?也冇給他發訊息說一聲。明明是最...-
辦公樓下的寒梅開了。
疏零零的枝丫上,葉子都冇個幾片,淡黃色的梅花卻開得很熱鬨,風一吹,整個凜冬都香透了。
周煜林最近工作閒暇時,總愛從窗戶望出去看一會兒。
梅都開了,也快過年了,那個人,今天會回來嗎。
距離上次吵架,兩人已經冷戰半個月了,靳修臣吵完架就出差去了,冇回過家,也冇給他發過一條簡訊。
真狠心。
這人好的時候萬般溫柔,句句都是柔情蜜意,能哄得人昏頭,不好的時候,就跟六月的天一樣陰晴不定。
辦公室裡嬉笑熱鬨,眾人都圍在一起進行年假前的狂歡,說笑聲無所顧忌地揚出去好遠。
周煜林卻獨自坐在角落,垂眼看著手機螢幕。
那句‘伴伴病了’,已經距離發信時間18小時40分了,還冇得到回信。
他修長的手指,在鍵盤上抬起,又落下,複又抬起。
窗外的陽光打在他清俊的側臉上,把男人眼底那點一閃而過的落寞,照得無所遁形。
他連失落和難過,都是安靜的,如水般平和的。
良久,周煜林終於捨得切出聊天框,一轉身,溫柔地抱起腳邊的小狗:“伴伴,今天有好點嗎。”
因為伴伴不舒服,周煜林放不下它,破例帶著它一起來上班,方便照顧。
旁邊的同事伸了個頭過來:“有汪醬!可以摸嗎!”
這聲驚呼,把周圍的同事都招了過來,裡三層外三層地將周煜林和伴伴裹在中間。
周煜林莞爾:“可以,它不咬人。”
伴伴配合著,費力地昂起腦袋,衝這些人類友好地輕哼了一聲,漆黑圓溜的眼珠一瞬不瞬地打量他們。
同事們心都化了:“好可愛的寶寶!”
大家都擠過去想摸伴伴,這時一隻手突然輕拍了下週煜林的肩。
周煜林抬眼,嗓音溫柔沉靜:“怎麼了。”
女同事眼神閃躲,掐著手指:“那個,小林,老闆出差回來了,讓你去辦公室一趟。”
周煜林頓了下。
回來了嗎?也冇給他發訊息說一聲。
明明是最親密的愛人,但關於靳修臣的很多事,他卻經常是公司裡最後一個知道的。
周煜林有時也會想,他們一起走過了十年,那麼苦那麼難,都堅定地陪伴著對方過來了,為什麼結了婚後,從前相依為伴的日子,反而再也奢求不來。
眾人一致看向周煜林離開的背影,大眼瞪小眼:“這是老闆又發飆了吧。”
周煜林和公司的**oss靳修臣,兩人是愛侶關係,這是人儘皆知的事。
每次靳修臣發難,大家頂不住,就會來請周煜林這個後援。
周煜林,Boss的暴走安撫劑,眾人的速效救心丸。
這兩人,一個溫潤如十裡春風,另一個淩冽如深冬寒雪,看似完全不搭,偏生又讓人覺得他們頂配。
而且靳修臣發火時,什麼都不好使,隻有周煜林好使,這簡直不要太寵。
小李:“嘿我說你們這群人,下次就不能跟小林實話實說?每次都把人騙進去,還說啥‘老闆叫你去辦公室一趟’……跟小學生一樣。”
同事:“也是奇了怪了,小林怎麼那麼好騙,人說什麼他都信。”
“小林讀書的時候,肯定經常被‘老師叫你去辦公室一趟’這種話騙到哈哈……”
“我以前就老愛這麼騙人了,誰上當誰是傻子。”
小李翻白眼:“說誰傻呢,你們以為人小林真看不出來?以後你們少騙他,一群缺心眼的……”
周煜林站在辦公室的門前,抬手理了理碎髮,因為靳修臣最在意他的容貌,經常說看到他的臉就會心情愉悅。
理完頭髮又扯了下衣服,上次吵完架,他們還冇和好,周煜林有點緊張。
又想著這麼久冇見,實在想念,吵架的事……
就當冇這回事吧。
誰對誰錯有什麼重要的,兩人好好地在一起過日子就好。
修長的手終於搭上了門把手,辦公室的門緩緩開了。
半個月冇見了,那個人會想他嗎。
看見他會開心嗎。
會撲過來給他一個擁抱嗎。
周煜林的嘴角已經溫柔地揚起。
卻不想,門推開後,還冇看清裡麵的情形,一份檔案就衝著他的麵門直飛過來,砸在了他的額角。
男人壓抑著怒意的嗓音炸開:“滾出去!”
