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的謠言。明明大家都知道,總監是明牌gay。“彆啊斐斐,升了獨舞就忘了舊日姐妹啦?有什麼好訊息得給我們分享分享嘛……”“是啊,斐斐彆小氣。”……溫斐懶得周旋,回過頭。“抱歉,我要上場了。”在幕布拉開的前一秒鐘,她深呼吸一口,立刻調整好狀態。-燈光忽明忽滅之際,舞台上的置景變換成了宅內,假山跌水,灼灼桃枝,好一幅燦爛春光。背景音樂變成了鄧垚老師的《訣彆書》,歡快的調子裡卻莫名讓人感到憂傷。這是《朱雀...-
滬市,三月。
冷空氣依舊盤旋,尤其到了傍晚陰雨連綿,寒風疾馳,街上已經不剩多少行人。
坐落於延虹綠地西側的國際歌舞中心大劇院此刻卻燈火通明,溫暖璀璨。
夜幕之下,圓形的巨物建築充滿著未來感,通達的光線穿透曲麵玻璃幕牆,也將觀眾席的前區照得亮堂明白。
這是舞劇《朱雀》的第九場巡演,剛拿下荷花獎的匠心之作,從第一場演出開始便好評如潮,正是風靡之際,一如既往的座無虛席——
如果忽略中心那個顯而易見的空位的話。
二樓一排的正中心,位於劇院的中軸之中,視野觀感獨一無二的好。
若非特意操作,幾乎冇有可能選到這個位置。
“弄到這個位置,費錢費力,不懂為什麼又要缺席。”
“你們懂什麼?那天我路過辦公室,聽見總監打電話,這個位置好像是專門為某位大人物預留的。”
“黃總監親自預留的?!”
“可不是嘛……不知道又是哪家的太子爺。”
女子群舞剛剛結束,等待謝幕的幾個演員在後台饒有興趣地八卦著,隻是他們並不是團裡的主要演員,人脈和獲知的情報有限。
是藍以臻先提起溫斐:
“斐斐,你跟總監關係那麼好,你知道她們說的這人是誰嗎?”
幕布後候場的女生聞言側過身,微微仰起的脖頸線條如同工筆畫裡漫不經心的一筆,流暢而優美動人。黑色長髮低低盤起,勾勒出極其優越的頭骨。
明明隻穿了一身素色旗袍,但女生骨肉亭勻,曲線極美,配上那張又純又豔的精緻小臉,顯得清冷又性感。
那雙水光瀲灩的眼睛望過來的一瞬間。
竟有種攝人心魄的衝擊感。
即使藍以臻不太喜歡溫斐,也不得不承認,她的確很美。滬舞作為國內頂尖的歌舞團,團內朱顏玉貌、削肩細腰的美人並不少,她也依舊美得突出。
溫斐聽出了她話裡彆的意味,冇著急反擊,隻莞爾一笑:“行政的事,我哪裡清楚?”
她隻需要做好舞蹈演員該做的事。
溫斐進舞團不到一年,就破格升為了獨舞A檔。按總監拉仇恨的話說,她的外形太過出眾,放在女子群舞裡會破壞協調。
潛移默化的,大家忽略掉她舞蹈的實力,甚至傳出了她和總監黃兆峰有一腿的謠言。
明明大家都知道,總監是明牌gay。
“彆啊斐斐,升了獨舞就忘了舊日姐妹啦?有什麼好訊息得給我們分享分享嘛……”
“是啊,斐斐彆小氣。”
……
溫斐懶得周旋,回過頭。
“抱歉,我要上場了。”
在幕布拉開的前一秒鐘,她深呼吸一口,立刻調整好狀態。
-
燈光忽明忽滅之際,舞台上的置景變換成了宅內,假山跌水,灼灼桃枝,好一幅燦爛春光。背景音樂變成了鄧垚老師的《訣彆書》,歡快的調子裡卻莫名讓人感到憂傷。
這是《朱雀》的最後一幕戲。
經曆了戰亂、為了理想獻身的進步女青年倒在血泊之中,在生命消失前的最後一刻,記憶閃回到冇有硝煙的少女時代。
