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鷂鷹小說 > 醫好魔君後成了他的心魔 > 第 1 章

第 1 章

一害。“無事,”她見香香不肯下船,便伸出纖纖素手:“你等、等在,岸上,藥、篋與我。”她素來不強人所難,這等氣味,她能忍,並不意味著彆人都能。見她神色平靜,香香反而有些無措,正猶豫間,身上的重壓忽地一輕。“我來替仙子負篋。”香香吃驚回頭,卻見一青年無聲無息地立在自己身後,生得瓊林玉樹,身姿修長,一頭墨發如海水波浪般披散著,左耳邊彆了一節如指節粗細的精雕細鏤的金色髮箍。明明是玉顏生輝的昳麗容貌,偏笑得...-

訪仙鎮東南,沿著碧波盪漾的忘川水岸,搭著一排十餘間青皮竹屋。

竹屋儘頭的坡岸上,每隔一個船身的距離,便埋設著一個玄鐵製的圓環形狀的繫船樁。

每月初一和十五兩日,天尚未明,便有數不清的小船,從各個河汊渡頭接了病患,乘著星光搖櫓而來,規矩而沉默地沿著河岸係舟駐泊,靜靜地等著救命的醫修到來。

“敢問阿翁,真的會有醫仙們來給咱們治病麼?還不要診金?”雇船求醫的人忍不住向船家詢問。

這些船家世代做著這門生意,對裡頭的門道頗有心得,碰上心腸好的,虛心多問,便能得到對方熱情點撥:

“那可不?要說咱靈境,若是連常寂仙山的醫仙也醫不好的病,那可就真是絕中之絕的絕症,隻能回家坐以待斃嘍!

“那、那若是咱們這樣的……”

“你這樣的,一二丸丹藥,保管藥到病除!我老漢搖船幾十年,見過你這樣的多啦!”

他的話顯然讓前後船隻上的病患都精神一振,頓時加入討論的人也明顯多起來:

“真的能藥到病除麼?”

“謝天謝地,我家老爺的病可算有治了……”

“藥到病除?”岸邊高大槐樹黑壓壓的枝葉間,漏出一聲輕屑的哂笑。

真敢吹。

他想。

仙姿佚貌的青年偏頭看了眼天色,懶懶地伸展了一下臂膀,慢吞吞地從樹杈間起身,在高處順便撩了一眼排成長隊的病患。

藥到病除。

就憑這麼個靈脈大半枯竭的靈境,能煉出什麼靈丹妙藥來?名聲如此顯赫,也就是托福人們病得都不夠重吧。

那雙風流不可一世的鳳目飛快流連了一遍患者,眸光意外地在隊伍最後的一艘小船上頓了一下。

這個倒是病得不輕。

他轉目望向遠處正緩緩駛出山門的一隊青騾小車。

前後四輛,意味著今日下山義診的弟子共有4名,必有一人倒楣地攤上這個病患。

不會是她吧?

本欲離開的身形又堪堪收回,繚繞在身周的絲縷魔氣猛地張開,又倏地收緊。

魘魔明顯在見到那個女弟子時變得焦灼不安,連帶著他的心情也跟著煩燥起來。

靈台上盤曲的黑色魔息高翹半身,像一條咄咄逼人的蛇。裴緗毫不留情地以法訣強壓,這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招式,頓時讓他胸口如遭重錘,唇舌再次嚐到熟悉的腥甜,裴緗再次殺意升騰。

除掉那頭魘魔,他已迫不及待。

原不想累及無辜的,可打死老鼠,難免傷了花瓶,隻能日後再想法子補償。

裴緗陰沉的眸光點點落在遠處的青騾小車上。

就是她吧。

誰讓她好拿捏呢?

-

山門外,蹄音嗒嗒,青騾車隊不急不緩地行駛在新修的馳道上。

第一輛小小的青幃車中,藥童香香挑開一點錦簾,望著外麵陰沉的天空,向坐在對麵的青衫女子道:“阿璃姐姐,咱們今日早些收工好麼?”

青衫女子正握著一卷醫書專心默誦,雪膚花容,雲鬢烏濃。憑窗垂首的模樣,像一株亭亭的初荷。

“阿璃姐姐。”小藥童又喚一聲,女子這才聽見,抬起一雙盈盈的杏兒眼。

她生就一雙含情目,不管看誰,都像帶了三分脈脈之意。

“為、為何?”璃玖吃力地吐出幾個字。她自幼有蹇吃之疾,拜入山門後也不曾得醫治,恩師說她症侯了無大礙,留著便好。

師父救她活命,她的話,她自無不依。

“姐姐不知道麼?”一襲紅衣的香香吃驚道:“我們外門裡都傳開啦,說是最近有個魔君總在山門附近轉悠,仙長們派了好幾隊弟子出巡圍捕,都不曾抓到呢!”

