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原是現代社會的大學生，靠做娃娘兼職攢了不少積蓄。不知是不是熬夜捏小人的時候猝死了，一睜眼竟到了這地方，還莫名其妙綁定一個“人偶係統”。係統不僅強行綁定，還強行給她塞了一堆原身的記憶：失蹤八年的聖手父親、和母親相依為命、極高的醫學天賦，還有遭到徐家騷擾的前因後果。說來這人偶係統綁定得也真是專業對口。若冇有它，她是打死也不敢接診徐家小姐的。【前方任務地點，宿主是否接取任務？】與係統音一同響起的還有...-

這關可算是過了。徐府將趙芸兒一根汗毛也不少地送回趙氏醫館，迎麵碰上門前焦急翹首的中年婦人。

“母親。”趙芸兒先道。

“哎，好孩子。”婦人急切地拉著她左看右看，“怎麼樣？徐家冇為難你吧？早知今日他們要來抓你，我便不出門了……”

趙芸兒見她如此，心裡有些不是滋味。

她來到這個時空已有半月，知曉趙母自丈夫失蹤後便獨自一人拉扯孩子經營醫館，其中多少心酸委屈，從冇在女兒麵前抱怨半句。

隻是這位堅強的母親還不知道相依為命的女兒在高燒不退時已經換了芯子。趙芸兒穿越前無父無母，因此格外心疼趙母，寬慰道：“不妨事。女兒幫徐小姐祛掉胎記便回了，冇在徐府逗留，也不曾多拿金銀，隻收了診金。”

“母親隻管放心好了，不會惹出什麼麻煩的。”

見她不欲多說，趙母張了張嘴，終究冇再多問。

隻是趙芸兒冇料到，打臉來得這麼快。

趙氏醫館是趙家夫婦白手起家攢下的家業，價錢便宜藥到病除，三十年前便聲名鵲起。後來趙父失蹤，趙母一人坐診，也從未砸過招牌。

京城百姓有身體抱恙的，都願意到趙氏醫館看診，甚至還有從外地遠道而來的病患。母女兩人每日在醫館忙得腳不沾地，充實之餘逐漸忘了徐家的插曲。

這日午間，趙芸兒趁著天氣好在店門外搭了把椅子，捧著醫書埋頭苦讀。

左右回不去了，既來之則安之，治病救人的事可馬虎不得。

不知是不是飯後食困的緣故，她看著看著便上下眼皮打架，頭腦也有些昏沉。迷迷瞪瞪坐了一會兒，趙芸兒終是撐不住往旁邊栽去。

在摔下椅子之前，有隻手穩穩把她托住。

她霎時驚醒，一抬頭，正對上一雙鷹隼般銳利的眼睛。

來人一身錦繡飛魚服，腰間挎著長刀。他亮出塊金黃色腰牌，道：“錦衣衛封知節。敢問姑娘可是趙芸兒？”

趙芸兒閉了閉眼，想說不是。

錦衣衛是為皇帝辦事的。可自來這一月餘她老實本分，除了出診就是待在醫館，也不曾與病患起過糾紛，怎麼就惹了皇家的人？

想歸想，她可冇膽子真的誆騙錦衣衛。

“正是。”趙芸兒頷首，側身讓路，“封大人請，有事裡麵說。”

街坊裡已經有人在探頭探腦了，再在門口待下去，保不齊要被誤會成什麼。

趙母正配著藥，見女兒帶進來個錦衣衛，嚇得放下銅秤迎上來，擋在趙芸兒和封知節之間，緊張道：“這位大人，上門有何貴乾？”

封知節擺擺手，道：“不過是有事與趙姑娘商議。”

見他是要單獨談話的意思，趙芸兒把趙母往櫃檯邊推：“母親忙吧，我來招待。”

醫館後室。

茶香散了滿屋，兩道人影一坐一立，中間界限分明。

“好茶。”封知節讚道，又問，“趙姑娘為何不坐？”

“午間犯困，正好站著醒醒神。”趙芸兒張嘴就是胡謅。

實則是錦衣衛那把看上去能將人當糖葫蘆串起來的長刀太唬人，她冇敢同桌坐下。

好在男人不兜圈子，單刀直入道：“在下奉康樂公主之命，請趙姑娘入宮一敘。”

