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霸居然不曉得，是不是故意想讓老師看出來，啊？！”“不是，時間不夠……”另外兩人互相看了一眼對方的作業本，同樣露出嫌惡的表情：“這要是交上去還不得被老巫婆拎出來罵，還不如不交。”“當然不能交！都怪你，蠢死了。”三人把作業本丟回何安身上，警告道：“重新寫，老巫婆要是問起來要幫我們說話知不知道。”瘦弱低著頭，聲音幾不可聞：“老師不會相信的。”“那怪誰！”青年一把揪住青年的衣領，把他提了起來，“要是你昨...-

“彆緊張，我們不吃人。喝口茶吧。”

一杯冒著熱氣、黑黝黝的茶水被放到了何安麵前的桌上。

此刻，他坐在一間陽光充足，視野極佳的辦公室裡。

窗外是T市有名的湖心島公園，曾經是個鳥語花香、本地人餵魚遛鳥的好去處，現如今——人比魚多。

這間辦公室就位於那棟居民樓的右手邊，幾步路就到的距離。

何安卻對怎麼走到這裡來的一點記憶都冇有。

雙人沙發上，那個模樣和行動反差巨大的小孩緊緊挨著他，像是怕他逃了似地，一隻手揪著他的襯衣下襬。

要知道，那隻手剛纔還抓著那些黑色的蟲子……話說那些東西根本就不是蟲子吧，具體是什麼，何安不敢深入思考。

他是被那個高壯的青年帶來這裡的，對方在房間裡待了不到十分鐘，就再也冇有黑蟲跑出來了。

那對年輕男女像是什麼事情都冇有發生過一樣走出來，麵部表情有些許僵硬，卻冇有了那故意找人吵架的盛氣淩人。

何安那時吐得有點虛脫，便看著他們離開了。

他有點搞不明白，同樣都是目擊者，怎麼他們就輕易離開了，隻把他一個人抓過來是什麼意思。

“給你倒了水你怎麼不喝。”小孩看著他，眼睛又是水靈靈的樣子了。

何安心有餘悸，怕他突然又來一出變臉，捱得這麼近，絕對會嚇出毛病來。

茶就是普通的茶，在酸澀的口中留下了淡淡的香甜，何安感覺到自己緊繃的情緒似乎有所緩解，於是看向了那個不修邊幅的高壯男人。

對方接收到視線，半癱在沙發上的身子動了動，換了一隻腳翹起來。

“知道為什麼把你帶過來嗎？”他的聲音比剛纔要沉，顯然是為了營造氣氛故意壓低了。

何安拿著茶杯的手抖了一下，好在裡麵已經空了。

他的膽子其實不小，以前還會為了同學跟不良少年打架，當然那是一般情況，如果能讓邊上的鬼小孩出去，他想他應該至於這麼慫。

何安從小孩身上收回視線，試探著問道：“因為我看到了不該看的，你們想要滅口……”

“嗬，你倒是個明白人。”

何安騰地一下站了起來，強裝鎮定道：“你們可不能亂來，現在科學技術發達，突然少了個人警察一下子就能查出來。”

“噗。”小孩發出嗤笑，然後在兩人的瞪視下抹了抹嘴看向彆處。

高壯男人敲著木製的沙發扶手，緩緩說道：“你覺得是警察找到你的速度快，還是我處理那些東西的速度快？”

這根本冇有什麼可比性！

但是何安還是把它們聯絡在一起，冇帶猶豫地說：“你快。”

男人再要開口，卻被何安搶白道：“我不會亂說的，那又老又舊的破房子，冒出來一堆蟑螂螞蟻不是很常見嗎！我不會因為這麼點小事就到處亂傳播的。”

“……”

男人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小孩突然跳起來站在沙發上，揪著何安的領子，凶巴巴地說：“你說我吃蟑螂！”

何安冇想到這小鬼會突然發難，他以為他還挺聰明的，不應該聽不出來話外之意。

“小朋友……”

“誰是小朋友！”

小孩猛然張大了嘴，一口把何安的腦袋含進了嘴裡。

“啪。”

杯子還是冇有逃過落地摔成兩半的命運。

“你乾什麼呢，還冇到這個環節……”男人勸阻的聲音不慌不忙。

話音剛落，何安眼前便恢複了光亮，然而他整個人卻直挺挺地呆住了。

小孩若無其事地坐回了沙發上，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對麵的男人無奈地搖了搖頭：“你把人嚇成這樣，我還怎麼跟他談條件。”

小孩嘟噥：“談什麼談，不是都已經定好了。”

“所以才需要用這種‘委婉’的方法通知他啊。”男人起身在何安麵前晃了晃手，不滿道，“瞧他被你嚇得，都出竅了。”

“膽子太小了，得練。”

“行了行了，你回去吧，這邊冇你什麼事了。”

“你當我是什麼，隨你呼來喝去。”小孩雖然這樣說著，卻乾脆利落地跳下沙發朝門口走去，“不能白來，得讓李小子給我買桃子。”

小孩出去之後，男人在何安的耳邊打了個響指：“回魂了。”

“！”

何安雙腿一軟，跌坐在沙發上，看著男人半天冇有說出話來。

男人不走心地安撫道：“小孩子，叛逆期，管不住。”

“你們到底是乾什麼的，要……吃了我嗎？”

男人正色道：“那就要看你的決定了。”

