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鷂鷹小說 > 天生反骨 > 偷奸耍滑出宗門 不期而遇李青羊

偷奸耍滑出宗門 不期而遇李青羊

相恨得牙癢癢。可到了這一天,看著這個平時厭惡非凡的調皮蛋皺起眉頭,神色肅穆,臉色慘白。也是她心疼得恨不得把弟弟塞進自己的鬥篷之下保護起來,不想讓他去經曆這人間疾苦,不想讓他見父親病重,甚至有可能...到得碼頭,李從軍已是隻進氣不出氣,整個人昏死過去癱倒在車廂裡。本是酷暑炎炎的時節,烈日當頭。李從軍著一身鴉青色織錦祥雲暗紋長袍,身上又披了件銀白素綢狐裘大氅。可即便是這,頭臉上依舊發著冷汗。拽在李青鸞...-

朱桐自幼習劍,又是生於修仙世家,天生的優勢旁人自然是比不上的,於是也隻需要無事時去堂上逛逛,更多的時候不是出去夜獵,便是窩在藏書閣看書了。

幽冥山宗屬中元境內數一數二的修仙宗門,朱桐又屬仙門裡這一筏子小輩裡的頭籌。傳說他七歲能禦劍,十歲會畫符,十五歲獨自斬殺一頭千年玄武,一戰成名。哪怕是向來嘴上不饒人,以頑固刻薄著稱的先生對他也是另一番臉麵做派的。

而他從小被寄予厚望,自然出落得正派中的正派,幽冥山宗的宗門規矩怕都不及他行事綱常妥帖一些。

“師兄!”

李江恂很快便在一堆歪七扭八的身影當中找到那株亭亭玉立的。飛快奔到他身邊,將木劍置於一旁,對著人又是拱手又是作揖。朱桐卻是渾身僵了一僵,不明所以地看著他。

“何事?”

李江恂扯了一張蒲團坐在朱桐對麵,笑得諂媚。

“來之前就聽說幽冥林氏的本家子弟是百年難得之奇才也,今日得見,師兄真乃是玉樹臨風,英姿颯爽,天神下凡,威武神勇!”

“然後呢?”

“師兄乃神仙轉世一靈根,今日我能得機緣遇見師兄也是我的造化。若能得師兄指點,我感激涕零,三生有幸!”

朱桐將自己的蒲團往後邊扯了扯,和他拉開些許距離,又規規矩矩坐下。

“你說吧,冇必要這樣彎彎繞繞。我如果能幫你一定會儘我所能。”

“師兄不愧是當代大才,我輩楷模!”

李江恂並非全是虛言,如同朱桐一般高山流水的君子世上能有幾個,他能得此機緣斷不能錯過。他自然是願意親近此等優秀人物,哪怕自己屈就一二。

再一個,他覺著先生那老頑固著實不如他徒弟的冰塊臉,起碼這冰塊臉好看許多。他也並非不鐘愛比他長得好的,從前對林無相純屬耍小性,世昌和葉客是被連坐了。如今遇見一個無怨無仇的,他自然能一派和氣虛心求教。

也怪先生此人太過嚴厲,他都能想象出他若去問他會說什麼,一定是先怒問課上有冇有講過,再嘲諷一番問講得是否有用,最後高深莫測點幾句,叫人自己去悟。不但學不會,還極傷自尊。尤其他確實課上睡得昏天黑地,根本不知道他講了什麼。

“先生課上講劍義時,曾言:劍道乃心中所道。所謂禦劍之術,先感其物,念其形,劍隨氣動,人劍合一,方成。這其中感其物,念其形,師弟思慮再三實在不解,還望師兄指教一二。”

“所謂感其物,念其形。其意所指人劍合一,也即你即是劍,劍即是你。”

李江恂撓撓頭,還是不明其意。朱桐繼續道:

“即日起,早起揮劍三千下,向左一千五,向右一千五。午時砍劍三千,依舊左右各一千五。睡前隨劍法練招式,一個半時辰不許間歇。如此反覆三個月,再來問我。”

朱桐話罷便拾起書,隔絕了李江恂的視線。

“我倒不是怕苦怕累,隻是你這個笨法子當真有用?”

“普通人不必如此,你比其他人悟性更差,這一步是打基礎,訓練你的感知,去吧。”

李江恂實實在在吃了憋,被不帶臟字地罵了蠢。隻得拎著劍悻悻而歸,哪怕是笨法子倒也值得一試。

光陰流轉,風雲變幻,李江恂已在不知不覺間在幽冥呆了三年。

頭一年到幽冥是新帝即位,昌平一年的冬天。末日預言曾言次年一月霸州城將覆滅,可等了許久,也冇聽到半分謠言應驗的傳言。他隻作胡思亂想,頭一栽,又差點在課上睡過去。

先生平時上課大多是講理論,李江恂聽不進去,屢屢遁了出去練劍。這一筏子平輩師兄弟裡邊,也就衛因跟李江恂走得近了。

衛因是衛大將軍獨子,比李江恂早來了那麼一年半載。他與李江恂走得近,其一是因為李江恂的身份是晉王爺的小叔子,其二則是全宗上下也就隻有他們兩個如此冥頑不靈,麵對先生的教誨屢教不改。所以他們倆一見麵就成了蛇鼠一窩,沆瀣一氣的好兄弟。

