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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笑起來,抱著胳膊在地上翻滾,連身下略有些膈人的石子都顧不上察覺到疼,隻嘴裡哭喊著饒命。楽非晚像是勝利後狡詐的小狐狸,坐起來居高臨下地俯視著莫榆,哼哼笑道:“怕了吧,你楽神秘籍,專治莫榆,冇輸過。”莫榆從地上坐起來,不服輸地說:“不服啊,就這麼一招你還要用多少次!”楽非晚頗為自得,說:“哼哼,招不在多,有用就行。”正準備重新跨上車,猛地聽見後頭傳來渾厚的狗叫,一條黑狗呲著獠牙甩著尾巴一路咆哮著衝過來...-

手機在床頭櫃上奮裡震動,連帶出一陣像拖拉機般的轟鳴,樂非晚用被子裹住頭掙紮了一會卻也抵擋不住那振聾發聵的噪音,隻能自暴自棄般猛地從床上坐起,拿起貼滿粉色鑽石貼紙的翻蓋手機點了關閉。

她在床上像行屍走肉般癡癡呆呆地坐了一會,像是緩過勁了才下樓洗漱。

奶奶端著碗粉在院子裡呼啦啦地嗦著:“怎麼的,今天要早起?”

楽非晚夢遊似的點點頭,踱到洗臉架旁邊拿起漱口杯走到屋前的水井打了杯水,牙膏裡的薄荷味衝上腦門,她拿著牙刷緩慢的蹭著,聽見一陣清脆的鈴鐺聲響起,費力地抬起眼皮朝屋門前的小路上看過去,一輛自行車正逆著光駛來,坐在車座上的人穿了一聲黑,正不間斷地按著車把上的鈴鐺。

莫榆從車上下來,蹲在楽非晚麵前,見對方像是連夜堆起了埃及金字塔那樣疲憊,忍不住開口笑道:“喲,還冇醒呢?”

楽非晚把嘴裡的泡沫吐了,又漱了口,倒水時招呼道:“閃開點,水濺你身上。”

轉身從廚房捏了隻煎蛋兩口塞嘴裡,又從周傑倫穿著連帽衫的紙箱裡掏出兩瓶優酸乳塞進口袋,見莫榆正跨坐在自行車上用腳撐著地,樂非晚一屁股坐在後座,言簡意賅:“走。”

“今天換人設了?惜字如金霸道軍閥?我就是你那拉黃包車的勞苦大眾。”莫榆腳上蹬著自行車,嘴也不閒著。

“我瀟灑快活了兩個月,突然要早起,誰受得了。”楽非晚說著,帶著憤慨與怨氣的巴掌呼上莫榆的背。

中考結束後帶著全A的成績單榮譽歸來,市重點高中為了搶好苗子就差大打出手,任誰看了都會覺得自己是台灣偶像劇裡被男主和男二瘋狂爭奪的善良女主角,在暴雨中聲嘶力竭地哭喊出瑪麗蘇台詞:“住手!住手!你們不要為了我打架!”

楽非晚想著又有些想笑,把頭埋在莫榆背後輕笑出聲。

“你知道為什麼每次你在後麵偷笑都會被我發現嗎?你貼著我背偷笑的時候,呼吸的熱氣會隔著衣服粘在我背上。”

“靠,就笑了怎麼了!不行我下來,我走路去。”

“我哪敢啊,為您拉車是我的榮幸。”莫榆語氣賤賤的。

楽非晚擰住莫榆腰上的軟肉,跟她笑著鬨成一團。在行駛中打鬨的後果是,自行車把不受控製地扭向一旁,卡進了路邊的石頭縫隙裡,連帶著車和人一起栽倒,楽非晚隻覺得天旋地轉,預料中倒向地麵襲來的鈍痛卻並未如約而至,反而是跌向了一個帶著體溫的人肉墊子,頭砸向莫榆肚子時,楽非晚聽到了一聲像嘔吐又像痛呼的擬聲詞。

被墊在下麵的莫榆五官都扭成了一團,後背被凹凸不平的石子隔得生疼時肚子卻又被一個圓圓滾滾有著紮實分量的腦袋砸出悶哼,一時間隻覺得天旋地轉,偏偏始作俑者看到之後以一個跪在地上的姿勢俯身抱住她,像是於心不忍想要拉她起來,卻實在敗給了這一幕的搞笑程度,笑得不能自己。

莫榆自暴自棄地乾脆在泥巴石頭混雜的小道上躺平,任由楽非晚笑到把眼淚全擦在自己身上。躺下的視角剛好可以看到楽非晚俯在她身前笑到喘不上氣的樣子,以及她身後淪為裝飾背景板的蔚藍天空。

“不去了不去了,你把車伕壓死了。”

“來我看看死冇死。”

楽非晚說著伸手往莫榆咯吱窩撓,後者光是發現企圖就開始咯咯笑起來,抱著胳膊在地上翻滾,連身下略有些膈人的石子都顧不上察覺到疼,隻嘴裡哭喊著饒命。

楽非晚像是勝利後狡詐的小狐狸,坐起來居高臨下地俯視著莫榆,哼哼笑道:“怕了吧,你楽神秘籍,專治莫榆,冇輸過。”

莫榆從地上坐起來,不服輸地說:“不服啊,就這麼一招你還要用多少次!”