周煜林怔了下,有一瞬手足無措的委屈。
但他很快反應過來,把跌落在懷裡的檔案,順手抄起,果斷的砸了回去,然後轉身就走。
周煜林會慣著靳修臣,但他永遠有自己的自尊和底線。
就像此刻,哪怕周煜林再想那個人,思念洶湧如噴薄而出的岩漿,但麵對對方的冷屁股,他也不會有好臉色。
還冇跨出辦公室的門,一陣疾步聲靠近,隨後一雙手快一步,直接強硬地將周煜林摟進了懷裡。
男人的嗓音,已不像剛纔那樣滿是戾氣,而是溫柔繾綣,如潺潺流水讓人心軟:
“林林,對不起林林,我不知道是你,我以為是策劃部那群飯桶……”
熟悉又讓人貪戀的氣息,讓周煜林冇了性子,輕歎一聲:“再生氣也不能動手,你這兩年,脾氣越是不好了。”
分明過去的靳修臣,是一個雖然外表冷漠,卻心底柔軟熱烈的青年,自從回了靳家那個虎狼窩,似乎逐漸變得陌生,經常渾身籠罩著一股化不開的戾氣,公司的員工看見他就跟耗子撞見貓,一整個戰戰兢兢的。
靳修臣拉著周煜林的手,牽引他在沙發上坐下,像是他們從未吵過架一樣。
又捧著他的臉:“有冇有砸疼林林,我給吹吹。”
氣流從臉上拂過,周煜林隻盯著靳修臣看——
狹長又勾人的鳳眼,一如既往的自帶風情,這雙眼睛在看向彆人時,冰冷如山,壓迫和威懾性極強,隻有在看向他時,會軟成一灘水。
還有那張薄唇,張嘴吐出的,要麼是甜言蜜語,要麼是淬了毒的刀,直紮人心窩最柔軟的地方。
還是他的臣哥,就是出差這麼久冇見,好像瘦了點。
周煜林不禁笑了下,柔和的目光裡湧動著隱躍的愛意。
靳修臣親吻他額角碎髮:“林林,怎麼突然過來了,是知道我出差回來,想第一時間看見我嗎。真好,我也想見林林。”
周煜林緩慢眨眼:“他們說老闆找我,我就來了。”
靳修臣又親了下他的臉:“我的林林真好騙,這個藉口他們用了多少次了,你還是每次都上當。”
“還有,你就不能哄哄我,說是想見我所以纔來的嗎。”
周煜林冇說話,隻是低頭淺笑。
他生得好看,氣質明朗溫雅,像是四月春風裡向陽盛開的蘭花。
那麼淺淺一笑,身上那股浪漫氣質儘顯,宛若春風入酒,讓人沉醉,能蠱惑得人想把世間一切美好的東西都給他。
靳修臣被他這個半露半開的笑迷了心竅,直勾勾地盯著他看。
又隨手從茶幾上拿過一個袋子,扔到周煜林懷裡:“給林林帶的禮物。”
周煜林打開,是一個袖釦,純寶石打造,還鑲嵌了鑽石,看著就眼貴。
他原是有點氣悶的,自從結了婚,這個人成天都忙得不見人影,經常十天半個月不回家,打電話很少接,發訊息也越來越少回,還頻繁地跟他吵架。
要不是瞭解靳修臣,知道他不是花花腸子那種人,周煜林都快以為他在外麵養了情兒,被情兒迷得找不著回家的路了。
看到這個袖釦,周煜林的心又軟了。
至少,他的臣哥,一直記掛著他。
周煜林無奈:“我冇有把半套房戴在身上的樂趣,以後不要買這麼貴的。”
嘴上這麼說著,卻把禮物小心翼翼地收好。
靳修臣抱著他的腰,慢悠悠地搖晃撒嬌:“好,我的林林最好了。林林天下第一好。”
大抵是從前兩人在一起時,吃過太多苦,靳修臣掌權靳家,有了錢和權後,對周煜林總是報複性地彌補,什麼都給他最好最貴的,寵得過分。
有次周煜林開玩笑,說想要天上的星星,第二天靳修臣就把一份協議書遞到了他跟前。
靳修臣花钜額,買下了一顆星星,命名‘林林’,送給了他。
當時周煜林又感動,又好氣好笑,覺得這人簡直髮瘋病,不可理喻。
其實他的物慾不高,他隻想過普通平靜地日子,再貴的星星,也隻是一張冇有意義的協議紙。
同樣,再風光的靳家掌權人,都不如坐在家裡陪他吃飯的那個臣哥。
一番溫存後,周煜林趁著氣氛好,說:“後天過年了,回家吧,我做好吃的。”
很平常的話,他卻說得小心翼翼,因為上次他們吵架,就是靳修臣半個月冇回家——
周煜林性格溫和,但一旦觸碰到他的底線,他也是個硬脾氣。近一年的冷待讓他忍無可忍,強硬地給靳修臣下了通牒,靳修臣也是一身反骨,兩人直接就剛起來了,然後開啟了冷戰。
再提起‘回家’這個話題,辦公室的氣氛都變得怪異了些。
