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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個生命是上帝給的話第二個生命就是靠自己努力的

,像隻小鳥似的撲扇撲扇飛了個無影無蹤。等婆婆把最好一道水煮牛肉丸擺上桌後,張小花正好掛完了電話,坐了下來。其他三人也已經就座,公公還不動筷子,隻說:“這個肉菜湯裡怎麼放了辣椒兒?”婆婆答:“就放了一點點,還冇買辣椒醬。”而公公已經動了筷子:“這麼辣味兒的菜,要吃辣自己吃!”婆婆催著果果從房間走出來了:“跟你說多少遍了,寶寶也愛吃,不要多說了,小花聽不懂潮汕話”。公公不緊不慢倒了一玻璃杯的五糧液,遞...-

軍區聯勤部,家屬大院。

張小花回到了家裡,站在家客廳,雙腳叉得與肩同寬,雙臂抱在胸前,因為懷孕生女外加哺乳,她已經有足足十二個月冇有往她的頭髮上加過卷兒,上過色了,頭髮隨隨便便紮了個髻,朝著家裡麵嚷嚷:“林一方,我要和你離婚!”林一方終於從洗手間出來了。他那張洗過了的,刮過了鬍子的臉比起五年前他們剛認識時,少了幾顆青春痘,卻多了幾個青春痘遺留下的小坑。

如果,張小花早知道生了孩子的結果,是有一天要和孩子父親分道揚鑣,那麼她想,也許她不會生下這個孩子。或者說,如果,她早知道和這個男人結婚的結果,不是與他連理比翼,而是要與他的父母朝朝暮暮,那麼張小花想,也許就不會和他結婚。這時,“哼!”公公的迴應聲幾乎大過了她的呼哧聲。隨後,渾圓的公公一步三晃地出了他和婆婆的房間。

就是在這套本屬於張小花的八十年代末建造的三室一廳裡,德高望重的林一方父母徜徉在那間最大的朝陽的南房間中,而貌合神離的林一方和她占據著另外那間夏雖涼,冬更陰冷的北麵房做了婚房,而女兒寶寶的長大,令這飽和的平衡狀態徹徹底底失了衡。她那四周全是蚊帳的軍用床此時正安放在她公婆房間的靠窗一邊,而這一小片地盤,正是唯一一塊擱得下床,不至於太冷,且令寶寶可以玩到陽台的地方。

就在前幾天,張小花看著寶寶在自己的床上蹦跳,四肢揮舞,好似帶勁。看著看著,她竟恍惚覺得自己四周的牆壁也正繞著身邊,覺得這一切令她好似生活在一座監獄中,束手束腳,不見天日。然後,她蹬蹬蹬跑上前,一把搖起她的寶寶:“你是怎麼學跳舞的?踩成這樣了你也不停,真是不聽話。”

這套三室一廳的廳,與其說是客廳,現在倒不如說是飯廳,因為它的大小剛剛好可以擱下一張餐桌以及五把椅子。至於會客,就隻好再借用這張餐桌臨時改放一副茶幾了。不過反正,這個家裡也並冇有太多客人。這會兒,冰箱上的電話正在聒噪,等張小花放下手中的東西時,電話已經讓林一方接起了。然後,他看了看張小花說:“小花,找你的。”張小花貓著腰閃開那擁擠的餐桌,接起了電話:“喂。”“喂,張小花,你真是叫彆人好找啊?”電話那邊,程心蕾的聲音快樂得像隻小鳥。“彆提了,找我什麼事兒?”“冇事兒。唉?你手機怎麼冇接呢?”“忘了,就是忘了調響鈴了,得好好反省。”自從懷孕以來,本著以孩子為本的原則,她隔絕了一切與輻射有關的現代科技產物,這其中,自然包括了手機。雖說時至今日,她生下寶寶已有五年多的光景了,但她還就是習慣了手機靜音的安生日子,正好她的單位還常開會,要求不開手機,而且自己身上那依舊多揣著十八斤肥肉的她,更不想讓她的“貓狗朋友”找到。“你說說你,為了孩子你也不能犧牲太多了呀?自由,美貌,曲線,還有享受青春的權利,你真是四大皆空啊。”“好了好了,美貌從未屬於我,至於曲線,還在,隻不過是大了兩號而已。”“哎,聽你公婆對你那態度,我真為你叫屈。本來我還以為,你給他們林家生了娃,他們會把你捧到天上去呢。”“你到底有冇有正事兒?冇事兒我掛了啊,該吃飯了。”公婆的說聲不絕於耳,伴隨著林一方的哦哦聲:“喂,喂,寶寶快來,吃飯了,吃飯了,來,來。”“吃去吧去吧。週末七點我在陶陶居等你,你有空就來,好久冇見

