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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世界拋棄的那七年

LSCIPUBLINT以前舉辦的峰會論壇上碰過幾次麵,因為當時顧瞻一心想著去京都大學應聘,所以人際關係稍稍留意了一下。整個過程大家老套的互捧顯得枯燥且乏味,顧瞻就隻記住了飯桌上那道叫“生死相依”的菜,實際上就是活章魚拌魚乾,需要搭配著薑末和洋蔥一起,咬下去的瞬間,顧瞻當即就紅了眼眶,一半是辣的,一半是因為這味道簡直不要太像川北涼粉!地道的家鄉味!講座結束後顧瞻一連好幾天都在酒店裡躺著,這天早上突然...-

《幺幺》

文/池宗

“你好,親愛的藤井樹,為了見你一麵,我來到了小樽,我正在你家門外,給你寫著這些信。雖然我並不知道他現在人在哪裡,可是我時常還會想起他,在某個地方努力的生活著。”

舊增田公園一處叫茉莉的咖啡廳內,壁牆上掛著幾幅電影情書裡的經典劇照,一台老舊音響正不厭其煩的一遍遍播放著岩井俊二的“ウヲアイニ”。

咖啡熱氣從一個精緻的玻璃小杯中升騰起來,與窗外一片白茫茫的雪色融在一起,又凝結成水珠從窗棱上滑落下來。

顧瞻怔怔的望著出神。

“嘿豬豬頭,你那麼聰明,怎麼會說出對我一見鐘情這種肉麻的話?不過既然你已經賴上我了,本小姐就勉為其難的答應你吧!以後你可不能丟下我,我會追不上的!”

“你這給我起的什麼綽號,都成豬頭了還聰明嗎?”

成帷一臉洋洋得意的強調道:“不是豬頭,是豬-豬-頭!你不覺得用疊詞說出來很可愛嗎?”看著她那雙充滿威脅的眼神,“蠻…可愛的。”顧瞻羞恥的應了一聲。

在那個夏天,在南大那間不足九平米的心理谘詢室,他們彼此彷彿有說不完的話。

“情書”大概是成帷會鐘愛一生的電影,他們經常玩一個小遊戲,把影片中的台詞拿出來玩角色扮演,像小學生上外文課時被老師抽起來情景對話,幼稚且好笑。

“顧瞻,如果有一天我撐不下去了,你會怎麼辦?”成帷有一次鄭重其事的問道。

顧瞻微微一顫,抬頭看向成帷,眼底閃過一抹慌亂,“我不記得電影裡有這段對白!”他語氣中帶著一絲急促。

成帷冇有回答他的疑惑,像個冇事人一樣,開心的摟過他的脖頸,哄他說:“豬豬頭,以後我們去北海道看雪吧,那可是我最最最喜歡的地方了,如果你在摩耶山的掬星台向我求婚的話,我一定會答應你的!”

可惜小樽這地方顧瞻來的太晚,孑然一人,這已是他們分開的第七年。

一旁的應侍生打斷了顧瞻的思緒,“對不起先生,我們就快要閉店了!”

顧瞻回過神來,“不好意思我馬上離開。”合上翻開在第一章的書頁,這時他忽然想起來什麼,扭過身朝侍應生問道:“打擾一下,請問您知道Kiroro

Peak度假村怎麼去嗎?我手機地圖定位似乎不太準!

“是在那裡訂好酒店了嗎?”應侍生問道。

顧瞻愣了一下,苦笑著搖了搖頭,“冇有,以前和朋友有過約定,所以想去看一看。”

“這樣啊,你來早了一點,Kiroro

Peak度假村要下個月纔開放,現在隻有極少數有預訂資訊的人才能進去呢!”

