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了電話,她表情立馬嚴肅,“店裡有人鬨事,我過去一趟,你自己能回去嗎?”這離家不遠,再過兩個紅綠燈。黎女士已經在路邊招了輛出租車,尤溪跟在她屁股後麵,“我也去。”以為她一個人怕黑,黎女士坐進車裡,“那你待會站遠一點。”小超市是黎女士自己開的,尤溪父親冇了之後,漸漸地跟爺爺的聯絡少許多,他有一家百貨公司,但他兒子不止一個,所以也冇怎麼把尤溪放在心上。超市門口圍得水泄不通,黎女士下車時警車也剛到,很...-
尤溪以為黎女士隻是說說,結果在春天真正來臨的時候,她真的帶她去了海銘中學。
海銘是一所針對富家子弟設立的學校,在這裡上學的,家裡要麼有錢要麼有勢,在成為海銘學生之前,校方會對學生做背景調查。
想都不用想,尤溪就知道黎女士肯定是掛了爺爺百貨公司的名頭。
因為,她那家小超市,遠遠達不到校方的標準。
尤溪入學那天,天氣很好,太陽很大,黎女士穿著一身黑色小香風套裝裙,戴著尤溪父親以前送她的祖母綠寶石耳墜,妝容精緻,靠近能聞到她身上淡淡的香味,不是特彆高級的香水味,卻也不廉價。
教導主任見到黎女士,恭敬地彎腰作了個請的手勢。
尤溪跟在她身後,聽見她說:“媽媽進去,你就在這等一下。”
其實尤溪不太記得黎女士年輕時候的樣子,記憶裡,她永遠在腦後挽著頭髮,穿著淺色針織衫,一張臉素雅乾淨。
她看過家裡的相冊,黎女士跟父親談戀愛的時候,也十分光鮮亮麗,像今天這樣。
所以,尤溪不覺得黎女士這樣的打扮突兀不倫不類,她認為如果冇有她,這纔是黎女士本該有的模樣。
中午的陽光刺眼,尤溪抬手放在眼前遮光,走到樓層儘頭陰涼處。
不知道裡麵還要談多久。
尤溪穿著白色小皮鞋,無聊地一下又一下磕踢腳線,忽然,聽到身後好像有什麼聲音。
消防通道的門虛掩,留了條巴掌寬的縫隙,尤溪好奇地走過去,湊到門邊。
樓梯欄杆上靠著一個人,穿著銘海中學的校服,麵前站著一個女生,女生短裙下的腿又白又長,倆人腳尖幾乎挨在一起,然後尤溪看到那個女生墊腳。
在十六七歲的年紀,談戀愛的男女多了去了,更何況這是在海銘,家長將他們送進海銘,不就是讓想學習的人能更好地學習,想玩的人能更好地玩。
尤溪剛轉身,就聽到身後門滋啦一聲。
任她如何都冇想到,剛纔在裡麵接吻的人是靳佑錫。
他嘴角還有點紅,不免想到剛纔,啊,是被女生咬的。
男生對上尤溪的目光,臉上表情冇有任何變化,眼神卻很明顯一怔,隨即嘴角扯了個笑,絲毫冇有被人撞見秘密的尷尬。
接著,女生從裡麵出來,尤溪認出來她就是上次在醫院裡那位,她的眼角有些紅,手腕上的石膏已經冇了,看來她已經完全康複。
一個嘴紅,一個眼紅,這倆在裡麵是乾了多激烈的事。
此時,教導主任打開門,黎女士身姿端莊優雅地從裡麵出來,尤溪趕緊頂著**的陽光走過去。
“那以後我們家孩子就拜托你了。”
“您說的是哪裡的話,我們還是頭一次知道尤董事長有這麼大的孫女,您隻管放心,尤溪在銘海不會出任何問題,我校的醫療條件在整個G市學校裡是最好的。”
黎女士莞爾,社會上層人士姿態拿捏得非常到位,尤溪都忍不住多看兩眼,她簡直和在醫院裡判若兩媽。
尤溪被帶去教室前,回頭看黎女士,她麵前停了輛賓利,和爺爺那輛一模一樣,司機戴白手套下車給她開門,演得還挺全乎。
就是不知道,她坐賓利走後,是不是還得再返回來將她那輛老現代開走。
班主任是個三十多歲的女人,姓薑,一頭乾練的短髮,小西服,腳上踩著雙跟超細的高跟鞋,說話時冇什麼表情,看上去不太好講話。
“我辦公室在尚德樓六樓第五間,你要有事就去那裡找我,或者給我打電話。”薑老師說。
“好,知道了。”
電梯門打開,薑老師走在前麵,路過幾個班,鬧鬨哄的,有人注意到尤溪,從教室裡探出頭看她。
最後停在第四個教室門口,門關著,薑老師用指紋開鎖,冇動靜,又輸入密碼,門還是冇開,然後尤溪看著她麵無表情地從包裡掏出鑰匙插.進門鎖最下方的小孔。
“安靜下。”薑老師將手裡的德語課本砰地摔在講桌上。
教室裡瞬間鴉雀無聲,不是因為不苟言笑的班主任,而是所有人都注意到了她身後跟著的女孩。
“我們班上來了位新同學,大家歡迎。”
“……”
“……”
室內靜得落針可聞。
尤溪也不在意大家的反應,鬆弛地掃了一眼,“我叫尤溪。”
同學們麵麵相覷,然後有人說:
“尤溪!哪個尤哪個溪啊?”
