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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碑

以團聚。”“這世上的人那麼多,怎麼就偏偏挑著我穿越了呢?”祝星遙心裡揣著煩心事,一股腦的往前走。忽然,她的腦袋感受到一滴冰涼的墜感,抬頭一看,才發現天空烏雲密佈,正下著微微的細雨。祝星遙擰著眉頭,望著天空質問:“出門的時候你不是挺正常的嗎?現在又突然下雨?有病?”祝星遙這輩子冇什麼仇人,但老天爺算一個。剛說完,這雨就更大了。啃了一半的紅豆沙月餅隨意往後一甩,祝星遙不慌不緊地往迴繞。那老天爺似乎非常...-

腦袋瞬間猶如天打五雷轟,驚得溫鈴當場六魂出竅,一陣陰風吹來,滅了她手中的火光,而她依舊怔在原地,腦中一團亂麻。

祝星遙死了?!

她死了還怎麼對付東方寂弦啊?!

“得趕緊回去,否則到了夜裡就完全看——”

前麵的祝星遙說到一半,突然感覺手心一空,她惶然的回過身,發現那姑娘怔在原地,漆黑的眸中看不透是什麼情緒。

祝星遙順著她的視線盯下去,瞬間就明白她在看什麼了。

——在看她祝星遙的碑。

但那塊石碑上的字是祝星遙自己刻上去的,為的就是瞞過那個叫祝…祝什麼來著……

記不清了,反正就是她爹。

幾年前她的爹爹派官兵搜到了離人村,祝星遙不願回去,所以就想了個法子,給自己刻了一塊碑偽裝,就讓他們以為祝星遙已經死了。不過幸好當時那些官兵也根本冇有發現這塊碑,隨便搜了搜就回去交差了。

祝星遙提著裙子湊到她眼前,伸出五指在她麵前晃了晃,見她嚇得猶如石化,她抖了個激靈打趣道:“怎麼?你怕這祝星遙的鬼?”

鬼?這事兒不比鬼可怕?

溫鈴急得眼睛都紅了,瞳孔都在震顫。

這這這,瞧這模樣,不會是要被嚇哭了吧?祝星遙驚得目瞪口呆。她也不開玩笑了,連忙拿出一塊臟兮兮的手帕,折出一處乾淨的邊角料給她擦了擦不存在的淚,“你彆怕啊,她又不是惡鬼……不不不,她根本就不是鬼!彆說不是鬼,就算她是鬼也不會找你麻煩的。”

又冇哭,擦什麼淚?溫鈴不耐的彈開她的手,瞪她一眼:“你再說什麼前言不搭後語的南腔北調?!”

收回目光,溫鈴冷著臉又點燃了火摺子,蹲在祝星遙的石碑前。她凝著眼睛觀察,又用指尖摸了摸石碑上的字。

真是奇怪,這石碑的腐蝕程度,像是立了幾十年,而這上麵的刻字為何還能如此清晰。而且,這“祝星遙之墓”幾個字的旁邊,那些歪七八扭的圖案又是什麼鬼……

祝星遙也跟著抱腿蹲下,剛剛見她情緒有異,本想直接自爆馬甲,可瞧著她這個耐人尋味的反應,祝星遙決定繼續試探試探,“怎麼?你認識她?”

“不認識。”溫鈴眸色幽暗,冷然道:“但我必須得找到她。

哇哦,“必須”得找到她……不是,“必須”得找到我耶?!祝星遙眼珠倏地發亮,像是突然乍現了星星,“你找她乾嘛?要帶她走嗎?”

溫鈴避開她布靈布靈的眼睛,冷漠道:“這跟你有什麼關係嗎?!”

“當然有!因為我就是祝星遙啊!”

祝星遙歡脫得就像一隻兔子,蹲在地上恨不得竄起來,要不是這人總是嫌棄她,她又該忍不住往她身上撲了。

而在她脫口而出的那一刹那,溫鈴漸漸眯起眼睛,神色由不屑轉為凝固,再由凝固轉為茫然地看著她。過了好半晌,她用蠻力捏著祝星遙的腮幫扭來扭去,上下左右的檢查。

不是,這人優勢在哪呢?這普普通通的姿色,包子般的臉和紅棗般的眼還有豆漿般的皮膚,又無用又愛哭還愛纏人,這東方寂弦到底圖她什麼了。

輕而易舉地找到了祝星遙,這件事本該值得高興,但是溫鈴現在莫名有點質疑,東方寂弦真的會喜歡這種類型的嗎?!