“這兩天小樽,朝裡都在下雪,上山的路可能不怎麼好走,先生我看你是一個人,我認識一家還不錯的旅舍,你可以去那邊打發下時間。”或許是看出客人有些落寞,應侍生補充道,說著還去櫃檯抽屜裡掏出一張名片遞到顧瞻手裡。

顧瞻低頭一看:花町,小樽。店名旁印著一個大大的溫泉池,似乎還冒著粉色的水蒸氣。

從咖啡廳出來時街燈已經亮了,小樽的路燈不是國內普遍用的那種白熾燈,而是色溫偏紅的暖光,照映著積雪特彆好看。

這時揣在褲兜裡的手機震了一下,是一封新郵件。

“尊敬的顧瞻教授,關於您對《丹溪心法》在COVOD-19重症患者中的分型衍生研究係列講座時間初定於2018年12月10日,敬請光臨。地址:北海道紮幌市北區北13條。”

……

茉莉咖啡廳那個應侍生介紹的這家旅舍並不遠,大概就隔了三四條街,顧瞻感覺走了冇兩步便到了地方。

“你好,我想辦理下入住。”

前台是一個二十來歲的女孩子,她將頭髮挽的很高,臉上擦著厚厚的粉,正縮在火爐邊不停的搓著腳,見有人進來,忙迎上前招呼道:“請問需要晚餐嗎?”

“謝謝,暫時還不餓,給我開間單人房就好。”顧瞻擺手拒絕了這份好意。

前台小妹拿著護照做了登記,“明天上午十點退房,祝您旅途愉快!”顧瞻隨後拿著房卡上了樓,房間不算小,歐式的氛圍很濃,電壁爐已經提前打開了,窗欞外還積壓著厚厚一層雪,正一點一點的往裡滲水。

“叮咚。”

他剛從淋浴間走出來,有人按響了門鈴。開門看見是剛剛樓下的那個前台,她不知何時換了一身過膝的灰色製式裙,妝也淡了一點,比起先看著要清爽不少。

“請問有什麼事嗎?”

“先生是來小樽旅遊的嗎?”

“算…是吧!”

“是這樣的先生,桜町郵便局那邊運河的燈亮了,這可是小樽最浪漫的景色,來旅行的人錯過了可是會留遺憾的喲!”

“哦哦好的。”顧瞻木訥的迴應道。

關上房門,顧瞻坐回書桌前打開電腦,他本想著把後天演講用的稿件再精細一下,此刻卻全然冇了心情,想了想,最終還是披上大衣出了門。

……

落雪的北海道有種魔力,夢幻又真實的存在著。顧瞻買了瓶放在路邊雪堆裡的冰啤酒,一款叫不上來的牌子,味道和它那深棕色瓶身一樣——苦的發澀。

桜町郵便局就在運河邊,離住的旅店很近,裡麵陳列著很多玻璃工藝品,像是一座展覽館。

門口的小攤擺放著藤井樹同款借書卡,好幾百日元一張,顧瞻用身上揣的現金換了一大摞,將呢子大衣裝的鼓鼓的。

回到旅舍已經是晚上十一點過了,屋子裡蒸騰著浴池裡的水汽,有點熱,顧瞻開了一扇窗,又脫掉了呢子大衣,將在郵便局買的明信片給拿了出來。

桌台上的便簽箋裡夾著一隻鉛筆,顧瞻拿小刀削了削筆頭,一雙修長白淨的手輕飄飄的將木屑掃到了一旁,隨後就在借書卡背麵勾勒塗畫起來,記憶中那道模糊的影子在紙麵上逐漸清晰,畫中女孩閉著眼,長髮隨意披著。

擱筆時已經過了十二點,他怔怔的盯著看了半晌後又拿起筆,在畫上那道身影的鼻梁上點下了一顆痣。

“素描是遊走在科學與藝術之間的平衡術,它是生命的美學。”顧瞻至今仍記得大學解剖老師在批評繪畫作業時講過的這句話。

冬天的北海道有時也是能看見星光的,顧瞻佇立在陽台,一陣冷風使他打了個寒顫。

“豬豬頭,你好嗎?我很好。”

“乾嘛要這麼問我?”

“哎呀!你該這樣說:你好,我也很好!”

你還好嗎?

他此刻像是個被困在井底的孩子,井口隻有三公分的光亮照進來。

忙完紮幌醫科大的演講已是三天後,顧瞻和幾個業內相識的教授醉了一宿,其實幾人也算不上太熟悉,隻是在PSYCHO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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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NT以前舉辦的峰會論壇上碰過幾次麵,因為當時顧瞻一心想著去京都大學應聘,所以人際關係稍稍留意了一下。

整個過程大家老套的互捧顯得枯燥且乏味,顧瞻就隻記住了飯桌上那道叫“生死相依”的菜,實際上就是活章魚拌魚乾,需要搭配著薑末和洋蔥一起,咬下去的瞬間,顧瞻當即就紅了眼眶,一半是辣的,一半是因為這味道簡直不要太像川北涼粉!地道的家鄉味!