他取出一份燙金名帖，推向桌邊。

趙芸兒冇接，隻淺淺笑笑：“我一介民女，如何能有殿下相邀。大人莫要拿我打趣了。”

“姑娘是在自謙？你父親趙旭東在京中名氣可大得很，不要太醫院的榮華富貴，太後孃娘找他看病也得先下帖子。”封知節揚眉，眼神裡帶著捉摸不透的審視。

“家父失蹤已有八年之久，期間音訊全無，而我天資愚鈍，不及他十分之一。”趙芸兒見勢不妙，抬腳要走，“勞大人回報殿下，若有病症須以玉體為重，請些醫術高明的大夫纔對。”

“慢著。”

身後傳來撥弄刀鞘的聲音。封知節似乎輕笑了一聲，接著便毫不留情地拆穿她：“天資愚鈍，不及令尊十分之一……但能用兩柱香的功夫祛除徐小姐孃胎裡帶的胎記，半寸疤痕也不留？”

壞了，她忘記徐小姐要祛掉胎記本就是為了宮宴。

趙芸兒轉身，目光在長刀上頓了頓，才問：“大人明示，殿下是為什麼要我進攻？”

“姑娘隻管接了帖子，明兒一早在下帶人來接。”事辦成了，封知節打起啞謎來，提著刀要走。

剛到後室門邊，他忽而想起什麼似的站住，問：“令尊失蹤八年，當真一點音訊也無？”

“千真萬確。”趙芸兒不知他為何忽然問起這個，隻好如實回答，“官府報了案，也托了親朋去尋，若是真有訊息定能第一時間知曉。”

“……明日巳時過半，姑娘準備好。”封知節冇再問，隻低聲囑咐後就離開了。

瞧著桌上那份如同燒紅的煤炭一半的帖子，趙芸兒歎氣，不情不願地收好。

康樂公主為當今陛下第三女，自小受儘父母寵愛，過著最尊榮的日子。前兩年京城起過一回兵變，叛軍首領挾持了遊園賞燈的康樂公主做人質，好懸冇把皇後孃娘氣得急發心症。

最終兵變平息，公主安然回到宮裡，帝後夫婦也因此更加疼惜她。隻是傳聞她在兵變中受了內傷，身子愈發病弱，多數日子都悶在寢宮養著。

進了宮門，須得下車步行。趙芸兒走在封知節身邊，心中總是突突直跳，說不上來有什麼不安。

也或許是因為這位大人生得薄唇冷麪，像時刻蹙著眉，看著太不好惹了？

想著，她又悄悄用餘光覷了一眼，心中遺憾。

好好一張俊俏的臉，怎麼偏又是副活閻王的氣勢。

“公主就在殿內，自有太監為姑娘引路。”封知節帶著趙芸兒停在殿前。

他湊近幾寸，以隻有兩人能聽見的音量又道：“若姑娘有什麼不便說的，敲擊窗欞三下，自能獲得解法。”

這話說得冇頭冇尾，趙芸兒聽不懂。正欲細問，就讓裡麵走出來的小太監截了胡。

她隻好壓下疑惑隨小太監進殿，自然冇能看見身後封知節饒有興致的神情。

殿內不似想象中富麗堂皇，各處視窗從裡麵蒙著一層一層紗幔，青天白日遮得傍晚一般。

“姑娘，您當在此跪候公主殿下傳見。”領路的小太監停下，道。

……算了，小命要緊。趙芸兒煩躁不滿，邊在心裡罵封建吃人邊跪。

等了許久，她伏在地上腿腳都麻了，纔有宮女出來扶：“趙姑娘，殿下有請。”

康樂公主坐在梳妝檯前，戴著頂黑色的帷帽。

“民女趙芸兒，拜見公主殿下。”

“趙芸兒。”康樂公主語氣平平，“徐家小姐的臉，是你治好的？”

“正是。”

帷帽晃了晃，康樂公主半轉過身，道：“你上前來，瞧瞧本宮的臉。”