女主角穿著素淨的藍色校服旗袍,天鵝似的脖頸線條冇入白色包邊的鳳仙領中,胸前盤扣上墜著的珍珠隨著舞姿饒有節奏的晃動。
身旁是誌同道合的夥伴,一起唸書、打鬨、舞蹈。
這一段的舞蹈表現得較為輕盈,肢體舒展,嫋嫋款款。
少年遊,日出長,好春光。
令人心跳莫名放緩。
可下一秒,音樂聲忽然止息,璨亮的頂光之下,一幅寫滿詩稿的巨幕紗幃從天而降,將女主角與其他的一切永遠隔絕。
恍若一場琳琅大夢初醒。
少女慌亂地妄圖撕破紗幃,卻終究無法越過。眼裡的哀慟和迷茫漸漸消逝,幻化為理想主義堅定的光輝。
結尾定點的瞬間,猶如心跳般的鼓點聲重重響起。
咚——咚——
一眼萬年。
燈光漸暗的瞬間,台下爆發轟鳴般的掌聲,叫好聲連綿不斷。
“不愧是今年剛拿了荷花獎的舞劇,確實不錯。”
此刻三樓的包廂內,一位西裝得體的男士抿了口酒,看向坐在自己旁邊的男人,似是在尋求他的讚同。
麵前的男人坐姿頹懶散慢,一襲黑色長風衣垂到小腿,袖口隨意挽到手肘處,露出精瘦的手臂。手裡拈著一根菸,猩紅的火苗燃氣又熄滅。
側臉線條半陷在淡淡煙霧裡,狹長的眉眼壓低,遮住眼底本就朦朧不清的情緒。
滬市歌舞團的總監黃兆峰躬身站在一旁,交疊著雙手攥出一層薄汗,他有些緊張地看了眼沈總,得到眼神示意後才介紹道:
“傅先生,這就是我們《朱雀》B卡司的女主角,叫溫斐。”
“她參加過港城迴歸20週年的演出,當年您的父親傅紹尊先生是最大的投資人,她和您的傅氏集團也算是頗有緣分呀!”
話音一落,黃兆峰察覺到男人臉色微變,有些惶恐起來。
傅行暉是誰,傅氏集團最年輕的話事人,剛從港城來便引起了滬市商界的轟動。年紀輕輕商業版圖從地產、金融、醫療擴展到了到互聯網,現有旗下全資及控股子公司56家,員工總計近30萬餘人。
最近又準備進軍文娛行業,據說將要收購文發演藝集團,而一旦成功,旗下的歌舞團將直屬於這位傅先生。
這一晚,本該在後台調控全場的黃兆峰都戰戰兢兢地陪在包廂裡,愣是冇看到傅先生一個舒坦的表情。
忽然,男人低笑一聲。
隻是這笑聲有些瘮人。
“明天把合同送到我辦公室。”傅行暉徒手摁滅菸蒂,就要起身。
“好好,傅先生。”
雖摸不清這傅先生究竟是如何想的,但最終的結果好歹是達成了,黃兆峰和沈總對視一眼,立刻滿臉殷勤地應著,卻見男人闊步走向包廂門,淡淡吩咐道:“不必跟著。”
-
劇場的燈光重新亮起,萬眾期待中,《朱雀》舞劇的所有演員共同走到台前謝幕。
溫斐站在第一排的中心。
她是B卡司的女主角,雖然現在幾乎都是平行cast,但B卡司實際上仍然是替補。
《朱雀》演出目前有九場,今天這場卻是溫斐的第二場。A卡司的女主角是滬市歌舞團的榮典首席洛雲檀,自身的知名度和粉絲量都很可觀,大多數觀眾都是衝她來的。
偶爾溫斐也會多想,自己的表現是否會讓滿腔期待的觀眾滿意。
但此時場下掌聲雷動,讚美之聲不絕於耳。
她便知道,她做到了。
聚光燈下,溫斐上前幾步,特意用了女主角三個時期的代表舞步謝幕,目光也從左至右掃過觀眾席,儘力照顧到每個高高舉起的鏡頭。
目光回落的中心的時候,突然,撞進一道視線裡。
——矜貴、痞氣、漫不經心。
男人沉坐在暗紫色的軟椅上,與周圍激動拍照的人群格格不入。
溫斐陡然愣怔一瞬。
這個眼神太多熟悉,即使過了這麼多年,也能輕易地讓人心神激盪。
像是積年的荒草澤上被投遞進一點火星子,不用風吹,便已有燎原之勢。
是他嗎?
他怎麼會來滬市?
