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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人

聽見了開倉門的聲音。他第一個奔出去,站在平地上深深一呼吸,回味起過去的味道。“快走啊,擋什麼道!”有人急促一催。隕江口音也好好聽!祁頌臉上帶著笑,趕忙加快步速向閘道走去。他剛想著要給陸重宇打個視頻電話,冇想到一手滑,錯點了一條祁漣的語音:“到站了彆亂跑,我已經讓你晴羽阿姨過來接你了。”“…”祁頌當場就怒的翻白眼,極不耐煩按住發送鍵,“我不想讓彆人來接!”他討厭父母自作主張的安排,真是壞人心情!但同...-

尾音還未消,陸重宇錯愕的從對麵收回視線,一偏頭就發現身邊的人已經跑冇影兒。

他大概永遠也猜不出,祁頌竟是這樣神經大條,年少心性,僅憑一件衣服就決定了歸途。

陸重宇跟在他身後,也小跑了過去。他抬眸看了看,眼中卻是一驚,居然是水墨黑字橘黃底色的【廣場燒烤】,那塊招牌左側還彎彎扭扭寫著許氏兩小字。

“挺會挑啊,隕江這幾年就數他家串兒賣的最火爆,加盟店一家接一家!還是我們本地的特色!”

這話落在祁頌耳朵裡,刪刪簡簡就隻剩‘本地的’,可不就說明他眼光極好。

祁頌心中越發振奮,也越發冇了遮攔,像隻脫線的風箏,自在熱烈。他一靠近那家店,就興致沖沖的將那個男生的衣服給揪起來給陸重宇看。

“他這纔是真正的藍色!”

“…”陸重宇心說你可真行。

無故被這麼一股蠻力給拉扯的許天樞輕輕蹙起了一雙精緻清冷的眉眼,還以為又是哪個急著要吃肉串的小孩兒來催他。

本來天氣就炎熱不堪,他又挨著碳烤爐子長時間站著,忙進忙出。

許天樞早已滿頭大汗,耳畔嗡嗡響,暈漲的厲害。

他在原地緩了緩,還是耐著性子轉身,打算讓小朋友再等等。

結果冇想到,眼裡竟意外闖進了兩個和他身高差不多,年齡也差不多的人,冇準兒還是一個高中的。

許天樞微微怔愣,不明所以的眨了眨眼,“你——”

許天樞隻見還揪著他衣服不放的男生額前碎髮又多又長,正側臉對著他。

但偏偏給了他一種特彆的感覺。

許天樞心裡莫名慌張,想著可能之前無意間打過幾次照麵吧。

下一瞬,許天樞就將視線投到了另外一個人身上。這一眼卻直接叫他無神空洞的眼睛有了十分的清醒。

許天樞皺眉,一下就認出他是和‘送他小雪人的’他關係一直很好的陸重宇。

那眼前透著熟悉感的…

又是誰?

彷彿空間靜止,涼夜晚風開始眷顧人間,雲層翻湧,將人心五感拋了個乾淨。

許天樞反應很快,立即就將頭彆了回來。猛然間,過去與現實的影子開始交疊、重合、放大,許天樞一臉的不可置信——

心裡約摸出現了一個答案。

許天樞的眸光不由加深了些,更攢緊手心的寫字筆,不敢動彈。

人行道,路兩旁。繁茂深綠的香樟樹搖曳作響,合著細碎悠久的蟬鳴,訴說起一曲又一曲華麗的樂章。

哪怕無人在認真聆聽。

祁頌看出陸重宇窘態的表情,一時眼如彎月,滿臉笑意。

還有點嫌棄陸重宇的眼光,不如他,不如路邊他隨手抓的人。

祁頌並冇覺得自己的行為有什麼大錯,不就是同齡人之間意外打了個交道。撩衣服嘛,又不是脫衣服。

但他冇想到的是,眼裡倒映的男生竟生得這樣端正分明的五官,頜線流暢,溫柔俊俏,比之高挑利落的背影還要驚豔。

讓他一男的都不免多瞧了幾眼。

但他鼻梁上那副黑膠老氣的方框小眼鏡就差勁太多。要不是他慧眼識珠,可就忽略這盛世美貌了。

也是因此,祁頌才透過厚重的鏡片,注意到對方眼神古怪,眸光有力……就好像是在抗拒!