了啊。”說完,程心蕾啪地掛斷了電話,像隻小鳥似的撲扇撲扇飛了個無影無蹤。

等婆婆把最好一道水煮牛肉丸擺上桌後,張小花正好掛完了電話,坐了下來。

其他三人也已經就座,公公還不動筷子,隻說:“這個肉菜湯裡怎麼放了辣椒兒?”婆婆答:“就放了一點點,還冇買辣椒醬。”而公公已經動了筷子:“這麼辣味兒的菜,要吃辣自己吃!”婆婆催著果果從房間走出來了:“跟你說多少遍了,寶寶也愛吃,不要多說了,小花聽不懂潮汕話”。公公不緊不慢倒了一玻璃杯的五糧液,遞進嘴裡:“小花,爸爸這也是為了您的健康著想。要不這麼著,您自己選,是吃的清淡點兒,少長包呢,還是吃的油膩點兒,常吃辣椒這天氣容易上火呀。”

“哼。”張小花哽嘰出這麼一聲來,端起了飯碗,同時也瞪了筷林一方一眼。

對於公公,張小花不敢多看。他兩眉角處的那道淺淺的,但足足有兩公分長的眼袋,他那無論怎麼看書看電腦看電視視力也不會下降的,好到像是能透視人心的長長的雙眼,他那堅毅的卻略微顯倔強的嘴,還有剛強掛在嘴角上傷痕卻在心上的唇線分明的薄嘴唇,張小花通通不敢多看。七年了,駕他們家七年了,張小花和這個在程心蕾眼裡並不出類拔萃的家人共處已經共有了七年的時光了。張小花從不否認,林一方也曾令她瘋狂,即使他僅僅有六百六十六元的彩禮,即使是他們結了婚要兩地分居後才團圓。

“又在外麵吃呀?”林一方飯後仰在床邊上,仰著頭盯著他的手機。“你不是說要和我談談離婚的事嗎!?”“我知道呀!”張小花眨著天真的眸子。

張小花和林一方的第一次的離婚協議,是在轉業後,愛情的結晶“寶寶”四歲時。事後,她常想,就像伊索寓言裡農夫誤救凍僵蛇、東郭與“披著羊皮的狼”一樣。這中西的“複活蛇”和“狼心”,都註定要改寫一些人的命運。所不同的,蛇和狼隻是傳說,壞主角畢竟是動物而不是人。這“鬨離婚”引出的故事,卻是一群活生生的,“人”的故事。

那天,是張小花轉業後第一年裡一個普通正常下班回家的日子。

一進家門,她就累呼呼的,把自己的皮包、鞋子、外套、購物一袋……全掛在那進門口的小板凳上。她這天心情不好,因為,天才破曉時,她就從自己那小蝸居視窗,看到了烏雲的灰暗。她迫不及待的要把自己收拾好趕到單位上班,尤其,要自己吃早餐和騎單車!於是,騎著那掛了一車琳琳琅琅食物的車子,胳臂下還夾著那名牌包,她髮型還在整理,單手扶著車把,往“新單位”的方向快速的騎去。她就這樣,想著她的“新生”,想著地方的轉變,想著新製服的不停,想著不同的適應……騎著車,到了單位。經過了一天奔波,又經過了排班時差,這工作上終有點起色,她從來冇這麼獨立麵對社會。

就這樣,好不容易堅持下班回家休息的時候,張小花剛剛一身疲憊的想先在床上躺一躺,她不知所以的感到眼前一亮,像是有什麼白花花光的東西在床頭櫃上。她本能的放慢眼速,定睛看去。隻見一本白紙黑字檔案上頁、厚厚一疊的密麻文字,正整齊擺放。她似乎意識到什麼,驀然一回眼,和檔案打了一個照麵。天哪!她立刻被“震”到了,世間怎有這樣絕情的文字!她腦中第一個閃過的念頭就是:林一方居然要和她離婚,給眾人晴天霹靂!她的腦子已經經過了審閱,往檔案快速的翻閱下去,她不住瞪眼看標題,根本冇注意到後麵離婚協議寫著每個文字,起身站起。眼看那“離婚”二字的協議,就失聲尖叫起來:“天哪!怎麼會這樣!氣人呀!”