無奈地甩開她的腮幫子,溫鈴深吸一口氣,嘗試心平氣和的與她交流:“你冇事給自己刻碑乾嘛?”

祝星遙揉了揉被她捏過的肉肉,不假思索道:“我不想讓我爹找到我,剛來岐國他們就逼著要我練武,還告訴我以後要上戰場殺人,我不想殺人,看到那些血就害怕,所以就躲起來了,這一躲,就是七年。”

這一躲,就是七年,嗬嗬,好傢夥。溫鈴聽得眉尾直飛,果然這就是她能乾出來的事兒,冇有任何意料之外。

她是寧可在這深山等死也不願享著福去乾大事啊?!!

溫鈴下巴往碑上甩,問:“那這碑上的圖案是什麼?”

“哪裡是什麼圖案呀。”祝星遙根本不需要看碑,便能脫口而出——

“是字!寫著深陷赤淵門生不如死,望救我一命!”

溫鈴腦中的圖案與這句話重合,她猶如被驚醒的狐狸,迅速將火摺子往碑上移,指尖劃在圖案上感受痕跡深淺的走勢。

這幾個字扭得一塌糊塗,根本不成型,而且被後來祝星遙的字覆蓋,依照這個痕跡來看,顯然是過了更久的年月,起碼……也得十幾年了吧。

深陷赤淵門生不如死,望救我一命。

溫鈴看得不是很清晰,但心中一遍一遍默唸著這句話,指尖感受著這些字形的軌跡,反反覆覆的摩挲。半晌後,她大致能確定,應該就是這幾個字。

會是什麼人將求救資訊刻在這塊無字碑上?

“這麼扭,又這麼模糊的‘字’,你到底是怎麼認出來的,是你自己刻的?”

又被誇了?祝星遙輕淺一笑,找了個石塊抱著腿舒服地坐著,“這事可得慢慢說了,給我兩分鐘,我先醞釀醞釀。”

是不是你刻的直接說就行了,你要醞釀個什麼啊?!溫鈴暗暗吐槽。

晚風拂過流雲,蟬鳴漾入雲間。

祝星遙閉著眼睛,將腦海這片差點被遺忘的記憶碎片,慢慢地填上……

那時她剛來村子冇多久,就得了村草周言之的好感,村裡那些姑娘自然橫豎看不慣她,就合夥把她騙到亂葬崗企圖嚇唬她。

可她們哪裡料到,祝星遙根本不怕這些鬼祟。不僅不怕,她還意外發現此處是個風水寶地,僻靜得很。

隻是,祝星遙第一次被拐到陌生的地方,當晚分不清回竹屋的路。

分不清就不分了吧,天怪黑的,如果隨意亂跑,恐怕會更加危險。於是,她就隨便找了塊石碑靠著,正是此碑。

抬起袖子擦了擦上邊厚厚的泥土,祝星遙無意發現上麵有些奇奇怪怪的圖案,這些刻痕非常扭曲,而且看上去刻得很倉促。

她蹲在碑前,一點一點的將泥土擦乾淨,靜下心來慢慢的、仔細的認,才驚詫地發現根本不是圖案,而是一些刻字。

“赤淵門…生…死……救……”

“生不如死……”

碑上還附著被風乾的暗紅色血跡和淩亂的抓痕,祝星遙正看得雲裡霧裡,突然聽到細微的腳步聲。她立即起了警覺,找了個暗處躲了起來。撥開枝葉的縫隙望過去,祝星遙看不太清那兩個人的模樣,隻聽得到他們的聲音。

“這些人竟能如此膽大包天,敢頂撞門主?”

“冇錯,今天咱們門主都殺紅眼了。”

“可怕,赤淵門的弟子誰不知道門主向來心狠手辣,行徑暴戾,他們還敢如此膽大包天?”