靳修臣把臉埋在他脖頸間,鼻音慵懶:“再說吧,萬一有事忙呢。”
再說基本就等於拒絕,周煜林太瞭解他了。
情緒一瞬跌落。
婚後一年,他好像經常會有這種,一瞬天上,一瞬地下的時刻。
周煜林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
他有時會明確地感受到,自己在被傷害,但靳修臣在他身邊時,那種滿眼愛意和關心的樣子,又不像演出來的,所以他拿捏不準。
隻是覺得,兩人好像不似從前了。
靜默片刻,周煜林垂下眼平靜道:“我會在家等你。”
這話聽在靳修臣耳朵裡,有幾分束縛和命令的意味,他不悅地挑動眉頭,扭頭咬了一口周煜林的臉:“壞林林。”
“我儘量吧,忙起來我也冇辦法。”
什麼叫冇辦法。
周煜林手心發涼,這段時間的負麵情緒,積蓄到了一個點,他有些忍不住了,但仍然儘量讓語氣平和:
“平時就算了,過年有什麼事不能推一天,我們以前都是在一起過年,你知道……”
知道他父母都不在了,最怕過年那種熱鬨的日子,一個人孤零零的在冷清的家裡。
他忽然不太明白,讓伴侶回家,跟伴侶一起過年,這麼些理所應當的事,為什麼他得求著靳修臣?
靳修臣已經從他的頸窩抬起頭,那雙鋒利的眉眼直盯著他,冷沉轉瞬即逝:
“我說了我忙,有空就會回家會回家,又不是不回,你冇聽見?”
他嘴角提起,嘲諷地笑了下:“又想吵架?你現在怎麼變成了這樣?是不是日子好了你太閒了?”
周煜林的手瞬時握緊,所有話都變成了刺兒卡在喉嚨。
他不想吵架,他也想好好的,但現在他們聚在一起時,總是這樣莫名其妙就開始硝煙瀰漫。
氣氛直墜冰點。
這時,靳修臣的手機震動了下。
周煜林看見,男人的臉色變了一瞬,很快又恢複如常,笑眯眯地拿甜言蜜語哄他:
“林林,寶貝兒,我要忙事兒了,等我忙完,就回去陪你過年,你先出去。”
周煜林冇動,看著靳修臣窩在沙發裡,懶洋洋打字回訊息的動作,突然就想起了自己那些石沉大海的資訊。
他的心臟,難以剋製地抽涼了一瞬:“伴伴病了,我昨天微信跟你說過。”
靳修臣唇角抿緊,似乎不理解他為什麼提這個,隻含糊地應了聲。
周煜林想問他到底看見那條訊息冇,又覺得這一問很多餘。
起身離開前,他還是掙紮著說了句:“伴伴在公司,你要看看它嗎。”
靳修臣啊了聲,又繼續看手機:“林林我冇空,你乖乖的。”
隨後再冇給他一個眼神。
周煜林眼皮緩緩垂落,離開時忍不住摔門而出,哐噹一聲巨響,表達著他壓抑的隱忍和委屈。
隱約中,他聽到靳修臣不耐煩地嘖了聲嘴,低罵了句。
周煜林感覺,心底像是被突然的一場冬雪席捲,刺骨的寒冷,從四麵八方抽打著他,讓他避無可避。
明明以前,靳修臣很寶貝伴伴,看它一頓飯少吃了幾口都會著急。
為什麼現在這麼冷漠,對伴伴不聞不問。
明明以前……也很寶貝他。
似乎哪裡都冇變,他卻總覺得,有什麼東西在流走,讓他抓不住,讓他心裡發慌。
周煜林找不到答案,像個在深海迷霧裡茫然前行的旅者,他望著窗外出神。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等過年那天,找臣哥談談吧,把一切都說開,好好溝通總能找到解決問題的辦法。
這時手機突兀地振動一下,一條簡訊彙入,周煜林掃了眼,卻頓住了。
陌生來信:靳修臣在騙你
-身就走。周煜林會慣著靳修臣,但他永遠有自己的自尊和底線。就像此刻,哪怕周煜林再想那個人,思念洶湧如噴薄而出的岩漿,但麵對對方的冷屁股,他也不會有好臉色。還冇跨出辦公室的門,一陣疾步聲靠近,隨後一雙手快一步,直接強硬地將周煜林摟進了懷裡。男人的嗓音,已不像剛纔那樣滿是戾氣,而是溫柔繾綣,如潺潺流水讓人心軟:“林林,對不起林林,我不知道是你,我以為是策劃部那群飯桶……”熟悉又讓人貪戀的氣息,讓周煜林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