她一驚,回過神來,真是又累又傷心,這纔看到已拿在手上的協議書,她嚇了好大一跳,慌忙彆轉眼睛去閃避。這一閃,整個房間就天旋地轉了。“砰”的一聲,檔案掉了,一頁一頁散了一地,她扒下地來,摔得七葷八素。從地上爬起來,纔想到那林一方無情無義,對著天嘴張大嘴哭。她正想發作,卻一眼看到地上那份傑作“離婚”,已隨地亂散。她慌忙伸長了手,去抓那些紙,亂撕扯一堆。然後,她眼睜睜看著自己那堆傑作,竟手撕碎了一地。她昏暈的仆在床邊枕頭上,大吼大叫:“冇良心的人!冇良心的……”接著,她又跺腳,又歎氣,懊惱得不得了。一回身,還是卻累的使她上床一躺身,昏昏迷迷的又半睡半哭起來。

“唉唉唉!”她癱著迷糊嚷嘟了:“你是我這一生中最滿意的一個人,你知道嗎?你怎麼可以突然上綱上線?害得我的氣死掉了!哪裡不好?居然要選擇離婚,連我都愛不了!”

她的眼睛睜睡著了,一臉的啼笑皆非。嘴裡還在嘟囔“是不是來了廣州啊,錢多!車多!房多!花多!還有呢?就是誘惑多!你隨便一撞,就撞到一個美女!……你什麼了不起?一得意就飛了,有什麼了不起呢?”她說夢話一樣了,一說就是一大串。

“你不懂!你完全不懂!”她揚著眉毛,心痛得什麼似的。“我好不容易等到這麼美的日子,又好不容易有了那麼好的女兒,‘日子’和‘閨女’都是稍縱即逝,可遇不可求的……這樣的一家庭,我即使再結幾千幾萬次,也不可能結出來了!”她臉上的“稀奇古怪”之色更重了,可是慢慢的她一點點一撇頭睡了過去……

週末,七點半,張小花到了陶陶居時,程心蕾正在把一部價值三千八元的所謂潮流手機盯得不眨眼。要麼說,三千八元也有三千八元的道理呢,光是這螢幕,已足以令人得到享受。

張小花放下手提包,在她對麵坐下。她眨著塗著高貴的金色眼影的雙眼又盯著張小花看,盯她夠白也夠圓潤的臉頰,盯她那天生圓下巴下長又出來的第二個下巴,也盯她身上那件陳舊的已微微起了球的紫色開襟襯衣以及那緊繃的鈕釦和釦眼兒,她好像還想繼續往桌佈下麵鑽鑽,瞧瞧還有那兩條臃腫的大象腿。她們差不多有兩年冇見過麵了,而我眼下這副富態相,就是在這半年中日積月累成就的。

“我的媽啊,張小花,你真的是張小花嗎?”程心蕾用食指指著我,指甲蓋兒上的黑底白花可比她這番咋呼相冷豔多了。

“是,是過去的我外加十八斤肥肉。”張小花也打量著程心蕾。她還留著烏黑柔順的一頭長髮,齊腰,梳大腦門,棕褐色,有著金屬的光澤。她生有一張尖臉,那弧度是她不用減肥也長不胖的,這乃她對自身最自信的部位,而張小花卻認為,這令她好像易顯成熟,就算她扮嫩裝俏,也好像大人兒充小孩似的。不過她不擅長穿十公分左右的高跟鞋,所以與我並肩而立,也常常不分伯仲。今天她身穿一件大白色V領連衣裙,又薄又緊,領口下大大方方露出一片淺而易見的溝壑來。這乃她最失意的部位。她身邊的椅背上搭著一件米色和咖啡色相間的方格子大衣,我以那細緻的疊法判斷,它的價位應該在上千人民幣上下。

這就是程心蕾,追逐精緻的人生,追逐白富美。

“哈哈,你果然還是以前樣,說話還是這麼帶勁。”

“你等著看吧,我最近吃起飯來更帶勁。唉?你點餐了嗎?”我伸手招呼服務生:“給我哦,就來一份嘟嘟生菜包,就好啦。”

程心蕾咕咚嚥了一口茶水,然後瞪著眼睛問我:“你茅塞頓開了?開始減肥了?”

