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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是上大夫您的親孫女,才學又怎會一般呢?”他看向甘璃,微笑著點點頭:“就這樣罷,席後,小妹請隨我來。”跟隨著嬴渠梁的步伐,甘璃進入了隻有高位大臣和得寵內臣才能進入的國君寢殿。“小妹請坐。”嬴渠梁伸手指向案幾對麵的坐榻示意。“敢問君上,今日叫甘璃來,是有何疑難雜症,甘璃願全力為君分憂。”“小妹末要拘禮。”嬴渠梁笑著示意內侍上茶。“小妹熟讀諸子百家,而我對這些隻是略懂一二,不知小妹可否為我淺論一二,以求...-

櫟陽城秦宮。

號角聲聲,編鐘陣陣,鼓樂齊鳴。這座於前不久失去君主的國度,終於在此刻迎來了它們的新君。

新君沿著石級緩步行進著,隻見他頭戴通天冠,身著黑色鑲紅冕服——秦人尚玄,故衣裳形製,皆為黑色。另有一柄長劍佩於腰側,劍柄被一隻修長的手緊緊攥著,這隻手,乍看與它主人的實際年齡並不匹配,而是佈滿老繭與傷痕,一看就是飽經風霜,未曾好好護養過,但即便是這樣,也掩蓋不了這雙手較好的形狀。

禮樂停,新君已行至秦宮最高處,俯瞰著恭肅立於下方的各世族大夫們。他神情肅穆,一雙眼睛狹而細長,炯炯有神,俊眉高挑,似要直入經外。在高挺的鼻梁下方,微薄的雙唇緊閉,雖才加冠的年紀,卻早已蓄了胡,八字鬍端端正正的位於嘴唇上方,末端輕輕上挑,給這張俊美的臉龐徒增一縷威嚴以及與年齡並不相稱的成熟。

這便是秦國新君,年僅二十有一的獻公嫡長子——嬴渠梁。

櫟陽城上大夫府。

上大夫甘龍,算起來已經是三朝老臣了,他年事已高,在朝中頗有聲望,同時也是各世族們的主心骨。此刻正是新君即位大典,身為朝廷重臣的甘龍並不在府中,隻餘他的長子甘成與嫡孫女甘璃和一大批家眷奴仆留守在家。

甘氏之風能在秦素有賢名,說起來也離不開甘龍這位孫女的行事作風。甘璃年方及笄,卻早已熟讀諸子百家,早年跟著爺爺修習經綸,稍稍長成,便被善於謀略的父親送入剛創立不久的陰陽家門下學習陰陽五行之術,到如今已修三年,頗有長進,閒暇時便開府散粥,以至於櫟陽城的老秦人,一談到樂善好施,每每必提及上大夫家孫女,對其讚賞有加。

隨著最後一聲鐘聲敲響,不多時,一架馬車便停到了甘府門前,上大夫甘龍拄著先君禦賜的木杖,顫顫巍巍的進了門。

“爺爺!”見是爺爺歸來,甘璃忙不迭的起身,跑到甘龍身邊,隨著父親甘成,攙起爺爺入了正室。

“爺爺,這即位大典辦的如何?還有這新君又如何?”剛剛坐定,甘璃就迫不及待的纏著甘龍發問。“大典自是極為成功。”甘龍卻是不急,不緊不慢的捋著白花的鬍子,頓了片刻,又在孫女期待的目光下開口:“璃兒啊,你又不是未曾見過君上。”甘璃聞言,卻是搖搖頭:“即便見過,那也是小時候的事了,近年我又常在師傅處不常回家,君上也隨著先君四處行軍打仗,君上如何,我早已記不清了。”甘龍對著兒子笑道:“這孩子,記得幼時和君上還是最好的玩伴,經常纏著我要見她渠梁哥哥,到如今卻說全忘了,哈哈哈哈。”聽了爺爺取笑的話,想起小時候的自己,甘璃臉頰通紅:“小時候不懂事,爺爺莫要笑我。”她急切的拉著甘龍的袖子:“爺爺你便告訴我吧,新君到底如何?”甘龍止了笑,神情嚴肅起來,沉思半晌開口:“我觀君上少年英氣,乃雄主也,我秦國振興有望啊”這句話評價極高,甘璃的眼睛亮了起來,眼裡儘是期待與遐想:“爺爺,我們何時才能見到君上呢?”“你這孩子。”甘龍撫掌而歎:“這便是女大不中留啊。”還冇等甘璃有所反應,就正色而言道:“今兒君上發了令,邀我甘氏一家赴宴,璃兒如此,便也跟著去罷。”他拉過甘璃的手,細細囑咐:“如今的君上,可不是幼時與你玩鬨的玩伴,明日赴宴,可要舉止端莊,切莫有失。”甘璃平日裡是極聽爺爺話的,聞言便認真起來,恭敬的向甘龍行了一禮:“璃兒明白。”起身告退。

穿著隻有重大節日裡才穿的衣袍,甘璃一改往日跳脫的性子,規規矩矩的跟在祖父與父親身後。櫟陽城的秦宮她並不是第一次造訪,記得年幼時她也是這樣扯著爺爺的衣角,好奇的看著王城的一切。櫟陽本是先君獻公為了與魏交戰便利所遷的都城,其規製與規模上遠遠遜於舊都雍城。再看這秦宮,甘璃曾隨著師傅看過魏國的宮殿,相比之下,秦宮像一座樸素的民居,通過它,也可以略一窺見當今秦國的疲弱與貧窮。

