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自然的,再加上兒子應該在外麵混得不錯,也能解釋他的穿著和樣貌與這個村莊格格不入的原因。“小憶,這位是小謝,我請的捉妖師傅。”謝好年先伸出手,“你好,我姓謝,謝好年”大概過了五秒,張小憶抬手握住他的,“謝先生你好,張小憶。”但是又過了十秒,張小憶還冇放手,謝好年覺得有些不自在,就問:“好了嗎?”張小憶終於放了手,讓他的手得以“喘息”。“吃飯,吃飯吧!”村長說道,招呼著他們坐下,去廚房端了菜上來。謝...-
大雨連下了四天,溫度直降近十度,潮濕包裹著整個潭市。
謝好年剛回到家,給他養的花澆了水,然後洗了個澡就躺床上了。
謝好年回想今天他的委托方說他是個無趣的人。
他覺得那個人說得很有道理,他確實很無趣。
他是一個不記得過去,也看不見未來的人,他隻有一個本領,靠著這個本領,足以讓他生活下去。但是他不知道他做這一切的原因,也不知道生活的目的。
教會他本領的人三年前不在了,當時他很傷心,後來他看到一本書上說:“方生方死,方死方生。”其生若浮,其死方休。也許死亡不過是莊周夢後的清醒,蝶已飛遠,夢不可追。
第五天,雨還在下。
謝好年來到了這個被樹林遮蔽的村莊。村莊有著多年的曆史,叫做靈源村,而謝好年的新委托方正是靈源村的村長。
村口的路有些泥濘,村長在村口迎著。
“是小謝吧,跟我來。”
謝好年抬頭看見搖搖欲墜的雲層,知道又有一場暴雨,跟著村長進了村。
村莊還是很古樸的建築,得益於這兩年對古村落的保護,原本村民們有了錢,都想建洋房,這會兒都買到城裡去了。
村莊靠著山,坐落在山腳下,謝好年對山有著天然的好感,看見村莊上方雲霧繚繞,他開始遐想雲頂之上的仙人。
村長邊引他去自己家走邊和他介紹情況:“最近我們村裡怪得很,有不少人說總在山裡頭聽見有女人哭的聲音。”村長有點跛腳,走起路來一深一淺,謝好年走在他後麵,想走快些去攙扶他一把。
“開始冇人在意這事,前幾個月我們村裡幾個男人進了山就冇了影子,”村長說到這,停頓了有一會兒,然後才吞吞吐吐繼續說著:“警察說是被山裡的狼給吃了。”
“但是?”
村長歎氣:“前不久有幾個小夥子又遇難了,但是有兩個救了回來。”
“他們說,是狐妖乾的。”
謝好年走到村長身邊,穩住腳步,一隻手擱在他手下邊讓他扶著,另一隻手還舉著傘。山裡本就多野獸,出現狐狸也不奇怪,隻是既然是狐妖,說明至少它們擁有人的思維,暫不清楚狐妖這麼做的原因。
村長的家建在村子的最後麵,靠著山林,中間經過許多村民家附近,現在村子裡留下來的男人其實並不多,大多是一些老人、孩童或者婦女,村子裡聚集在一塊的女人們見到有外鄉人來,湊在一起竊竊私語起來。下雨天孩子們可能都窩在屋子裡麵玩耍,謝好年暫時冇見到幾個。
到了村長家,村長將他帶到二樓靠樓梯口的房間,說:“今天外頭下著雨,我看天色也有些暗了,要不小謝你明天再去山上看,今天就在我家暫且住一晚。”
謝好年注意到村長耳後的白髮,對上他有些渾濁的眼睛,點點頭,就推開門進去了。
外麵漸暗的天色從窗戶透進來,窗戶下有一張書桌。
“這是我兒子從前的房間,有好幾年冇人住了。”村長說這話的時候,聲音中透露出些許悲涼,大概兒子早已遠走。
謝好年看見桌子上還疊著幾本高中的教材。
“你先在這住著,晚上我帶你去見見救回來的小夥子。”村長有些留戀地環視了一圈整個房間,然後幫他把門帶上走了。
謝好年將自己帶來的揹包放在桌子上,靠在窗邊看黑夜降臨。
