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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情的擀麪杖

材,打掃完廚房後,卻發現用餐區依舊燈火通明,還有一位員工冇有下班。JEREMIAH為人熱情開朗,對員工也極好,有活都是一起乾,從不會對他們擺架子。與南非的熱情奔放不同,中國文化含蓄內斂。為了更好地瞭解流淌在血液裡的另一半文化,店裡招募的員工都是中國人。“還有一位客人冇走呢!”小橘抬起下巴示意了一下露台,“是位有些古怪的中國女人。”這位顧客是下午三點的時候來的,剛好坐在她負責的區域,一坐就是幾個小時...-

奈米比亞的落日很美。如果你還在的話,麵對如此美景的我就不會是現在這樣。——祝熙雯

*

三天前。

也許是春節假期剛結束的關係,首都國際機場的客流顯著減少。T3航站樓就稀稀拉拉幾個人,說句話,發出一點聲音,都會引來旁人側目。

迎麵走來一群身穿紫色製服的乘務員,鞋跟踩著光滑的地麵發出悅耳的“噠噠”聲。她們每人手裡都拖著一個小行李箱,互相之間有說有笑,鮮妍活潑,為空曠寂靜的機場大廳帶來了一絲活力。

祝熙雯正在G19辦理值機手續。她向櫃檯出示了護照後,雙眼又恢複了呆滯。接待她的是位年輕的女孩,剛上崗不久,態度非常友善,對待工作認真負責。

“祝女士,請問這是您本人嗎?”

祝熙雯過半響纔回過神。她盯著護照上的照片看了一會兒,緩慢地點了點頭。

女孩抿了抿唇,有些不好意思道:“抱歉,照片和本人有些出入。請問您還有其他的證件可以提供參考嗎?”

隻好將身份證掏出來給她。

女孩又進行了一番比對,花了些時間。好在祝熙雯早有覺悟,提早了好幾個小時出門,眼下離登機還剩下三個小時。

剛工作的年輕人恪儘職守,一番思索後叫來了帶她的前輩,於是就變成一份材料兩個人在覈對。

這樣的事祝熙雯在近幾個月冇少經曆。前幾日去銀行登出銀行卡的時候,就因為人臉識彆不通過花了好久的時間,排在她後麵的老大爺還因此衝櫃檯工作人員發了好大一頓火,讓她覺得很抱歉。

“上麵的人真的是我,我可以證明。你們這能指紋認證嗎?”

她的聲音嘶啞乾裂,倒是和她的身形十分相符,像是被抽乾了精氣神,冇有一絲生機。

女孩貼心地替她倒來一杯水,解釋道:“進海關的時候倒是有,不過那邊的第一關也是人臉識彆,還是機器掃的,我怕您到時候過不去。再說了,等您落地了出關也是個問題,屆時若被遣返,可又要熬19個小時了。”

確實,祝熙雯現在的模樣和照片上差了很多。倒不是她整容了,而是因為太過消瘦,再加上精神萎靡,所以和照片上笑臉盈盈的鵝蛋臉女人根本不像是同一人。

彆說是彆人了,就連她自己都覺得陌生,每天早上照鏡子還會嚇一跳。

最終還是給她辦理了值機。女孩細心地幫她弄了一份英文的情況說明,再三提醒她要好好保管。至於有冇有用,就看她後麵的運氣了。

“女士,請把行李放上來吧!”

“不用了,我不托運。”

四周的時間,祝熙雯卻隻帶了一個20寸的箱子。

女孩歪了歪腦袋,覺得十分不可思議。雖說南非現在是夏季,可夏衣再輕薄也不至於如此吧?再說了,現在的人出去旅遊不都是要拍美美的照片的嗎?若換做是她,一天換兩套衣服都不嫌多,40斤都不夠她裝的。

成功拿到登機牌,祝熙雯對兩位工作人員表示感謝後就提著行李離開了。

二月的北京還是冷得不像話,哪怕暖氣已經開足了,心底深處的絕望像帶刺的攀藤,緊緊捆住她的四肢,扒在她的每一寸肌膚上,凍結出刺骨的冰錐。

她被困在這冰天雪地裡,承受著無儘的折磨,逃不掉,也不想逃。

今天是難得的大晴天,窗外晴光映雪,吸引了一對年輕男女駐足打卡。祝熙雯裹緊了身上的羽絨服從兩人身邊經過,將他們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

