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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善的康複

自己的行李箱中。“也好,自己一個人住自在些。”張蕊感慨著。“我也不想住宿,過幾天我和我爸商量商量,看看能不能……”“葉玲!你那什麼狗屁玩意兒!用得我臉都都爛了!”室友林小慧剛從門外就火冒三丈地嗔怪起來,忿然作色的臉炸開了花。她一張麪皮被皮疹子燒得嫣嫣的,和慍色攪和在一起,好似燃起來的薔薇:“葉玲!你說怎麼辦!”“過敏了?你又偷用我東西了?。那你挺倒黴,運氣這麼不好。”葉玲姿樣從容,語調款款,兀自理...-

對於小阿善的情況,醫生莊肅地一針見血說:“是中毒。”

“中毒!!!”

胡蔡香的嗓子和她的眉毛一躍了起來,雖則醫生說要進一步檢查才能蓋棺定論,她卻已經死抓住“中毒”兩個字眼,風風火火地跑到阿善三伯母家的酒席上“大殺四方”,將一個喜宴攪得翻天覆地:

“是中毒!!我的孩子在你們酒樓吃了一頓飯就進了醫院!!你們今天必須給我個解釋!好好的一個小孩,踏進這酒樓裡來吃了點菜就成那樣了!!肯定是你們的問題,你們必須負責到底!!

她這下脖子臉上通紅一片,渾身上下的漢毛也似火舌一樣躥起,眼睛精精的瞪著,一手叉在腰上,另隻渾圓的臂子劈了出來、戧指著麵前的服務員,口舌如槍箭般鋒利:“把你們老闆叫出來!!我兒子現在被你們害進了醫院!!你們今天一定要給我個說法!!”

對於這樣駭人情況,包辦這次婚宴的三伯母在旁邊勸慰著,眉際上凝結著鬱悶之色。而她的兒子和兒媳(也就是這對新人)都一身喜慶而一臉無奈地乾站在一旁,想必因為這個無比難忘的婚禮而痛苦。

與此同時,葉玲正座在教室寫著習題。前排有幾個同學的腦袋像麻將一樣湊在一起,神經兮兮地聊著些什麼:

“哎。我跟你講,就是新開在我們市的那家水牛奶公司有問題。他們家的牛奶檢測出的很多物質都對人體有害,其中就包括‘三聚氰胺’,還有‘丙二醇’什麼的。”

“‘三聚氰胺’!”

在旁的一位女同學的眉毛跳了跳,驚嘬嘬說:“怎麼還有人敢加這種東西!”

“利慾薰心唄!”

一位男同學顧了顧周圍的幾個空座,談之色變:“我們班不是也有人訂那家公司的牛奶嘛……”

葉玲不覺將目光掃向了那幾個空座。今天班級裡多出了幾個空位子,據說有幾個同學因為喝了什麼“劣質水牛奶”進了醫院,想到胡蔡香那次也訂購那種“水牛奶”,她就有點細思極恐。

傍晚回家的時候,她又在路上遇到了那個被家暴的婦人。婦人仍的一副臉上黯然失色的模樣,手裡拎著兩提菜

垂頭喪腦地走著。葉玲有點憤慨,她發現這婦人低頭的原因可能是怕臉上的傷被人瞧見,這樣默默忍受、不狀告天下,大概是因為傳統的“家醜不可外揚”的觀念,可這樣的話不是讓施暴者有恃無恐嗎?她這樣想著,隻覺唏噓不已……

回到一弄的時候,葉玲望見徐老人家頹然地坐在門庭裡,她笑著著迎了上去:“您老又在這裡曬太陽了。”

老人家歎了一口氣說:“唉,我也不是白坐著。我等阿善她娘倆呐。”

“胡阿姨還冇回來嗎?”

葉玲麵有疑色。

“還冇呐。大中午就出門吃喜酒去了,到現在還冇回來。我還等著她們給我說說喜宴是怎麼個派頭呐。”

老人家垂著肩,瞧著一副有氣無力的模樣。既然胡蔡香還冇回來,老人家應該還冇吃晚飯,葉玲冇作多想,爽利地將手裡一提餛飩放到老人麵前的長凳上:“吶,彆放涼了。”

她說完便回身走了。在進了門廳的時候,她還聽見外邊的老人家在那裡“小葉小葉”地叫,似乎是想讓她把東西收回去。葉玲隻是一言不發地上了樓,歎了口氣。

一直到了晚上約莫九點左右。胡蔡香才騎著那輛綠漆皮的三輪車到了一弄。

不同於出門時的滿麵春風,現在的她臉上油黃黯淡,衣背粘了一大片漢漬,糟糟的髮絲好似她那紛亂思緒的寫照。

她下了車也不再去揉自己褲管上的皺紋了,一臉頹靡地推了門,邁著沉重的步伐上了階梯。

這天晚上她難以入眠,到了翌日,當她給婆婆送早飯的時候,臉色簡直煞白如鬼。

隻聽“砰”的一聲,胡蔡香把碗敲在安坐著的老人家眼前,圓鈍的眼睛裡迸出尖銳的洶光,擰眉,咧嘴罵著:“一天到晚就知道坐在這兒等吃!乾不了一個屁事!”

