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繾綣星光下

想你。”李千霓抱的很緊,但是杜盞覺得很開心。這是她久違未有的擁抱。心臟一下子似乎都被填滿,便也張開手臂摟住她。李千霓是李隨的親姐姐,也是她的學姐,他們一家都是醫學世家。對於普通家庭來說,學醫似乎是改變階級的跳板,但是對他們家來說,更像是一種傳承。杜盞被李千霓緊緊拉著,走到酒店的客房。“明天六點就接親,你要不要趕快休息一下倒時差?”李千霓一邊說著一邊看著杜盞。杜盞剛想搖頭說不用,李千霓又向前走了一步...-

聽到這話,杜盞還冇來得及驚訝,後麵的李隨先是像被踩到尾巴的貓一樣嗷的跳了起來。

杜盞隻感覺自己的嘴巴被溫熱的手捂住,她說不出話來,接著就被李隨一把推進了化妝間,然後房門就被狠狠關上。

“他從小就愛摔門,臭毛病彆搭理他。”

李千霓正閉著眼被化妝師貼假睫毛。

杜盞“嗯”了一聲。

“來的正好,我還想跟你說呢,我有個伴娘來不了了。幫我個忙,你替她一下,一會把衣服穿上看看合不合適。”

就這樣,杜盞被其他三個伴娘領進衛生間給她換上一套淺粉色絲緞連衣裙。

及腰長髮上彆了個水晶髮夾。

換好衣服後,李千霓也畫好妝,換上衣服等著盤發。

她穿著晨袍坐在椅子上。

見杜盞一臉鬱悶,便笑意盈盈湊過來在耳邊說。

“真不騙你,是我一姐妹,今天早上突然發現懷孕了,所以來不了了,我就告訴你一個人了哦。”

“嗯,冇事。”

其實杜盞不是因為這個,她本想站在角落裡,看著朋友幸福出嫁,而不是站在台上被所有人看到。

尤其……

“我知道你的顧慮,雖然那些醫院的人也會來幾個,畢竟有來往,還是得收回分子錢的。但是你不要怕,咱們冇做錯事,就不必躲起來對吧。”

李千霓的手撫摸著杜盞的臉,又替她攏了攏垂在胸前的髮絲。

“我不知道你怎麼想的,但是知道什麼是熹妃回宮吧,如果有人看你,你就挺直腰板,惡狠狠地瞪回去。”

杜盞被這說法逗笑了,她點了點頭。

“確實,之前我自己要求停職,這次回來,也確實是醫院給我打電話,明天就回去報道了。畢竟讀了博,醫院宣傳板上也可以多加個簡曆不是?”

李千霓似乎聽到這個訊息特彆的開心,她按著手機螢幕,似乎在回訊息,還笑了起來。

杜盞看著隻覺得這笑容和李隨太像了。

果然是姐弟倆。

“回來可太好了,你有空多勸勸李隨,天天窩醫務科不回臨床,也不知道辦公室有什麼好呆的。”

李千霓換好衣服。

杜盞聽聞這話,點了點頭,她走上前,蹲下身幫千霓把龍鳳褂的裙褂擺放好。

婚禮上,杜盞冇彩排過,隻能跟在伴娘們的最後麵。

上台時發現旁邊的伴郎竟換成了李隨。

“你怎麼還叛變了,明明剛纔還在堵門。”

婚禮喜慶的氣氛,讓杜盞忍不住開口笑道。

“還不是怕你不知道流程出錯,拉著我的手,我帶你走。”

李隨說話時眼睛冇看杜盞,但手卻伸了過來。

要是彆人,杜盞可能毫無感覺的握上去。

但是這人是李隨。

她偷偷把蹭了蹭手,生怕手心有汗被嫌棄。

好不容易握上,李隨默默地說道。

“好乾,你應該塗護手霜了。”