行至國君宴請用的興樂宮正殿,一行人坐定,隨著內侍長長的一聲“君上到——”後,這場君與甘氏一族的宴會拉開了序幕。席間的氛圍還算輕快,國君嬴渠梁言辭風趣,與上大夫甘龍談笑風生。甘璃隻是在席末靜靜的端坐著,偶爾抬頭碰到君上的目光,也僅僅抱之禮貌一笑,便又倉促轉移了視線。

一頓飯便這樣吃完了,臨近宴席收場,嬴渠梁忽然開口道:“素日聽聞甘家小妹頗通諸子百家,又在修習陰陽之道,渠梁不才,學識淺薄,小妹可否在席後少留片刻,渠梁有事想向妹妹請教。”話音剛落,甘璃就察覺到,祖父和父親的目光便齊刷刷的落到了她身上。“君上。”甘龍斟酌著開口:“臣這個孫女所學不過些皮毛,怎敢鬥膽向君上言教。”“哎。”嬴渠梁有些不悅的打斷他的話:“小妹的賢名早已廣佈櫟陽城,近年來我多有耳聞,況且又是上大夫您的親孫女,才學又怎會一般呢?”他看向甘璃,微笑著點點頭:“就這樣罷,席後,小妹請隨我來。”

跟隨著嬴渠梁的步伐,甘璃進入了隻有高位大臣和得寵內臣才能進入的國君寢殿。“小妹請坐。”嬴渠梁伸手指向案幾對麵的坐榻示意。“敢問君上,今日叫甘璃來,是有何疑難雜症,甘璃願全力為君分憂。”“小妹末要拘禮。”嬴渠梁笑著示意內侍上茶。“小妹熟讀諸子百家,而我對這些隻是略懂一二,不知小妹可否為我淺論一二,以求治秦之術。”“原是如此。”甘璃稍稍整理思緒,緩緩道:君上一定知道,當今百家,唯儒家,道家,法家,墨家最為盛行。而我所學之陰陽術,與這些相比尚在繈褓之中。”她向君上一拜:“儒家,乃周王室所尊之術,恪守仁義禮智,信勇恕誠,忠孝悌這十一字箴言。儒家學子恪守六德六行六藝,著力於維護周禮。但甘璃認為,儒學,並不適合諸侯爭霸的亂世,更不適合繼續發展的秦國,想必君上也是如此想法。”嬴渠梁點頭:“我也是如此想的,渠梁受教。”說罷便附身行了一禮。甘璃有些受寵若驚,忙回禮道:“君上過謙,小妹不敢受如此大禮。”片刻,她又開口:“道家,主張無為而治,這才我看來,更是可笑。”她的語氣不覺棱厲:“人生來便為各自利益而爭奪,在這亂世之中爭奪隻會更盛,而道家學子卻妄想無為不爭,豈不是可笑?此學說,隻適合大亂後急需修養的治世,而不是現在啊。”

“那小妹認為,墨家如何?”“墨家?那個秉持兼愛非攻的墨家?”甘璃搖搖頭,太過理想化了些。如今時世,不會,也不可能停止無休的戰爭。”“嗯......”嬴渠梁手撫了撫下巴:“如此,小妹是及推崇陰陽學派了?”“並非。”甘璃搖頭:“我雖修習陰陽之術,可我卻深知,陰陽五行之術,並不適合治國。”她稍稍傾身:“君上可通法家?”“哦?小妹的意思是,法家可為我大秦所用?”“正是。”甘璃正色道:“法家以富國強兵為己任,提倡以法治為核心,這不正符合當下秦國的迫切需要麼?”她言辭之間有些激動,但很快冷靜下來:“這些都為甘璃拙見,請君上明斷。”

嬴渠梁的神情嚴肅起來,他略一沉思便撫掌而笑:“小妹不愧為陰陽門生,見地竟如此透徹!”“君上過獎。”得到如此褒獎,甘璃有些羞澀,掩唇笑道:“您能聽我一言,我實在惶恐,又怎能接受如此稱讚呢。”“小妹過謙了。”嬴渠梁隻是笑嗬嗬的喚來侍從沏新茶,又開口:“你我二人幼時曾是最好的玩伴,一度同起同臥,怎到如今卻生疏了些。”“那時候甘璃年幼不懂事......”“哎。”他抬手止住甘璃的話頭;“我可不是向你問罪的,隻是你我如今可否再續幼時情分,再做好兄妹如何?”聞言,甘璃像幼時那般生澀的行了一禮:“小妹拜見兄長。”嬴渠梁爽朗的笑了起來,二人又促膝而談,直到深夜,甘璃才坐著馬車悄然回府。

-雙唇緊閉,雖才加冠的年紀,卻早已蓄了胡,八字鬍端端正正的位於嘴唇上方,末端輕輕上挑,給這張俊美的臉龐徒增一縷威嚴以及與年齡並不相稱的成熟。這便是秦國新君,年僅二十有一的獻公嫡長子——嬴渠梁。櫟陽城上大夫府。上大夫甘龍,算起來已經是三朝老臣了,他年事已高,在朝中頗有聲望,同時也是各世族們的主心骨。此刻正是新君即位大典,身為朝廷重臣的甘龍並不在府中,隻餘他的長子甘成與嫡孫女甘璃和一大批家眷奴仆留守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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