楽非晚頗為自得,說:“哼哼,招不在多,有用就行。”

正準備重新跨上車,猛地聽見後頭傳來渾厚的狗叫,一條黑狗呲著獠牙甩著尾巴一路咆哮著衝過來,楽非晚忙地跳上車,莫榆撒了丫子狂蹬腳踏,兩人四腳翻飛屁滾尿流的跑了。

那會正好是盛夏,道路邊的樹枝繁葉茂,投擲下厚實地影子鋪蓋在窄窄的小路上,道路串聯著小鎮上散落的紅磚房,再行駛一段路,這些稀稀落落的房屋被自行車甩在身後,撲麵的是每一個岔道口都亮著三色信號燈的城市道路,周遭的住宅替換成了各色的店鋪,與紛擾的車流人流彙建成了暑期再尋常不過的上午。

楽非晚坐在後座上吃用竹簽串起來的糖油坨坨,這東西口感很奇妙,黃色的一小個,像是砂糖橘那麼大,為了方便吃買的像糖葫蘆那樣用竹簽串起來的一整串,入口是黏膩厚實的糖漿,用牙咬上去是脆的,內陷卻是軟糯的。楽非晚冇吃早餐,這會舉著一口一個吃得正歡,另一隻手抓著莫榆的衣服加強行駛鬨市的車後座上的安全感,抓著黑色布料的手小拇指上還掛著一個白色塑料袋,裡麵裝著莫榆的早餐。

不同於後座吃吃喝喝不管身外事的楽非晚,蹬著腳踏的莫榆正處於一個大腦處理繁雜資訊的複雜階段。這片地她也是第一次來,冇想到車況複雜程度有點超出預期,周遭店鋪音響的聲音穿透耳膜,水泄不通的街道堵住的車輛也不甘示弱地按著喇叭發車滴滴的聲響。

擰著眉頭在心裡罵臟話的少年莫榆喲,長大後駕車穿行道路規劃嚴苛隻有車輪駛過聲音的安靜城市主乾道時你會由衷的感慨禁止鳴笛條例是多麼偉大的。

莫榆跟準了前麵一輛摩托車,仗著有摩托車開路,她一路蹬著終於在人擠人的街道裡豁開了一道口子,把自行車鎖進車棚裡後楽非晚遞上了早餐。

莫榆解開打著結的塑料袋,看著麵前楽非晚從左邊口袋摸到右邊口袋,掏出證件檢查後又掏出紅色票子一張張開始數,數完點點頭,伸手摸向莫榆的口袋,又重複了一遍剛剛的操作。確認鈔票和證件齊全後拽著莫榆像剛打贏仗朝氣蓬勃的小公雞,氣勢昂揚地向市重點高中大門邁進。

校方在門口的告示欄上貼著學校的平麵圖以及報名流程,這會告示欄前擠滿了家長,楽非晚側著身子往人群的夾縫裡想擠進去,卻被身邊大腹便便的中年男性猛地一擠就感覺自己雙腿不受控製,順著擠過來的力氣往後倒,勉強站穩時茫然地看著麵前擁擠的人群和自己已經拉開了安全距離。

楽非晚用見鬼的眼神回頭看向莫榆,莫榆叼著優酸乳的吸管嘴角不自覺地向上翹起,看見對方轉頭過來時更是覺得搞笑,差點被牛奶嗆著。

在楽非晚捏著拳頭拷問為什麼偷笑前,莫榆祭出一計,三兩下喝完盒裡的牛奶,蹲下,示意楽非晚上來,兩人疊高,視野空前的寬廣,楽非晚眼睛從家長們油亮的腦袋上看過去,仔細辨認著有用的資訊。莫榆晃眼的瞬間,似乎在一群家長推搡的人堆裡看見一個佝僂的影子。

“走,交費去。”

楽非晚大手一揮,拉著莫榆朝校內大樓走去。

班主任方老師坐在教室前門的桌子前,幾乎是抬頭看向來人的一瞬間就認出了楽非晚,笑容很和善,似乎對校方把中考戰績赫赫有名的小狀元安排在自己班上這件事很滿意。

確認辦完了手續之後給楽非晚說校方要給新生代表拍照掛在榮譽牆上。,冇等楽非晚反應過來就被舉著攝像機的大哥拉走了。

“你叫什麼名字?”這位學生個子有點高,方老師抬起頭與莫榆的視線交彙,問道。

“莫榆。”

“啊,我找找啊。”方老師拿起花名冊,視線在上麵巡視了幾圈之後疑惑問道,“怎麼冇有呢?”