就知道他嘴裡冇有好話。

婚禮很快就要結束了。

杜盞看著新婚二人站在台上往後麵扔手捧花。

旁邊的李隨立馬竄出去接,也不知怎麼,真的讓他搶到了。

李隨不顧眾人目光,走到杜盞的旁邊瘋狂炫耀,像極了開屏的孔雀。

杜盞也不由得笑了笑,她當時站在台上,不知是不是知道身旁有她最信任的朋友們,所以變得毫無畏懼起來。

她被燈光照射下是亮的,台下反而一片漆黑。

她看不到那些人,其實哪怕看見也無所謂了。

婚禮結束後,杜盞接到電話後把戒指交給千霓後拎著行李箱匆匆告彆離開。

因為她約了看房,跟著中介的小摩托兜兜轉轉了一下午,最後訂了個離醫院最近的合租公寓。

杜盞家庭條件一般,這幾年唸書也花了太多的錢。

雖然是四人合租,但都是女孩子,杜盞當時見了一麵,感覺都挺麵善,相對比較安全。

屋子也被改成了四個單人間。

杜盞交完錢後去超市買完一些簡單的生活用品後,回來已是傍晚。

房間狹小逼仄,所幸還有個窗戶。

窗外是還未脫離冬天的光禿禿的樹枝,被春風拉扯著似乎在奮力掙紮。

杜盞看了一會,便窗簾拉開擋住,這一動作抖落了些許灰塵,在不甚明亮的燈光下,似乎滯空停留。

該睡覺了。

明天還要回醫院報道。

商都的火車站過了天街,再往前步行一段距離,就會看見三家醫院猶如山峰一般一重一掩。

不知是不是離醫院太近,滿街大多都是賣壽衣花圈的店麵。

李隨停好車,剛出電梯口,就看見離門口不遠的接待椅子上正經危坐一個熟悉的身影。

“來得這麼早?”

他滿懷欣喜打著招呼。

杜盞聽到聲音後回頭,似乎是因為上班第一天的緣故。

杜盞穿的很正式,大衣裡麵套著天藍色的襯衫,白皙的頸部就露了出來,莫名讓李隨想起了海麵上停留的白色海鷗。

杜盞打了聲招呼後把檔案袋遞了過去。

“前幾天打電話讓我帶的東西都在裡頭了,放你這裡了,我先回科裡報道,有事給我打電話。”

李隨接過檔案袋後身體輕輕一轉,把想走的人擋住。

“哎,你這人,昨天跑的就飛快,今天也是,剛說一句話就要走。還冇來得及問你呢,回來找到住的地方了麼?”

杜盞點了點頭。

“昨天搬過去了,在附近,挺好的。”

李隨看了看四周,見時間還早,並冇有其他人,他插入鑰匙推開門,笑的一臉猥瑣。

“有些事跟你說,你進來呀。”

杜盞回到住院部,神經外科病房在二十樓。

雙層電梯門口排隊了好多人,杜盞等到第二輪才擠了上去。

科裡的人見她回來也不意外,忙碌之餘都過來打招呼。

四年過去了,原來的主任變成顧問,科裡其他人冇變,尤其是趙浩。

他還是躲在值班室抽菸,杜盞進去換衣服的時候發現值班室的牆似乎被熏的更黃了。

辦公室裡有四個剛來冇多久規培生整理著病誌。

簡單寒暄一下後,杜盞去找新來的周主任打招呼。

推開主任辦公室的門,裡麵坐著一個看起來利落的中年女性。

這些變動,剛纔李隨已經跟她細細交代清楚。

新主任姓周,是醫院從隔壁醫院挖來的。

周主任雖然看起來麵冷,但是兩個人交談一會,發現很是投機。

“下午一點有台手術,3號屋4床的患者,下午和我進手術室跟一下台。”

杜盞答應後回到辦公室檢視病誌瞭解情況。

手術很順利,周主任讓杜盞當了二助,出手術時已經快下班。

周主任對杜盞極好,手術完畢後得了閒,還能跟杜盞討論一下國外最新的手術案例。

兩人聊的開心,把洗手衣扔桶裡的時候,杜盞的手機莫名其妙跟著掉了進去。

杜盞撿了回來,主任從兜裡拿出袋酒精棉簽塞給她。

“回去消毒一下。”

主任回去後,接個電話就會診去了。

杜盞剛到辦公室門口還冇進去,隔著窗戶就發現規培生都麵色不好,一個個低眉順眼的站成一排似乎正在挨訓。

她推開門走了進去,發現李隨不知什麼時候來了,正坐在椅子上認真看著病誌,一邊看一邊點評著。

“哪陣風把你吹來了?”杜盞說著,拿出手機按亮螢幕,發現冇有摔壞便長舒一口氣。

“突擊檢查,看看病程跟的怎麼樣,還有告知書有冇有簽字,這幾本都有問題。”

杜盞點了點頭,開口說道。

“這都幾點了,該出去跟帶教老師查房了。”

杜盞說完拿眼神示意那群規培生出去。

他們如逢大赦一般,快步走了出去,還不忘細心的把門關上。

“病誌有問題,主要還是管床大夫的事,規培本來就不容易。”

杜盞說完坐了下來,把手機殼拆了,用棉簽細細擦了起來。

“怎麼,好人你都做了,壞人讓我當?我難道不是為了他們好?他們以後都要獨當一麵,以後這種低級的錯誤不能再犯。”

李隨說話的聲音越來越近,走到杜盞旁邊,拿起放在桌子上的棉簽看了一眼。

“居然冇有標開封日期,我替院感扣你一分,一分我記得五十塊錢吧,不用客氣。”

杜盞把棉簽往李隨臉上輕輕一摔。

結果李隨不怒反笑。

“第一天回來怎麼樣?你上台了?”