而李江恂願與衛因交好,原因卻不似衛因那樣淺薄。其一是衛因身手好,能每天陪他練劍打架,他便也能進益快些。其二則是和衛因站在一塊,他又成了那個人人見了都誇一句俊俏的飄逸公子,對此他很是受用。

倒不是說衛因長得不好,隻他隨了他父親衛大將軍,濃眉鷹目,挺鼻如鋒,唇口方正。他不說話時,自成一股不怒自威之氣質,國家棟梁之豪邁。可敗就敗在他是會說話的。

衛因並非好學之人,每每李江恂央求他陪練他不肯,他便使出渾身解數激他,激得他不管晉王爺的小叔子姓甚名誰,怒急和他打一架。雖李江恂這招簡陋,可偏他抓住了衛因痛處,衛因又半點受不得激。如此,也就日日打,回回打,打到打不動也就罷了。

每日裡雖然被揍得鼻青臉腫,不是斷了骨頭就是大耗元氣,他卻依舊孜孜不倦地去招惹他,身上的傷從未好過,身手卻也飛速進步。葉客很是鄙視他這種練法,但是又默默和他杠上了勁。

“衛兄,你的功夫越發進益了!”

兩人照例打完每日一架,靠在通天祥雲石柱上喘著粗氣。

“我真是服了你了,你這個練法兒古往今來我還真是第一回聽說。你可彆折磨我了祖宗,我冇力氣跟你打了。”

“有個好事你乾不乾?”

衛因斜眼瞅一眼李江恂,並不信他有什麼好事。

“說來聽聽?”

“我打聽到那位,今天要出發去桃夭夜獵。你有冇有膽子,我們跟上去看看。”

“敢倒是敢。”

衛因喘勻了氣,看著李江恂期許的目光,皺起眉頭躊躇不已。

“他可是個頑固,你跟著他去。我隻怕樂子尋不到,反而讓他綁回來挨罰。”

“我自然有辦法。他這個人耳根子軟,我們隻要跟著他到了桃夭,好好求求他。到時候生米煮成熟飯他又能如何?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嘛,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畏畏縮縮?”

衛因讓他這麼一激,又是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就心潮澎湃起來。

“去就去!誰怕誰啊!”

“好!一言為定!”

夜半三更,等眾師兄都已睡下。李江恂偷偷摸摸爬起來,和衛因在寢室外的草叢會合。

“現在怎麼辦?”

衛因有些後悔一時衝動答應了這事,明天一起來發現他們不見了,不知道先生會有多生氣。

“我知道後山有一處結界,是被師兄改過的。喏-”

李江恂從懷裡掏出兩張符紙來。

“一會你把這個貼在身上就能順利出去了,走。”

衛因接過來揣進自己懷裡,兩個人彎著腰悄悄拐到後園子裡,順著小路一路到了後山。

“在哪啊?”

“噓-彆吵。”

李江恂麵朝後山最顯眼的那棵百年老樹,向左三十步,向前二十五步。他燃起一根蠟燭,對著結界仔仔細細地照了照,終於看見了那幾不可見的一小絲裂痕。

“快來!衛兄!”

李江恂將符紙貼在身上,周身頓時繞起來一圈細密的金光,他一腳踏出結界,順利出了幽冥山莊。衛因連忙跟上,學著李江恂的樣子邁出結界。

“走!”

倆人縱躍彈跳,快步朝著桃夭的方向疾行。

走在桃夭城裡的小巷裡,就著丁點星光踏在青石板路上。李江恂拍拍方大吃一頓過後圓鼓鼓的肚子,慵懶道:

“其實要我說,就算我們不去找朱桐,我們隻自己去夜獵又如何,你說是吧衛兄?”

衛因環視一圈街邊緊閉的店門,這可是桃夭的鬨市了,卻竟然冇有一盞燈。四下裡靜地掉一根針都能聽見,詭異至極。再加上陰風陣陣,烏雲掩月,說實話他現在想回去的心都有了。兩個人一路趕路,一天一夜終於到了桃夭,可卻連朱桐的影子都冇看見。更不知道他此番來桃夭夜獵,獵的到底是什麼妖怪,真不知道當時答應李玄時自己腦子裡灌了幾斤的水,討這種冇趣。

“我們不然先回韶關暫住一夜再來呢?我總覺得這個地邪門。”

“怕什麼,你我加起來,就不信還對付不了一個小妖怪。”

伴著一陣風吹過,隻聽“吱呀”一聲,李江恂隻覺得頭皮發麻,僵在原地一動也不敢動。衛因更是嚇得一動不動,直往李江恂身邊蹭。

“應該是有人家開門了吧...”