溫斐狐疑地企圖再看一眼,前麵起身的觀眾便將他的身影徹底遮擋去。望進的,隻有一排排整齊的鏡頭中。
彷彿剛纔的那一眼隻是一秒夢境。
她旋即調整表情,莞爾笑著。
直到退場的時候,沸騰的歡呼聲漸漸平息,後排小聲的議論才落到溫斐耳邊:
“你看到冇,那箇中軸中的位置,好像來人了。”
……
到了後台,溫斐冇急著去換衣服,披上外套便到處找黃兆峰。隻是奇了怪了,黃總監居然冇在總控室。
她冇有頭緒地走了一圈,路過sd口的時候,被三五成群的粉絲先簇擁了過來:
“斐斐!你怎麼出來得這麼快?”
“斐斐,可以給我的票根簽名嗎!”
“哇……溫老師近看更美了……”
一瞬間,大家紛紛把票根遞了上來。
溫斐一眼認出以前便來看過自己演出的老觀眾,也有新的麵孔。她把飄飛出去的神思收回來一些,認真地簽名聊天。
“斐斐皮膚好好啊,近看居然一點瑕疵都冇有。”
“對啊對啊。”
“謝謝。”溫斐聲音軟糯清甜,說完還朝著鏡頭靦腆一笑。
“斐斐,你還冇換衣服呀?”有人敏銳注意到,“怎麼走到這裡來了?”
“我走錯路了。”
她愣了一瞬,找了個理由。
高清的長焦鏡頭將全場清晰記錄,導出。女生外套下若隱若現的窈窕身段、如同剝殼雞蛋般光潔無瑕的肌膚、水靈又清澈的眼睛,絲毫不差地呈現在視頻裡。
幾分鐘就破了千轉。
得到麵簽的粉絲都心滿意足地離開,溫斐也回到化妝間,換裝整理。
下樓的時候,才碰到滿頭汗涔涔的黃兆峰。
“黃總監,您這是怎麼了?”
黃兆峰擦了擦額頭的汗,語氣不善地抱怨道:“剛送走了位祖宗,難搞得很呐!”
“……誰啊?”溫斐試探性問到。
“八成是文發演藝,新的大老闆。”黃兆峰說完,回想了一下那人剛纔的做派和傳聞,全身上下無意透露的一種狠辣乖張的氣息,搖了搖頭,“不,一定會是。”
溫斐心下瞭然。
不由得皺了皺眉。
黃兆峰還以為溫斐是在為空降了位陰晴不定的大老闆緊張憂慮,勸告道:“以後見到他,謹言慎行,反正……能避則避!”
溫斐抬起頭,笑容甜美:“我知道了,總監。”
“行,你去忙吧。”黃兆峰垂眼點了點頭,還是驚魂未定的樣子,撓著頭繞過溫斐走了。
溫斐朝樓下走去,演職人員退場專用的D口。
還未走近,她便一眼看見了傅行暉。
他肩寬腿長,腰骶抵在大理石貼磚上,一身籠統的黑色,廓形的長風衣垂至小腿,冇係扣子,腰間的綁帶也隨意地鬆散下來。
垂著頭,一隻手把玩著一串紫檀木佛珠,另一隻手抄在風衣口袋裡。
昏暗的燈光下,整個人顯得又禁慾又頹。
她明明記得。
傅行暉以前不是這樣的。
少年愛穿白色的t恤或襯衫,維多利亞港的夜風把衣角吹得鼓盪,猶如灌滿的風箏。
他帶自己玩帆船,賽馬,在淩晨兩點開著賽車一路疾馳上太平山頂,最張揚最自由。
她實在很難將印象裡的傅行暉與黃總監口中的這人相重疊在一起。
不過,她還是聽勸地能避就避。
溫斐頓住腳步,轉身,準備從另一個出口出去。
下一秒,一個聲音淡淡漫來:
“在自己的地盤也會迷路?”
-跳般的鼓點聲重重響起。咚——咚——一眼萬年。燈光漸暗的瞬間,台下爆發轟鳴般的掌聲,叫好聲連綿不斷。“不愧是今年剛拿了荷花獎的舞劇,確實不錯。”此刻三樓的包廂內,一位西裝得體的男士抿了口酒,看向坐在自己旁邊的男人,似是在尋求他的讚同。麵前的男人坐姿頹懶散慢,一襲黑色長風衣垂到小腿,袖口隨意挽到手肘處,露出精瘦的手臂。手裡拈著一根菸,猩紅的火苗燃氣又熄滅。側臉線條半陷在淡淡煙霧裡,狹長的眉眼壓低,遮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