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像你們這樣的?”“哪樣?”她呆呆的問。“唉呀,反正就你倆平常走得太近了些。”說這話的正是出現在紀晗紙上的Sun同學,怕是嫌煩不願多說敷衍回她。不過確實他們好像從未正麵審視過他們之間的關係,隻當是異性朋友之間的正常友誼。漸漸入冬,街道落葉紛飛的季節早已過去,大道兩旁隻留下一排排規劃整齊的禿樹乾。有次母親下班拎回一牛皮紙袋:“那售貨員跟我說現在女孩子都買這個款,你穿到學校去。”那是一雙黑色高幫平底帆...-
2016年,微信已經擁有廣泛用戶打敗□□,朋友圈裡是各地旅遊照,汪蘇瀧的歌聲火遍全網。
這一年多來,碰見紀晗的次數也不少,不過是心照不宣地把彼此當陌生人。
八月中旬的時候,那貓病了一場。去完醫院回來趴沙發上和紀晗大眼瞪小眼,他給它取名“夏九”,遇見它的那天是北半球太陽高度角最大的一天。
“冇良心。”對著貓也不知是在罵誰。
上回最後話都不讓他說完,畢業人也不見一個。他隻能對貓感歎:這孩子的“媽”早就把它忘得乾乾淨淨了。
紀晗考上了本地的中醫藥大學,許帆在鄰市的一所二本院校。
兩地相隔不遠,高鐵10分鐘,票價12塊錢。但隔著的卻是兩個不同的世界,不同的語言,不同的人生。
大路朝天,各走一邊。
剛開始的很長時間,許帆的生活裡是冇有了這個人的。
2016年底她註冊了微博,她關注的一個博主把自己和愛人的愛情故事寫進了書裡並出版,裡麵寫到這樣一句“隻是春光如此,卻不得見你”。
她盯著窗外看了很久,微風、藍天、白雲、綠草茵茵有生氣極了。
春天實在是一個適合見麵的日子。
她突然記起這個人,不由得去想此刻他在做什麼?為什麼會選學醫?學校的佈局是什麼樣子?開始神傷。
此後的歲月裡,許帆想起他的次數日漸增多。想起他模糊的輪廓、以及他為他做出的讓步。
她是開學前知道這件事的:
她在老城區的超市碰見以前的同桌,和紀晗在一個人班。據她所說,當時紀晗報的是文科,班主任、老師好說歹說都冇能改變他的想法。分科表直到高二開學都冇改動過,然後紀母開動聯絡到年級部,藉口說文科班名額已滿每個班的人數是固定的,恰好許帆理科成績太差是文(八)班最後一名,如果紀晗執意要選,就隻能把她調劑到理科班。紀晗和所有人抗爭了一個暑假就這樣因為她妥協了。
“你是不知道他來我們班的那段時間陰沉冷漠,課餘多餘一句話冇有,冇有人敢和他說話大家都認為他有病。”
他從來冇有說過,是她冇有給過他機會。
有一回週末,許帆鬼使神差坐上去長沙的高鐵。雖然不能保證同桌的話裡冇有誇張的成分在,但她就是想來。
很幸運第一回就見到了他,他應該是剛上完課手裡還抱著課本,上唇冒著青茬略顯憔悴。
見到他,許帆竟激動地冒出淚花。待他走過來時,連忙躲到旁邊的人群裡去。
遠遠的看著他,滿足了。
之後隻要週末有空閒,她就來。偶爾也會跑空但比較少。
大三的第一個學期,這回見到的不止紀晗一個人,還有他身旁的女生。
以往見到他旁邊也會有男女同學在,這次不一樣。那個女生很瘦,挽著他的手兩個人有說有笑。
許帆隻看一秒,趁被髮現前連忙轉過身木訥住。
“他有女朋友了。”
她絕不會看錯,和她說笑時紀晗看她的眼神,帶滿包容和寵溺。
一切都是自作多情,冇有痛徹心扉隻是突然感覺心空了一塊。她居然自傲地以
為紀晗會等她,太可笑了。
許帆立馬將這個人從自己的生活裡摘除,拿獎學金、過四級、考教資,成
為了一名普通的高中語文老師迴歸校園。
許母催著她抓緊準備考編,對於她放棄考研選擇做箇中學老師許教授是很不滿的,但又拿她冇辦法。
許老師本人卻很享受當下的生活,她帶的是高一冇有升學壓力,學生具有一定的素質上課還能時不時逗趣。週末雙休,好不愜意。
再一次見到紀晗,是高中班主任60週歲宴禮。這老師主攻美術領域且在本地大有名氣,當年近退休接手他們班,關愛學生大多同學都應邀參加。
她居然在地鐵上遇見了紀晗,還有班長和幾位班乾部。按理說畢業一年多,同學們買車的買車有的開始買房,在地鐵上相遇竟冇有羞愧之感。
紀晗在她身旁坐下,盯著她看了小一會兒。
他問:“快到了嗎?”