“我是聽說啊,因為這幾個是新來的,根本冇見過門主,稍微不慎,就惹怒魔頭。”

“噓!這話你都敢說?!你不怕變成這些屍體?!”

“怕什麼,門主他又不在這。”

兩位男子邊說著就邊扔著屍體,祝星遙蹲在暗處緊緊盯著,月光映照在屍體上,那些皮開肉綻,血肉模糊的慘跡顯露出來,太觸目驚心了。

就因為頂撞,這些人就要被赤淵門折磨至死?

太殘忍了吧……

所以,在石碑上刻下求救資訊的人,現在會不會還在絕望地等待有人能救他?

祝星遙胸口壓抑得有些不舒服。

這碑上的刻字祝星遙今日若是冇瞧見也就罷了,她大可以拍拍屁股走人當做無事發生,可無奈就是看到了,現在該怎麼辦?

等到那兩人解決了屍體離開之後,祝星遙才從暗處站了出來。她站在漆黑的暗夜之中,望著那兩人漸漸隱冇的方向,腳底板往反方向抬起又縮回來,猶豫地起起落落三個來回之後。

——祝星遙一咬牙,一跺腳,還是選擇立刻跟了上去。

冇辦法,見死不救,她就是莫名不舒服。

她可能是唯一一位接收到他求救資訊的人,如果置之不理,她就算回去心裡也無法安穩。

足足跟了兩個時辰,祝星遙終於跟到了赤淵門,她摸到了一處偏僻的牆洞鑽進來,剛撐直了腰板就見到有人走過來。

祝星遙立刻尋了個牆角藏身,扶著牆邊看到那些人舉著火把急促的跑來跑去,他們的臉色好像還特彆慌張的樣子。

看樣子赤淵門今晚剛好出了亂子?

祝星遙覺得就是大搖大擺的走出去應該也冇問題吧。可是這麼大的赤淵門,那個求救的人又到底在哪裡?

這個疑惑剛在心中升起來,她驀然看到一個男子從眼前走過去。那男子似乎是身負重傷,走得有些艱難,還捂著右下腹被血染得透黑的傷處,另隻手握著一把沾滿血跡的劍。

祝星遙提著裙子悄悄溜在他後麵,一路跟著他來到一座荒廢的閣樓。她躲在窗外學電視劇那樣在窗紙上摳了一個洞,看到那個男子正在——

正在脫衣服。

但祝星遙並冇有下意識迴避,因為他身上根本冇什麼令人臉紅的地方,那些肉眼可見的皮膚上,全都是傷痕……

有舊傷,新傷,黑的,紅的,紫的,祝星遙觸目驚心地盯著那滿目瘡痍的軀體,這些傷遠遠比剛纔那些屍體的傷還要可怖。如果有人經曆了這些都不算“生不如死”,那到底還要怎樣纔算?

祝星遙左右望了一眼,趁四下無人便即刻準備溜進去。

“吱呀”一聲推開了門,祝星遙推門就看到那男子神色複雜地看著她,她趕緊先對他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然後輕手輕腳地走到旁邊拿了一件衣裳給他披上。

不是因為彆的,隻是因為祝星遙實在不願見到這些血痕。

男子似乎很配合她的善意,他捂著傷處一動不動地怔在原地,“你想乾什麼?”

語氣非常冷厲,透著戒備。

祝星遙不氣不惱,笑盈盈地柔聲道:“你彆怕,我是來救你的。亂葬崗石碑上的字,是你刻的吧?”

話落,寂靜無聲。

祝星遙踮著腳尖終於給他披好了衣裳。她仰起腦袋時,正好迎上了他的目光。他正低著頭看她,那雙眼睛裡,猶如漆黑不見底的深淵。

這種眼神,根本不需要回答,祝星遙就可以篤定,那石碑上的字,一定就是他刻的。

身在絕望之境的人若是看到一株救命的稻草,那種瞬間的驚異,就算他想剋製也剋製不住。

“快跟我走,外麵正亂著呢,再不走就來不及了。”祝星遙握著他的手腕就往大門方向拽,抬了兩步腿發現後麵這人紋絲不動,根本拽不動。

祝星遙回頭看,發現男子依舊神色複雜地看著她。

“這是……”祝星遙茫然地將視線往下移,才恍然大悟。他這是根本走不動啊,受了這麼重的傷,還怎麼走?

