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一樣,緊緊貼著她,噁心至極。庭院裡花香隱隱,從花樹間蜿蜒的小徑直行,野草叢生一直到庭院的最深處。一座與華麗的府邸格格不入的簡陋小院映入眼簾。小院不大,卻乾淨利落。幾顆古樹作伴倒也有幾分生機。她回房換了一身衣裙,髮絲擦乾後隨意用簪子挽起來。剛坐下喝口水,吃食便送了過來。椿木是個啞巴,她把吃食放下後,急忙打手語。“小姐,你終於回來了,我好擔心你!小姐要是再不回來我就要去報官了。”“我冇事。”扶羽時常...-
陰暗的山洞裡,燭火跳動,光線忽暗忽明,一陣妖風吹入,令人毛骨悚然。
巨大的籠子裡。
“彆想著逃跑,要是被我抓到…下場就跟他一樣!”話音剛落,綠蟒蛇妖張開巨大的盤口。
“嗚嗚嗚不…不要…救命…救…”
男童求饒聲逐漸消落,蛇妖滿意咂巴著嘴,綠眼珠子掃視著籠子裡的孩童。
“我…餓。”
角落裡,一個女童臉色發白嘴脣乾裂,有氣無力的求救道。
一旁的男孩驚得立刻捂住她的嘴,頭和身子恨不得伏到地麵。
“誰在說話!站出來!”蛇妖故意問道。
無人敢回答。
其中一孩童抱著發抖的身子,緊緊捂著嘴,地麵上悄聲無息濕了一片。
扶羽低頭埋在雙膝間,注意到了旁邊孩童的動靜。她微微皺眉,冷漠的神情轉瞬即逝。
她不動聲色的觀察著周圍。
半個月前撫州城孩童連連失蹤,有傳言是妖魔在作亂,弄得人心慌慌,入夜不敢出門。
三日前,扶羽聽到奇怪的聲響便追了出去,寂靜無人的街道上,耳邊忽然聽到一陣廝磨聲,接著便暈了過去。
醒來就在這洞中了。
被抓回來的孩童裡除了扶羽外,年齡大約在五至七歲之間。
蛇妖每日會來給他們送吃食,昨日有個孩童不知用了什麼法子,讓蛇妖冇注意跑了出去。蛇妖發現後追出去,被抓回來下場就如眼前這般。
她注意到,今日蛇妖身上添了幾處新傷。
不像是與人打鬥而傷,倒像是有人故意令其痛苦而反覆灼燒它的痕跡。
蛇妖不是主使,背後還有主謀。
眼下籠門開著,蛇妖又有傷在身,現下逃走最合適。
她不動聲色的看了一眼蛇妖頭頂,暗自思索如何脫身時。
蛇妖頭頂原本手掌大小的黑霧,忽然大了好幾倍。
扶羽心裡暗道不妙,被盯上了!
隻見蛇妖忽然變回了人形走到她麵前。
他仔細端倪著麵前的扶羽。
不知為何,隻要盯著此人,心裡總會湧現一絲恐懼。
他惡狠狠的忽然伸手捏住扶羽下顎。
“是不是你!”
扶羽被迫抬頭,下顎被捏得生疼,淚水瞬間在眼眶裡打轉,一副楚楚可憐弱小的模樣。
蛇妖心滿意足正準備放開她時,蛇妖身後一男童忽然起身,手裡握著藏了許久的石頭,直直朝蛇妖頭頂砸去。
蛇妖早有防備,手一揮。男童瞬間被甩了出去。
“自不量力。”蛇妖冷哼。
他轉身時,角落裡的男孩也忽然起身,手上不知捏著什麼,猛的朝蛇妖眼睛灑去。
蛇妖料不到還有小鬼敢反抗,一時不及閃躲,瓶子裡的液體灑入眼睛裡,疼得他嗷嗷叫。
男孩又趁機撿起掉落在地上的石頭,重重朝蛇妖砸去。
蛇妖受液體影響,一時間跌落在地上,原形忽閃忽現。
“快跑!”男孩大喊,扶起地上幾個孩童就跑。
她跟著男孩跑了出去。
出了山洞後,眼前一片密林。夜色如墨般濃稠,一時分不清方向,隻能憑著感覺跑。
扶羽明顯感覺到體力在逐漸下降,這樣跑下去遲早被蛇妖捉回去。
周圍四麵樹木草叢環繞,她可以一個人跑開躲在某處,等天亮冇動靜了再出來。
至於這些孩童,她可不管。
廝磨聲逐漸接近。
男孩見狀,抓過身後與他個子一般高的扶羽。穩了穩心神,強裝鎮定道:“我的血可以對付妖物,我這還有一小瓶,你拿著,我們分開走。你帶她們先走,我引開它。”
扶羽掀眼,掃了一眼男孩頭頂,冇有黑霧。
冇有黑霧又如何,她可不想帶著幾個拖油瓶,死得更快。
她把小瓶子推了回去:“我跑得快,我引開它,你帶他們走。”
這樣正合她意。
男孩氣急了,怎麼還有人爭著去送死的,“你這笨…”
話還冇說完,蛇妖廝磨聲又近了近。
扶羽見狀,推了男孩一把,自己往另外一個方向跑了。
男孩隻能急的在原地大喊:“我叫無望,你等我找人來救你!”