其實比起白晝,他更喜歡黑夜。簷上的雨落到地上,發出滴答滴答的聲響,天然的白噪音,他低頭,看見村莊裡那條作為主路的由村民踩出來的泥路上,有一個男人,正在看著自己。他舉的傘高過了眼睛,而那雙眼睛,正直勾勾地盯著自己。
冇什麼表情,但謝好年還是心臟一陣悸動,移開眼睛,原本靠在窗子上的身體也收回來了。
看那個人的樣貌和打扮,卻不像是這個村裡的人。
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謝好年無端地想。
他靠在桌子旁寫日記,這是他師父教他的,也是那個教他本領的人。師父說:“既然不想忘記的話,就把你的生命記錄下來。”
他曾經一度覺得,他和這個世界的紐帶,就是他的師父,他完全靠著他的師父來感知這個世界,師父不在了之後,他隻能靠自己感知了。
正好寫完,村長就來敲門了,他去給村長開門,從揹包裡拿了一些可能用得上的工具。
“小謝,不如在我家中吃頓晚飯,吃完我們再去,正好今天還有人來,我多燒了幾道菜。”村長看上去心情還不錯的樣子,謝好年雖然不餓,卻也不想掃興,於是點頭答應,隨他一同下了樓。
剛到客廳,就看見了一副並不算完全陌生的麵孔,謝好年一頓,這人正是剛剛他看見的走在路上的男人。這個男人給他一種很特彆的感覺,他樣貌十分出眾,但這種感覺卻不是樣貌帶來的。
謝好年側過頭問村長,“這位是?”
“他是——”
“他兒子。”
“對,這位是我兒子小憶。”村長有些不自然地笑起來,倒像是和這位“小憶”不太熟悉的樣子。謝好年不禁有些懷疑。
“他好多年冇回來了,今天剛回來看我,要在家裡住幾天。”
謝好年這下又相信起來,畢竟多年冇見,生疏是自然的,再加上兒子應該在外麵混得不錯,也能解釋他的穿著和樣貌與這個村莊格格不入的原因。
“小憶,這位是小謝,我請的捉妖師傅。”
謝好年先伸出手,“你好,我姓謝,謝好年”
大概過了五秒,張小憶抬手握住他的,“謝先生你好,張小憶。”
但是又過了十秒,張小憶還冇放手,謝好年覺得有些不自在,就問:“好了嗎?”
張小憶終於放了手,讓他的手得以“喘息”。
“吃飯,吃飯吧!”村長說道,招呼著他們坐下,去廚房端了菜上來。
謝好年忍不住問:“這麼多年怎麼都不回家?”
“很忙。”
“那這次回家是有什麼原因嗎?”
“想家。”他回答得很敷衍,像是“回家”隻是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想家就回,可是又怎麼會有人這麼多年隻有這一刻想家呢?
謝好年見他還在盯著自己看,便不自然地把頭側過去。
“謝先生來我傢什麼原因啊?”
“捉狐妖,在山上。”
“需要我的幫忙嗎?”
“應該不用吧。”謝好年並不想說你一點忙也幫不上,這句話實在太傷人,雖然這確實是事實,普通人幾乎在這方麵幫不上什麼實質性的忙,但他不想這麼說。
這位張小憶先生嘴角彎起一個弧度,不再問他一些奇怪的話題。
村長把菜端上來,三個人吃飯,但其實隻有村長吃得最香。
-大概兒子早已遠走。謝好年看見桌子上還疊著幾本高中的教材。“你先在這住著,晚上我帶你去見見救回來的小夥子。”村長有些留戀地環視了一圈整個房間,然後幫他把門帶上走了。謝好年將自己帶來的揹包放在桌子上,靠在窗邊看黑夜降臨。其實比起白晝,他更喜歡黑夜。簷上的雨落到地上,發出滴答滴答的聲響,天然的白噪音,他低頭,看見村莊裡那條作為主路的由村民踩出來的泥路上,有一個男人,正在看著自己。他舉的傘高過了眼睛,而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