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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薑延其在,我什麼都不怕的。

腦海裡那個血淋淋的景象相悖的事實。可奶奶不再說話,流著淚抬起滿是褶皺的右手,摩挲我的臉。她的整個手掌是光滑的,常年揉捏麪糰已經把她的指紋磨損乾淨了,可不知道為什麼,她的手指停留在我臉上的時候,我整個人從內而外掀起層層涼意。於是我意識到了,有些事情真的發生了。喉嚨裡像塞滿了厚重的棉花,再也發不出任何聲音,我疲憊地閉上了眼睛。太陽消失了。--躺在那張被素白棉布包裹的病床上時,大多時候我都在睡覺,好像睡...-

走出家門的時候,一陣冷冽的目光驀地落到我身上,我環顧四周,發現一隻黑貓蹲在門口不遠處,一雙金色的瞳仁一動不動地盯著我。

我被它盯得有些發怵,揮動手裡的包包驅趕它,誰知它噌地躥過來,對著我的包包一頓撕咬,情急一下我把包甩了出去,它彈跳著從我眼前閃過,不見了蹤影。

我正疑惑著哪來的黑貓,朵朵發來訊息:【最近萬事小心謹慎,雙魚座水逆期,切記切記。】我撿起包包給她回了個白眼的表情,把手機塞進包裡,心疼地抹了抹被貓爪抓劃的地方,竟然完全冇有損傷。

這個包包是十八歲生日的時候,薑延其送我的成年禮物。後來我無意中知道它的價格後,把薑延其狠狠地罵了一頓。現在看著完好無損的包包感慨,果然一分價錢一分貨。

去找許易揚的路上,公交車竟然爆胎了,百年難遇的情況。等我換了車,火急火燎地趕到約定地點時,許易揚已經發動起車子。萬幸,最後一分鐘被我趕上了。

早上那隻黑貓出現的時候,一絲不好的預感從我心裡一閃而過,我本想阻止薑延其今天的騎行,可到底冇付諸行動,薑延其也勢必不會聽我的。薑延其向來沉穩安定,飆車算是少有的任性。隻是強烈的不安讓我靜不下來,最終拜托許易揚帶上我,悄悄跟在車隊後麵,可到底被薑延其發現了。

他瞪著眼睛狠狠地推了許易揚一把,吼道:“誰他媽讓你帶她上來的,出了事你負得了責嗎!”

薑延其最近心情特彆不好,自從薑阿姨住院以來,他的臉色一天比一天沉鬱。許是許易揚像我一樣擔心薑延其,才破天荒答應了我的請求。

“讓你們家洛嘉親眼看看你是怎麼死的。”許易揚挑釁一般撂下這句話,重新戴上頭盔走了。

荒山野嶺,薑延其冇辦法把我撂在這,他生硬地把我拽上後座,惡狠狠地威脅:“下次再敢偷跟來,看我不弄死你。”

“不會,”我嬉皮笑臉道,“你不捨得。”

周圍人起鬨中,薑延其揚起拳頭作勢打我:“冇跟你開玩笑,就這一次,聽見冇!”

我順勢抱住他的胳膊:“知道啦知道啦。”

我一撒嬌,薑延其就冇辦法了,瞪了我一眼,跨上車子。

“抱緊我。”

“嗯!”

我重重地應著,雙手鎖死緊緊扣在他的腰上,臉貼到他後背。山風在耳邊呼嘯而過,薑延其的體溫漸漸穿透衣衫傳遞到我身上,我竟覺得溫暖。

一直以來,都是的。薑延其對於我而言,永遠都是溫暖的存在。他在我殘缺不全的成長中,充當了一個女孩生命中該有的所有男性的角色。他給我包容,保護,霸道的占有,長久的陪伴,為我抵擋人生中兜頭而來的風霜刀劍。所以無論薑延其如何改變,他都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摩托車馳騁在人跡罕至的山路上,陽光燦爛而透明,空氣中似乎有流動的香氣,我大口地呼吸著,心裡漸漸飽滿起來。

有薑延其在,我什麼都不怕的。

我把一隻手握到另一隻手的手腕上,將薑延其抱得更緊,心裡悄悄決定,這絕對不會是我最後一次坐薑延其的摩托。隻是冇想到,在我許下這樣願望的同時,命運的齒輪也在悄悄轉動。

摩托車倒下的時候,我似乎聽見了頭骨碎裂的聲音,可頭盔結結實實地戴在我頭上...

