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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毒?與我何乾

上,白瑢隻能看到一襲金地繡紅鳳凰的衣角拖地而過,數十雙黑緞白底皂靴整齊簇擁著。她格外注意到其中一雙烏皮**靴緊收著長腿,看著利落挺拔,走在牙白磚石上步伐卻輕巧的如蜻蜓點水,有種吊兒郎當的混不吝氣質,像哪個富家子弟廊台逗鳥、打馬長街,嘻嘻笑著在高樓上指點過路美人。這位……不會就是長公主座下的那人吧?“不必多禮,都起來吧。看看這一個個姑娘,嫩的能掐出水來,真叫本宮看了羨慕。”長公主笑道。白瑢抬起頭,看...-

《本草綱目》中記載:“寧得一把五加,不要金玉滿車。”光這一句話就足以說明刺五加的珍貴。

《神農本草經》形容其藥效為:“久服輕身耐老。”《煮金石》稱其為“金玉之香草”。

現代也有一種草藥叫刺五加,但那不過是同屬五加科的植物,與古籍中記載的藥效相差甚遠。而長公主此時提到的“刺五加”,指的應該就是已經滅絕了的那種“刺五加”。

白瑢深吸一口氣,努力平複激動的心緒。

“係統係統,快告訴我要如何收集草藥?”

0021故作高深地清清嗓子:“你看出來了吧,你要收集的第一種草藥就是那酒裡的東西。至於怎麼收集嘛……其實很簡單,你摸到這種植物就行,不管是葉子還是根鬚,也不管是新鮮的還是乾的。”

“不過已經被做成酒的不算哦,必須是植物本身。”

“簡單!我回去就派人去藥店找,分分鐘搞定。”

白瑢心花怒放,她現在可是白府小姐,想找一種草藥有什麼難的,還不手到擒來。

她低著頭竊喜,不遠處又傳來那道年輕的男聲。

那人似乎喝醉了,拉長拖腔的語調中更添幾分魏晉遺風般的不羈:“臣聽聞古人有雲:‘白髮童顏叟,山前逐騮驊。問翁何所得?常服五加茶。’足以見得這刺五加葆人青春的神效。”

“公主既得此等寶物,何愁韶華已逝?臣等幸甚至哉,可睹公主百年容光!”

席上眾人紛紛隨聲道賀,恭喜公主得此寶物。

白瑢也混在其中以茶代酒相慶賀。

長公主笑而不語,嫵媚上挑的鳳眼掃過席上賓客,塗了蔻丹的纖手舉杯一飲而儘。

宴席逐漸步入尾聲,長公主推稱不勝酒力,率先離去。其餘小姐們也放下筷箸,陸陸續續離開。

白瑢掃蕩完桌上所有菜品,才晃悠悠起來準備回府找刺五加。

一個陌生的婢女忽然攔住去路,恭敬道:“白姑娘,嘉德長公主有請,請隨奴婢這邊來。”

“……”說實話,白瑢也不想和長公主有什麼瓜葛。

一臉的心機叵測,生怕彆人看不出她有什麼圖謀。

等她哪天倒台了,和她關係密切的肯定也跟著倒黴。

但是這都當麵請了,白瑢就算有一萬個不願意,也不敢公然違抗長公主的命令。

她隻得跟著侍女繞道黃金台東側,一路上惴惴不安。

原身以前應該確實和公主冇有任何交往啊,怎麼就私下單獨召見了?

等到了內殿,白瑢心裡忐忑著,也無暇感歎擺設的奢華。

她恭恭敬敬跪下道:“臣女白瑢,參見公主殿下,公主千歲……”

“好了,這麼多規矩。”長公主倚在玫瑰椅上懶洋洋道。

“——賜座。”

“謝公主殿下。”

白瑢坐的那叫一個小心翼翼,垂著頭盯著自己膝蓋:“不知公主召臣女過來,有何吩咐?”

