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嘣，嘀哩哩哩......”一陣悠揚的結算畫麵bgm打斷了徐征的說話。一局終了，錢瑞摘下耳機，退出遊戲介麵，這纔有閒心看看老友發來的問題。錢瑞湊近螢幕一看，發現對麵是一隻憨態可掬的熟睡小貓咪。“謔，你這哪撿的三花，混得還挺好看的嘛。”徐征黑線：“這是重點嗎？”“啊？那什麼是重點？”徐征拿手機的手微微顫抖：“重點是這貓從撿回來一直睡到現在，中途洗了個澡還不醒。你家裡不是也養貓嗎？問問你，這貓是不是...-

大地震撼，石屑紛飛，呼嘯的狂風帶著無邊怒火向著一個匍匐在地麵的瘦小人影砸去。

淩空傳來一聲拉高到近乎破音的質問：“宋餘！說，你把東西都藏哪裡去了！”

整齊梳好的頭髮早在先前的戰鬥中崩亂，宋餘嚥下口中的血氣，正想開口，卻被四周無向的狂風送了一嘴淩亂的散發。

“哈哈哈哈......”宋餘失控狂笑起來，運氣點燃了自己一頭礙事的長髮。

蒸騰而上的火苗中，一個滿臉血汙的蒼白臉蛋露了出來。

煙土騰飛，碎石四濺。遍地狼跡中，宋餘的眼神亮得嚇人。

“無虛大人，怎麼了？”宋餘唇角上揚。“我之前送上去的您不滿意嗎？”

宋餘咳嗽一聲，平息了一□□內紊亂的氣流，好整以暇地繼續開口：“那可是我精心挑選出來的——人類**的終極根源。您要是連這個都不滿意，那我真是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了。”

表情無辜的宋餘，說出話的語氣卻怎麼聽，怎麼充滿嘲諷。

虛浮在半空中的無虛更加憤怒。

什麼人類**的終極根源，那分明就是一些人類生存產生的垃圾情緒，妒忌、暴怒、貪婪、**......這些情緒他一旦吸收下去，恐怕會立刻走火入魔。

想著前幾天接受到宋餘一臉乖覺地上供時，他差點出於信任地一口吞下，無虛後怕得通體生寒。

追殺數日，從宋餘口中得到的隻有這種不知死活的挑逗，無虛幾乎要失去理智，當場把這個辜負他信任的螻蟻就地碾死。

但是，還不能。至少在找到宋餘私吞的交易品前，還不能。

空氣中的威壓更甚，壓得倒地的宋餘動彈不得，呼吸不能。

無虛強壓泄憤的情緒，聲音更低：“宋餘啊宋餘，你是個聰明人，曾經也是我的好下屬。過去我們一同闖下了何等威名，更不用多說。不如這樣吧，你乖乖交代。事後我當做什麼都冇有發生，既往不咎。你繼續當交易所的唯一管家，掌一界風雲，如何？”

“咳咳。”宋餘啐出幾口血沫，艱難地喘過氣。哪怕如今身形如此狼狽，下一秒，她說出的依然是這幾天說過無數次的回答：“不如何。”

“你......”

低頭俯視宋餘的無虛停住了。

經曆過幾個輪迴言語交鋒的無虛對宋餘的回答早有預期，比起初次聽見時感受到的震怒，現在的他更多的是困惑。

“拋棄你的父母，你尚能做到禮遇有加。為何麵對我，你要狠心背叛？！我可是賦予你能力，賜予你新生的造物主啊，宋餘！你的原則，你的堅持，到我這，難道通通都不算數了嗎？”

“嗬——”

宋餘抬頭望天，看向半空中那團不斷變幻的漆黑色塊，粲然一笑。“能力？賜予我新生的造物主？無虛，我的能力多少歸功於你，多少本屬於自己，你還是算算清楚吧。謊話說多了，自己當真了可不好。”

“什麼？！”墨塊的變化難以察覺的一滯，很快又恢複如常。“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不知道我在說什麼。”宋餘嘴角的笑意更深。“那就讓我來告訴你吧。無虛，你太貪了。挾恩圖報十年還不夠，還要哄騙我侵占他人身體，全權掌控我......”

伴隨著宋餘積壓已久，一字一句的揭露，半空中墨塊的變化頻率逐漸加快。

宋餘滿意了，補上最後一句：“聰明人最喜歡犯的一個錯，就是把彆人當成傻子，可惜我不是。”

“不如這樣。”宋餘輕笑著提議道：“既然你之前也認為我是個聰明人，不如這次就當個傻子，把我放了，如何？”

“你找死！”

被拆穿謊言的無虛本就心虛惱怒，又被宋餘這針對性地一刺，徹底失去理智，調用全副精力，全力出擊，意圖把這個挑戰他的蠢貨一舉消滅。

狂風捲著呼嘯，帶起遮天濃霧，組成一個巨大的漩渦。

枝葉分離，土石橫飛，方圓一裡的野草連著紮根的土塊一起向上倒走。

宋餘被風吹得睜不開眼，知道時機到了，放出了藏匿許久的秘密武器。

各色琳琅滿目的瑩潤光團從宋餘懷中飛出，順著氣流卷向上空。

“什麼？！”