“你看!”

衛因低呼一聲,伸手指著前麵不遠處的一戶人家。李江恂順著他指的方向看過去,隻見一個身形瘦弱的男人從打開的門縫裡溜出來,一路向西走去。李江恂本想著上前打聽一下情況也好,可這個人的背影透著更加濃重的詭異,讓他怎麼也不敢將他想作一個正常人。

“我們...還跟著嗎?”

“跟。”

第三個人的聲音驟然出現在兩人身後,驚得兩人差點驚撥出聲。朱桐眼疾手快,一手堵一個嘴,將兩人的驚叫堵回他們的肚子裡。

“唔唔...師兄,可找到你了。”

李江恂訕笑。

“走吧。”

“青年男子,乾屍,還是荒郊野外……”

李江恂反覆串聯著案子的線索,死者皆是青年男子,並且都在荒郊野外被髮現,還都被吸乾了氣血,隻剩下乾枯的皮囊包著骨頭。若說是吸人精氣的,也隻有妖了,可連殺如此多的人,目的是何?這種殺法,很容易便招來許多的修士,這不是自殺麼。

“這幾名死者都是青年男子?”

“狐妖。”

朱桐一語道破關鍵。狐妖一族擅魅術,最是會引誘不諳世事的毛頭小子。引到荒郊野外,他們還做著美夢的時候,一口將其吞食掉。這個解釋,倒是說得通。

三人一路行至深山老林裡,卻怎麼也看不見那男子的蹤跡了。

“那邊有人。”

李江恂在朱桐身邊自然膽子大些,他朝著聲音來源處走去。隻見一女子衝著一隻傷了前蹄的野豬連射幾箭,箭筒裡的箭用光了。她抽出劍,冷冷睨著已站起來的野獸。她向前兩步,正要撲過去與它肉搏。空中卻閃過兩道藍光,那邊的野豬已倒在地上。

“姑娘無事吧?”

李江恂幾步走到女子身前,端的是一派大家修士之儒雅。

“小女子謝過恩公搭救~”

李江恂臉上笑容猛地一滯,這聲音熟悉地令他有些恍惚,他訝然出聲道:

“二……二姐?”

那姑娘抬起頭來望向他,鳳眼彎彎,嘴唇抿緊似在憋笑,不是李青羊又是誰!?

“看來是功夫學得不錯,都能出來英雄救美了。”

李青羊按耐不住,哈哈大笑起來。方纔李江恂每一句冠冕堂皇,每一個故作姿態都叫她樂得直不起腰來。

李江恂摸摸鼻子,回身看了一眼後邊看熱鬨的大師兄和衛因二人,輕咳一聲轉移了話題,道:

“二姐,你怎麼在這?幸好我也在這,要不你自己可危險了。”

李青羊收劍入鞘,開始收拾散落在地上的東西。

“便是再來一隻,我也能對付得了!”

“被我打死了你才說這話。又拿小桑彌出來晃盪了。你怎的跑出來了?不好好陪著大姐。”

“管的著麼!”

李江恂眼尖,瞥見她包袱裡頭那把小琴,李青羊正待防備,已經晚了。李江恂一把奪過去,道:

“仙音?怎麼在你這!”

“給我!”

李江恂後退數步,跳上枝頭,隨意撥了撥手上琴絃。

“滾下來!給我!”

李青羊對自己這個讓人看了就想打的弟弟冇有多少耐心。

“這是母親的,為什麼在你這?”

“你管得著麼?”

“會給你的,借我玩一會兒。”

朱桐對兩人比了個噤聲的手勢,他燃起一簇幽藍的火光飄在半空中,忽明忽滅向一處飛。這是見妖符,以妖氣為引,妖氣越旺,燒得越烈。他以前聽師兄們講過,但是見妖符最多不過是測個方位,朱桐這張竟還能帶著人走麼?

火符越燒越旺,已經不遠了。幾人斂了聲息,火符燃儘了,消散在空中。前麵濃霧彌散,一處山洞裡,火光明明滅滅。其間坐了二人,亦或是妖?一個是他們跟蹤的布衣書生,另一個是個寒風刺骨隻穿著個輕紗玲瓏袖長裙的女子。兩人依偎在一起,耳鬢廝磨。

-用金線繡了祥雲紋。她梳著墮馬髻,墜著金累絲紅寶石步搖,插白玉孔雀簪,又以紅瑪瑙發鈿作裝飾。耳朵上墜著一對紅翡翠滴珠耳墜,手腕上戴了兩個煙翠金鑲玉鐲,胸前又帶了個平安如意金鑲玉,似乎是跟那人的玉佩配成一對的。李青鸞笑地開懷,柳眉微挑,雙眼微眯,麵色微紅,如玉肌膚在微黃燭光映照下顯得她整個人如同一塊白瑩瑩的美玉。她一手扶了塊素白帕子掩麵,見丫鬟望著後邊這才轉過身來,看見了李江恂。“江恂,快來坐下!冷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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