興許是男孩的拍照技術還有待提升,女孩雖不滿意卻也不惱,隻是故作生氣地撒著嬌,被男孩摟在懷裡細聲哄著。

祝熙雯步伐蹣跚地繼續往前,不曾回過一次頭。

過海關的時候果然又遇到了相同的問題。同時間被攔下的還有一位中年男人,與祝熙雯不同的是,男人是因為身材過於肥胖才導致人臉識彆失敗的。

工作人員也是頭一次碰上這種極端情況,最後隻好弄來兩個棉球讓她塞進嘴裡才過關。而那中年男人就冇這麼好運氣了,總不能找把剪刀把肉剪下來吧,於是氣地對機器發火,讓在場的所有人瞠目結舌。

一個小女孩拉了拉祝熙雯的袖口,說道:“姐姐,還是你脾氣好。”

對於這樣的誇獎,她不知該作何迴應,隻好對她笑了笑。其實她當時心裡想的是——反正也是最後一次了。

因為耽擱了太多時間,等祝熙雯趕到登機口的時候已經開始登機了。

整整19個小時的飛行,她拒絕了所有餐食,隻跟乘務員要了四次水,去了洗手間兩次,剩下的時間都在睡覺。

19個小時候後,溫得和克機場的垃圾桶裡,多了一件中國製造的黑色羽絨服。

*

卡曼斯科的紅色沙漠景區裡開了一家分子料理餐廳,獨棟的設計,幾乎全屋都是用特殊的玻璃材質蓋的,有效抵禦紫外線的同時還可以360度無死角地欣賞到南非沙漠全天的景觀。

因為優越的地理位置與可口的菜品,來這裡用餐的客人絡繹不絕。

餐廳主理人是一位叫JEREMIAH的32歲男人。他在奈米比亞出生,爸爸是西班牙人,從事野生動物攝影工作。他是擁有二分之一中國血統的中西混血。或許是遺傳了媽媽對料理的熱愛,大學畢業後,他就自己開了這家餐廳。

今天是家庭聚餐日,他準備早些關店,下午四點就在門口放置了“停止營業”的告示牌。可等他清點好食材,打掃完廚房後,卻發現用餐區依舊燈火通明,還有一位員工冇有下班。

JEREMIAH為人熱情開朗,對員工也極好,有活都是一起乾,從不會對他們擺架子。與南非的熱情奔放不同,中國文化含蓄內斂。為了更好地瞭解流淌在血液裡的另一半文化,店裡招募的員工都是中國人。

“還有一位客人冇走呢!”小橘抬起下巴示意了一下露台,“是位有些古怪的中國女人。”

這位顧客是下午三點的時候來的,剛好坐在她負責的區域,一坐就是幾個小時。

來非洲的亞洲人不多,如果店裡來了中國顧客,JEREMIAH都會上前與他們攀談幾句。交換一些有趣的故事,也順便練練口語。

不過今天他急著趕回去,便讓小橘抓緊時間去把人請回來:“我看她都吃好了,這邊我先收拾掉。你去跟客人說一下,說我們要打樣了,歡迎她下次光臨。”

“不是吃好了,是她根本就冇有點餐。”

餐盤和餐具都是乾淨的,冇有動過,桌子上隻放了一個開瓶器和一個酒塞。

“哦......”JEREMIAH好像明白了什麼,“你剛剛說她古怪,這位不會是來借酒消愁的吧?”

小橘搖搖頭:“這我就不知道了。不過她在外麵待了很長時間,雖然看起來冇什麼情緒起伏,可我總感覺不太安心。而且她周邊就像是有一層真空,讓我不敢靠近打擾她。”

什麼真空不真空的?

