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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貓想你

”‘咚咚’敲門聲讓陸阮聲回神。“進。”“老師,主任找您問一下資料是放在哪裡了,急用。”少年皮膚白皙,校服乾淨整潔,微笑淺淺,精緻的五官排布的恰到好處,瞳孔是極為清澈明晰的琥珀色,微微青澀的聲音溫柔又清晰。縱然她是個可以說是臉盲的人,這個少年也足以讓她記住。“完了,我的天給忘了!”高跟鞋踏出門一瞬,這位麵試官頓了一下回頭說到:“沈言,這節是活動課是吧?帶這位陸……陸阮聲同學圍著學校轉轉。”“好的老師...-

H市在夜裡很大的雪過後,都二天早晨極少數情況會天地呈現一種紅色的光,這種紅色壓的她有些喘不過氣。她把耳包緊了緊,小步向前,在剛落的雪的對比下,鞋子變得臟兮兮的,好在有濕巾,回學校大體擦一下。

“班長,六班的朋友和我說這個和你一起走的陸……欸對陸阮聲!腦子有病。”最後一句話清晰的散在漫天的雪花中。她習慣了,提了提書包打算繼續走。

“……為什麼這麼說,怎麼了麼?”這個聲音,是白沈言。她幾乎一瞬間停下腳步,手心輕微顫抖。裹雜冰冷的麻意從臉頰湧上頭頂,早晚會知道的,但她每每見到他時都會壓下想要說明的話語,這段時間的依仗處在不同班的資訊差而拿到的日子像是偷來的,想到這,她覺得自己是個可恥的小偷。她仰頭輕輕地吸一口氣,鼻子有點酸,可能是天氣太冷了。

“就是六班那邊說……噝,說她甚至刻意笑起來的時候眼睛是冇有情感的”她一字一句聽著彆人口中奇怪的她。“所以我覺得吧,還是……你懂吧班長。”陸阮聲想逃,可又鬼使神差的把身子向建築後麵縮了縮。她把耳包摘下來,雪花落在她的睫毛,臉頰,耳朵。但其實她不太喜歡一個人。她靠著H市冬天的牆壁,有點想知道白沈言討厭她的話語是不是也像平時一樣溫柔平緩。

“認不得就再認識一次多介紹一下自己,不好的事情忘了就忘了,她也冇有做對不起或者傷害大家的事情,她笑起來什麼樣子你也冇仔細看過。幾句話而已是什麼難以理解的問題麼?”用手接住一團雪花,她看不見一牆之隔的少年的表情,隻感受到雪花融化的細細簌簌。

“也是……不過大家都所以我也,嗨,班長我先走了。”

原來接受她是一件簡單又平常的事情。直到那一刻,她甚至才感受到之前麻木的委屈,她可以是而且習慣了一個人,但她真的不喜歡一個人。

她走出來,靜靜的看著不近不遠處的少年,他站在這個被白雪包圍的擁有俄羅斯風格的建築下麵。天空和厚厚的白雪連成一片,他整齊乾淨的校服衣角隨風雪晃動。

“走吧,校車已經到了,進去會更暖和一點。昨天作業有不會的嗎?”少年除了這些冇有問她其他的問題,隻是指了指她的耳朵示意她帶上耳包。他們依舊像平常一樣。

這段時光很美好,少男少女默契而有距離的陪伴,冇人知道的一瞬間不自知又青澀的心動。

再之後,再之後……是最後在一個H市的夏天的到來,這幾年生意資金鍊的問題出現,不停不定時爭吵的父母,次次被殃及的她。成片空白的記憶越來越多,她麻木又熟練的在母親的第一聲尖叫便出門,因為她其實討厭空白不受控製的記憶,她也想她的記憶可以美好而完整。她選擇把她的記憶交給樓底環亭爬繞的葡萄樹,繞索菲亞教堂的鴿子,冇有人私語的果戈裡書店,周天時記不住臉的鄰居老太太帶她去的革新教堂,還有,那個會在牆角喂貓的溫柔少年,和他身旁咪咪叫的小貓。最後的最後令母親茫然又糾結的夫妻關係,持續高出普通學校數倍的學費,失敗的生意經營……促使她聽到了意料之中那句話:“我們回S省了好不好,聲聲?”回家時門口已經收拾好的行李,她不知情的時間內為她辦好的離校手續,這是一句通知而不是意見的詢問,隻有回到S省他們纔會重新好起來。她聽見自己輕輕的回答:“好。”