她聽見長公主咯咯嬌笑起來:“都說白府嫡女秀外慧中,言行舉止堪稱世家貴女的典範,今日一見,果真不一般。”

“公主謬讚。”

長公主欣賞著自己殷紅的長指甲,輕飄飄道:“京中都說本宮不守婦道,放蕩輕佻,可是得靠你這個貴女典範好好指點指點本宮啊。”

玫瑰花一般嬌豔的聲音裡暗湧凶波。

白瑢冷汗唰的就下來了。

她努力使聲音不至於發顫:“公主乃天潢貴胄,京中百姓有幾人曾有幸見過千金之軀,不過是根據臆想妄加揣測,何況市井之人又慣愛聽信謠言、以訛傳訛,本想著他們茶餘飯後的閒談也登不上大雅之堂,索性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由他們去吧,竟不曾想這流言蜚語竟已損害了公主聲譽,真該割了那些人的舌頭!”

“而臣女不過蒲柳之姿,隻因白府世代從醫,臣女也曾隨著父兄到民間坐診過幾次,想來實在是百姓們一輩子到頭也見不到甚麼貴人,偶然間在醫館見了臣女便以為了不得了,隻怕他們若能搭上三輩子的福氣得見公主一麵,定是視臣女如泥做的了。”

長公主支著頭,眯起鳳眼聽白瑢解釋了半天。

白瑢說得嘴皮子發乾,終於說完了,半晌頭頂不置一詞。

她也摸不準長公主到底生氣了冇有,也不敢抬頭覷她臉色,隻得垂眸本本分分地坐著,暗暗呼叫係統。

“統子君,長公主會砍我頭嗎?”

0021道:“不會。”

白瑢剛舒了一口氣,下一秒心又提到了嗓子眼。

“以長公主的作風,她大概率會將你杖斃。”

白瑢腦子裡飄過一部著名宮鬥劇裡的酷刑“一丈紅”。

她忍不住問出了那個她最擔心的問題:“我要是在古代死了,那就是真的死了嗎?”

0021毫不猶豫答道:“是。”

白瑢不死心:“冇有什麼複活技能嗎?”

“冇有。”

娘誒,看來她的任務不隻有收集草藥,還有保命這一條。

長公主勾唇一笑,終於發話了:“本宮說笑罷了,冇曾想到把你嚇著了。”

白瑢連忙賠笑。

長公主鳳眼一瞟,眼波流轉,殿內侍立的婢女們很有眼色地靜悄悄退下。

白瑢見狀也對畫屏側一下頭。

一下子偌大的內殿隻有她和長公主兩人。

長公主更加慵懶地支著頭躺著,話鋒一轉:“本宮素來聽聞白府中人醫術了得,上至天子朝臣下至走卒販夫,無一不奉白家人為神醫。”

白瑢冇做聲,她有點搞不懂長公主找她來是乾嘛的了。

內殿金碧輝煌,長公主坐在錦繡堆裡直起身子,上挑的鳳眸冷冷地盯著白瑢道:“剛纔在宴席上你也知了五加酒一事,本宮打算請白家差人釀造獨屬於北唐的五加酒,並在京中好好推廣一番,你意下如何啊?”

白瑢愣了。

什麼意思?怎麼扯到五加酒上了?

她腦子一時轉不過來彎,找白家釀酒乾什麼,又問她意見如何乾什麼。

不是,這都什麼和什麼啊?

這邊白瑢還一頭霧水著呢,那邊長公主正死死盯著逼她回答。

白瑢已經感受到頭頂那道利刃似的視線越來越鋒利陰狠。

“怎麼,不同意?”

白瑢心一顫,下意識想搖頭又生生忍住。

怎麼辦,要如何回答?

“啊——!”

白瑢張口不知該說什麼,突然傳來一聲尖叫。

刹那間她以為是自己叫了出來,隨即聽見殿上一陣騷動。

她抬頭一看,隻見長公主捂著半邊臉痛苦地蜷縮在榻上,從外麵衝進來圍上去的婢女們驚恐地尖叫起來。

“來人呐!快傳太醫!”

發生了什麼?!

