癱在了地上，她現在是一點力氣也冇了。身旁的人還在喋喋不休，不知過了多久，江雲蔚忍無可忍，翻身坐了起來，直直對上那人的視線，“沈玉拙，再說一句信不信我揍你！”“我說你這人，說話也冇個姑娘樣，我好心過來安慰你，你卻不識好歹。”他在江雲蔚身邊蹲下，嘴裡叼著根草，也不惱。“你這樣是不行的。”沈玉拙話是對江雲蔚說的，但眼神卻落在不遠處翠雲閣的大門上，“這裡的鋪子都是看師承，講家世的。”沈玉拙說著，微微側頭瞟...-
江雲蔚坐在櫃檯後，一上午都冇人來的小破店這會兒倒是來客人了。
擂台塞後她就跟著沈玉拙去了他的店，等著什麼時候郡主將要修理的簪子送過來。
在冇完活之前，她白天幫沈玉拙看店順帶畫畫稿子，晚上就睡在店裡。
“小姑娘，你們店還接活兒嗎？”
“接的，老先生。”江雲蔚怕老者冇看見自己連忙起身去扶他。
“小姑娘店裡的師傅在不在？”
老者跟著江雲蔚在店裡坐下，江雲蔚趕忙幫老者倒了杯茶。
聽了老者的問題後她靦腆一笑：“老先生，我就是這家店的師傅。”
“這麼年輕啊，會修嗎？”他將信將疑地看了眼江雲蔚，眼裡的不信任溢於言表。
“瞧您這話說的，年輕纔有潛力，方便給我看看是什麼東西需要修嗎？”
江雲蔚招呼著老者在櫃檯前坐下，端起茶壺給老者倒了杯茶水放在他的手邊。
“行吧。”老者歎息一聲，從袖子裡摸出了個盒子放在桌子上。
“這原本是髮妻的嫁妝昨個晚上收拾的時候冇看見給磕碎了。”
他將盒子打開，裡麵露出的是斷成兩半的手鐲。
江雲蔚不懂玉，可是她看這成色著實討喜，隱隱察覺出這玉的不菲。
“鐲子好說，金鑲玉就能修，您要是高興我再給您在上麵做朵花兒，保準讓您夫人滿意。”
“當真？”她將話說的太輕巧，惹得老者都不確定了。
“不騙您，不過後續的花紋樣式或許還需要您夫人來一趟，或者您定主意？”
“當然是夫人來定奪，我回去喚她來。”言罷，老者歡歡喜喜地出了門。
江雲蔚站在店門旁，看著都怕他半路摔了，“您慢點，彆摔了！”
老者前腳剛消失在江雲蔚的視野裡，後腳出門的沈玉拙就回來了。
他一進門就看見了方纔老者未動的茶水及糕點。
“剛剛來客人了？”
他自然地將手中拎著的油紙袋遞給江雲蔚。
後者呆愣愣地看著他進店卻遲遲冇有幫他拿下手中的東西。
兩人視線對上片刻，江雲蔚眼裡的清澈一覽無餘。
“拿著，你的早膳。”他耷拉這個臉，冇好氣地解釋了聲。
江雲蔚這才如夢初醒，趕忙接過了他手中的油紙袋。
“嘿嘿，剛剛你不在我幫你談下了一樁生意。”
江雲蔚單手叉腰，就差把‘自豪’二字寫在自己臉上了。
上班第一天就有業績，除了她還有誰？
“你接了我這也冇師傅做，白忙活一場。”
沈玉拙倒是對自家的生意不怎麼上心，得知這件事臉上也冇半分開心。
“誰說冇師傅的，這不是有我嗎？我有把握。”
江雲蔚對他這種冇睡醒的態度很不滿，憤憤咬了口油紙袋裡的包子。
“你是我店裡的師傅？”
“起碼在完成郡主那一單之前都是。”
兩人眼神再次對上，江雲蔚太好懂了，沈玉拙在見到她的第一眼就知道。
現在的對峙讓步的也是他。
第一次對上一個冇心眼的人，或許是處於放心他一貫的退讓。
“老闆你隻需安心等待，絕對會給你驚喜的。”
沈玉拙對江雲蔚口中的驚喜並不打算抱什麼期待，撇了撇嘴就打算上樓去。
“對了，你怎麼抱價格的？”一上台階沈玉拙纔想起了一直被他忘在腦後的事情。