張小花聽了程心蕾的話,竟噗嗤笑出聲來,眯著眼睛看她:“見笑了啊。不過呢,我如果還吃這麼多,減肥就更難,而我就更難麵對同樣是當媽的你。”

末了,程心蕾點了一份鳳爪,一份蝦餃,然後一份招牌燒鵝老三樣。

“偉大的母愛啊。”程心蕾嘴上讚歎,臉上卻不乏譏諷。

“好像你冇生孩子一樣,你兒子怎麼樣了”

“不想管我兒子,誒,先說說你和你家那位怎麽樣了?”

“要離婚!”

“男人四十還一枝花呢!三十連花骨朵都算不上。再說了,他剛剛立業,就想離婚!”“我不離!那天下班回到家的他驚奇的看著我,冇料到我這樣纖纖柔柔的女子,竟也有一張伶牙俐齒的嘴。而且,我反應敏捷,毫不嬌羞作態。”

“好吧好吧!你儘管自我掩飾好了!”她介麵說:“你知道嗎?也就因為看是你,我才顧前又顧後的關心你們……”

“當然你有情有義,我們老同學裡還是周雅安的命好呀,等我下次見到他,表揚他兩句,模範夫妻出名了,這下知道嫁了他有福了!”張小花笑著,覺得該坦白自己了:“你管的住周雅安,可是我呢?”

“我程心蕾從不依靠老公,能娶我纔是他的福氣!”

那淑女——程心蕾,急忙變了拉下臉:

“還有呀,不想提起他!再說他我就不理你啦!你什麼時候說話也挺不正經的!”

張小花慌忙笑著小臉,著急了:

“不要誤會!你千萬不要誤會!我從來不會隨便談彆人的家事,就怕自己說出來不得體,今天不知怎麼話特彆多,想也冇想就從嘴裡冒出來了。你不要生氣……如果你把我看成輕薄之徒,咱們這朋友就交不成了!”

“朋友?”程心蕾更驚奇了。“我們隻是朋友?”

“是,是,是!”張小花熱切的點著頭:“不止簡單是朋友,我們還要一起考入大學多年感情的老同學呢!這樣吧,為了表達我的敬意你知道嗎?我和原部隊報社的老同事,三、五個人約好了在老鄉樓聚聚,你肯不肯賞臉一起參加,肯不肯和我以前感謝王小權?”

“王小權?”程心蕾的興趣被勾了起來:“原來你是宴請王小權?是不是汪小權做月下老人?”

“對,你認得王編輯?”“不,不認得,不過,她好有名!”程心蕾一臉的不削。“聽過同事說她的事,說她是報社新大紅人!”“是啊!她天資聰明,二十幾歲就副團了!”張小花想著一下,語氣就更熱烈了:“既然你知道王小權,當然就明白我不是什麼意圖,下週一!跟我去長個臉,一起去!”

“這不好!”程心蕾身子靠了靠,臉色一正,眉尖眼底,有種不可侵犯的端莊。“她剛不久也結婚了,是吧,還是二婚!”“唉唉,”張小花又歎氣了:“你剛剛跟我有說有笑的時候,可冇這麼拘謹!人,都是從不認識變成認識的,現在是什麼時代了!我們又都在這風氣開放的藝術之都!彆猶豫了!快跟我去見見她!我要真離婚,大家會尷尬得發瘋……所以,你一定要護著我,也要幫我說好話,要林一方:不要起訴我!”

程心蕾有點兒愕然,瞪視著那一廂情願的張小花。

“起訴你?”她睜大了眼說:“隨便他愛做什麼就做!”

“心蕾,你對我會不會太自信了?你我是軍校大學的大學生,我他也是軍校同樣的名牌大學本科生。到了今天,你一個月賺多少?我大概買了你這件大衣後,連飯都吃不上了吧?可他周雅安,我保守估計,工資獎金外加這補那補的,月入一萬五不在話下吧?你還有臉嫌棄人家?什麼叫立業啊?非得置幾處不動產才叫立業啊?”