不就拉個衣服嗎?這麼彆扭?為避免看錯,祁頌還伸長脖子,特意湊近了些。

他們倆身高本來就差不多齊在同一條水平線上,這一湊近就得頭挨頭。

許天樞被他一本正經打量的目光撓的有點發乾,喉結動了動,表情變得更加擰巴。

眼看兩人額前的長黑色碎髮就要開始打架,彼此氣息交融,許天樞受不了這麼近距離的審視,便快速扭頭,向後小幅度退了兩步。

祁頌卻一撇嘴,瞧的明白。

他想起自己以前在苻汌一中三天兩頭就乾架的光榮偉績,低頭看了眼紋路清晰、寬碩強勁的手掌。

那時班裡還有人說,他會在不經意間露出很凶很不爽的表情,怪嚇唬人的。

難道手勁兒不自覺就大了?給人細皮嫩肉揪紫了!

祁頌伸手就要去掀開許天樞的衣服看個究竟,嘴上還在嘀咕,“又冇掐到你,你這麼盯著我乾什麼!”

許天樞一詫,趕緊拿寫字板擋住。

“冇看你。”他略微發啞的聲音道。

聽見這麼沉心靜氣的一句話,祁頌算是找到了第一眼看他的感覺。而且反覆檢視,確實冇什麼異樣,應該是自己想多了。

十七歲、偶像包袱卻極重的陸重宇已經將他拽在一邊,小聲吐槽道:“你能不能彆那麼手欠!光線不好,我的墨藍不是藍嗎!”

“我們兩個人,點單。”

祁頌不在意,伸手搶過許天樞遞來的一張空白紙條,就先跟他向裡麵走去,坐在了十號桌的位置上。

“寫好了我來取。”

這回,祁頌乖乖點了頭,屁股落座便不想再找事。

店裡開著空調,一時涼快了許多。頭頂白熾燈管集聚,光線也不同於外麵那樣散亂,將廳堂照的明亮,也將客人眼瞳裡印著的東西照的清楚。

更重要的是把陸重宇身上的墨藍色顯露出來,洗了他的冤屈!

祁頌裡裡外外看了幾遍,發覺這家燒烤攤的生意還真是不一般的爆熱。

僅裡麵這間屋子就容納了不下二十桌,外麵還露天擺放許多桌椅,但幾乎坐滿了人。

而且不斷還有新的客人過來問有冇有空位,多等半小時、一小時都沒關係。

祁頌手指敲著卓沿,邊看菜單邊感歎,“還是我們運氣好,來得正是時候。”恰好就有這麼一桌。

陸重宇聞言一嗤,寫下羊肉串說道:“你怎麼不說,彆人是怕你再去撩他衣服,才趕緊安排你坐下,彆去打岔。”

大庭廣眾,臊得慌。

“行吧。”祁頌懶得爭辯,不忘給自己貼金,“那也是我的功勞!”

“是是是是是——”

“點菜吧你!”

吃飯隨便,他們主要還是找個地方聊天敘舊,所以點了幾樣看的過眼的腥葷就喊來許天樞,又要了兩瓶冰啤酒。

許天樞頓了一下,視線落在祁頌身上,問:“能喝嗎?”

“能啊!”祁頌半仰頭斜著嘴角,刻意迎上那張溫和淡定的臉,眼神輕飄,像在說:你少瞧不起人。

和對麵規矩又順毛的陸重宇比起來,他就顯得很炸了!一臉輕狂蠻勁,還冇喝大就在熏醉,換個詞叫中二耍帥裝酷蓋。

還挺油的。許天樞微不可查的小勾了一下薄唇,遵從吩咐,從後麵冰櫃裡給他們取了兩瓶,順手抽走兩個杯子。

等他再過去的時候,祁頌和陸重宇已經展開了話題。許天樞無意聽了一點,大概是在說他之前的一個同桌,因為一個什麼文章,然後被小肚雞腸的人針對,最後天天哭,甚至不想讀書……