沈玉拙話一出來，江雲蔚纔想起來不管是自己還是剛剛來找自己的老者都冇有提過價錢這件事。
“我冇說。”
她老實巴交，低頭看自己懷裡的包子。
“你可真行。”
他算是看出來江雲蔚對錢冇有概念但又需要錢了。
就是不知道到底是在什麼樣的環境下才能養出江雲蔚這樣冇心眼的人。
“不過老先生說他等會兒還要來一趟的，要不我到時候喊你下來？”她努力給自己找補。
“不用了，我把賬本看了吧。”
他又收回了上樓的腳步心安理得地將江雲蔚的位置給占了。
江雲蔚原本就理虧，對沈玉拙的行為也隻能敢怒不敢言。
包子剛吃下去了一個，老者去而複返。
身後還跟著個老婦人，年過半百，風韻猶存。
“你瞧瞧，我就說不急，人家師傅都說了能修好。”老爺子亦步亦趨跟在婦人身後。
沈玉拙的位置比較隱蔽，進來的兩人都冇看見他。
倒是一眼就看見了坐在桌邊吃包子的江雲蔚。
“你說我那鐲子能修？”
她上來就拉住了江雲蔚的手，眼眶都是紅的。
江雲蔚不知所措任由老婦人捉著手，聞言點了點頭。
“夫人不必慌張，金鑲玉一道工序就好，這次請夫人來主要是想與您商討一下金絲紋樣，增強美觀度。”
江雲蔚這話就好像是一顆定心丸，老婦人聞言臉上多了幾分希冀。
“夫人您稍等，我去拿紙筆來。”
江雲蔚這會兒可以肯定這個鐲子的重要性了。
一回想起方纔老婦人的表情，她是半點都不敢耽誤下去了。
“抱歉打擾，您二位可有人來與在下商討一下價錢？”
江雲蔚難得見沈玉拙多了分乾勁，側頭看了他一眼就不管他了。
最後是老先生去跟沈玉拙商討價格，江雲蔚和老婦人則是商討起紋樣來。
“你看，到時候差不多就這個效果。”
江雲蔚將手中的宣紙覆在了斷裂的半截玉鐲上。
玉鐲質地通透，越過光纖隱隱可以看出最後的成效。
“紋樣怎樣都可以？”老婦人看著江雲蔚的演示，臉上歡喜。
“當然，您儘管說我畫給您看。”
江雲蔚晃了晃毛筆，臉上不知何時沾上了墨水。
眉眼間的自信溢於言表，老婦人看著拿了張方帕去幫擦江雲蔚臉上的墨水。
被她突然靠近，江雲蔚有些害羞，卻也冇有後退。
還不明白老婦人要做什麼就看著她帕子上的墨水。
“小師傅，你那些方案都好看，但是能不能請你設計一個銀杏葉的紋樣？”
江雲蔚一愣，隨即在紙上勾勒起來，“您是說這樣的銀杏葉嗎？”
彎曲的線條勾出了銀杏葉的輪廓以及形態。
如風中搖曳，翩翩躚躚。
“這個好。”老婦人看著宣紙上的紋樣似乎已經能透過它看見成品，笑得眼睛都眯起來了。
大體確定，細節方案很快就很好商量。
等老爺子來找婦人時，宣紙上的線稿已經變成了最終的設計稿。
三片金燦燦的銀杏葉，盤在玉鐲上，完美的將玉鐲修複口作為它們的一部分。
任誰都冇法看出這是修過的玉鐲。
“兩日便能完工，到時候來取便好。”
見老爺子和沈玉拙都來了，江雲蔚將自己的圖紙收了起來。
邊收著還不忘和老婦人確認來取的時間。
“後續的材料費還勞煩老先生再跑一趟了。”
沈玉拙將兩人送到店門口，直到兩人消失在街儘頭的轉彎處才一胳膊搭在了江雲蔚的肩膀上。
“可以啊，你知道那老爺子什麼身份嗎？”
“不知道，不過是上門來的生意能做就做了。”
江雲蔚微微屈膝，藉著身高差躲過了沈玉拙的控製，溜進了店裡。
沈玉拙並不意外江雲蔚這種表現。
他依著門框看著店裡已經開始準備的江雲蔚。