“得了吧你,彆自己是戀愛了,就非得把我也拉下去。你捫心自問,這麼急結婚生孩子你到底後不後悔,要是讓你重新結一次,你是還這麼活嗎?我不是說林一方不好啊,不過論硬體兒,他真還不如我們周雅安呢。彆的不說,就說說這不動產,你們住在你的的不動產裡,能有人身自由,能有幸福空間嗎?我跟周雅安說了,我要自由,要空間,他如果想圈住我,那也得給我一大片天。”

“彆含蓄了。什麼一大片天啊,說白了,不就是要一大套房嗎?”

“彆說我了,我這兒過得好好的,不用你鹹吃蘿蔔淡操心。”程心蕾用吸管賣力嘬著那杯鮮有卡路裡的檸檬汁,眼珠子轉來轉去。而根據我的經驗,這代表她所言並非真心所思。

隨她去吧。據說,人與人交談時,平均每十分鐘就會說謊一次。雖說張小花一直認為這個數字過於聳人聽聞,不過也許它就旨在闡明人類的虛偽罷了。

而作為女性的張小花,自然也是虛偽的:“你這不也瞎操心我呢嗎?你哪隻眼睛看見我過得不好了?我和林一方真心相愛,前前後後算一算,也快六年了。感情基礎牢固,才能共創物質文明和精神文明,你懂不懂?如今我們還收穫了愛情果實,不知讓多少無依無靠的男女羨慕到眼紅呢。”

張小花一邊說,一邊用手掐自己的大腿。張小花啊張小花,有種你就彆害怕離婚,有種你就真的在老公以及公公的婆婆的眼皮底下去過幸福生活,有種你就彆笑看他周家對孫子性彆的無視,無視他們親生孫之“和母同姓”以及同學對聚會的誠意的無視且自顧自的遊哉。

張小花守著那一小捧的蔬菜,活像隻兔子。程心蕾也悶頭掃著各式吃食,不但文雅,而且酣暢淋漓,還一邊嚼邊說:快吃吧,一會我結帳。”

和程心蕾分開後已經是黃昏的下午了。夕陽斜斜的從玻璃門外射了進來,在水泥的地板上投下一道淡淡的光帶。“廣東美術”的展館室裡幾乎都冇有了人,空氣中瀰漫著清香而浪漫的泌人味。夕陽在窗外閃爍,似乎並不影響寥寥的客人們喁喁細語或高談闊論,牆上掛滿的油畫也照舊吸引著觀者的注意和批評。看樣子,油畫並不完全屬於外國的關注,也屬於國內的喜愛。張小花獨自一人半隱在油畫的正麵,斜倚在整個身體的右側中,帶著份難以傾述的,近乎落寞的感覺:望著油畫裡的人物,望著精心繪製的紋理,望著那隱藏畫中、栩栩如生的視覺衝擊。她奇怪著,似乎本該興高采烈,而她卻獨自消沉。事實上,她可能是最不該消沉的一個,不是嗎?“如果不能成為一個畫家,最起碼可以成為一個畫者!如果不能成為一個藝術家,最起碼可以成為一個鑒賞者!”這是她多年以前就對自己說過的話:“藝術要靠狂熱,不能完全靠天才!”年輕的時候,她就狂熱去學畫,繪畫,終於拿了一份“藝術院校文憑”,不止愛畫,也附帶愛鋼琴和小提琴,這是藝術路。人類喜歡自命為騷人雅士,在一個藝術裡講個性,比在功名利祿講客套更有情調。何況市級美術館確實佈置得雅緻而彆出心裁,又不像一般美術館那樣鬧鬨哄暗沉沉。於是,自從二十多年前開館以來,這兒就門庭若市,成為藝術愛好的欣賞之所,不但觀賞者的愛意好,畫商的生意也好,不論一張畫標價多高,總是有人買。於是,畫家們以在這兒賣畫為榮,有錢的人以在這兒買畫為樂。張小花,她冇有成為畫家,也冇有成為藝術家,卻成了一個很夢想的公務員,她自己所說的那個“鐵飯碗”!“仕途”是達到了,工資也足夠穩定,可是,這份“成功”卻治療不了張小花的孤寂和寥落。在她內心深處,她感到自己越來越空泛,越來越虛浮,像一個氫氣球,虛飄飄的懸在半空,那樣不著邊際的浮蕩著,氫氣球隻有兩種命運,一是破裂,一是泄氣。她呢?將麵臨哪一種命運?她不知道。隻依稀恍惚的感到,她那麼迫切的想抓住什麼,或被什麼所抓住。氣球下麵總該有根繩子,繩子的儘頭應該被抓得緊緊的。可是,有什麼力量能抓住她呢?家庭?事業?虛浮的功名?自己的“最起碼”?還是那跟她生兒育女,同甘共苦了五年的林一方,或是剛剛長大的寶寶?不,不,這一切都抓不住她,她仍然在虛空裡飄蕩,將不知飄到何時何處為止。這種感覺是難言的,也始終冇有人能瞭解似的。事實上,她覺得現代的人,有“感覺”的已經很少了,求“瞭解”更是荒謬!父親也會說她:“張小花!你彆貪得無厭吧!你還有什麼不滿足?良好的事業,英俊的老公,可愛的女兒,你應有儘有!你已經占儘了人間的福氣,你還想怎麼樣?如果連你都不滿足,全世界就冇有該滿足的人了!”是的,她應該滿足。可是,“應該”是一回事,內心的感觸卻是另外一回事。“感覺”是一種抽象的東西,它不會和你講道理。反正,現在,她的人雖然生活在熱鬨的“幸福”裡,她的精神卻像個斷了線的氫氣球,在虛空中不著邊際的飄蕩……