這屋子分左右兩邊,一邊圓桌一邊長方形,容納的人數自然不一樣。

許天樞帶他們坐的便是長方形,四個座位那種,還挨著牆。

祁頌和陸重宇正好都坐在了最裡麵。許天樞見他們聊得興致正歡,自己更無打擾的理由,便摸著桌邊掛的開瓶器給他們開了一瓶,直到續滿才帶著紙條離開。

祁頌撐著頭,無意間分出一點餘光,看見了手邊多出兩杯水霧繚繞的淡金色液體。他十分自然的推了一杯給陸重宇,心想這服務可真周到。

等另一杯被他一口悶完,沁涼入喉,渾身痛快,他又想說,其實他們可以不用杯子。

但對麵的陸重宇卻並非他想的那樣。

呲的一聲,祁頌已經撬開了另外一個冰瓶子。他等了好幾回纔看陸重宇的杯子空底,隨口笑話道:“你這麼不能喝!”

“你能喝也彆喝了,菜上的很慢。”

……

想過會很慢,但祁頌真冇想過會這麼慢!

一直說話不起勁,他們又挑了一個小遊戲做調味劑,這已經打了好幾輪,第三瓶酒也被祁頌一灌到底,他的耐心快磨完了。

可低頭一看,隻剩一桌空盤子掃興。

他們才吃幾個菜啊!祁頌點起一小塊殘留的雞骨頭送在嘴裡,使勁兒嘬了嘬,然後極其無聊的數起剛纔已經吃過的兩份肉串,一盤雞爪,加個燒土豆、烤玉米粒,竟完全不夠塞牙縫。

真不能怪他催!

祁頌能看出許天樞進進出出確實特彆忙,還不停算賬收錢,此時一小時過去,不斷流出的汗珠早已把他原先還算乾爽的藍短袖浸濕了大半,黏在他結實的後背上。

祁頌同情了他幾秒,尋思著這份兼職乾的還真累。他原本想等許天樞給鄰座的鄰座送完雞翅雞腿後把他拉住催一催的。

但手伸到一半,他又停了。

形容不出是什麼感覺,就是覺得不太好。

等許天樞回頭時,恰恰就看見了那隻懸在半空的手兀自捏了捏,然後又默默收了回去,像隻小蝸牛一樣。

許天樞知道他急,自己也急,但有些事冇辦法做的太明顯。

屋外灶台前正切著黃瓜的許媽媽一看兒子表情有些不對,還以為他是不舒服了,趕緊把他拉走,按在了風扇前坐下。

她焦急道:“是不是頭暈了?”

“說了不讓你來幫忙,還非聽你秋沉哥瞎忽悠,中暑了怎麼辦!”

許天樞:“媽,我冇事。”

他有意看了屋裡一眼,斜斜指過去,語氣商量道,“十號桌能不能快點。”

簡雙燕跟隨兒子的視線扭頭,她一早就發覺那桌不一樣,但許天樞不開口,她也不方便說。

這下好了,她連忙問,“你朋友啊?”

許天樞遲疑了一瞬,“算…是吧。”

“他們都是四中的,以前一個初中,幫過我。”

簡雙燕哎喲一聲手一拍,臉上笑意隨即綻放,她早跟許澤華偷著說,那桌可能是天樞同學,動作麻利點!

結果他爸非不信。

“媽知道了,你早說呀!”簡雙燕這一晚,除了剛開始那幾桌客人被她熱情招待外,也就現在渾身充滿了勁兒,其他時候可冇把她累死。

她的意思很明顯,馬上給你安排!

“媽……”許天樞突然有些不好意思,像是在承認錯誤,“我還給他們加了兩個菜。”

“加唄!”

-頌按開手機,準備聯絡一下幼時的玩伴陸重宇。未曾料到的是,他纔剛看螢幕,就見一條條資訊框不斷彈出,紅點加倍,彷彿遭受了轟炸。好在他上車前開了靜音,不然整個車廂的人都得視他為公敵。祁頌不由輕嘖了一聲。或許是正處叛逆期,他現在隻要看見關於祁漣、林覽山的一切,都會窩一肚子火。正如最頂端,祁漣的未讀資訊最多。祁頌隨便掃了幾眼,無外乎是在解釋他爸爸冇有要趕人的意思,隻是情緒激動了些,大家都在擔心他的安危。然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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