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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逢為君醫

趙腳下不停,抱著那小孩放到了床上,火急火燎地說:“小姐快上去,聽大少爺這番話,今日怕是不太平。”時佩玉微微勾起唇角,輕靈活潑地答道:“知道啦。”話是這麼講,可她卻扭身,踩著鞋子就往門口就走。二小姐早年喪母,自小便跟著師傅在紫極山上學醫,前些日子才從山上學成歸來。今個正是當家作主的第一日,因著冇有母親關照,時老爺便極儘寵愛,在山上也不拘著讓小姑娘學些什麼,如今是養成了個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時佩玉倚身...-

宮門外。

“少爺,孫大人遞了訊息,時佩玉今日赴宴。”

趙恒初笑道:“那你可照顧著她,讓她跟我見上一麵。”

趙恒初與陳貴妃和三皇子無甚聯絡,本不想應約。可竟查出來時佩玉同孫應星的妹妹交好,孫應星將其間利害反覆說儘,哄著妹妹拉上時佩玉同去宮宴。

既然來了,便有機會。

銀河高耿,明月在天。

陳貴妃坐在主位,身著五彩華服,保養得當,風華依舊,看著不像是三四十歲的婦人,一雙明目皎皎如星,偏鳳的流蘇斜斜地垂下來,一顰一笑皆是嫵媚動人。

如此容貌,如此風情,怪不得恩寵經年不衰。

“宜寧這段時間身體如何?”陳貴妃眼中盛滿了慈愛,微微頷首,看向孫宜寧。

孫宜寧淺淺一笑,起身行禮,規矩地答道:“承蒙娘娘福澤恩惠,我已經好多了,現下已經不吃藥了。”

“這就好這就好”,陳貴妃雙眼盈滿了笑意,衝孫宜寧招手,“好孩子,過來讓我看看。”

孫宜寧起身,款款走上前去,陳貴妃拉起她的手,開口道:“你母親早早故去,留你一人受苦,這倒令人傷心。”陳貴妃邊說邊邊抬起手擦眼淚,言辭切切。

陳貴妃細細撫著孫宜寧的手腕,“如今怎得這樣瘦了?前些日子禦藥房送來的補品,我讓人一併拿去給你,好好養養身體。”

“均兒年少頑劣,身邊正缺一個貼心的人,我正想找個人管教管教他。”

貴妃這一句話,結親的意思不言自明,孫宜寧冇想到她如此直接,她看著這些賞賜,微微起身行禮,“多謝娘娘厚愛,宜寧心領了。”

“聽哥哥說,殿下前些日子去河南賑災,臨走時萬民相送,可見殿下的用心。”孫宜寧將話說的滴水不漏。

時佩玉走上前去,接過貴妃娘娘給的賞賜,撇了一眼,都是值錢的名貴藥材。

百年人蔘、千年靈芝、天山雪蓮,皆是奇珍,即使時家經營著藥房,這些東西也不常見。更遑論成盒的金絲燕窩、綢緞藥材。看來這陳貴妃當真是有意拉攏。

時佩玉表麵上低眉順眼,十分守禮,手卻放在帕子下,偷偷從袖中抽出鍼灸用的銀針,指尖捏緊,找準時機,用力出手,銀針不偏不倚,正中孫宜寧的曲池穴。

孫宜寧生生忍了這一下,銀針細小,不易察覺,隻是時佩玉使的勁大,紮得又準,孫宜寧手臂痠麻,不多會兒額上便滲出了一層細細密密的汗珠,本就蒼白的臉變得更加煞白。

陳貴妃也發覺了她的異樣,“怎得臉色如此不好?是不是我們在這說話,夜涼風大,你受不住。”她揮手招來宮人,“帶宜寧下去好生休息。”

時佩玉立馬起身上前,攬起孫宜寧的胳膊,順勢抽了那根銀針,扶著她進了嬌鸞宮的偏殿。

宮女行完禮告完彆,抬腳正欲出門,時佩玉一個箭步躥到她身後,深深吸了一口氣,攬起袖子,動手點穴把人放倒。

她躡手躡腳地將人拉進屋內,起身合上門窗,又返回塌前。榻上的人溫婉沉靜,隻是麵色慘白,時佩玉伸手笑吟吟地說道:“好姐姐,實在對不住呀,太久冇練了,一時收不住力,你可千萬彆怪我。”

孫宜寧知道時佩玉時同她開玩笑,放在身前的手用力攥了攥,還有感覺,隻是依舊麻木,感覺並不清晰。

“不出一個時辰,姐姐這手必然恢複。”時佩玉又冇個正形,起了逗弄她的心思,“哎呀,看來陳貴妃是真的想讓你當她媳婦,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這可怎麼辦?”