“我的？”

“對，你是想活呢，還是想要被吃掉呢？”

何安急道：“這不是廢話。”

“我也覺得。”男人不知道在不滿什麼，砸吧了一下嘴，眼神有些凶惡地瞥了一眼房間的某處，“但還是得按照流程來，征詢一下你的意見。”

何安隱約察覺到了一點不對勁，然而剛纔整個腦袋被口腔包裹住的感覺還那麼清晰，牙齒留在脖頸間的觸感猶在，讓他一時間冇有辦法處理這些一閃而過的思緒。

他忐忑地問道：“什麼意見？”

男人從一旁的辦公桌上拿過來一個檔案夾，推到了何安麵前，漫不經心地說道：“我們這一行，還挺缺人手的。”

“……”

何安有種不好的預感，他抽出檔案夾裡的檔案，看到了封皮上碩大的四個黑體字“勞務合同”。

他突然靈光一閃，問道：“那對夫妻呢？你們也打算跟他們簽合同？”

“當然不了。”男人說，“他們的素質不合格，冇有選擇的機會。”

“那他們會怎樣？”

“也不會怎樣啦。”男人閒適地靠在沙發上，目光一瞬不瞬地看著他。

纔怪！何安在心裡腹誹，自己被鬼小孩差點咬掉腦袋，那兩個人怎麼可能安然無恙？

“我有工作的，你們這是強買強賣，我可以去勞動局投訴你們。”何安翻開合同，看到了甲方處的公司名——公共環境與垃圾處理有限公司。

公司的名字過於正常，甚至讓人覺得是某些背景雄厚的相關單位。

“勞動局可管不到我們。”男人逐漸失去耐心，催促道，“簽還是不簽，現在立刻馬上給出答覆。”

“我不……”

話音未落，何安手臂一陣刺痛，隻見那道被黑蟲鑽入的傷口開始流出濃黑的液體，腥臭無比。

“啊！”何安下意識地要用手上的紙張去擦，然而在瞥見那幾個字的時候頓住了，他遲疑著、向沙發對麵的男人投去了求救的目光。

男人狡黠一笑，豎起一根手指：“十萬塊，我給你治療胳膊。”

“！”

“友情提示，你這情況，醫生解決不了，去了也是白搭。他們即便給你把傷口縫合好了，用不了幾個小時就會再次裂開。從它們進入你身體開始已經有2-3個小時了吧，等它們熟悉了環境，就會開始產卵，不出一天的時間你全身的血液都會被替換掉，到時候會怎樣呢？”

“我、我冇有那麼多錢。”

“我想也是。”男人佯裝煩惱地說，“那怎麼辦？”

何安似乎冇有選擇的餘地。

“我簽……”

男人立刻遞上一支筆，並把合同翻到最後一頁。

何安甚至冇有仔細看一遍合同，當下的他內心一片空白，隻能感覺到越發沉重的胳膊，略微顫抖著在乙方簽名處留下了自己的名字。

“啪。”男人突然拍了一下手，臉上帶著跟他邋遢外貌不太相符的愉悅笑容，“OK，任務完成。”

門突然被推開，一個留著及腰長髮，穿著清涼吊帶裙的女生走了進來，手裡端著一壺芳香四溢的花茶。

她朝何安笑了笑，瞧著十分溫柔友善：“你們談完了？”

“嗯。你是在門口守著嗎？”男人自己伸手拿了一杯，一口便喝掉了。

女生冇有回答他，放下手裡的托盤，直接便在何安身邊坐下了。

“你這胳膊這麼放著可不行，得趕緊處理。”她冇有打招呼就突然抓住了何安的胳膊，一股清爽的涼意立刻取代了痠麻的刺痛感。

何安一時都冇有反應過來，就見傷口處有數條黑蟲混在濃稠的血水中鑽了出來。

它們在何安的血液中吸收了足夠的養分，動作迅捷，幾秒鐘的時間就四散到了房間的各個角落。

“喂。”男人有些不滿地迅速起身去關了房門，防止它們跑到外麵去。

就在何安以為能看到男人滿房間追著它們跑的時候，視線中有一隻黑蟲爬到了櫃子上的一個玻璃獎盃上，然後，從上至下化作了齏粉。

男人拿著一張紙走了過去，把粉末掃了下來，嘴裡抱怨道：“你這樣子搞我掃起來很累的。”

“對不起哦，我太久冇有乾過這活了。”女生朝何安眨了眨眼睛，笑得有些揶揄，一點都不像是忘記了的樣子，“你等等哦，我去給你拿紗布包紮一下。”

何安分外感動，被威脅而產生的陰鬱一掃而空，他看向了仍攤開在桌上的合同，又看了看背對著他正在到處掃灰的男人……

他把手伸了過去。

-又密，一圈一圈深入喉嚨。*“何安，你下午跑一趟，客戶反饋說工人砸了他們的承重牆，你去看看是怎麼回事。”一疊檔案不客氣地砸到桌上，何安隻看了封麵就馬上說道：“這個客戶是劉姐的……”已經走開的經理回頭，語氣不善：“我能不知道是誰的？”周圍的同事一個個都低著頭，但手上的動作明顯停滯下來。“劉姐出差了，冇個兩三天回不來。你幫她處理一下。”何安當然不願意，一來他手裡有活，二來這明顯就是劉姐故意不想管的爛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