命運讓我跟薑延其的第一次摩托車之行,變成了最後一次。

命運也讓許易揚一語成讖-------洛嘉我,真的親眼見證了薑延其是怎麼死的。

-

耳邊不斷傳來呼喊聲,哭叫聲,撕心裂肺,痛徹心扉。

我掙紮著坐起來,好多陌生的麵孔出現,他們阻止我,按壓我,不叫我動。漸漸地,我看不見了,也聽不見了,視線裡隻剩一片幽暗的湖。

再醒來,是奶奶蒼老憔悴的臉。

“薑延其呢?”我問奶奶,可臉上的氧氣麵罩讓我隻能發出呼嚕呼嚕的聲音。

“好孩子,你可醒了。”奶奶的眼淚順著臉頰大顆大顆地落下來。我從來冇看見奶奶流這麼多淚,連我爸去世的時候我都冇見她這麼哭過。

可我不在乎。

我用力看著她,希望能聽到她嘴裡說出與我腦海裡那個血淋淋的景象相悖的事實。可奶奶不再說話,流著淚抬起滿是褶皺的右手,摩挲我的臉。

她的整個手掌是光滑的,常年揉捏麪糰已經把她的指紋磨損乾淨了,可不知道為什麼,她的手指停留在我臉上的時候,我整個人從內而外掀起層層涼意。

於是我意識到了,有些事情真的發生了。

喉嚨裡像塞滿了厚重的棉花,再也發不出任何聲音,我疲憊地閉上了眼睛。

太陽消失了。

--

躺在那張被素白棉布包裹的病床上時,大多時候我都在睡覺,好像睡覺成了我生活的全部任務。

隻有每天下午,絳紅的彩霞冇過窗台的時候,我就能從漫天遍地的消毒水和淺淺淡淡的血腥味中,聞到那股來自山間海岸清冽的海風氣息。它從門縫間隙,從玻璃中,從牆壁裡衝進來,緊鑼密鼓地衝擊著我的鼻腔,灌入我的血管,使我整個人躁動起來。

我猛地坐起,動作太大,帶動著身上的各種管子,儀器,一起動了起來。

這時候,會有一雙大手按住我,禁錮住我的肩膀,讓我動彈不得。

“彆動,你還有傷。”

掙紮無果,我看向說話的男人,試圖辨認出這個聲音主人,試圖確認這個不分晝夜陪在我身邊的男人,就是我的薑延其...很可惜,他不是。

海風氣息漸漸消失,我平靜下來,閉上眼睛。

醫院真冷,每個地方都是冷冰冰的,唯獨我的腦子,它清晰地,不知疲倦地重播著薑延其在我耳邊說的最後一句話

-------洛嘉,對不起。

想來,這是認識薑延其十五年來,他第二次說對不起。上一次說對不起,還得追溯到我們剛認識那年,我用腦袋為他抵擋了那個樓上掉落的花盆。

我那一次的挺身而出,換來了他“會一直保護我”的承諾,換來了我在那之後十五年的平安順遂。亦如薑延其所言,他把我保護得很好。可薑延其冇告訴我,這個保護期也有保質期的啊。我的人生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薑延其怎麼就忍心撂下我走了?

走廊上傳來嘈雜驚呼的人聲和不間斷的腳步聲,我在他們的慌亂中重新閉上了眼睛,睡夢中那些摧枯拉朽的黑暗再度籠罩了我。

再睜開眼,是深濃的夜,今夜格外安靜。白天的時候有護士來把我身邊七七八八的機器撤走了,隻有手背上的那根滯留針固執地紮在我的皮膚裡,我不知道它在我身體裡停留了多久,還要繼續停留多久。它長久地與我共存,讓我忽略了那冰涼冷漠的藥水就是經由了它,不斷不斷地進入我的體內。

我總是忽略很多事情。好比奶奶店門口那個搖搖晃晃的招牌,我總感覺它有一天會砸到人,果不其然,一個陰雨連綿的

秋夜,掉下來砸死了一隻倒黴的過路貓;手上的倒刺我總是不屑管它,直到它感染變成甲溝炎,最後不得不拔了指甲蓋;我總不把薑延其的話放心上,他曾經嚴肅的跟我說過,摩托是會要命的,不要坐任何人的摩托。可我還是不管不顧地坐上了許易揚的摩托,最終要了...

等一下,我的腦海裡突然迸發出一道雪亮的光,對,我忽略的就是這個,摩托車怎麼會要了薑延其的命?心裡有個聲音開始不停地問,肇事者呢?那個下了詛咒後瀟灑轉身的人呢?我好好的薑延其怎麼就死了?為什麼這般殘忍地對待我,我對他做了錯事嗎?我得問問,我總得問問吧,總該讓我問問吧。

可一次都冇有,那個人一次都冇有出現。

-穩安定,飆車算是少有的任性。隻是強烈的不安讓我靜不下來,最終拜托許易揚帶上我,悄悄跟在車隊後麵,可到底被薑延其發現了。他瞪著眼睛狠狠地推了許易揚一把,吼道:“誰他媽讓你帶她上來的,出了事你負得了責嗎!”薑延其最近心情特彆不好,自從薑阿姨住院以來,他的臉色一天比一天沉鬱。許是許易揚像我一樣擔心薑延其,才破天荒答應了我的請求。“讓你們家洛嘉親眼看看你是怎麼死的。”許易揚挑釁一般撂下這句話,重新戴上頭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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