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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 章

會生氣,哭泣,崩潰嗎?又是一個很難的問題,溫枳實在是不願想了,掙紮著要從江淮北身上起來。江淮北短暫地箍住她,縱容了自己片刻,才慢慢把她放下來。溫枳落地就打了個酒嗝,拍了拍自己小胸脯,笑著朝他擺手告彆“謝謝你哦小仙女,我到啦”江淮北心裡雖滯澀,麵上卻似是被她逗著,淺淺一笑。溫枳看呆了。真好看,天上的小仙女都這般好看,怪不得人人都想上天堂。溫枳心裡有些捨不得,可她太困了,倒退著,晃盪著,還笑著,往宿舍...-

宋致遠低頭觀察,眉眼間心思流轉,微微眯起眼睛,手臂收緊,下巴輕輕安放在溫枳的肩膀上。

溫枳原本停留在江淮北身上的注意力儘數收回,隻能感受到他帶著酒氣的吐息,那熱意正一點一點蠶食她的理智。

“你……”

“你冇聽完我唱歌”

撒嬌的意味太過明顯,溫枳幾近目眩神迷。

“不是故意的,我有點難受。”

宋致遠似乎冇耐心聽她解釋,就這樣從後麵抱著她,像撒嬌的狗狗,說他的委屈,說她的不重視。

溫枳臉越燒越紅,胃也越來越難受,到最後荷爾蒙的沸騰都敵不過身體的不適,溫枳藉口宿舍快關門,這才溜了。

隻是惹了宋致遠不快,那時她已經眼前發暈,胡亂應了下來他說的什麼要求。

夜已深了。

燈光,人聲,音樂,一切喧鬨浮華都埋藏進身後的夜色,前路寂靜到可怕,隻有粉色的不知名小花,風一吹,蜿蜒一地芬芳。

溫枳意識開始模糊,在離學校最近的第二棵樹下,一個踉蹌抱住了樹乾,順著緩緩滑下,坐在了地上。

黑色的裙襬綻放在粉色的汪洋,像極了一幅畫。

夏日炎炎,風都燥熱,吹在身上黏糊糊的,非但冇讓溫枳清醒,反而更加暈乎。

她嘴上呐呐幾句就閉上了眼,半醉半醒間,有人把外套墊在她身下。

他一靠近,清冽的皂香撲鼻,明明是極乾淨的,卻讓她覺得更勝春日的靡豔。

那外套包在她身下,遮住了春光,江淮北攔腰把她抱起。

溫枳一點反感也冇有,反而是濃重的安心與依戀。

她摟住他的脖頸,頭也靠在他的肩上,仰起頭,微軟的髮絲蹭著他的下巴,叫那人背部驟然緊了幾分。

“彆動”

江淮北覺得這樣的口氣可能凶了些,儘管她不一定在意,他還是放柔了聲音:

“會掉下去的,不動好不好”

溫枳還是委屈:“我冇動”

江淮北腳下步伐不停,下巴繃得緊緊的。

她確實很乖,躺在他懷裡一動不動,可又是極為不老實的,一會兒無意識拿熱著的臉蹭他的鎖骨,一會兒捏起兩根手指掐他嘴角下那塊皮膚

“你是小仙女嗎?”

“你要帶我去哪裡呀”

“你是不是剛下凡啊”

問題好多。

江淮北心卻慢慢安定下來,那點子在酒吧裡惹出的躁與惱全化成了繞指柔。

他想,不認識他不該是她的錯。

“不是仙女,是江淮北,我是江淮北”

溫枳靜下來,眼裡生出困擾。她對他感到的確是熟悉,可是這個名字她卻從未聽見過。

像是陪伴了一輩子的人換了身皮囊,骨血是親近的,麵上是不識的。

“江,淮,北”

一字一字,名字也成了鑿擊他心門的斧錘

“嗯”

“江淮北,是誰?”

這身骨血突然就冷了下去,剛剛升起的雀躍顯得可笑又可憐,江淮北唇線抿直,在離她宿舍門還有幾十米的地方停下腳步。

溫枳醉迷糊了,喃喃念著“是誰”“是誰”,好難的問題,想的她頭更疼了。

誰是始作俑者?是麵前這個人。

溫枳突然就惱了,拳頭攥緊砸向他的胸脯:“我不知道!”

江淮北任由著她發泄莫名而來的脾氣。

溫枳又疑惑,這人為什麼連躲都不躲?她遲緩地思考著,哦,大概是天上的小仙女都很溫柔。

這麼溫柔的人,也會生氣,哭泣,崩潰嗎?

又是一個很難的問題,溫枳實在是不願想了,掙紮著要從江淮北身上起來。

江淮北短暫地箍住她,縱容了自己片刻,才慢慢把她放下來。

溫枳落地就打了個酒嗝,拍了拍自己小胸脯,笑著朝他擺手告彆

“謝謝你哦小仙女,我到啦”

江淮北心裡雖滯澀,麵上卻似是被她逗著,淺淺一笑。

溫枳看呆了。

真好看,天上的小仙女都這般好看,怪不得人人都想上天堂。

溫枳心裡有些捨不得,可她太困了,倒退著,晃盪著,還笑著,往宿舍走去。

他的外套已經掛在了手臂上,溫枳的裙子便再無遮掩,在濃墨般的夜色中顯著迷離魅惑。

女孩在心儀的男孩麵前總會注意形象,為此她可能會拋棄屬於自己的特質,去迎合對方的喜好。

要變成男孩最喜歡的樣子,於是鬼斧神工之下,變得高挑,變得性感。

可明明她隻要往他這看一眼,他就會毫不猶豫地告訴她。

什麼都不用變,我愛你。

“溫枳”

溫枳停下腳步,歪頭看他。

江淮北站在樹下,眼眸幽深:“我是江淮北,明天起來,彆忘記我。”

溫枳從那眼神中看出一絲悚然,平靜的假象是為了遮蓋暗流湧動,此刻那些噴薄而出,化成了毫不掩飾的,深重的慾念。

溫枳不由得轉回身,伴著點驚慌,逃也似的奔回宿舍。

好像再慢一步,後麵那個小仙女就會變成洪水猛獸,不留情麵地把她啃噬殆儘。

江淮北瞧見她的慌張,露出了今日最真心的一個笑容。

笑容泯滅於黑暗,機械冰冷的提示音再度響起

“多米諾骨牌,記憶植入現在開始,消耗機會記一餘一”

江淮北纔不信那個小騙子,她明天纔不會記得他。

推開她的世界大門不能隻靠等待,他需要一個契機撬動平衡的木板,那個時候他纔有機會和宋致遠麵對麵爭鋒。

隻是……

江淮北低頭看著臂彎間的外套,慢慢地雙手抱緊,形成了一個孩子抱住母親的姿勢,在黑夜下,在晚風裡,依戀又可憐。

總還是委屈的。28歲時她明明早已心灰意冷,可18歲的她還抱著滿腔赤誠去喜歡那個男人。

他嫉妒地簡直要瘋了。

“我的,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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