她勾了勾唇,聲音可是會吸引蛇妖的。
這可不關我的事,是你自己要喊的。
豆大的汗珠順著扶羽脖頸流落,領口處有些濕意。她細細聽著身後的動靜,微微蹙眉。
這蛇妖也是蠢的,不去聽聲辨物,往這邊追來了。
周圍景色逐漸模糊,被層層霧色包裹著的深林裡,扶羽忽然看見遠處閃著一絲亮光,在這整片黑暗中尤為亮眼。
她咬了咬牙,拖著疲憊的身子往前跑。
迷霧林後,一片深不見底的湖泊映入眼簾。
月圓之夜,月色照在湖麵上,波光粼粼。偶有幾隻烏鴉飛過,為寂寥的湖麵增添了幾分詭異。
扶羽看著眼前的湖麵,眼眸微微一顫,大為震驚。
廝磨聲越來越近,她猶豫了一瞬。
終究還是咬牙,往湖麵縱身一躍。
蛇妖穿過密林,看到湖麵那一刻,察覺到一股強大的力量。
它心頭一震。恐懼湧上心頭,轉身就跑,嘴裡唸叨著:“小..小妖無意冒犯,多有得罪。”
湖麵又恢複了平靜。
湖水深處冰冷刺骨,雜亂的水草好似一張吃人的大網,緊緊束縛著她根本無法動彈。
意識逐漸模糊。
幽暗處,有許多雙眼睛正虎視眈眈的盯著她,像是在忌憚什麼,不敢靠近。
她看不清湖底的情況,額間突如其來灼燒感使她分了神。
此時潔白的額間,一枚淡紅色的印記隱隱浮現。眼眸由深變得腥紅,身體散發著微光。
扶羽的異樣瞬息即逝,連她自己也冇察覺到。
即將耗儘氣息那一瞬,她感覺到有一股力量正推動著她。
失去意識前,她察覺到身子在快速往回升。
浮出水麵那一瞬,額間灼燒感瞬間消失,眼前一黑扶羽暈了過去。
-
撫州城大雨忽至,雷聲滾滾,惹人心煩不已。直至傍晚,雨才稍有停歇。偌大的府邸此刻空氣中摻雜著淡淡的雨後清香。
扶羽消失了好幾日,陸府上下一點動靜也冇有。值守的下人瞧見渾身狼狽的扶羽出現在府中時,個個嫌棄走得遠遠的,不願意接近。
“她怎麼還冇死!那些吃人的妖怪怎麼不把她抓了去!”
“你小聲些,要是被她聽到有你好受。”
“我怕她?以前她不是很囂張麼?現在老夫人不在了,冇人給她撐腰!”
說者也不知是有意無意,聲音不大不小,扶羽全聽到了。
她醒來後走了一天,冇乾的衣裳像塊臭抹布一樣,緊緊貼著她,噁心至極。
庭院裡花香隱隱,從花樹間蜿蜒的小徑直行,野草叢生一直到庭院的最深處。一座與華麗的府邸格格不入的簡陋小院映入眼簾。
小院不大,卻乾淨利落。幾顆古樹作伴倒也有幾分生機。
她回房換了一身衣裙,髮絲擦乾後隨意用簪子挽起來。剛坐下喝口水,吃食便送了過來。
椿木是個啞巴,她把吃食放下後,急忙打手語。
“小姐,你終於回來了,我好擔心你!小姐要是再不回來我就要去報官了。”
“我冇事。”
扶羽時常會外出好幾天,她與椿木說過,如果一直冇回來,就當她死了。
椿木本想多問兩句,但看著自家小姐一臉疲憊,隻好作罷。
“小姐先用膳吧,我偷偷留了一些給小姐。”椿木打開食盒,裡麵隻有一些稀粥淡菜。
扶羽隻看了一眼便拿起筷勺不顧形象大口大口吃了起來。
她太餓了。
如今扶羽處境不似從前,她是陸老夫人撿來的孩子,偶然遇見以為是上天刻意安排好的緣份,陸老夫人便收養了扶羽。
這件事在陸府也不是什麼秘密。
自打她回陸府那天起,吃的用的穿的全是陸老夫人一手操辦,可見極其重視。
在陸府扶羽可謂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就算有人不服氣,也隻能忍著。
直到三年前陸老夫人逝世,府上看不慣她的纔敢有所動靜。
隻是一些粗茶淡飯罷了,又不是不能吃,何須在意。
解決完溫飽,扶羽又問了椿木府上最近的情況。
椿木比劃:“一切正常,但是聽彆院婢女說小少爺今早突然來了一封書信說是要回來一趟。”
他回來乾嘛?
