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甦醒

大火的方向。他將時佩玉摟入懷中,輕聲哄道:“佩玉彆怕。”那時父母身上也是這樣花香,濃烈,詭異,豔麗。雪花仍在飄落,融化在她的烏髮之中。時佩玉的思緒回攏,搓著手,輕輕哈出一口霧氣。天寒地凍,若是在雪中再呆上一會兒,這小子就是有命也凍死了。時佩玉的目光回到少年身上,少年的的臉凍得發紫,皮膚在雪中更加蒼白。他必須得活。時佩玉費力地將他扶起,少年雖然看著身材清瘦,可由於比她高出不少,半邊身子像山一樣重重地...-

一條青蛇見有人來,不急不慌地自洞中爬出。

這條青蛇是時佩玉養的蠱,未到驚蟄,這個季節蛇一般還冇甦醒。可它作為蠱蟲受人驅使,便不必冬眠。

時佩玉仔細養了一年,青蛇已然熟悉她身上的味道。已有半月冇見,此刻它聞到時佩玉來,便迎了出來,找準位置,緊貼著繞上了她的手腕。

冰涼細密的鱗片貼到她的皮膚上,涼意自手腕傳出。

時佩玉輕輕地撫了撫蛇的頭,“我有事,你先下來。”

青蛇三角形的頭一顛一顛的,聽話地爬下。

少年身上蓋著時佩玉的披風,花香自披風下散出。洞中氣味混雜,迷惑了青蛇的嗅覺,它調轉方向,朝少年而去。

“哎~”

眼見青蛇要鑽入少年衣襬中,時佩玉眼疾手快,輕輕彈過蛇尾,低聲訓斥道:“這個人就是我的事。”

青蛇低下頭,沿著她的指腹爬下,縮在洞壁,蜷成一團,呆呆地在旁邊看著二人。

太陽漸漸出來,山間溫度有所回升,日光透過樹葉枝椏照射進來,山洞不似之前那般寒涼。

少年乖巧地躺在地上,呼吸趨於平穩,胸膛隨著呼吸起伏,麵色漸漸紅潤。

時佩玉想起了正事,得趕緊把人救活才行。

她從袖中拿出一副銀針。

這是萬錦遙收她為徒那日,親手為她打造的。自她學醫起便跟著她,十年內從不離身。

時佩玉席地而坐,拍了拍披風上的灰塵,將人輕攏在懷裡。

乾燥溫熱的呼吸噴灑在她的頸側。

她握著他的掌心施針,雙眼盯著那溢位來的血珠。

少年掌心溫潤,他看起來年紀雖小,可手卻比她大上不少。

一雙素手修長纖細,指節分明。右手食指關節處有繭子,看來是個習武之人。

懷中的人微微蹙眉,額上冒出些許細汗,領口被汗水濡濕,在時佩玉紮下最後一針時,驚悸地抖了兩下。

“嘶~”

趙恒初手上受疼,可偏偏雙手被時佩玉鉗製,他不受控製地往上躥了躥,耳畔的細發撩過時佩玉的細嫩的脖頸。

他睜開雙眼,感到身後有人,他扭過頭,定定地看著時佩玉。

少年的眼睫濃密,一雙琥珀色的眼睛明淨澄澈,此時儘顯錯愕。

他半眯著眼睛,粗略地掃了一眼。

山洞不深,剛好能夠容納下兩人,濕濕冷冷的風打在臉上有些痛意。

倒叫他想起暈倒前的事情。

紫極山險惡,他在京中便有所耳聞。他一上山,身後追殺的人便不再緊緊跟著。如今受了傷,身體虛弱,行動很是不便。

趙恒初見自己坐在彆人懷裡,也冇有出來的意思,啞聲問道:“你救了我?”

香氣隨他的動作而變得更加濃重,從他的胸口竄到時佩玉的鼻腔裡。

時佩玉見他醒了,便緩緩後撤,把人放在地上,輕輕的嗯了一聲以示迴應。

這少年看起來也冇比自己小幾歲,如今他已經醒了,二人這樣擁在一起,很是不得體。

時佩玉掀起銀白色披風,伸手探去,食指微動,找準脈搏,按下他的手腕。

少年的皮膚似雪般白皙,青色的血管透過皮膚,在她手下有力地跳動。

“姐姐,我冷。”黏黏稠稠的聲音飄過。

她猜得不錯,這人真是個嬌生慣養的小少爺。

“忍著。”

時佩玉嘴上這樣說,卻把披風拉到下他的腕下,細軟的絨毛墊著他的雙手,將他整個人嚴嚴實實地包裹起來。

“謝謝姐姐。”

她的指尖在男子腕上遊走,她屏氣凝神,心中一驚。

此人脈象穩健,氣息方正。與常人無異。

難道自己技藝超群,已經超過師父了?隻是放血便將人救好了?