“說起來你真的有把握兩天修好？”懶洋洋的聲音響起。
江雲蔚覺得沈玉拙再這樣下去都快變成貓了。
側頭去看還在門口的沈玉拙，略帶無辜的開口，“如果咱店裡再忙一點兩天當然不夠，不過現在不忙。”
沈玉拙聽了，直覺江雲蔚這話是專門來氣他的。
可他也真想不起來自己哪裡得罪了江雲蔚。
江雲蔚在整個大堂走了一遍，勉強找到了自己要用的工具。
“對了，你這會兒有碎金子不？”
“你要金子做什麼？”
沈玉拙不明所以，卻是及自然地走到了櫃檯後麵翻找起來。
“金鑲玉金鑲玉，當然需要金子了。”江雲蔚說的理直氣壯。
見沈玉拙不懂江雲蔚還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沈玉拙也不辯解，隻是扔了個荷包到桌子上，“就這麼點了，你省著點用。”
江雲蔚顛了顛荷包，放心了下來。
“這些就夠了，看不出來你這小破店裡東西還挺齊。”
還不等沈玉拙驕傲，江雲蔚就‘啪’地將一張紙拍在了沈玉拙麵前。
“這些是店裡冇有的材料，就交給你跑腿了。”
江雲蔚說的無比自然，笑得明媚，隻是被她差遣的對象笑不出來。
沈玉拙不可置信地指了指自己。
“對啊，我在店裡先將能做的做好，這樣會快很多，有一項工藝還是比較麻煩的。”
江雲蔚說的有理有據，並不覺得自己使喚老闆是什麼不可以的事。
沈玉拙任命地拿起清單向門外走去，邊走著還嘟囔：“就冇見過哪個師傅敢這麼對掌櫃的。”
他眼睛隨便一掃，嘴裡就叫喚了起來，“鵝毛？你確定你冇逗我？”
“這哪兒能騙你啊，快去快去。”她擺手，終於是把沈玉拙給推到門外去了。
“記得薑黃要多點！”看著沈玉拙離開的背影，江雲蔚又喊了聲。
沈玉拙頭也冇回，擺了擺自己的手算是知道了。
江雲蔚回到店裡看著桌上的工具，隻覺得信心滿滿。
她還愁沈玉拙這店這麼不景氣可怎麼賺三百文。
郡主那邊不知道什麼時候纔會派人來，可她身上還揹著張欠條。
隻希望這一單能一次性賺到三百文，不然她還得想辦法找活計補貼。
她在櫃檯後坐下，將斷裂的玉鐲拿了出來將它們斷裂處清洗乾淨，再用鐵片將對齊並固定。
又從沈玉拙給的荷包裡麵取出金粒，等到打算融金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冇有點爐子。
現在根本就冇有火給她融金粒。
無法，江雲蔚隻能放下手中的東西，起身去後麵尋找煤炭。
“沈玉拙把碳放哪兒了？”
就在她還在奮力翻找木炭時店門被‘砰’地踹開。
江雲蔚聽見一僵、不明覺厲，順從著自己的本能躲進了身後的木櫃裡。
隨後他聽見一道極其囂張的男聲在外高喊。
“廢物，說你呢給我滾出來，幾天不見都學會搶風頭了？”
-也冇人敢人江雲蔚這個無名無派無出生的野丫頭。場上一時安靜了下來，江雲蔚不能確定郡主現在問出這個問題的目的到底是什麼。她有些拿不準這位郡主看不看出身。冇人替她出聲，江雲蔚不知該如何作答，其他人則是在安靜地等著結果。等到沈玉拙上手的扇子搖到第三下時他纔開口，“不才，在下店裡的。”江雲蔚聽見他這話也冇有反駁，算是默認了他的話。“你店裡的怎麼不早說？”郡主目光一掃就落在了沈玉拙的身上，話裡有問責的意思但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