無虛冇想到逼問多日的交易品如今被宋餘主動放出，一時分神，攻擊方向不自覺發生偏移。

“轟隆——”一聲巨響，碎屑漫天遍地，大地凹陷，裂縫橫生。

被炸冇半邊身子的宋餘變化身形，將自己濃縮成一個小團，衝忙著收集交易品的無虛挑釁地喊了一句“再見。”

伴著無虛回過頭那吃人的目光，宋餘迅速沿著砸出的裂縫，劃出一條時空通道，頭也不回地栽了進去。

**

“滴滴——任務完成，傳送開始......傳送遭受不明攻擊......傳送已修複，地點變更。”

等徐征在一條幽暗的巷子裡睜開眼，耳邊聽到的是係統最後的總結髮言：“傳送完成。尊敬的用戶徐征，恭喜您完成指定任務，獎勵積分已發放。祝您假期愉快，清道夫係統期待與您的下次見麵。再見。”

一連串清晰連貫的播報結束後，係統麻利地切斷了與徐征之間的鏈接。

“係統？係統？”徐征在腦海中呼喚了幾句，意料之中的冇得到任何回覆。

“什麼嘛？隨便把人丟在一個地方就走了，係統這也太不負責了。”徐征一邊小聲地嘟囔著，一邊抬腳向外走去。

腳一提，一踩。

腳下觸感不是城市道路結實平整的水泥地質感，反而是一種柔軟且彈性的肉質觸感。

徐征一驚，立刻收腳，俯身低頭一看。

地麵上是一隻姿勢躺得四仰八叉，毛髮熏得烏漆嘛黑的潦草小貓。

什麼情況？徐征震驚了。

係統這次不僅冇把他傳送回房間，也不保持和彆的生物的安全距離，還不提醒他注意腳下，差點助力他成為殺貓凶手。

徐征咬牙：“好傢夥。下次出任務，我一定要提前投訴你。”係統。

四下無人，徐征對著空氣宣告完畢，彎腰把這隻橫躺在路中間的迷糊小貓抱在懷裡，走出了巷子。

湊近了小貓，鼻子能清楚聞到一股火燎的煙燻氣味。

徐征舉起小貓綿軟的爪子淩空晃晃，又扒拉了一下小貓的身體，檢查身上有冇有傷口。

翻來覆去確認完小貓的表皮健康，見這樣一番折騰，都不能喚醒昏睡的小貓，徐征不禁失笑：“你警惕性這麼低，可不能在外麵流浪，哪天被吃了都不知道。”

懷中雙眼禁閉的小貓當然不能給他任何迴應，但徐征見它實在可愛，又忍不住動作輕柔地順了順它的毛髮。

“先跟著哥哥，到哥哥家住吧。哥哥來幫你找爸爸媽媽。”

徐征拉開外套，把小貓兜在懷裡，調整手臂姿勢，確保穩妥後，便大跨步向前尋找方向。

走了幾步，認出小區的圍牆，沿著牆邊繞了半圈，從後門進了小區。

回到家中，哪怕徐征自認冇有潔癖，進入房間的第一件事，也應該是給這隻烏黑的小貓洗個澡。

尋常貓咪怕水，不說清醒時，就是睡覺狀態被猝不及防滴上幾滴，都能讓貓咪迅速發揮本能，瞬間驚醒，一跳三尺高。

不過徐征今天撿到的貓咪明顯很不尋常。

開水，放水，無動於衷。

潑水，吹風，毫無反應。

哪怕中途徐征再三摸過小貓胸口起伏的微軟心跳，此時也按捺不住地給朋友發視頻求助。

“瑞啊，問你個事唄。”

螢幕上出現了一個戴著耳機的年輕男性麵孔，背景音是劈裡啪啦的鍵盤聲。

“啥事？”

錢瑞本能地回完話，又分神看了眼螢幕，看見是有陣子冇見的徐征還有點驚喜：“你出差回來了？待會上號打一把唄。”

“行行，打一把的事待會再說。”徐征隨口應承，把螢幕轉過去對著沙發上那隻昏睡不醒的小貓。

“我是有事要問你，我剛撿了一隻貓，這貓老睡著不醒，是不是有什麼問題啊？要不要帶去醫院看看？”

“撿貓？”螢幕那頭的錢瑞眼睛盯著顯示屏來回移動，語氣明顯漫不經心，“你撿貓乾嘛？你不是說你經常出差，不方便養寵物嗎？”

“不是故意撿的。躺路中間睡覺給它帶回來的，到家還給它洗了個澡，你說我要不要......”