“嗯,老師您要不問問吧,我情況比較特殊。”莫榆冇感覺多意外,語氣很平淡,從小到大在漫漫求學路上一直被特殊對待,早已經習慣了。

“行,你在這等我一會,我去找主任問問。”

莫榆隨手扯了張凳子,看得出來這省重點高中的確很重點,教室裡的桌椅都是新的,凳子還帶著靠背。她把椅子反過來坐著,像是騎搖搖馬一樣嘗試晃動,但新椅子四個角上的黑矽膠新到能看清楚整齊的切割麵,棱角駐紮在地上,晃動不了分毫。莫榆歎了口氣,重點高中真磨人,不知道楽非晚怎麼在吃喝玩樂全抑製青少年天性的學習之路上堅持下來的。

“喲。”

一道人聲在空曠的教室裡響起,莫榆抬頭看向聲音的來源,後門站著一個佝僂著背的的瘦小身影。看清楚的一瞬間隻覺得全身的血液衝上腦門,每一塊骨骼都在嘎嘎作響,在那人勾著嘴角想吐出第二句話時,莫榆一腳踹飛了椅子,猛地過去攥住了他的衣領。

莫榆低頭看著被自己拽著衣服像小雞仔一樣提起來的瘦弱男孩,握拳的手激動地顫抖著,幾乎是咬著牙齒吐出字:“誰允許你出現!”

瘦弱的男孩嘎嘎笑起來,露出嘲諷至極的笑容,貼近莫榆耳邊:“待足了日子出來的就是不一樣,哈哈哈哈哈那句話怎麼說來著?得天獨厚。”

莫榆因為抑製不住的憤慨胸膛劇烈起伏著:“你彆以為我不敢!”

“你的天賦技能是這麼用的嗎?來啊,往我臉上打,不敢動手嗎?”他哈哈笑著。話音剛落,他看見莫榆的拳頭朝著自己猛地揮過來,他安詳地閉上眼睛,期待著。

臉上冇感覺到痛。

但感覺到一陣風。

拳頭錘擊的悶響並未在他的臉上炸開,而是貼著他的耳邊響起。莫榆的拳頭揮來的瞬間砸向了他身後的牆壁,發出砰的一聲。

莫榆放開了攥著對方衣領的手,平靜下來,指著門外:“滾。”

男孩被揪著的衣領猛地被卸了力氣,剛剛被提起的雙腳幾乎離地,這會終於站穩了,隻是背依舊弓著,寬大的校服罩著瘦弱病態的身軀,他扯開嘴角想說些什麼時,走廊傳來了高跟鞋急切地敲擊聲,方老師聽到動靜從走廊另一頭急匆匆地趕來,眉頭緊皺著看向兩人,看著瘦小的男孩說:“同學,走錯教室了吧,初中部不在這邊。”

“開學第一天就給我找事!”方老師轉頭看向開學第一天就惹事的莫榆,把手上的檔案往桌上猛地一拍,指著花名冊末尾那一欄,“把費交了,在這填上名字。”

莫榆拿起筆的時候才感覺到手上傳來的鈍痛,手背上浸滿了暗紅的血,還在一滴一滴往下流。走廊外傳來中年男子中氣十足的叫喊:“方老師,你們班怎麼了?這麼大動靜。”

“啊,冇事,學生撞到桌子了。”方老師扭頭對外麵喊了聲,又轉過來看著莫榆,“人是冇打著,這手怎麼還流血了。”

“嗯。”莫榆嗯了一聲,冇打算解釋,換了左手填上自己的名字。

楽非晚拍完照片往教室裡走,上樓時一道瘦小的身影從樓梯上下來,看見楽非晚時哼了一聲,罵道:“傻x。”

楽非晚頭也冇回,加快腳步往教室去了。

到教室時方老師正在數莫榆的學費,莫榆靠著牆,頭低著,劉海有些長了,遮住了眼睛,看不清楚情緒。楽非晚上去挽著莫榆的胳膊,見對方見到楽非晚手往邊上收了下,避免還在流血的傷口被蹭到,楽非晚這才低頭看到莫榆正滴血的手。

楽非晚把莫榆那隻手舉起來,端在自己的手上:“地上都一灘了,還不舉著,等著血流成河啊?”

方老師寫完收據遞給莫榆,對兩人說:“醫務室今天開門了,趕緊去包紮。”

-神通吧!”莫榆雙手做了個拜神的姿勢,“張口就來啊學霸,我那空白的作業本就等著您大駕光臨呢,您坐著,我給您找支筆。”楽非晚拿著小板凳坐茶幾前,攤開作業本對著莫榆擺擺手,繼續吩咐:“再給高一新生代表找瓶可樂去。”莫榆冇想到想要家裡有點活人的動靜是筆尖劃過紙麵的沙沙聲,為了不打擾學霸寫演講稿她連電視都不敢開,想打個遊戲手還受傷了,隻能哀怨的坐在沙發上看著提筆跟老僧入定般專注寫稿的楽非晚。不得不說看學霸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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