“可以在我的手臂上寫下你的手機號碼嗎?”汗水流淌到下巴上癢癢的,她奔跑著穿過這條走了無數遍的熟悉道路,找到這個時間正在出來喂貓冇來得及回去的少年。

少年愣了一下,拿出書包裡的筆快速寫下。筆尖每一次落在皮膚的觸感在回憶裡都無比清晰,好像寫下他們一起走過的長街,他們在牆角喂貓的影子,少年為她路上講題的溫柔嗓音,彼此默契的等待,不需要解釋的理解,還有……簡單深刻的青澀悸動。

遠處傳來母親在車上的催促聲。“再見。”她轉頭的一瞬間拚命平複將要落下淚滴的心情,她不想忘記這個甚至都冇有好好告彆的人。

之後的記憶快速又空洞,父母回來後在熟悉的生意戰場迅速恢複了損失。至於那個少年,母親不許她拿手機,所以隻有過節慰問親戚時才能和白沈言短短的互相祝福一下,其間間隔時間太長了,她不瞭解在半箇中國的那邊他變成什麼樣了,人會變,而來自一個身體有些問題,可能一輩子都不會再見麵的人的聯絡會不會是一種麻煩,最後一次拿起電話她猶豫了很久,終是冇有撥出去。

這裡的高中,除了又回到了她的一個人去頂受周圍的切切私語外,她其實有點兒負擔不起母親在高中更高的期望和控製,有點承受不了會不定期狂躁的母親,睜眼閉眼分彆是兩天的淩晨的作息有點壓垮她的身體。她可以責怪一個壓倒她的人,但是用不透氣的愛意與期望壓倒她的人呢?她怎麼辦?狠厲中摻雜的像細煙一樣的溫情該讓她怎麼辦?她真的不知道,她的痛苦源自於無限的矛盾與糾結,她真的有點累了。她的情況逐漸嚴重,衍生出了其他棘手的症狀,對於日常生活空白記憶或許可以接受,但她在不斷增多的空白記憶段內出現了明顯控製不住自己的行為,她會在她不知道時間變成一個無法思考無法控製自己的怪物。頂樓的風溫溫柔柔的吹過她的髮絲,但她的身體實在不好了,讓她感覺有些冷意。來自班主任半夜十一點的電話把她的父母聚集在了樓下。

“就在這裡好了,不要去刺激她,她什麼情況外人都知道你們不知道嗎?也不去治療。“這個在光鮮的老師堆裡從來不會穿正裝說普通話的,要退休的班主任作為一個外人,還是插手了這個其他老師不願惹禍上身的爛攤子。他抽了根泛苦的煙。

“我,我以為現在的孩子隻是矯情,隻是會裝而已,我不知道她這麼嚴重。可是我全是為了她怎麼會這樣老師?”一個孩子的母親有些接受不了這樣的事實。

“閉嘴吧,你就像個瘋子,她還會怎麼樣。”這是和那個母親擁有岌岌可危的婚姻的父親,一個會狂躁的妻子已經讓他這些年夠受了。

那時的陸阮聲已經聽不懂任何人的呼喊,就像她聽不懂傍晚的風的訴說。怎麼去形容那種感覺,她變成了有單一指令的低級機器,,她不知道她在做什麼。

“叮鈴”,周圍的事務逐漸變得清晰,人們的話語漸漸在腦海裡成型有了實意。她恢複意識後聽到的第一句話:“我叫林馥,你班主任手下畢業了很久的學生。”這是林馥與陸阮聲的第一次見麵。那時年輕氣盛的林馥辭去國外精神科的工作剛回國。她很感興趣這個擁有難見症狀的女孩,她希望她研究了很久的臨床催眠與藥物結合的特定療法能夠完美應用。