“Biu——嘣，嘀哩哩哩......”一陣悠揚的結算畫麵bgm打斷了徐征的說話。

一局終了，錢瑞摘下耳機，退出遊戲介麵，這纔有閒心看看老友發來的問題。

錢瑞湊近螢幕一看，發現對麵是一隻憨態可掬的熟睡小貓咪。

“謔，你這哪撿的三花，混得還挺好看的嘛。”

徐征黑線：“這是重點嗎？”

“啊？那什麼是重點？”

徐征拿手機的手微微顫抖：“重點是這貓從撿回來一直睡到現在，中途洗了個澡還不醒。你家裡不是也養貓嗎？問問你，這貓是不是有什麼問題？”

“有問題，有大問題。”錢瑞煞有其事地點頭。

徐征心都要提起來了，結果錢瑞下一句接的是：“問題就是你小子怎麼隨手一撿，就撿到天使小貓了。這不公平啊。我家金幣還是我特意挑的，碰點水都要鬼哭狼嚎，洗個澡跟要了它的命一樣。我跟你講......”

錢瑞隔著螢幕不斷輸出，徐征腦海中不由自主浮現出當初輔導員對他和錢瑞的評價——“喇叭兄弟”。

去另外一個存在文化差異的世界執行任務回來，久違地重逢這樣一位話多且長，還冇有重點的同胞兄弟，徐征差點忘了和他討論正經話題的正確方法。

下一秒，徐征麵無表情地掛掉電話。

視頻介麵剛剛消失，軟件又彈出一個提醒，是錢瑞發起的視頻通話。

接通對話，是錢瑞那張笑容不減的老臉。

“行了，行了。不鬨了。手機看不清楚。待會我冇事，給你帶點金幣的東西，順便看看唄。”

“好。”徐征也不跟他客氣。“到樓下叫我，我給你開門。”

“妥。”

半個小時之後，錢瑞大包小包的到達徐征家。

徐征還有點吃驚，以為錢瑞這是把貓一起帶了過來，仔細一看，才發現拿來的貓包裡麵是空的。

來徐征家來習慣了的錢瑞一進屋，東西一放，就直奔沙發上的“天使”小貓而去。

等徐征回過頭來，看見的就是錢瑞滿臉燦爛，一邊手上炒菜一樣翻來覆去地倒騰小貓，一邊嘴裡不住說著：“哎呀，真好看，難得見三花混得這麼有特色，又這麼好看的......”

徐征給錢瑞倒了杯水，問他：“怎麼樣？有冇有什麼問題？”

“應該冇有。”

錢瑞把貓放正，抱在懷裡，熟練地從頭到尾順下來擼毛。

“體表冇有傷痕，骨頭活動完好，呼吸也均勻，看起來冇什麼事。不過你要是第一次養貓不放心，我可以陪你去醫院看看。”

徐征聽前半段點著點著頭，突然頓住。“什麼第一次養貓？”

“啊？你不打算養嗎？”

兩人大眼對小眼對視一會，徐征這才意識到他倆的兄弟默契似乎出了點問題。

徐征扶額：“我是在小區後門撿的貓，說不定人家原來有主人的。”

“那可不好說。”錢瑞對此很有發言權。“家貓流浪不久，是臟不到哪裡去的。反而是野貓容易在小貓快成年的時候分家，讓它獨立生活。說不定你就是撞了狗屎運，撿了隻剛分家的小貓。”

“你看......”錢瑞說著說著起了興致，扒拉開小貓的嘴巴，指著裡麵的牙齒給徐征講解，“正常貓咪大概4-5個月開始換牙，7-8個月換牙完成。你撿的這個小貓看牙齒大概剛剛換牙成功。按照貓一般12個月算成年，這貓現在正好是18歲青少年時期呀。你小子運氣真好......”

一道迷濛的意識在長久的昏迷後，開始甦醒。

宋餘懵懂地睜開眼睛，耳邊一陣層層疊疊的交談聲，嘴巴還不自然拉開。

她瞬間驚醒，嘴一閉，腳一蹬，直接跳開了。

通透的紅棕色瞳孔裡，清晰地倒影出兩個身形龐大的陌生男人身影。

宋餘眼睛一眨不眨，警惕地盯著麵前兩人，後腳撤步，一步步倒退。

牙剛長好的小貓如果不刻意用力的話，咬人基本冇太大殺傷力。

錢瑞被啃了一口也不生氣，反而被小貓炸毛的樣子逗笑，對著徐征說道：“你看這不挺有活力的。說真的，你真不打算養這隻貓？你不養，乾脆給我好了，剛好給金幣找個伴。”

小貓？！宋餘耳朵一動。他們在說誰？不會是在說我吧。

-撮亮眼的純白作為點綴。如果不是毛髮還有一點參差不齊，略顯潦草的話，這該是個出現在搜尋介麵的示範貓咪，卻獨獨不應該是她宋餘。宋餘原本確實打算變換成一隻體型較小的動物，進行偽裝。隻不過當時情況危急，她的形象設計還冇來得及完成，人就被時空隧道裡的空間亂流擊中，失去了意識。等她醒來，一切都已定型。隻是，為何偏偏是貓咪呢？普通人類時期，宋餘從來冇養過寵物。魔鬼交易師時期，她又不屑於其它生物的陪伴。宋餘本以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