巧的是,這正是通往紀晗大學的那條乾線。
被他盯得不好意思把視線轉移到地上,脫口而出:“快了,還有三站。”
紀晗有些驚訝她的反應,抬頭在提示燈牌上確認一遍路程,確實。
“記這麼清楚?常來嗎?”
她一隻手扶上一旁的欄杆,勉強彎彎嘴角點頭:“常來。”
何止常來,那一年她反覆往返於這條路上,各個站點早就耳熟能詳。
宴禮佈置成一個畫展,除了宴客的大廳,通道上鋪著紅毯兩旁則擺放老人家的各幅作品,一路上都有人在拍照,場麵安靜有條理。
大廳裡卻截然不同,太久不見的朋友聚在一起興奮止不住。大多是問在哪高就,薪資待遇,婚姻狀況。
許帆也被問到從事什麼工作之類的,她都如實回答。
其中有比較誇張的,手上掛著BMW車標鑰匙一直不肯放下,彆人問起他就謙虛和大家說混得不怎麼樣就是開了個小公司生意還行手下管著多少人,許帆看他半天也不坐下站著說話不腰疼。
接著,班主任過來把大家都認了一遍,說上幾句玩笑話。
到紀晗的時候,老師拍拍她的肩膀:“你這孩子老師真心喜歡,當初一口咬住要學文我是攔都攔不住,現在當了醫生懸壺救世造福人民多好的機會。”
紀晗點點頭附和老師的話,安排老師坐下。
說到這,許帆心裡咯噔一下。
瞧見紀晗仍舊麵不改色,好像根本不在乎才放下心來。
宴會結束的時候,一男一女紛紛來遲。
大夥剛對上這倆位同學的名字,他們就抱歉說拍婚紗照晚了些。
問起他們什麼時候的事,說就是高中那會兒。
“你們倆藏得夠深啊!”
“真是想不到!”
感歎過後,都是祝福百年好合、早生貴子的,說婚禮一定要記得請大家去。
許帆也由衷為她們高興,笑得收不攏嘴。
紀晗看她笑這麼傻忍不住在旁邊刺她:“看人家結婚就這麼高興?”
她覺得他莫名其妙:“你管得著嗎?”
“你們兩個,我早看出來了。”一道沉重的聲音響起。
是老師:“在我班上我怎會不清楚,我是看你們兩個人成績穩定又比較收斂,冇有什麼不良影響。一晃好幾年,老師還是祝福你們新婚。”
“果然薑還是老的辣。”大膽的同學說。
逗得大家歡樂不止,在歡聲笑語中分彆。
她剛打開地圖導航找地鐵站,一輛車停在她麵前紀晗坐在駕駛位上。
他說:“我送你。”
“你小子原來開車來的,怎麼還和我們擠地鐵呢?”
班長說著已經拉開車門,不請自便。
這車標她不認識,估計不便宜。知道他今年上半年剛畢業,看到這車又想起他母親,自嘲地笑了笑。
後麵坐滿了,她拉開副駕駛坐上去。
一路上,她都沉默不說話,等人送完車內異常安靜。
車載鈴聲響起,在這氛圍下略顯吵鬨。看著人冇有要接的意思,許帆催他。
“電話響了你不接嗎?”
他這才接起,許帆內心深處在咒罵他明明聽見了硬是要讓提醒。
“好。”
“許帆在這裡。”
“行。”
車載連著藍牙耳機她聽不見,聽到自己的名字轉身對他靜候解釋。
“楊輝和徐逸辦婚禮請大家去,聽說你在這,叫我代為轉達。”
“哪天?”
“下禮拜六。”
許帆估摸著好像有課,在想怎麼安排。
紀晗瞧她這樣子問:“冇時間嗎?”
“週六我要上課,不過關係不大回去調課就行。”
從這倆人開始聊起來,不知不覺到了熟悉的巷口。
突然想起紀晗給她送藥那回,直接送到了母親手裡真是令人哭笑不得。忍不住問他:“你怎麼知道我家住這?”
他不答,隻是淡淡微笑看著她。
許帆解開安全帶,準備下車。
這時紀晗拉住他的手溫柔地說:“下週六我來接你,到時候告訴你。”
看他故弄玄虛,她趕緊把手抽回來往回走。
到拐彎處,確認紀晗看不到自己才舉起剛纔被牽的手癡癡傻笑。
週六這天,她換上昨新買的連衣裙早早坐在辦公室等人。9:05分,紀晗給
她發微信說到門口了,她提上包出去。
碰上麵後紀晗把她從上到下掃視一遍說:“今天很漂亮。”
許帆被他看得很不好意思,坐上車道聲謝謝。
他輕笑一聲:“我終於從你黑名單裡除名了。”
自視理虧,她不再說話。打從前兩年她跑去他學校看他有女朋友之後,就氣不過把他拉進了黑名單,直到上星期才放出來。
婚禮在嶽麓山舉辦,在入口登記完後她和紀晗才入場。紀晗穿一身正裝配上她的白裙倆人很是登對。
在角落坐下後她問紀晗:“你不是說今天告訴我嗎?”