杜盞靠在椅子上看著李隨,卻不說話。

李隨被這目光盯的有點發怵。

“你說話啊,啞巴啊?”

“你要是關心我就直說,何必找個藉口過來一頓指點。”

李隨嘴角歪了歪,趕快否認道:“關心個屁,出去瞎混四年都活的好好的,你用得著我關心啊?”

“說正事。”

“還不是我姐,她擔心你,明天她就出去度蜜月了,今天想找你下班後吃個飯。”

杜盞把手機殼重新安上,頭也冇抬。

“行,今天晚上我請,去吃火鍋吧,巴奴行吧。”

“那我在這等你,我開車帶你去。”

商都人口多,下班晚高峰,車流量極大。好不容易七拐八拐到了地方找到停車位也是不容易。

兩人坐著電梯到了火鍋店。

李千霓和她老公孟甫已經在那裡等著,見到杜盞便招手讓他倆過去。

“你都不知道,為了這場婚禮,我提前半年就開始減肥了,都饞死火鍋了。”

四個人重新落座,火鍋熱氣騰騰,麻辣四溢。

杜盞吃了幾口便被辣的喝了半瓶飲料。

“今天上班挺順利的吧,你們科新換的主任原來是我們醫院的,人挺好的。聽說是重金挖走的呢。”

杜盞笑著點了點頭。

“工作遇到個好領導,比什麼都重要,這是真理。”

李千霓吃著毛肚含糊不清的說著。

吃完飯後,千霓強烈要求李隨送杜盞回去。

一路上聊了聊,知道都是女生合租,李隨不方便上去,準備隻送到門口。

可是剛進樓道,就聽見一陣喧嘩吵鬨的聲音。

似乎有人在鬨事。

哭泣聲,還有東西碎裂的聲音不斷傳來。

李隨默不作聲把杜盞拉到身後。

他小聲走上樓,發現杜盞租的三樓大門被砸開,外麵圍了一圈看熱鬨的人。

“你不能和我分手,這十年算什麼?我供你上學,你為什麼離開我?”

門裡一個醉醺醺的男人說著,用拳頭正在瘋狂砸著裡間緊閉的大門。

李隨感覺胳膊被拉住,杜盞冰涼的體溫傳來。

“報警了麼?”

她小聲問道。

“應該報了。”

李隨觀察著周圍人群,都是年齡比較大的老人。

有幾箇中年男人,看起來更是看熱鬨的成分多一點。

裡麵剩下的兩個女生都躲在外麵,那幾箇中年男人正用不懷好意的眼神打量著這兩個女生。

李隨走了過去,默不作聲把人隔開。

可能是見李隨人高馬大的,那幾箇中年男人自討冇趣,便又繼續看戲。

李隨見那喝酒鬨事的人被警察帶走後這才安心下來。

大門被砸壞了,李隨盯著被破壞的鎖,麵色發沉。

他跟著杜盞走進去,看到那個被慘白的燈光照亮的屋子,眉頭直跳。

李隨坐在床邊,看著地上的綠色塑料盆發呆,感覺哪裡都彆扭,甚至腿都伸不開。

他像是喝了中藥一般,心口發苦。

思考良久,李隨開口道。

“收拾收拾東西,跟我回去吧。”

杜盞聽後卻搖了搖頭。

“住你家不好,我去附近找個賓館,估計明天房東就能把門修好。”

“就這鎖,我兩拳也能砸開。”

李隨站起來,拿起角落的行李箱,把用的東西快速打包起來。

“我早就搬出來住了,去我那住,我也不能吃了你。”

杜盞看著李隨將行李箱收拾好,想了半天後開口道。

“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李隨聽到這話頓時愣在原地,他回過頭,看見杜盞疑惑的眼神,心裡發慌起來。

-會有出頭的那一天。可事實擺在麵前,就是好比麵前的一座大山,隻有一路的艱險坎坷罷了。不僅翻越不過去,反而是一不小心跌落,落得個粉身碎骨的下場。那是杜盞上班的第二年,急診收來個腦出血的初中生女孩。無論是“腦出血”還是“初中生”,這兩個詞任憑拿出哪一個,都是重中之重。杜盞知道不能懈怠一絲一毫。不過所幸通過ct片子,出血量還有位置都還可以。手術方案很快製定下來。杜盞寫完入院記錄後找患者母親簽字,看到泣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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