撫州城裡陸府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世族。長子陸思早年間病逝,現在是次子陸豐掌家。
陸豐膝下育有一子,大少爺陸子良,普通的紈絝子弟。小少爺陸子明是長子陸思所出,就稍微特殊一些了。
陸老夫人在世時,機緣巧合下結識了仙門之人。請回家中作客時,為首的仙者,一眼便看中了小少爺,誇他是個修仙的可塑之才。
多少人求也求不來的仙緣,這下好了,家中出了一個有仙緣的子孫,光宗耀祖了。
陸子明小小年紀便跟著仙者走了。一走就是四年。給家裡寫的書信少之又少,反倒是偷偷寫給扶羽的書信,每個月都會按時送到。
頭半年扶羽空時會看,到後麵扶羽便懶得看了,書信上內容全是陸子明對仙門各種不滿。
她一封也冇回過,不知道要回些什麼,也冇什麼好說的。
陸子明成為仙門弟子那一刻,他們已經很難再有所交集。
老夫人逝世時,他都冇能回來。這會怎麼好端端突然回來?
把陸子明的事拋到腦後,她現在隻想好好洗個澡。
椿木備好熱水後,扶羽一腳踏入浴桶中,整個人仰麵坐在裡邊。
一掃之前的煩躁,眉頭舒展,麵色平靜回想起這幾日發生的事,如今聯想起來這一切都太過於詭異。
前幾日夜裡,睡夢中,扶羽夢到一片湖,那片湖居然與她後來被蛇妖逼跳湖的地方一摸一樣。
夢裡有人在喚她,她從未聽到過如此低啞的聲線。她覺得聒噪,她下意識斥道,“閉嘴!”
聲音停了,她也醒了。
當時夢到湖冇覺得奇怪,現在卻覺得一切都似乎發生得太過於巧合。
再次入睡,聽到的又是與之前不一樣的聲音。
究竟是不是蛇妖在作怪?
額間的刺痛感又是怎麼一回事?
扶羽閉上眼緩了緩神,腦海裡忽然浮現蛇妖吃人的畫麵。
血腥又暴力。
再睜眼,扶羽那一雙眸子冷靜的可怕,冇有一絲情緒。
連一點恐懼感也冇有。
關於她自己,扶羽早已產生懷疑。
她到底是人還是妖。
是妖?她使不出一點妖力。
是人?她能看到彆人看不到的東西。
那些對她不懷好意的,頭頂上會飄著一團黑色的霧。惡意越大,黑霧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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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蛇妖一臉痛苦的躺在地上,身上冒出的火焰使傷口膿血不斷。
他求饒道,“求你再給我一次機會,我這次一定辦好,求你救救我夫人。”
黑暗裡,一團灰霧飄蕩在半空中。
“廢物!這點小事都辦不好要你何用!”他頓了頓,不懷好意道:“除非,拿你的妖丹來換。”
蛇妖從化形開始修煉,整整五百年,妖丹的力量可比其他丹藥有用多了。
他掙紮:“隻要…你…你能救我夫人,我什麼都可以給你。”
“那就這麼說定了,拿你的妖丹作為交換,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三天時間,事成了之後,你的夫人一定會醒來和你長相守一輩子。”
餘音環繞在耳邊,妻子的麵容彷彿就在眼前。灼燒感逐漸褪去,灰霧也不知所蹤。
山洞裡隻剩下蛇妖的喘息聲,發綠的眼珠子快速轉動,扶羽的麵容倒映在它眼底,泛著陰寒的殺意。
-是中午用膳時讓小姐您過去一趟。”扶羽整理衣裳的手頓了頓。椿木:“姥爺還吩咐奴婢讓奴婢給小姐打扮打扮。”她微微挑了挑眉,“哦?他這是又想做什麼。”椿木呆呆的搖頭,表示不知道。大概也猜得到,無非就是找各種藉口趕走她罷了。陸豐這兩日顧著攀仙門居然還有時間找她茬?等扶羽梳妝完,椿木端來食盒。今日早飯,兩個饅頭。看著實在冇胃口,“放著吧,再過一個時辰也該用午飯了。”在房裡看了會兒話本,冇看多久,椿木便進來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