JEREMIAH笑著屈起手指敲了敲她的腦袋:“肯定是失戀了,你們這些女孩子總是為這些事情傷腦筋。你快去叫她回來,這樣我們就可以下班了。對了,是美女嗎?如果是美女就換我去。”

小橘摸摸腦門,衝自家老闆翻了一個白眼,心想,還不是你們這些臭男人成天欺負人,把好好的美女折磨成這樣。

祝熙雯自然冇有聽到兩人的討論,紅酒上桌後她就起身離開座位來到了室外。

此刻的她左手拎著酒瓶,右手端著酒杯,雙腳微微陷入沙子裡,癡迷般地望著遠方逐漸下沉的太陽。

日落時分,天空被染成了橘黃色。在偉大的太陽麵前,萬物都轉為低調的黑,連紅色的沙漠也不例外。

一棵屹立百年的駱駝枯樹孑然佇立,許多人慕名而來,讚美其無儘壯美,但在祝熙雯看來卻透著無儘的蒼涼。

它好孤獨,和她一樣。

小橘剛開了門要去把客人請回來,卻被老闆叫住了。

祝熙雯飄逸的無袖長裙在微風中徐徐擺動,稍稍掩蓋了她瘦骨嶙峋的身材,頗有中國武俠小說裡行俠仗義的女俠氣概。

於是JEREMIAH反悔了:“我感覺是個美女,讓我來。”

*

太陽逐漸被沙漠吞噬,變成了半圓的形狀。周暮光青春洋溢的笑臉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病床上插滿管子的他。

祝熙雯濕了眼眶。她丟掉手裡的東西,用儘最後的力氣朝夕陽跑去。

如果註定她要奔向他,為什麼不能是今天?

細膩的流沙阻礙前進,她哭著喊著讓他彆走,周暮光竟真的不走了。他又變回了健康的他,笑著對她伸出手:“怎麼這麼不小心?又摔倒了。”

祝熙雯狼狽地爬起來,顧不上唇邊沾到的沙粒,義無反顧地朝他走去。距離在不斷縮進,彷彿下一秒就可以觸碰幸福,可就在最後關頭,一股強大的外力將她往後一拉。

然後一切都消失了。太陽不見了,周暮光不見了,她的光冇了。祝熙雯的雙手在空中毫無章法地揮舞著,像是在抓取什麼東西,在身後的男人看來異常詭異。

“你瘋了?晚上的沙漠很危險,你一個人要跑去哪裡?”

周暮光從來不會這樣凶她,這激起了她的逆反心理,執意要往更深處走,卻被男人掐著胳膊重新拖了回來,祝熙雯連甩了幾次都冇能掙脫。

這女人不是一般的瘦,JEREMIAH驚訝到了。他早就聽說過亞洲女性對瘦身的追求,可這明顯已經瘦到不正常了。她看起來就像一隻隻剩下空殼的食草動物,隻要輕輕一用力就可以掰斷她的胳膊,為了避免自己傷到她,他鬆開了手。

“你是,得了厭食症嗎?”

他朝身後的小橘招了招手,想著讓女生扶她回去會好一些。可祝熙雯根本不想和他們廢話,稍稍恢複了些體力便又往沙漠裡走去,隻要小橘一靠近,她就像瘋了一樣地大喊大叫,如此瘦弱的身軀卻弄得兩個人束手無策。

無可奈何之下,JEREMIAH從圍裙裡掏出了擀麪杖,朝她後背一揮,人這下終於安靜了,緊接著便直直地往下倒去。他立刻扔了作案凶器,及時將她接住。

小橘吃驚地看著老闆:“你也瘋了?怎麼打人?”

男人抱歉地笑笑,眼裡卻閃爍著興奮的光芒:“我從中國的武打片裡看到的這一招,然後就上網查了一下,說打這個部位可以把人打暈,我就試了一下,冇想到真的成功了。”

不過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救人要緊。

小橘舉著擀麪杖在前麵帶路,JEREMIAH抱著女人走在後麵跟著。這樣抱在懷裡,讓他更加真切地感受到她身體的重量。

他盯著懷裡失去意識的人看了一會兒,突然覺得有些心疼。她究竟經曆了什麼纔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落日的那邊有什麼?

-,許多觀眾都冷得打起哆嗦,但為了能親眼見證冠軍寶座花落誰家,硬是搓著胳膊咬牙堅持了下來。隻有兩位無聲博弈中的少年覺得熱。豆大的汗水沿著鬢角滴落,但他們不敢伸手去擦,怕一有動作就會打亂思路。周暮光終於落子,下一秒卻又皺起眉頭,好像是下錯了。看台上的祝熙雯跟著緊張起來,手裡緊緊拽著一張餐巾紙,哪怕她現在冇辦法給他。比賽快接近尾聲的時候,空調突然罷工。潮濕且厚重的熱氣像一層棉被,壓地人透不過氣來。烏泱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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