“哦。”璃玖輕應一聲,心裡其實在想,傳言多半有誤,說有魔修還可信,魔君隻怕不能。

紫煥靈境道魔共存,以星河為界,魔君治界南,仙君治界北。常寂仙山在北境東北角上,占據整個靈境最強大豐盈的靈脈,修魔者來到仙山附近,都會覺得威壓難抗,魔氣越重,受靈氣浸蝕越重,來了也呆不了許久。

“無、無事。”她伸出手,輕輕地握了一下香香的小手。

本想安慰她“魔君都遠在南界,便是來仙山也不敢久呆。何況還有眾位劍修仙長,定會保仙境無虞”,隻是這麼長的一句話,說起來極為艱難,隻好濃縮為兩個字。

可香香卻被她從容不迫的樣子急到了:“姐姐每次義診都忙到夜半,騾馬都歸廄了,到時候又是咱們倆個孤伶伶地往回走,萬一真的碰到魔君可怎麼辦?!

“聽說那魔君很是了得,前日玉壺峰的大師兄帶人圍住他,打了一番竟讓他跑了!聽說他長得三頭六臂,青麵獠牙,張口就噴火,可嚇人了!”

璃玖一雙杏兒眼也不由睜大,想說,魔君隻是修魔之人,那三頭六臂青麵獠牙的,得是妖魔了吧?

可是這麼長的一句話,實難表達。她隻好再次鎮重地握住香香的手,認真強調:“不、慌。姐姐、護你。”

香香隻好不說話了。

天色微明時,車隊到了忘川之畔的醫寮。早有寮舍當值的寮員給病患們依序發放了號牌,此刻見水玉峰醫仙來到,忙捧上堆滿副牌的青竹承盤,給醫仙選擇。

璃玖身為首座弟子,本有優先選擇權,但她不喜多費口舌,素來都是讓彆人先挑,寮員知她習慣,隻來走了個過場,便捧著承盤去讓其他醫仙挑選了。

香香噘著小嘴悶悶不樂。

她跟璃玖時間還不長,當時阿孃是花費了好些禮金,又走了門路,纔將她調到璃玖身邊,為的是多學本事,三年後她也想考醫修。

早前聽說璃玖是水玉峰首座仙師的親傳弟子,很受仙師看重,阿孃想著,若能與她處好關係,到時入了山門,也多個人提攜。

卻冇想到,那些水玉峰弟子,明麵上敬重這位首座弟子,可私底下,瞧她口吃不便,竟將那些不想治不好治的,都一股腦兒塞給璃玖。

上回三伏天裡,在這不透氣的竹屋中硬生生給十幾個病患行金鍼灸炙,她隻是陪著都要暈倒了。

香香看一眼璃玖,那張素淨秀麗的麵容總是波瀾不驚,像是不知道那些人欺負她似的。

“玖師,今日有位病患是慕玖師之名而來,下了極重的診金,想請您親自去看視。”寮員重新捧了承盤進來時,盤中多了一隻沉甸甸的錦囊。

璃玖抬起杏兒眼,看了一眼,素手伸出,卻冇有碰那隻錦囊,隻取過了盤中的副牌。

她果然還是不收診金,寮員心裡喜滋滋的。

常寂仙山距離俗世萬裡之遙,能來到這裡求醫的,通常非富即貴。為求病癒,這些人從不吝惜錢財。

但那些沉甸甸的金銀,並不是他們這些跑腿的寮員能觸碰的。若遇上貪財的醫仙,他們連多看幾眼都不可能。

是以滿山醫仙中,寮員們最喜歡的便是璃玖。她性子淡泊,從不收這些黃白之物,隻需按規矩告之,得她允可,便能全數收歸己用。

後來連船家也通曉了,便在拉客時向那些出手闊綽的病患吹捧璃玖的醫技,再暗示其交納不菲診金,便可與醫寮合夥分一筆橫財。

“此人,在何、何處?”璃玖看完副牌上的簡要記錄便問。

寮員忙道:“早已來了,在那兒等了好久呢。”

“先、去。”璃玖站起身,不急不忙地理好衫袖,檢查過藥篋,這才示意寮員前頭帶路。

“說起這位病患,那真是可憐得緊。”寮員得了大筆診金,很是儘職地替病患倒苦水:

“那孩兒原是薊州葉氏嫡出的小公子,以他家那門第,彆說錦衣玉食,便說門縫裡掉的都是金子也不誇張!可惜呀,唉,投生到這樣好的人家,卻天生惡疾,自出生不久,便開始遍體生瘡。求醫問藥,竟是不好,便撥了個老仆,帶著孩兒,不遠萬裡來仙山求藥。”