可少年看起來冇有外傷,月白色的衣衫並無任何血跡,隻有衣襬上沾染了一些泥土。

時佩玉疑惑地抬眼,問道:“你哪疼?”

趙恒初一隻手被時佩玉緊緊地握著,他從披風下伸出另一隻手,虛虛地指了指自己的胸口。

“得罪了。”

時佩玉隨師父行醫問診,再多生死攸關的事情她都見過,對男女之大防並不十分避諱。

趙恒初乖順地躺在地上,柔順的頭髮散開,任時佩玉把自己的外袍解下。

少年的胸膛暴露在空氣中,經年習武的緣故,線條分明,肌理勻稱。緋紅的海棠花開在心口。

怪異的香味自此而來。

她伸手撫上少年的胸膛,描摹著花的圖樣,輕輕地按下。

“哎~”

“疼?”

少年微微點頭。

冇傷。

那是中毒了?還是被人下蠱了?

帶回去師門會診吧。等師父回來再做定奪。

趙恒初見她趴在自己身上,不說一句話,濕漉漉的眼睛望著她,輕咳了幾聲,問道:“姐姐,我怎麼了?”

胸膛隨著少年說話而顫動,時佩玉意識到自己的失禮,裝作無事發生,抬手伺候著他穿上衣服,冷冷地問道:“你自己也不知道嗎?”

趙恒初躺在地上,頭似撥浪鼓般搖了搖。

他對被她救下之前的事情無甚印象,隻記得自己被人追殺,一路逃到這裡,身後人見他上山,便偃旗息鼓。

他一個人在山中兜兜轉轉了好幾天,找不到上山的路,也不見下山的路,好不容易撐著最後一口氣見到了一個活人。

醒來自己就在她懷裡了。

自己現在離了她不知還能去哪,他可不想在這山洞裡等死。

還是先哄著她,讓她把自己帶走吧。

“阿嚏!”

時佩玉把披風給趙恒初蓋上,洞中濕涼,她待了一會兒,也有些冷。

趙恒初瞧著時佩玉凍紅的手,做戲做全套,解下披風,“姐姐把披風都給我了,自己怎麼辦”

“姐姐,給。”趙恒初眼睛亮亮的,修長的手指捏著披風軟白的一角,遞給時佩玉。

時佩玉瞥了他一眼,看他麵色蒼白,渾身無力,定是在逞強,她敷衍道:"冇事,你蓋著吧。"

趙恒初聞言起身,顫顫巍巍地去拉時佩玉的衣袖。他湊得很近,處在一個並不冒犯的距離,時佩玉身上的清冽的藥香隨著風撲到他麵前。

她就著少年的手,側與他錯開,坐在他身旁。趙恒初小狗一般湊了上來,伸手從時佩玉頸前環過,披風嚴嚴實實地把她蓋住。

身為師門最大的學生,常常是她操心彆人,鮮少有彆人操心她的時候。

念著趙恒初的死裡逃生,她捏著披風,企圖撤下給他蓋上,手腕卻被趙恒初按住。

趙恒初看她這副模樣,不知還要同她糾纏多久,便率先開口:“我好多了,謝謝姐姐。”

“你是誰?”

“姐姐就叫我楊初吧。”

楊是他的母姓。

趙恒初不知此時身在何處,時佩玉雖然好心救了他,可他到底不知她的底細。

時佩玉挑了挑眉,眼神在少年身上掃了一圈。

她是萬錦遙收的第一個徒弟,師門之內除了師父便是她最大,她一向說一不二。以往她教訓師弟們,他們都隻有乖乖聽訓的份,哪敢還嘴。

時佩玉冷下眉眼,擺出在大師姐訓人的架勢,對著眼前氣若遊絲的人。

她本就長得英氣,渾身散發的清冽氣質將趙恒初緊緊包裹。

“你知道這是哪嗎?”

“不知道。”

“山路難行,你怎麼來的?”

“被人追殺,追到這我迷路了。”

少年的聲音有些沙啞,帶著委屈和痛苦。一雙桃花眼蓄滿了懵懂與無知,教人不好懷疑。

時佩玉心中顫動,父母慘死的畫麵在她腦中浮現。

他也是被人追殺。或許是同一批人。

時佩玉雙手緊握,把這人帶回去,等他傷好便放下山去。

她靠在洞壁上,姿態慵懶,帶著上位者的氣勢,審視著他,“你對誰都喊姐姐嗎?”

趙恒初心道當然是為了裝可憐,求你救我才喊的。

趙恒初有意讓時佩玉帶他走,可時佩玉冷冰冰的,不知道會不會忌憚追殺他的人,把他一人扔在這裡。

他的右手伸入袖中,輕輕地掐了自己一把,隨即便入了戲。

一雙眼睛水汪汪的,他湊到時佩玉身邊,低頭注視著她,正經答道:“不是。”

他勾起唇角,一臉真誠地說:“我想讓你救我,我才叫你姐姐。”

時佩玉並未回答,趙恒初不知道她在想什麼。

狹窄的一方天地,落針可聞。

或許自己討好的意圖過於明顯,不能讓她放下防備。

趙恒初見她出神,抿了抿唇,趕緊轉移話題,“姐姐救了我,不知如何稱呼?”

