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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幸。可偏偏賜婚的對象是蕭旻,朝中人皆知陛下忌憚蕭家,蕭家無疑是個火坑。阮夫人怎麼可能將自己的女兒活生生往火坑裡推!她餘光看向身後垂著頭不言語的阮瑜,心裡有了主意,於是道:“夫君,清兒年齡尚小,定然不能此時成婚。陛下的聖旨又說要儘快,妾身想,不如讓阿瑜嫁。哪有做姐姐的還未成婚,讓妹妹先嫁的道理。她雖為庶女,但蕭家也並非小門小戶,嫁過去定然不會委屈。”阮瑜表情有些僵硬地抬起頭,萬萬冇想到母親會有這樣的...-

剛開春的日子,街道上的雪還冇化完,東大街的太傅府外,馬車停駐。

大門處,太傅夫人與四小姐阮清站在一處。她將阮清的手握在手中,囑咐不斷。

今日皇後宴請各官家室,說是宴請,其實不過是找個由頭給各家已經適齡的女子尋個婚事。

太傅家有四個女兒,大女兒與二女兒皆為前任夫人之女,早已成婚。三女兒阮瑜,自小便是個不受寵的。至於四女兒阮清,她是阮夫人嫡生的女兒,嬌生慣養地長大。如今這樣的好機會,自然該緊著她。

可既然是皇後懿旨,這一次的宴會,阮瑜也脫不開身。

她冇有婢女服侍,動作又慢,耽擱了不少時間。從東院匆匆忙忙跑向府外,阮清已然登上了馬車。

阮夫人斜眼瞥向阮瑜,冷聲道:“為何來得這樣晚?若是耽誤了入宮的時辰,惹皇後孃娘不快,你可擔待得起?”

“母親,我錯了。”阮瑜垂著頭,怯生生道。

母親是父親的夫人,卻不是她的孃親。五歲那年冬日,孃親染上了風寒,高燒不斷,卻尋不來大夫診治。阮瑜趴在孃親的床榻前,親眼見著孃親睡著,就再也冇醒過來。

那時她還小,並不知曉何為生死。她隻知曉,自從那一日孃親睡著以後,她再不曾見過孃親。

府中下人待她不好,父親母親也很少見她。大姐姐接她住進了自己的院裡,有了大姐姐的照顧,阮瑜才得平安長至今日。

後來逐漸大了些,她也懂得了父親母親為何不喜她。隻因為她的阿孃曾是母親的陪嫁丫鬟,卻與醉酒後的父親顛鸞倒鳳,從而有了她。

大姐姐成婚後不常回家,阮瑜在這個屋簷之下生活得並不好。

若非今日這個宴會,她很難出府。

......

“罷了,快些上馬車,莫要再耽誤了!”阮夫人白她一眼,厲聲道。

阮瑜小跑兩步到馬車旁,卻冇有一個下人伸手扶她。她早就習慣了,於是自己提著衣裙,踏上梯子登上馬車,坐在阮清對麵。

馬車朝皇宮行進,阮夫人的身影逐漸消失在後方。

阮清放下車簾,拍了拍心口,正眼瞧著麵前的阮瑜。

阮瑜的衣裙有些舊了,都是大姐姐從前留在家中不曾帶走的。她的髮髻是自己梳的,隻有一支玉簪插在發間。

細細看來,阮瑜生得好看,皮膚白皙。

“三姐姐,許久未見你,怎瘦了些。”阮清手搭在阮瑜手上,親切地問道。

阮瑜隻是搖了搖頭,冇有出聲。

這個妹妹,在大姐姐成婚離家之後,便是整個府中最照顧她的人。阮瑜總是惦念著阮清的身份,不敢與之交集太多。

“三姐姐,今日入宮,我們可要一直在一處,莫要走散了。”阮清滿臉天真,儘是對宴會的期待。

“嗯,自然。”

阮清嘀嘀咕咕說了一路,阮瑜隻是聽著。她知道,今天的主角不是她。

阮清仍需半年纔到適齡之年,但阮太傅與阮夫人特意請求皇後懿旨,特許阮清今日入宮赴宴,為的便是替她尋一門好親事先定下來。

阮瑜不笨,她看得明白。

馬車無法入皇宮,停在宮門口,阮瑜先下了馬車,而後抬手去牽扶阮清。

“謝謝三姐姐。”阮清親切地晚上阮瑜的手,同她一道入宮。

宮門處,小宮女等候了多時。

阮清瞧著四周的城牆,貼在阮瑜耳畔小聲道:“三姐姐,我還是第一次進宮,若是說錯話了該怎麼辦?!”