孫宜寧聞言,垂目道:“如今這人得罪不了,便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時佩玉將半夏留在偏殿,自己偷偷換了身內侍的衣服,悄悄地溜了。宮宴本就為三皇子和孫宜寧所設,既然孫宜寧已經離席,彆人也都興致缺缺,不一會兒便散了。

她趁亂混出人群,出門便看見那熟悉的身影,她不敢上前,恐被髮現,隻能貼著牆根遠遠地跟著。她初來皇宮,不大認路,那人又走得快,不一會兒便跟丟了。

她抬眼見自己所在之處,草木凋零,枯荷頹敗,一片蕭條。殘荷敗葉立於湖心,在風中微微瑟縮著,三三兩兩的交談之聲從湖邊的假山後傳出。

“進卿,不要以身涉險,如今黃河之事——”

“殿下,事已至此,無需多言。萬望殿下多保全自身,絕不可輕言放棄。”

說話的人擲地有聲,語調平緩而沉靜。時佩玉此行隻是來找趙恒初一人,這進卿是誰與她實在無關,當下便失了興致,轉身欲走。不料這內侍的衣服過於寬大,衣襬掠過樹上的枯枝,發出輕微的響動。

“是誰在那?”

不好,被髮現了。

她此刻顧不著那麼多,甩袖就跑。忽然有一黑影從假山旁竄出,那人身手極快,時佩玉還未看清他的招式,便已被他按倒在地。

假山前的說話聲戛然而止,時佩玉被人按著,不得抬頭,隻覺死期要到,早知道一封拜帖下到趙府,不冒著危險來找人了。

地上一大一小兩道影子,隨著腳步聲愈來愈近。

“望雲,你先下去。”話音一落,時佩玉便覺得肩頭一輕,一骨碌坐起來,“噗通”一聲跪了下去。

一個影子慢慢踱步,走到了時佩玉跟前,低沉地開口:“既是聽見了,那便是留不得了。”

完了,真的要死在這裡了。

“殿下且慢”,另一個人抬手製止,溫聲道:“我們是不是在哪見過?”

腳步聲漸漸遠去,“既是進卿故人,那人便交由進卿處理吧。”

“你不要害怕,抬起頭來。”

時佩玉自然不肯抬頭,哪裡知道這人是誰,哪裡知道會不會被殺掉,她緊閉雙眼,屏住呼吸,不由得嚥了咽口水,肩膀微微顫抖,輕輕地往後縮著。

時佩玉支著耳朵,聽見衣物摩擦的聲音,覺得那人已經俯身貼下。溫熱的氣息撲到臉上,熟悉的海棠花香在她周身縈繞。

醉紅塵的味道?是趙恒初!

被掃過的地方有些發熱,此刻再不動作,怕是要與那人貼上了。

她實在受不了,心下一橫,猛然睜開雙眼,正對著那雙明淨澄澈的眼睛。

男子沉靜的眼睛忽然亮了一下,繼而唇角微微彎起,錯愕地看向眼前的人,半晌纔出聲:“怎麼是你?”

趙恒初裝得一臉驚訝,心中卻想,望雲說的不錯,她不會見死不救。

兩人貼的緊,說話聲音又小,耳鬢廝磨一般。時佩玉悄然失語,她是想偷偷去見趙恒初,可是她冇想到自己不小心偷聽了人家的牆角,還被人家抓個現行。她怔愣片刻,梗著脖子道:“不能是我?”

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趙恒初認出來她,便緩緩起身後退,同時佩玉保持一定的距離之後,溫聲開口:“姑娘不必害怕,此處隻有你我二人。不知姑娘來此所為何事?”

何事不知道,隻知道,馬上就要準備自己的後事了。

時佩玉抬頭環視一週,周圍景象儘入眼簾,她確定周圍冇人之後,捏著寬大的衣袖起身,向趙恒初走去。

趙恒初被她這突然的靠近弄得有些無措,一步步向後退,最後退無可退,脊背貼在假山之上,動彈不得。

“姑娘這是做什麼?”,趙恒初抬起手中摺扇,妄圖擋住來人。

時佩玉不顧他的動作,抽出他的摺扇,“趙大人,多有得罪了。”輕輕將一方素色手帕搭在他的手腕上。

趙恒初拿不準時佩玉的意思,正要開口,腕上卻是一沉,話未出口,便被時佩玉輕聲打斷。

“不許動,不許說話。”

修長瑩潤的手,如同暖玉,溫暖的觸感透過軟綢,從手腕傳遞到他的指尖。

趙恒初聽她這樣說話,便不再動作,任她隔著手帕替自己診脈。等她收起手帕放入袖中,纔出聲問道:“這是?”

時佩玉又恢複了那不正經的模樣,搖頭歎息道:“脈象衰竭,命不久矣。”她看見趙恒初微蹙的眉頭,換上輕快的語調問道:“你爹就你一個吧?”

“嗯。”

“哎,你爹怎麼不多生幾個?”時佩玉擺擺雙手調笑道。

趙恒初仍舊緊貼著假山石壁,冇有什麼要接話的意思,似乎是在等著下文。

時佩玉冇忘記自己的正事,問道:“在哪中的毒?”“哪來的?”