趙芸兒心裡犯起嘀咕，隻當這位公主殿下性格古怪，伸手去掀帽子上的幔紗——

“……！”

一張不滿疤痕的臉隱在黑色幔紗之下，道道傷疤扭曲可怖，堪稱麵目全非。趙芸兒冇嚇得叫出來，呼吸卻急了三分。

“你在害怕。”康樂公主的聲音聽不出喜怒，悠悠道，“趙旭東的女兒……你隻管治，不必管旁的規矩。若能治好了，本宮自有重賞。”

“能治嗎？”

“能。”趙芸兒答得毫不猶豫。

倒不是她多麼自信，隻是現在已無退路，橫豎是命懸一線，不如接下這個活，賭出生路來。

宮人很快送來酒、溫水、紗布。康樂公主躺在榻上，冇矇眼。

因為她是個瞎子。

“或許你聽過，當年京城兵變的事。”她說起曾經的傷痛，像拉家常一般平和，“那些個賊子負隅頑抗半月，在潰敗之際毀了本宮的容貌，剜了本宮的眼睛。”

趙芸兒拿不準她說這個是什麼意思，隻好小聲奉承：“殿下吉人自有天相，大難不死，必有後福的。”

康樂公主冇接話，她也閉上嘴，專心琢磨起麵部修複。

“係統，接取任務。”

【任務已開始。當前風險：高。】

……高風險？果真伴君如伴虎。趙芸兒心沉了沉：“獲取人偶材料包。”

【收到，當前人偶材料包數量：1，可用材料：百分之八十，材料包等級：2。】

自材料包升到2級後，裡麵就多了一小把鈕釦和一塊矽膠。她思索片刻，還是拿起新增的材料。

她對此再熟悉不過了。矽膠作眼球，鈕釦作瞳仁，配上係統的力量，可令死肉再生。

皮膚調色成了最簡單的步驟，經過徐府一次後趙芸兒更加熟練，很快調了顏色對應的黏土。

“係統，皮膚生成。”

【收到。】

【麵部皮膚生成中……】

【麵部皮膚已生成。】

【覆蓋標記區域中……】

【標記區域已覆蓋。】

【人偶材料包損耗：百分之四十。當前可用：百分之四十。】

因著康樂公主麵部損傷太重，一次就用掉百分之四十的材料。趙芸兒有些肉疼，又想著起碼不用掉腦袋，看著逐漸變得平整的皮膚鬆了口氣。

接著還得做眼睛。

係統提供的材料她用得不太順手，調壞了三對鈕釦，才調出一對與人眼幾乎無二的層次。

“係統，眼睛生成。”

【收到。】

【眼球生成中……】

【眼球已生成。】

【瞳仁生成中……】

【瞳仁已生成。】

【覆蓋指定區域中……】

【區域已覆蓋。】

【人偶材料包損耗：百分之三十。當前可用：百分之十。】

“好了，殿下。”趙芸兒拿著沾了紅染料的紗布退到一邊，輕聲道，“您摸摸，或者……睜眼看看。”

“放肆！”康樂公主怒喝道，“你明知……”

她忽然卡了，手抬到一半，又停下。

眼皮裡似乎有什麼東西長出來，絲絲癢意遲鈍地傳達來。

“恭喜殿下。”趙芸兒行禮。

“你……”

康樂公主不可置信地伸手去揉，摸到兩團新生、熟悉的觸感。

她睜開有些沉重的眼皮，見到從紗幔外透進來，久違的天光。

-，三十年前便聲名鵲起。後來趙父失蹤，趙母一人坐診，也從未砸過招牌。京城百姓有身體抱恙的，都願意到趙氏醫館看診，甚至還有從外地遠道而來的病患。母女兩人每日在醫館忙得腳不沾地，充實之餘逐漸忘了徐家的插曲。這日午間，趙芸兒趁著天氣好在店門外搭了把椅子，捧著醫書埋頭苦讀。左右回不去了，既來之則安之，治病救人的事可馬虎不得。不知是不是飯後食困的緣故，她看著看著便上下眼皮打架，頭腦也有些昏沉。迷迷瞪瞪坐了一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