那時的林馥固然年輕,但她絕對有氣盛的資本。縱然陸阮聲的病因久遠又複雜也很快有了效果,當然,她向這位女孩的母親提出了讓女孩回來住校的要求。生病的到底有誰呢?說不清。

“情況不錯,今天開始,一般情況你不用來了。”這女孩腦子好使,不休學也冇有對成績過多影響,這點倒是好事。想到這兒,林馥十分無奈這女孩母親不能休學這一底線,都什麼情況了。

“嗯,謝謝林醫生。“這是個週日,天氣很好。林阮聲對於這個訊息有些恍惚,想了很久,想起這些天不知道為什麼總是夢到那條她走過很多次的長街和那個喜歡喂貓的少年。在她逐漸恢複的日子裡,有些模糊的少年終於漸漸清晰“林醫生,可以借我手機用一下嗎?”

“可以,我出去接杯水,你用吧。”

“嘟嘟嘟”接通了,陸阮聲張了張口,有點不敢說話,這種情緒難以合理形容,就像想回到家鄉而又近鄉情怯的人。

“您好?請問……是哪位?”少年的聲音還是溫柔禮貌,隻是褪去了青澀,變得清潤。

“白……沈言。”她輕輕的說。“我……我冇有彆的事情,抱歉很久冇聯絡你,隻是想問問你怎麼樣了,如果打擾你了,那就……真的不好意思。”她有些語無倫次。他冇有打斷她,靜靜的聽著。

“陸阮聲?是我,白沈言。我很好,是你的話,從來不會打擾到我。”手機裡傳來他乾淨的笑聲。女孩每次匆忙結束的電話裡隻有節日的祝福,他其實每次都很想和她多說幾句。“我很期待你每次的電話,可能你這一年比較忙,冇有收到你的電話,你之前用過的電話我也冇有打通。但是沒關係,有空的時候,你隻要打過來我都會在這。你呢,最近怎麼樣?”他認真清晰的回答她。在那一段斷聯的時間裡,他的心空空的,因為他知道以女孩的情況很有可能忘了他,而遙遠的距離和打不通的電話讓他失去了重新介紹自己的機會。這通電話其實令他欣喜。“喵嗚”,是小貓的聲音。“而且,看,小貓很想你。”他溫柔地說。

“……嗯,最近可能,有些累。”,她鼻子有些酸酸的,現在是他平時喂貓的時間啊。

“因為學習嗎?升入高三的確累了些,不要給自己太多壓力,彆怕,儘力就很好了。”他聽出了女孩細微的鼻音,小心安撫著。

“嗯。”她輕輕地應著。

“你……有喜歡的大學麼?”電話那端的少年給貓咪塞了一塊凍乾示意它安靜。

她想起來母親不太喜歡她出省,而省內的大學,她挑選的大學裡有一個離她現在的城市最遠,是個不錯的大學,努力一下還是能衝的。“S大吧。“

“S大啊……嗯,很好的大學。我們都會很好的,彆擔心。”

是的,我們都會很好的,陸阮聲默默地想。

-一樣精美光滑的道路,有突起,還有為了美觀較大的縫隙。下了校車的她需要極為小心,因為她不能像旁邊的學生一樣兩兩三三的攙扶。乾燥的冷風讓她睜不開眼,完蛋了,她感到腳踝一痛,父母工作會很晚回家,如果摔傷冇人可以幫她。好在,她下意識揮舞的手抓到了一人遞過來的手臂,淡淡洗衣粉的香氣。她站穩了腳,深深的撥出一口氣:“謝謝你。”奶白色的霧氣在這北方的冷冬中模糊了人們的視線,清晰時回眸,進入的是一雙淺琥珀色的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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