館裡又有新的參觀者陸續進來又擦肩而過。張小花繼續走著,看著,突然,她扛到了一種生命力的頑強,就如同石頭縫中的小草和懸崖上的花朵,無論經曆多少風雨,始終倔強地生長。那是眼前一副畫麵的背景是一片堅硬的石頭,石頭表麵崎嶇不平,縫隙眾多。在這些縫隙中,生長出了一株小草。小草的葉子嫩綠欲滴,纖細而堅韌,從石頭的縫隙中穿插而過,展示了生命的頑強。在草葉的頂端,一朵嬌小而潔白的花朵正在綻放,彷彿在向世界展示它的美麗。在畫麵的色調上,主要采用柔和的綠色和灰色調,以突出小花的生命力和堅韌的性格。同時,通過在石頭和花叢之間運用明暗和光影的對比,強調了小花生長環境的艱難和生命的頑強。整個畫麵旨在展現出小花在堅韌和頑強中綻放的生命之美,以及生命的可貴和堅韌不拔的精神。後方即使在險峻的地方,也能開放出美麗的花朵。在畫麵的中心,是一朵聖潔的花朵,它生長在懸崖的邊緣,沐浴在陽光下。花朵的色彩純白,花瓣柔軟且富有光澤,彷彿在微風中輕輕搖曳。花莖從懸崖的縫隙中伸展出來,雖然細長卻堅韌有力,凸顯出生命的頑強。懸崖是畫麵中的重要元素,它以深色呈現,表麵粗糙不平,與花朵的嬌嫩形成了強烈的對比。在懸崖的背景中,描繪出陡峭的山峰和遠處的天空,為畫麵增添了縱深感和寬廣的視野。整個畫麵以花朵為主題,通過細膩的描繪和色彩的運用,展現出生命的美麗和堅韌。同時,通過懸崖的襯托,突顯出花朵在逆境中依然能夠綻放出最美的光彩。讓生命盛開一朵朵生機勃勃的鮮花。

“生命的美麗在於它能在任何環境下保持生機和活力,這就是生命的頑強和堅韌,讓我對生命充滿敬畏和讚美。”張小花慢慢的心裡默默唸著,看著畫麵,充滿著張揚和渲染,用色大方而充滿著視覺衝擊力。多像她的第一幅油畫作品呀,雖然她那副油畫早已回贈給了一位曾經用子彈殼給她做了個奔馳俊馬的戰友,但是永生難忘……

-位。她身邊的椅背上搭著一件米色和咖啡色相間的方格子大衣,我以那細緻的疊法判斷,它的價位應該在上千人民幣上下。這就是程心蕾,追逐精緻的人生,追逐白富美。“哈哈,你果然還是以前樣,說話還是這麼帶勁。”“你等著看吧,我最近吃起飯來更帶勁。唉?你點餐了嗎?”我伸手招呼服務生:“給我哦,就來一份嘟嘟生菜包,就好啦。”程心蕾咕咚嚥了一口茶水,然後瞪著眼睛問我:“你茅塞頓開了?開始減肥了?”張小花聽了程心蕾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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