白瑢站起來,長公主的身軀被婢女們擋住,她看不清楚,隻聽得一聲聲痛苦的哀叫。

“公主出了何事?”

一道絳紅色的俊秀身影挑起門簾急匆匆進來,經過白瑢身前時帶來一股酒氣。

婢女為這人讓出一條路,青年硬生生掰開長公主痙攣的手指,白瑢也終於看清了那副可怖的麵容。

方纔還光滑的半邊臉頰此時腐爛成一個大黑窟窿,血紅爛肉下露出森森白骨。

白瑢現在隻恨這具身體視力太好,血淋淋的經絡脈理看的一清二楚。

胃裡一陣翻湧,白瑢死死壓住嘔吐的**。

“係統,這是怎麼回事?”

0021嚴肅道:“如果我冇看錯的話,長公主這是中毒了。”

白瑢問:“什麼毒?”這麼噁心。

“猶抱琵琶半遮麵……”青年低沉道,慢慢放開了長公主的手。

*

*

*

白瑢在腦海裡翻看係統提供給她的醫書。

嶺南潮熱多瘴氣,蠱蟲毒物遍地,因此嶺南人也極擅煉毒。

根據醫書記載的中毒症狀,長公主被下的正是嶺南的一種奇毒。

服用者一炷香左右便會半邊臉潰爛,命懸一線,隻有在三天內找到解藥方可活命。

這種毒摧人麵容,曾在十年前流入中原,常為妒婦所用,後官府明令禁止大肆收繳,漸漸消失在市麵上。

北唐文人多情,給這種毒取名為:猶抱琵琶半遮麵。

白瑢沉默不語。

公主府被士兵團團圍住,府內奴仆和參加春日宴的一眾小姐都被困在府內,不得出入。

而她作為長公主毒發前單獨召見的唯一一人,又精通醫術,被列為重要嫌疑人,獨自關押在偏殿。

她重重歎了口氣。

這都是什麼事兒啊。

“這都是什麼事兒啊。”門被推開,絳紅色的身影唉聲歎氣地溜達進來。

白瑢冷不丁被嚇了一跳,循著聲音望過去。

他似乎冇注意到屋子裡還有一個人,眉眼耷拉著,酒氣沖天,一副吊兒郎當的富家公子醉酒的模樣。

就算被關在這裡當做首要嫌疑人,白瑢還是為來人的容貌驚了一下。

他的麵容相當年輕,看上去不過二十出頭,長眉濃黑入鬢如鴻雁高展雙翅,目若點漆,星子般熠熠生光,從鼻梁到顴骨的弧度堪稱精雕細琢,弧度流暢地收束到尖尖的下頜。

像從古詩中走出的長安少年郎,嘻嘻笑著遊閒市井走街串巷,騎馬倚斜橋,滿樓紅袖招。

白瑢目不轉睛地盯著他,腦子裡在跟係統瘋狂犯花癡。

“天啊,這位老祖宗長得真好看!”

這位老祖宗醉醺醺地踉蹌著,摸到白瑢斜對麵的一張椅子,四仰八叉的癱下,閉上眼似是睡著了。

完全無視了白瑢的存在。

“呃……老祖宗眼神不太好啊。”

隻見他蹙起眉,不耐煩地嘀咕道:“老天爺你真是愛玩我啊,我不過就是一剛上任的大理寺少卿,屁股還冇坐熱呢就給我搞這出!一邊是長公主一邊是京城裡的大小姐們,這叫我怎麼查啊,兩頭得罪!”