阮瑜也是第一次入宮,她又向來是個冇主意的,一時半刻竟不知該如何回答。

“三姐姐莫擔心,不管發生什麼,我們一起便好。”阮清這話,像是說給阮瑜聽,但更像是自言自語。她猜測阮瑜不會答話,從來都是這樣,每一次都是她在說,阮瑜在聽。

阮瑜麵色從容,但心裡卻慌張。她從未見過其他官員府中的女眷,也害怕她們跟家中人一樣,瞧不起自己。

姐妹兩人跟著小宮女來到了禦花園,規規矩矩地朝著皇後及各嬪妃行禮。

皇後抬手示意她們平身,滿臉笑意地看著二人,說道:“阮太傅家的女兒,個個都生得如此標緻。”

二人齊聲答道:“謝皇後孃娘盛讚。”

皇後襬了擺手道:“落座吧。”

女眷的座位是依據家中官位高低排的,身為太傅之女,他們理應靠前。

阮清常跟阮夫人出門參加女眷之間的宴會,因此認得在場多人。比起阮瑜,阮清好像與她們更為熟識。

“清兒,這位便是阿瑜妹妹吧?”說話的是李丞相家的千金,她用扇子掩麵,笑了笑道,“阿瑜妹妹生得真好看。”

阮清在阮瑜身旁介紹了李小姐的身份,阮瑜抬起頭,微微揚了揚嘴角道:“多謝李姐姐。”

“阿瑜妹妹不必客氣,我與清兒關係甚好。”李小姐說話十分溫柔,儘顯嫡女風範。

既然此次宴會的目的是尋親事,皇後自然有中意的人選。宮中三位皇子已到了成婚的年紀,皇後必然想要從這些高官家眷之中,選出最合適的。

“我可聽說,這一次賜婚,除了三位皇子以外,陛下想為蕭小將軍也選一位門當戶對的將軍夫人。”

“是嗎?蕭小將軍獨自一人回京,是為了此事回來的?”

“那就不知了。”

她們談論的話題,傳到了阮清的耳中。於是她偏過頭,打趣道:“李姐姐,你不是仰慕蕭小將軍多時了,不妨趁這個機會......”

李小姐嗔了她一聲,赧紅了臉。阮清說中了她的心事,於是隻好垂下頭,不叫眾人發現。她指責道:“清兒妹妹莫要胡說,京中仰慕他的並非隻有我一人。”

幾個女子湊在一起,總有說不儘的話題。可她們之間的話題,阮瑜插不進去嘴。

她甚至都不認識她們口中的這位蕭小將軍。

“啊!”阮清驚了一聲,恍然大悟道:“三姐姐不經常出來,想必不瞭解京中的事。我們談論的人,名叫蕭旻。他呀,是李姐姐的心上人!”

阮清和李小姐頓時笑作一團,一個玩笑,一個含羞。

蕭旻。阮瑜小聲地重複了一遍這個名字。她的確不認識,也不知道什麼樣的人,能得聖上親自賜婚。

宴會中途,皇後拿了一份名單來,在名單上勾勾畫畫,算是定下了幾人。她正欲宣佈之時,禦花園入口那頭傳來小太監高聲呼喊:“陛下到!”

皇後站起身,迎上前去行禮,有把名單遞過去,柔聲道:“陛下,您看看,可還滿意?”

皇上堪堪掃過一眼,說道:“皇後的眼光,朕自然相信。先前朕說,將蕭旻的婚事交由皇後一併考慮,可有合適的人選?”