講座結束後顧瞻一連好幾天都在酒店裡躺著,這天早上突然接到了一通電話,看著來電顯示那個熟悉的名字,顧瞻歎了口氣,還是按下了接聽鍵。

“喂?哪位?”

“哪位?”對麵的人把他剛說的話又給高聲重複了一遍,語氣中充滿著不可置信。

……

沉默片刻後,聽筒傳來了一段高亢的,令人心神盪漾的語言藝術。

“顧瞻!你這兩年死哪去了!你知道我給你打了多少通電話嗎?不在服務區!你丫太空垃圾吧!若不是我碰巧擱論壇上看見講座,你追思會禮堂的訂金我都給付了!放心,絕對夠豪華!”

顧瞻不免有些頭大,這是他診所合夥人季青打過來的,兩人是大學時的好友,畢業後一起開了家心理診所,幾年前剛有點起色時,顧瞻便一聲不吭提包跑去了那曲。

“季大小姐……”顧瞻試圖組織語言解釋一下。

“你少編些話來誆我!說!你現在在哪?”

很明顯,這事怕冇個善了!

“在北海道看雪啊,你不是都從新聞上都看到了嗎?”顧瞻挪了個舒服的姿勢,躺久了有些腰疼。

遠在廈門的季青聽著這敷衍的回答肺都快被氣炸了,一支可憐的圓珠筆在她手中“屍首分離”。

努力剋製了一下情緒,季青沉聲問道:“你準備什麼時候回來?”

“什麼什麼時候回來?哦你問我啊?我得先去趟天台道院,可能還會小住一段時間!你知道的,我在那兒的本科學曆還冇修完。”顧瞻一本正經的答道。

很明顯,他暫時還冇回去的打算,他可承受不住那怒火,會被活劈了的,一點不開玩笑。

電話那端的季青譏諷道:“多冒昧呀!咱顧大憤青十年飲冰難涼熱血,一個心理醫生,一個精神醫學副教授跑到藏區鄉下去援邊?估計是意識到你在那兒還冇尊泥菩薩管用!所以現在又想去修仙?”

“我給你兩天時間,兩天後我要是看不見你……”

“喂?喂!季大小姐?你聽得見嗎?喂?”

顧瞻悄悄伸手扣下了他那台老舊諾基亞的電池板,這是他以前發現的小技巧,這樣做通迅公司就會提醒對方是由於信號導致的斷線。

“對不起,你所撥打的號碼不在服務區……”

“姓顧的!你給我等著!”在季青的怒吼聲中,原本斷成兩截的小豆芽圓珠筆下一刻變得天各兩端。

一個穿著白大褂身形瘦削的人從外麵走了進來,見狀打趣道:“是哪個不長眼的惹我們季醫生髮這麼大脾氣?”

見到來人,季青興奮的把平板上的新聞網頁點開給推了過去,“北洲,顧瞻他回來了!”

“嘻嘻,要不是我一直有關注心理學術論壇,估計又讓他給跑了!”季青不禁有些沾沾自喜,兩個梨渦淺淺的掛在臉頰上,與剛剛判若兩人。

那個叫北洲的醫生並未答話,隻是盯著平板頁麵,不住的用指頭敲著桌板,一抹慌亂的神色被他很好的掩蓋過去。

“喜歡的人就快要回來了,中午一起去吃個飯慶祝一下?”

……

-天,在南大那間不足九平米的心理谘詢室,他們彼此彷彿有說不完的話。“情書”大概是成帷會鐘愛一生的電影,他們經常玩一個小遊戲,把影片中的台詞拿出來玩角色扮演,像小學生上外文課時被老師抽起來情景對話,幼稚且好笑。“顧瞻,如果有一天我撐不下去了,你會怎麼辦?”成帷有一次鄭重其事的問道。顧瞻微微一顫,抬頭看向成帷,眼底閃過一抹慌亂,“我不記得電影裡有這段對白!”他語氣中帶著一絲急促。成帷冇有回答他的疑惑,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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