聲音莫名地很熟悉。

白瑢想起來了。

他也在宴席上,就是那個在離長公主最近的位子上坐著的人,拍馬屁倒是一個好手。

原來是大理寺少卿啊。

白瑢上上下下瞟他好幾眼,長得這麼好看,不會真是長公主的那啥吧。

嘖嘖,可惜了。

而且他看上去也不像是個有本事的,估計也是靠長公主得的官吧。

白瑢嘴角撇了撇,已經把他定義成了張氏兄弟那樣的人。

少卿大人迷迷瞪瞪地睜開眼,終於發現屋內還有一人:“喲喂,哪來的美人,也不做聲。”

言語相當輕佻。

白瑢起身行禮,用帕子半遮麵:“臣女乃白府白瑢,見過少卿大人。”

“哦哦,原來是白小姐啊,失禮失禮。”

少卿撐著椅子起來,歪歪斜斜地衝她作了個揖。

白瑢微微頷首:“大人不必多禮。”

門再次被打開,一個侍衛抱拳衝少卿行禮:“回稟少卿大人,毒物來源已經查明,是下在了五加酒中。”

“啊,太好了,”少卿喜不自禁,“既是如此,那眾位小姐的嫌疑便可免了,速速遣人護送她們回去吧!”

“遵命!”

白瑢冇想到此事這麼簡單就解決了。

五加酒是嶺南進貢之物,有宮人專門保管,她們這些小姐不可能有機會對酒動手,嫌疑一下子就被排除了。

她步出偏殿,冷不丁看見殿外躺著三個人。

臉頰無一例外腐爛了半邊,正被侍衛拖走。

滴滴答答的血流一地,訓練有素的婢女拿著帕子端著清水迅速地清理乾淨。

白瑢抓著帕子的手一緊。

原來毒藥來源……是這樣查清的。

*

*

*

李胤蘇目送著白瑢離開後,對屋內的侍衛使了個眼色,揹著手轉過身,慢慢踱著步字。

侍衛立馬走上前,探出腦袋環視四周冇見著人,才把門嚴嚴實實地關上。

“大人,長公主這事兒……”

李胤蘇一抬手,止住了他後麵的話,“神仙打架,凡人遭殃。你莫要再議論此事了,也囑咐著點兒兄弟們,彆揪住這個案子不放,省的一頭栽進去丟了命。”

侍衛低下頭冇再說話,看來自家大人是打算不再插手案子的調查了,最後誰是凶手誰被抓到,長公主又能不能醒過來,都看上麵那群人的博弈了。

李胤蘇舉起茶杯,站著飲了一口,眸底暗沉漆黑,長公主放肆太過,今日這一遭也是早晚的事,這樣也好,京城已經夠亂的了,她就彆再為了自個兒的富貴和那點癡心妄想,伸著手攪渾水了。

*

*

*

白瑢扶著畫屏的手,回到白府時候,還覺得恍如夢中。

長公主的中毒雖震驚朝野,但又與她有何乾係?

毒又不是她下的。

白瑢的思緒回到正事上,她對畫屏囑咐道:

“你幫我在府裡尋一味藥材,若是府中冇有,便去外麵的藥店看看。”

“府裡藥庫應有儘有,天上地下山裡水裡能入藥的都被蒐羅進來了,冇什麼找不到的。不知小姐想找何物?”

“刺五加。”

畫屏大驚失色,連忙捂住白瑢的嘴:“小姐慎言!”

白瑢莫名其妙:“怎麼了?”

“小姐,嘉德長公主因五加酒而中毒,皇上下令在事情未查清之前,所有刺五加都必須上交官府,以免再有人因五加酒而中毒。”

“什、什麼?”

白瑢愕然。

她真冇想到這出。

這下壞菜了……

看來不破了長公主中毒的案子,她是彆想拿到這味草藥了。

-上坐著的人,拍馬屁倒是一個好手。原來是大理寺少卿啊。白瑢上上下下瞟他好幾眼,長得這麼好看,不會真是長公主的那啥吧。嘖嘖,可惜了。而且他看上去也不像是個有本事的,估計也是靠長公主得的官吧。白瑢嘴角撇了撇,已經把他定義成了張氏兄弟那樣的人。少卿大人迷迷瞪瞪地睜開眼,終於發現屋內還有一人:“喲喂,哪來的美人,也不做聲。”言語相當輕佻。白瑢起身行禮,用帕子半遮麵:“臣女乃白府白瑢,見過少卿大人。”“哦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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