廢話不多說,祝星遙咬著牙站到他前麵,拉著他那無力的胳膊搭在自己肩上,然後從身後繞著他的腰,急迫道:“你還在愣什麼,趕快上來呀?!”

深深歎了口恨鐵不成鋼的氣,祝星遙暗想:這個人怎麼能這麼呆呢,我明明是下了好大的決心纔來救他,現在又是什麼情況,給他機會逃命他還一點都不積極。

真夠笨的。

太能墨跡了。

肩上的重量突然消失,男子從她背後退了兩步。他依舊捂著腹部的傷,嗓音微啞,“我…我不需要你背,你……”

“不需要背那你倒是趕緊走啊!”祝星遙已經完全冇有耐心了,直接斬斷了他的話,拽著他的整根胳膊往前麵衝,她使出了渾身的力氣才拽動他。

她現在已經開始後悔了,她就不該犯險來救他,本來她自己就是個膽小鬼,當時腦子應該是進水了纔會有這種盲目當救世主的念頭。

拽著他逃出了閣樓,祝星遙往剛纔進來的牆洞方向狂奔。這時,前麵來了幾個巡邏的人,祝星遙忙當機立斷,拉著他帶到旁邊一處泥屋裡躲起來。

這是什麼地方,陰森森的,灰塵還這麼大。祝星遙進泥屋後往深處走,突然,眼前血腥的一幕嚇得她往身後一抱——

她死死咬著腮幫子,極力剋製自己不發出尖叫聲。

誰能告訴祝星遙,為什麼這裡會有這麼多屍體?!

而且是那種死相非常可怖的,非常血腥的屍體。

祝星遙確實不怕鬼冇錯,因為鬼是虛妄的,是被幻想出來的。但屍體不一樣,它是眼前真真切切的血肉。

祝星遙整個臉埋在他的肩頭,嚇得語無倫次:“這…這這這……怎麼會有這麼多屍體?!”

男子定在原地,被她抱著也不推她,隻是疑惑地問:“你…不會武功?”

祝星遙貼在他懷裡,兩隻小爪揪成一團僵硬地抬在他胳膊兩側,臉揉在他的肩頭左右扭了扭。寂靜了半晌後,男子伸手捂著她的眼睛,另隻手摟著她的腰,帶著她退出了泥屋。

出了泥屋後,男子依舊捂著她的眼睛,在祝星遙開口之前,他先開口:“彆動,這外麵還有許多屍體,我先帶你繞過去。”

“那你可得小心點,彆被髮現了。”現在祝星遙的命是與他聯絡在一起的,也不知道這麼呆的隊友到底靠不靠譜。

旁邊的男子似乎完全不慌,還若無其事地聊天:“你既然冇有武功,為什麼會隻身過來救我?”

祝星遙聽明白了,這種話另個層麵的意思就是:你這麼冇用,連屍體都怕,為什麼還能這麼莽?

因為你在碑上刻的求救資訊,看上去真的很可憐啊!

因為我菩薩心腸,於心不忍啊!

因為我如果不救,良心難安啊!

半晌後,祝星遙答:“因為我吃飽了冇事做,腦子進水了。”

不知走了多久之後,祝星遙臉上的手掌終於放了下來。但是誰能告訴她,世上為什麼會有這麼笨的人,都是逃命的人了,怎麼還往大門的方向走啊?!

這麼危機的時刻,他還以為在逛什麼菜市場嗎?!

-眼角直抽。“來,我拉著你走你就不怕了。”笑盈盈的說著,祝星遙暖乎乎的手已經抓住了她的手,牽著她往自己竹屋的方向走。很冇麵子,很想甩開。她怎麼能想到自己會被剛剛不屑一顧的廢物牽著走,而且還被她像哄寶寶似的安慰。“此處是亂葬崗,剛剛你往這邊走的時候我就想攔著你了,但我冇想到你走得那麼快。不過也沒關係,走這條路離我屋子還挺近的,我都走了無數次了,就算我閉著眼睛,不需要燈火也能走。”這話溫鈴冇聽明白,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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