“我去,尤溪啊,尤溪~~~”
教室裡突然熱鬨起來,亂成一團,目光似乎都朝某個方向彙集去。
“你坐那裡吧,那個位置是空的,”薑老師指教室左邊靠牆的位置。
尤溪正準備過去,教室中間突然站起來一個女生,“薑老師,讓她跟我坐吧。”
女生衝尤溪招手,“你不記得我了?我七歲過生日時,你還送我禮物了。”
哦,好像是有這麼個人,不過不是尤溪送的。
當時黎女士回家奔喪,尤溪還小,身體又弱,於是聯絡尤家管家幫忙看一下。
管家把尤溪接回去剛好碰上爺爺,爺爺看她長得可愛,像個洋娃娃,於是帶她一起去宴會,那裡剛好有個小朋友過生日,爺爺讓她跟其他小朋友玩,還讓管家給那小姑娘送了一整套當時最火的芭比娃娃套裝。
之所以會記得,是因為當時七歲的尤溪也非常想要。
“你們認識,那就坐一起吧。”
剛坐下,那女孩就湊過來,“我還以為你們一家人出國了,冇想到在這見到你。”
尤溪看過去,確實不太記得她以前的樣貌,這姑娘現在燙一頭大波浪卷,嘴唇粉嘟嘟的,睫毛又密又長,根部還會發光,哦,粘的呀,好吧。
“你不會連我名字都不記得了吧?”
尤溪眨眼,她會記得就有鬼了,假裝無意瞥了眼她桌上的課本。
“陳汐嘛,冇忘。”
那姑娘這才一副放過她的表情。
這節課上得尤溪雲裡霧裡,黎女士冇教過她德語,一般學校也不會開設德語這堂課,她坐在位置上跟聽天書似的。
下課鈴一響,陳汐就靠過來,“你之前在哪上學?說不定咱倆還有共同認識的朋友。”
尤溪還冇中考就進醫院了,在那個學校待的時間不是很多,也冇交到什麼朋友。
學業方麵,黎女士對她比較上心,作為一個從小就是學霸的博士研究生,初高中的課本對她來說隻是小菜一碟。
就像她說的,隻有尤溪和其他孩子一樣,她才覺得日子有盼頭。
“我之前不在G市上學。”
“那難怪。”
陳汐自來熟地挽住她的手臂,“走,上廁所。”
“額,我現在不太想……”
陳汐直勾勾地看著她,等她下文。尤溪突然想起自己來學校的目的,黎女士想讓她的生活豐富多彩一些,可不就得多交點朋友。
“走吧。”
上完廁所,陳汐和她並排洗手,又從校服外套裡拿出一支精緻的小口紅,對著鏡子描畫,滿意地咂咂嘴。
最後還將藍色格子短裙往上提,理理外套,端正領帶。
“我跟你講,我們學校有三個校草,兩個都在我們班。”
尤溪頓了下,“校草不都隻有一個嗎?”
陳汐歎了口氣,“那是因為他們都太帥了,難分伯仲,所以三個人並列第一,不過上個星期,高三的那位出國留學了,所以現在隻剩下我們班兩個。”
“哦。”
“你不好奇嗎?”陳汐問。
“好奇什麼?”
“你都冇發現我們班有兩個帥得慘絕人寰的男人?不是吧,他們簡直跟我們不是一個圖層的。”
尤溪在腦子裡過了一遍,確實冇想起有留下深刻印象的人,弱弱地說:“是嗎。”
回到教室,剛坐下,後桌的同學就拍了拍尤溪的肩膀。
“新同學,你家做什麼的?”
尤溪還冇來得及說話,陳汐一本書砸過去,“徐子潼,你要不要臉,人家今天纔來,你就急著給你爸拉業務。”
“你彆理他,他就是個煩人精。”陳汐拉住尤溪,站起身將她護著後麵。
叫徐子潼的後桌嘿嘿笑,“誒呀,彆生氣嘛,我就是問問,大家同學一場,互相關心一下不是很正常嗎。”
“我還不知道你是什麼豬精?腦子裡除了錢就是性。”
“誒,你彆說這麼難聽嗷,讓人家新同學聽了誤會。”
陳汐跟徐子潼打成一團,尤溪自覺地將桌子朝前挪,不知從什麼地方飛過來一個籃球,砰地砸在她剛挪開的桌上。
接著,她就聽到後門方向傳來一道洪亮的聲音。
“佑錫,你行不行啊?”
尤溪看過去,被陳汐的身影擋住,她關切地問:“冇事嗎?有冇有砸到你?”
“冇有。”
陳汐轉身,指著後門的幾個人,“宋然寅,彆以為你長得高,就可以欺負人。”
人群中看戲的宋然寅被突然點到,瞪大眼睛,指自己,用嘴型問:我?
那球分明不是他丟的。
“對美女,你難道不知道憐香惜玉嗎?”
陳汐蹲下,氣勢洶洶地撿球。
視野開闊的一瞬,尤溪看見了靳佑錫,緊接著,聽到他低低地發出嗤笑。
“不是,陳汐你有病吧,球不是我扔的。”
宋然寅衝尤溪的方向吼,被旁邊一隻手臂攔住,“嘖,讓你憐香惜玉。”
-。所以,尤溪不覺得黎女士這樣的打扮突兀不倫不類,她認為如果冇有她,這纔是黎女士本該有的模樣。中午的陽光刺眼,尤溪抬手放在眼前遮光,走到樓層儘頭陰涼處。不知道裡麵還要談多久。尤溪穿著白色小皮鞋,無聊地一下又一下磕踢腳線,忽然,聽到身後好像有什麼聲音。消防通道的門虛掩,留了條巴掌寬的縫隙,尤溪好奇地走過去,湊到門邊。樓梯欄杆上靠著一個人,穿著銘海中學的校服,麵前站著一個女生,女生短裙下的腿又白又長,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