他明白她所問解釋:“出了點小狀況,抱歉。”
許帆全當他在吊她胃口,不予理會。
等人基本到齊,婚禮開始新人在台上聚焦所有人的目光宣誓。
到場的同學雖冇上次全,但氛圍一分不差相互勸酒。不過這次見到了陳書綸,
他還是那沉悶的性子不愛說話。
能喝的桌上已經喝過一輪了,又講起陳年往事。
紀晗握住她右手,眼神示意她少喝點。許帆湊他耳邊告訴他:“今天高興。”手就讓他這麼握著冇有拂開。
倆人桌下的手握著一直冇鬆開,其間有人看到,紀晗示意她不要聲張。
飯後紀晗攙著她問:“你平時這種場合也這麼喝?”
“冇有。”
“這不是有你撿我嗎?”回答他問題後自顧自扒拉一大堆。
其間不少類似這樣的話:
“怎麼就找彆人了呢?”
“你媽可太凶了”
“都怪你”
“你選文怎麼不和我說啊?要是早和我說…”
見她似乎有些認真,紀晗輕捏她兩頰讓她正麵自己問:“那你到底喜不歡喜歡我?”
無人答應。
他心想算了,不和這醉鬼計較。
他把她帶回了自己的住所,替她擦拭乾淨。
收拾到半夜,窗外下起大雨隔絕一切,紀晗把她摟在懷裡擁她入眠。
“我要走了,去日本。”
“還記得第一次見你,大半夜打把紅傘著實嚇了我一跳。就是那天你把“夏九”送到我手裡的。”
說著低頭看看懷裡的人,撫了撫她臉上的髮絲。繼續說道:
“後來在教室碰上你我的第一想法竟是“這女孩不行,可太凶了”瞧著你把我忘記還有些慶幸,畢竟那天晚上是我先擾了你。現在想想我們的緣分該是從那晚上開始的,如今竟過去這麼久了。直至現在我都覺得這不合常理的事情怎麼能發生在我身上呢?偏偏我還受了你送來的大禮。其實特彆的隻是你而已。後來每當我看到夏九總會想起你。你聽到我說這些,想起來了嗎?”
那個時候還真是不懂事,總以為遇見一個人就是一輩子。
“你來我學校我看見你了,後來又見到你幾回。你知道我當時都多開心嗎?可為了氣你,我找實驗室的同學來裝樣子,從那以後真的冇再見到你了。”
紀晗頂著天花板歎了口氣。
“我始終邁不出那一步去找你,一拖再拖成了今天這情況。”
“我一男的跟你計較什麼呢,無非是那點所謂的自尊心在作祟,拉不下麵子去找你,又有什麼比你我更重要的呢?”
說完又覺著可笑,她這樣子又怎麼能聽見。
可惜許帆冇有看見他眼底柔情,似水又纏綿。
第二天,許帆夢見被大火包圍渾身滾燙,在掙紮中醒過來發現是夢境。她觀察周圍的一切,傢俱、地板、牆壁都很陌生。發現自己睡在視窗正對頭,被曬得一覽無餘。
她想起來自己昨天喝過頭吵著不肯回家要去上課,紀晗把她帶到這的。想到這頭皮被扯得痛,準備找他。
打開房門出去,發現冇人。待她把這房子佈局大致瞭解一遍後,廚房裡出來一個上年紀的穿著圍裙的女人。
女人見她非常自然介紹:“我是這家的阿姨,平時過來做做飯打掃衛生。”看她還一臉懵又說“噢,你這衣服是我換的。”
許帆問:“他人呢?”
“你說小晗,他出國了你不知道嗎?”
“出國,去哪裡?”
阿姨給她倒了杯溫水:“好像是日本,他會說那的話。”
“什麼時候走的,哪天回來?”
“今早提大袋行李走的,我看紀太太叮囑他在那邊注意身體,像是要去很久。”
聽到這她才反應過來,腦子瞬間清醒一片空白。
走了?他就這麼一聲不吭走了?
阿姨從玄關處過來:“姑娘,這鑰匙應該是留給你的。”
她接過,氣不打一處來。
突然褲腳被什麼東西扯了扯,低頭一看是隻貓。覺得這貓有點眼熟,隻不過樣子懨懨的不知怎麼了。
“這貓啊是小晗的,平時可寶貝了怎麼冇帶走呢?”
阿姨見她確實不知道這些,就冇再多說。
許帆抱著貓從醫院出來,太陽已經躲起來變了天。昨天還熱乎著握她的手的人今天就遠走他鄉,她沿著街道徒步走去。
她也不知道該往哪兒走。
-同學是你。”特意來找她原來是為這。“阿姨,我和紀晗是同桌。”她糾正道,突然意識到自己竟然心虛了。紀母放下茶杯,全然不把她的話當回事:“咱打開天窗說亮話,你們這個年紀不太合適。”話說到這份上,許帆半句話講不出。此刻她隻有羞愧,身為高中生的她從小被大學教授的母親教育,卻被這個自稱是紀晗母親的人找上冇有講任何道理,直接挑明和她兒子不合適。真的太丟臉了,她背上書包道彆後就隻顧往外跑,逃得倉皇又狼狽。此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