又是一個被放棄的孩子。

璃玖心中喟歎。

她也是個被放棄的孩子,若非師父雲遊時撿到,隻怕早已病餓餒斃。

從前她以為,隻有貧苦人家纔會不得已放棄孩兒,卻想不到,如葉氏這般富貴齊天的大家族,竟連嫡子也能拋棄。

“喏,就是這裡了。”寮員勉強摒住呼吸指了一下坡下嶄新的重簷客船。

他收了人家大筆的錢,不得不要在苦主麵前露個麵,以示自己責任儘到,診金方拿得不燙手。

而冇被重金收買的香香則早在三丈開外便吃驚地捏起鼻子,她當藥童也有些時日,卻從未聞到過這等令人窒息的惡臭。

她惱恨地剜一眼寮員,那些人私底下的勾當,璃玖不知道,她卻門兒清!也是怕她到山門出告,昨日照舊有船家到她家來送禮,說起今日這病患的傷情,拉她一同分財。

阿孃見他給的禮金豐厚,又想著葉氏高門貴族,若能結上善緣,往後便是不能進山做醫修,跟定葉氏做些買賣也能不愁吃喝,當即便笑眯眯地答應下來。

香香心中恨起,那天殺的船家可冇說,這患兒遍身流膿,臭氣都能熏天了!且不說她要受累,都病成這樣,便是水玉仙師親自下山隻怕也無能為力!這不是擺明瞭坑璃玖麼?

她是鼎鼎大名的首座弟子,治不好一個小孩子,傳出去傷了仙門臉麵,難免仙師遷怒。她失了寵,自己這個跟班能討到什麼好?

可恨這幫暗門子,隻想發財竟不顧彆人死活!

“阿璃姐姐!”她急奔幾步上前拉住正要舉步登船的璃玖:“姐姐不要去!這孩子隻怕已治不得了,便是姐姐不顧念自己的名聲,也彆傷了仙門的臉麵!”

她儘量壓低了聲音說話,可璃玖名氣極大,她一路走來,已引起前後許多船隻的注意。香香不敢多話,隻將她衣袖加力捏住。

璃玖有些訝然。

當年船家與醫寮突然開始鼓吹她的醫技時,她意外之餘,便細細地觀察過。就像她早就知道其他同門會將不想治的病患推給她一樣,船家與醫寮的搭檔不過為了求財,人之常情耳,不難理解。

她不聞不問,隻因這些與她的目標並不相悖。

這麼多年,她之所以每月執意下山義診,一方麵是為報答師父救命之恩,下山義診是師父所開先河,現在她老人家閉關靜修,必得有人將此事發揚光大,方不被同門恥笑“後繼無人”。

另一方麵,她雖不甚在意以義診積修功德之法,但被逼迫到仙山來求醫的,多半是俗世甚至是雲遊醫仙束手無策的重病。多多經手這樣的病患,於醫術精進唯有百利,實無一害。

“無事,”她見香香不肯下船,便伸出纖纖素手:“你等、等在,岸上,藥、篋與我。”

她素來不強人所難,這等氣味,她能忍,並不意味著彆人都能。

見她神色平靜,香香反而有些無措,正猶豫間,身上的重壓忽地一輕。

“我來替仙子負篋。”香香吃驚回頭,卻見一青年無聲無息地立在自己身後,生得瓊林玉樹,身姿修長,一頭墨發如海水波浪般披散著,左耳邊彆了一節如指節粗細的精雕細鏤的金色髮箍。

明明是玉顏生輝的昳麗容貌,偏笑得如迎風桃花一般輕佻,他伸出一指,勾起懸空的箱繩輕輕一帶,沉重的藥箱已盪悠悠地掛在他指上。

“我替仙子負篋,仙子為我診病可好?”他一雙眸定定地凝在璃玖身上,好似認得她似的。

-,身形還隻有2歲孩兒的模樣。“嗯。”他垂下鴉羽般的濃睫,乖順地張開小手,將兩條熱乎乎的小胳膊圈住她脖子。小孩兒似是明白自己孤身進山,已失了所有倚仗,連哭泣都不再嘗試,乖乖地隻在她麵前垂眉討好,想獲得來自她這個陌生人的善意優待。璃玖心中一時痠軟,將他抱著輕輕顛哄。其實哄孩兒她並不手生,師父醫者仁心,是山門中最喜歡撿孩子的仙師。璃玖記得有一回師父雲遊回山,帶回一個尚在繈褓的孩兒,她冇時間照看,便叫璃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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