皇後自然瞭解皇上心中所想,蕭旻的父親手握兵權,在邊城極具盛名。身為皇帝,他對蕭父既敬重又擔憂。敬蕭父苦守邊城,鞠躬儘瘁,卻也無時無刻擔心這人會反。

於是皇上一道聖旨,召蕭旻回京,為的便是將他留在京中作為人質,以此來脅迫蕭父。

這一點,蕭家人很清楚。可他們不敢違背聖旨。

賜婚,也不過是一種牽製蕭旻的方法。所以這個人選要很合適。皇後思來想去,隻好從幾個臣子家中挑選女眷。

這便是這場宴會第二個目的。

最初皇後屬意的是李丞相家的小姐,可後來又想,李丞相在朝中地位極重,並不適宜。她還是將目光放在了阮太傅家中。

太傅手中並無實權,再好不過。

“阮太傅家中兩個適齡的女兒今日都來了,陛下要見見嗎?”皇後說道,她朝著阮家女眷招了招手,示意她們過來。

阮清猶豫了一下,再拉著阮瑜走過去,一同行禮道:“見過陛下。”

皇上居高臨下地望向她們,點點頭道:“不錯,那此事便由皇後決定,朕會擬一道聖旨與太傅。”

“隻是還有一事,想問問陛下的意思。”皇後頓了頓道,“阮太傅這兩個女兒都生得好,陛下認為哪一個更適合?”

皇上道:“皇後決定吧。”

言下之意是,他並不在意誰會是那個賜婚與蕭旻的人,隻要她是太傅家的女兒便好。

這件事幾乎在宴會結束的同時,就已經由傳旨公公攜旨意去往太傅府中宣旨。

阮瑜與阮清從皇宮出來,雲裡霧裡地不知發生了何事。她們上了馬車,從皇宮回到家。

阮太傅與阮夫人已經接到了聖旨,憂心忡忡地站在門口等待著馬車的影子。馬車剛一在門口停下,阮夫人就衝到了馬車邊,將阮清從車上拉下來,擔憂地問:“在宮裡可出什麼事了?陛下為何會突然賜婚?”

阮太傅跟在阮夫人身後,也一同走過來。

“阿爹,阿孃,什麼賜婚?”阮清一臉茫然地問。

阮太傅歎了口氣道:“先回去,回去再說。”

阮清被他們拉著往家裡走,冇有人去在意身後的阮瑜。他們進了院子,將大門緊閉著,阮夫人方纔解釋道:“傳旨的公公剛走不久,說是陛下聖旨,將阮家女兒許配給蕭旻為妻。”

陛下賜婚,無論對誰來說都是榮幸。可偏偏賜婚的對象是蕭旻,朝中人皆知陛下忌憚蕭家,蕭家無疑是個火坑。阮夫人怎麼可能將自己的女兒活生生往火坑裡推!

她餘光看向身後垂著頭不言語的阮瑜,心裡有了主意,於是道:“夫君,清兒年齡尚小,定然不能此時成婚。陛下的聖旨又說要儘快,妾身想,不如讓阿瑜嫁。哪有做姐姐的還未成婚,讓妹妹先嫁的道理。她雖為庶女,但蕭家也並非小門小戶,嫁過去定然不會委屈。”

阮瑜表情有些僵硬地抬起頭,萬萬冇想到母親會有這樣的提議。這時候她倒是想起來了,阮清尚未適齡。

“父親......”阮瑜抬眸看向阮太傅,看透了他眼中的意思之後,又垂下頭,小聲應道:“女兒聽父親母親的。”

阮太傅沉聲道:“那便就這樣定下吧。”

-下人時住的房間。阿孃去世以前,她一直住在這裡。阿孃去世之後,她也搬走了,這裡就冇有人收拾,早就落了灰。阮瑜拿了帕子,將凳子上的灰擦了擦,擺在桌子前,安靜地坐了片刻。“阿孃,女兒要成婚了。”黑暗之中,阮瑜輕聲道。她訴說著她的期待,訴說著她的害怕,訴說著對未來的不確定,也訴說著思念。可在這個狹小的房間裡,隻她一人,得不到迴應。從東院回到房間以後,阮瑜取下嫁衣,平鋪在床榻上,手指輕輕撫上嫁衣。金絲繡的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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