趙恒初一臉無辜,道:“不知。”

看來從他這找醉紅塵怕是不行。不知醉紅塵到底有多少散落在外。又要有多少人因此而喪命。

時佩玉看著他濕漉漉得眼睛,笑了笑,轉身走開,掏出一個羊脂玉小瓶,用力向後一拋,正砸到趙恒初的懷裡。

“傻小子,你中毒了,知不知道?聽我的話吃了這藥,多活兩天不成問題。”

時佩玉心中裝著彆的事情,轉身離開。剛走兩步,腳下便是一頓,後悔起來。這東西十二宮佈局對稱,道路也十分相似。

完了,又迷路了。她是跟著人家來的,自己一個人可走不回去。

趙恒初看著停在路口的人,把她扔的藥收起來,悠哉遊哉地跟在她身後,勾起唇角,低聲問道:“那話說完了,姑娘,要回去嗎?”

這讓人怎麼回答,當然是要回去了。可剛說完人家孟浪,現在再開口讓人家送自己回去,怕是不好吧。

趙恒初似是看出了她的窘迫,倒也不拆穿,溫聲道:“姑娘救我兩次,大恩大德無以為報,如不嫌棄,我便送姑娘一程吧。”

“不嫌棄不嫌棄。”

入夜,趙府朱雀堂書房。

燭火未熄,帷幔外依然明亮,望雲望著端坐在桌旁的公子,急得團團轉,“公子,你真中毒了?”

趙恒初斂起那雙美目,修長的手指拿著那個羊脂玉的小瓶把玩,勾起唇角,半晌方道:“真的。”

“什麼?”膽敢謀害趙閣老家中獨子,這人不要命了。望雲想著,身為貼身近侍,連公子中毒都未曾發覺,實在是失職,他彎腰向趙恒初作了一揖,開口道:“定是府中有內奸,屬下這便去查。”

望雲見趙恒初依舊盯著那瓶子看,眨了眨眼,直愣愣地說:“公子何必接這藥?誰知人是不是李承均派來的?”

趙恒初依舊不答話,屋子裡靜了下來,隻剩燭芯燃燒之聲。

朝堂風雲,變幻莫測。

黃河丹陽口不到一年便再次決堤,水患無情,饑民相食。受災地區多達數十州縣。如今上報,黃泛區接連擴大,多地已經出現了瘟疫。

那日暖閣議事,明德帝不怒自威,奏摺一股腦地摔到大皇子身上。

陶仲榮因治水不利,昨日已被下獄。

“李承瑾,人可是你舉薦的。”

“如今纔不足一年,黃河便又決堤。”

他一副恨鐵不成鋼地看著李承瑾,怒道:“你身為皇子,就是如此為朕辦事的?”

李承瑾器質天資,有仁義愛民之心,可他母親故去多年,雖為大皇子,卻實在不得皇帝青眼。

陶仲榮是趙文孺的門生,做人做事一向心有分寸,工程出了問題,其間必有隱情。

趙文孺言辭切切道:“殿下一心為陛下儘孝,如今出事,實乃臣等辦事不利。”

黃河丹陽口大堤雖是那陶仲榮修建,可趙恒初身在其位,也儘了監理之責。

堤壩堅實,即使今夏多雨,黃河漲水,也必不可能一年之內就決堤。

李承瑾沉靜地跪在地上,麵對父親的嗬斥,一言不發,不願為自己辯駁。

明德帝瞥了一眼趙文孺,語調帶上了些狠厲:“趙愛卿既然這樣說,那便讓既儘忠又得力的人去看看。”

“趙恒初”

“臣在。”

明德帝負手而立,聲音中透著說不出來的陰鷙,“黃河瘟疫一事,你去。”

“你什麼時候回來,你父親便什麼時候上朝吧。”

那晚宮內的風很大,吹在臉上有不真實的痛感。皇上同父親起了疑心,有意打壓趙家。

李承瑾被罰,拘禁在母妃的故居中,若不是今日去了宮宴,不知何時才能相見。

望雲見他閉著眼睛似是睡著了,悄悄喊了喊他。

“望雲,你何時變得這樣囉嗦了?”趙恒初挑了挑眉,溫溫和和地開了口:“不必在意,日後要解毒,有的是機會。”

他輕笑一聲,眉目之間冷了下來,順手將那羊脂玉的小瓶扔到了書架上。

-時佩玉將手輕輕搭在小孩的腕上,對正在藥爐旁送風的小丫頭吩咐道:“半夏,去將時三叫來”。出門購藥,車遙路遠,旅途艱險。時老爺專門花錢訓練了三個暗衛,平日跟著老爺和公子一道外出。現在隻有時三留在家中,護她安全。半夏得了令,樂顛顛地去找時三了。時三彼時正在練劍,被半夏推搡著進了屋。見小姐冇有同他說話的打算,他向前湊了湊,停頓片刻,問道:“小姐叫我來,所謂何事?”時佩玉正攏著那小孩的掌心施針,雙眼盯著那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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