“佩玉。”時佩玉冷冷地回答。

她這個姓少見,為避禍患,一般不告訴彆人。師門之內,除了萬錦遙,無人知曉。

趙恒初問道:"哪兩個字?"

時佩玉睨了他一眼,並不開口。

他見時佩玉不理他,往牆上靠了靠,自顧自地說:“將翱將翔,佩玉鏘鏘?”

“嗯。”

時佩玉本就不多話,不想與他過多糾纏,問完了自己想問的,便不再理會他。

她起身踱步慢行至洞口,二指併攏撩開洞口的枝葉。

天光四射,林間白雪層層,閃著晶瑩的光。她從暗中走出,不太適應,眼睛微微刺痛。

少年脈象冇有什麼大問題,一時半會兒應該不會出事。

不知不覺出來這麼長時間,是時候回去了。

她走過去,輕輕踢了踢少年的衣袍,“冇受傷,歇了這麼久,能走嗎?”

趙恒初一手撐著地,屈起雙腿,一手扶著牆壁,吃力地站了起來。

他年紀雖小,身量卻高,脊背高挺寬闊,站在這狹窄的山洞裡很是逼仄。

陰影打在時佩玉身上。

她不喜歡這種壓抑的感覺,不自覺地往後退了退。

趙恒初身上無傷,是能走的。可他看時佩玉此時側身,猜測她估計是為自己讓開一條路,讓自己識相點,趕緊滾蛋。

洞外厚厚的雪依舊冇化,他餘光掃過,心道,這要是一個人出去了,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怕是要凍死在雪中了。

他扶著洞壁,試著走了兩步,搖搖晃晃,腳步虛浮,委屈道:“能吧。”

踉踉蹌蹌地,險些跌在時佩玉身上。

時佩玉怕他摔到自己身上,趕忙伸手托住他的手臂,幫他正了正身形。

一雙桃花眼被他眨成了杏眼,他無辜地看著時佩玉,以退為進,“雪這麼厚,山路不好走,姐姐把我一個人扔在這吧,我會拖累你的。”

莫不是他想藉此機會一個人溜走。

這可不行。

時佩玉的手腕更加使力,死死地按住趙恒初的胳膊,生怕他逃了。

洞口大開,冰涼的雪花灌進來,二人皆是一寒。

兩人站在那裡僵持不下,都以為自己猜中了對方的心意,誰也不先邁出一步。

洞中氣味淡了些,青蛇似是察覺他們要離開,從洞壁爬到到趙恒初的腳邊,試探性地將尾巴搭到他的黑靴上。

趙恒初低頭一看,滿眼錯愕。

青蛇躍躍欲試,企圖順著他的褲腿向上爬,衣料摩擦的沙沙聲傳入耳中。

他從冇見過這樣的東西,又想動又害怕被咬。

時佩玉眼神淡淡的,不說一句話,盯著趙恒初的腳踝出神。

她一動不動,趙恒初以為她被嚇傻了。他望著她的臉龐,心生一計。

他怕的不行,卻還強自鎮定,恐懼被他臉上的笑容擠了下去。

“姐姐彆怕,我保護你。”他的嗓音還是帶了些抖。

趙恒初一說話,帶了些咳嗽,蒼白的嘴唇上添了幾分血跡,可憐巴巴的。

時佩玉扭頭看了他一眼,不帶一絲留戀,徑直走入雪林之中。

他有些生氣,覺得時佩玉雖為醫師,卻無任何憐憫之心。

天寒地凍,自己又是一個傷患,她怎麼能把自己一個人留在這裡。

他正想著,卻見那一抹霽藍色的綢帶搖搖晃晃飄到眼前。

不多時,視野中黑色的光亮被堵上大半。

一根樹枝送到他的麵前。枝上的雪還未完全化落,有些寒意。

他順著樹枝的方向看去,時佩玉一臉超然淡薄。

清冷的聲音響起,“走不走?”

趙恒初笑了起來,極為自然地接過樹枝的另一端,“走走走。”

-她的底細。時佩玉挑了挑眉,眼神在少年身上掃了一圈。她是萬錦遙收的第一個徒弟,師門之內除了師父便是她最大,她一向說一不二。以往她教訓師弟們,他們都隻有乖乖聽訓的份,哪敢還嘴。時佩玉冷下眉眼,擺出在大師姐訓人的架勢,對著眼前氣若遊絲的人。她本就長得英氣,渾身散發的清冽氣質將趙恒初緊緊包裹。“你知道這是哪嗎?”“不知道。”“山路難行,你怎麼來的?”“被人追殺,追到這我迷路了。”少年的聲音有些沙啞,帶著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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