老人家大清早地就捱了一責,有些悶然。兒媳今早給的是一碗淡飯,濕軟的飯麵上加了幾塊溢位醬油汁的鹹菜疙瘩。

到了下晝的時候,葉玲前腳剛出了一弄,胡蔡香後腳就駕著那輛綠漆皮的三輪車駛進了一弄。而老人家剛拄著柺杖出了樓梯口,就迎麵碰到了兒媳。她藹藹遞問了一句:“阿蔡,怎麼今天這麼晚回來啊。”

胡蔡香猛地掀開肥厚的眼皮,兩顆黑黢黢的帶著凶光的眼睛斜到老人家臉上,老人家就不敢多言了,怕多再添一句就要捱罵,但兒媳到底還是不善地開口了:“一天到晚除了等吃什麼也不會!還來管我什麼事!”

她說話的時候,竟有點氣顫,像是一口氣順不過來了,有什麼委屈似的。胡蔡香今天確實又遇上了“不公道”的事:

她上午又大動乾戈地到了兒子出事的那家酒樓裡鬨了一鬨,那酒樓經理癟著臉,實在無可奈何道:“大姐喲!這警察不是還在查嘛!你兒子進的醫院到底是不是我們的鍋這不還冇定下嘛!你總不能總到我們這鬨戲啊!”

胡蔡香當時睽著眼睛,洶洶地像一頭大猢猻一樣撲出去,瞪眼怒叫著:“我兒子就是在你們這裡倒下的!!”

鬨了這麼風火的一齣劇後,她就進局子了。在警局的時候,她泣不成聲,哭耷了眼皮、泣皺了眉毛,苦巴巴地說:“我兒子才七歲啊!現在躺在醫院裡掛吊瓶!醒都醒不過來!要是他有個三長兩短的,我還這麼活啊!”

她的眼睛在局子裡哭花了眼。此刻站在徐老人家麵前,她眼裡還有許多的紅血絲,加上一副忿恨模樣,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殺紅了眼。

就這兩天。老人家吃的東西都是清一色的白米配鹹菜,胡蔡香的罵語卻是五花八門。她總是不客氣地把一隻破破爛爛的大瓷碗摔到老人家麵前,摔得“乒乓”作響,橫著臉,眼光洶湧,怨氣沖沖地說:

“真是不知怎麼活的!好好的一個人什麼事都要彆人伺候!!”

“一天到晚隻曉得等吃!!活得真舒坦是不是!你舒坦啊!我們不好過活呐!!”

“吃吃吃!!吃飽了你!!”

“吃吃吃!!吃死了你!”

老人家總是瞧著兒媳婦把那隻老碗敲到自己這破舊的老木桌上。要是人家敲得用力些,碗裡的飯就會似炸開的雪一樣蹦出來;要是敲得不那麼用力,那也能叩出很不好聽、讓人心悸的悶雷似的響聲。

這天晌午,陽光毯子似的鋪展在地上。老人家坐在門庭的一隻半月椅上,歎了一口氣。

忽地,一陣橐橐的聲音使她轉了目光。她扭頭一瞧,原本鬱然的一張臉倏地開朗起來,好似一陣春風吹走了臉上的翳色。她又驚又喜:“阿季啊!你回來啦!”

“阿季”是她的四兒子——胡蔡香丈夫。

雖與母親久違,阿季臉上卻冇有半點相逢的快樂。麵對老人家那麵慈心喜,滿眼的熱切之情,他緊緊將眉頭鎖得如冷鐵一般,眉鋒目肅、麵若寒潭,冷冷地說:“你孫子都住進醫院了,你倒是很有心情在曬太陽!”

老人家一聽,怔在了原地,全身冰涼……

-徐老人家到醫院來看阿善了,你方便來接她一下嗎?哪個徐老人家?就是胡蔡香的婆婆啊。”“讓她回去,彆添亂!!”電話那頭的人毫不留情地說。葉玲將眼光轉到老人身上,對方竟是一副錚錚模樣,深沉的眉際上,目光堅定,好似突然有了鐵骨,篤然地說:“你告訴他,我是阿善的奶奶,我應當來看他!”葉玲便把機子遞給了老人家。也不知電話那頭說了些什麼,葉玲隻看徐老人家表情俞加堅厲,最後極其剛毅地說了一句:“行,你們怕我丟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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