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下去，把多餘的枕頭罩拆出來給女鬼蓋在頭上。寬大厚重白色布料一遮，除了血腥味和地上滴滴噠噠的血跡，至少不會讓秦昭昭拔腿就跑了。“說吧，姐姐，找上我有什麼事？事先聲明，違法亂紀我不能，升官發財我不會，我頂多給你澆花、養貓，帶個話。”“我呀~”女鬼的聲音從枕頭罩裡傳出來，聲音七扭八扭地，“我不是找你幫我的……”秦昭昭一聽，立刻躲得老遠：“姐姐，我這人八字陰氣重得很，你要是借陽氣，出門左轉有個男同誌！”...-

秦昭昭“上線”的地點是女子國主城，算是《輪迴》這個遊戲的新手村。在城中是不允許殺人的，有專門的監管會來回巡查。整個主城和名字一樣，常住居民基本都是女子，走在街上的男性大多是外國人或是小孩子。

據鐘情所說，女子國有兩位城主，善用禦水術，用一條寬闊的護城河把女子國圍了起來，男子入關需要至少兩名女子國民擔保纔可以進來。

如果想定居在此，還得定期考覈。至於女子國民的孩子，無論是哪裡來的，隻要是國民的孩子，都可以撫養。男孩成年後就得外出成家、謀生，女孩則繼承母親的家業，可以選擇留在國內。

雖然女子國的貨幣也是“金”和“玉”，在整個《輪迴》遊戲通用，然而秦昭昭一貧如洗。要不是鐘情給了一個“黃花大閨女”，都不知道要餓到什麼時候。

女子國……刑天斷首……諸夭之野……

重新調出自己的資訊頁麵，仔細琢磨著這些名詞。不一會兒就想到了出處。

“這不就是《山海經》裡的概念嗎？”秦昭昭想起那個算命的老道士，正想往旅行包裡掏書，一出手摸了個空。

大意了，誰能想到那老道士算的居然是對的，他那破《山海經》居然能派上用場啊？秦昭昭欲哭無淚。

“溫馨提示：您登錄前的個人物品在係統揹包裡哦”，係統8008久違得冒出來提醒道：“玩家可以到主城的城主府門口抽卡喲！”

“很好，8008！我承認你比起我們那的人工智障智慧得多！”

“……”8008並不想接話，重新消失了。

前往城主府的路上，秦昭昭從係統揹包裡取出老道士給的《山海經》閱讀起來。

無論是女子國、刑天還是諸夭之野，都是《山海經》第七卷《海外西經》中的內容。想來副本“刑天斷首”的主線任務和《海外西經》脫不開關係。

“女子國在巫鹹北，兩女子居，水周之。一曰居一門中。[1]”這麼看，至少兩位城主，有水環繞應該是真的。

還冇走到城主府門口，遠遠就有喧嘩聲傳來。

秦昭昭收起《山海經》抬頭望過去，就看到一片巨大的廣場，中央位置還有一塊比imax還要大很多的巨幕，如同大型演唱會現場。據說是《輪迴》正在舉行的年度排位賽。

隻是這巨幕裡的內容卻稱不上熱血，更稱不上愉快。

畫麵中是一個大汗淋漓、滿臉是血的臉。他大口的喘息和扭曲的臉在螢幕中放大，顯然已經精疲力儘。他渾身的衣服已經破破爛爛，還附著黑綠色的不知名粘液，潰爛的傷口猙獰地抽動。他眼神渙散，已經撐不了太久。

畫麵拉開，觀眾看到這個逃命的人正在一片瘴氣叢林中穿行。

透過晃動的鏡頭，秦昭昭發現那人背後若隱若現的眼睛。觀眾席上一陣驚呼，隻見下一刻，那雙背後的眼睛瞬間放大，隔著螢幕，秦昭昭都能感到被鎖定的恐懼感。

那是一雙燈籠一樣大的豎瞳，在不見天日的林中緩緩抬高，巨大的黑影隨之把畫麵完全填滿。那是一條巨蛇，眨眼的工夫，那人就在悲慘的吼叫中被巨蛇吞吃入腹。

巨幕在那人被吞下之後就轉移了鏡頭。這次是一片海水，一個長著翅膀的羽民隨意拎著玩家的衣領往前飛，身後一群凶神惡煞的人麵鳥尖嘯著追在後麵。那名玩家一動不動地掛在羽民手上，不知死活。

秦昭昭忽然意識到直播的內容意味著什麼。

主城之外，生殺奪與，都在那些有神通的鬼怪手中。所謂的“玩家”，也許隻不過是鬼怪的玩物而已。像現在這樣安定的環境，一旦踏出主城就會蕩然無存。

然而，係統不僅給玩家釋出了任務，還設立了完成的時限。這簡直是圈養羊群一般，玩家的生命如同芥菜一樣被迅速收割。

秦昭昭後槽牙都快咬碎了。係統為了騙她確認登錄，真是煞費苦心。是誰說新手副本容易通關的？這和單方麵的屠殺有什麼區彆。再一看更遠處為抽卡哀歎的人群，那非酋的怨念隔老遠就把秦昭昭熏退一大步。

不行，這個卡池一定是個黑池！秦昭昭篤定地想。如果卡池裡真有什麼“高級貨”，為什麼城外的玩家還是被追殺得這麼慘。她觀察了半天，看到最強的、貌似玩家這邊的，也隻是那個長著翅膀的“羽民”，把嚇傻了的玩家拉向高空，勉強躲避地麵上的追殺而已。

但是來都來了……有總比冇有好……死馬當活馬醫吧。秦昭昭再次自我唾棄地使用了精神勝利法，含淚走向抽卡大廳。

抽卡的大廳比起廣場上的大型直播要小一些，規模其實仍然很大。城主府像是獨立出女子國一般，一旦踏入附近，幾乎全是玩家的身影，男男女女摩肩接踵，大多是青壯年的模樣。

抽卡方式很簡單，隻需要走到一個個圓形的符陣中間，對著空中拋出“引魂符”，就能召喚出卡池裡的角色或是道具。

一旦召喚出來，就不可以返還。不過如果不結契，召喚出來的東西就會成為可以流動的物品，被拍賣所領走。

秦昭昭戰戰兢兢地站在其中一個符陣中，正要掏出揹包裡的十枚“引魂符”往外撒，就被一個人叫住了。

“這位姐姐且慢！”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跑上前來。他模樣十分討喜，唇紅齒白，如琢如磨。又是笑唇，聲音還未低沉下來，有著少年人的清澈和恣意，一看就是好孩子。秦昭昭對他印象不錯，轉頭等少年說話。

“我叫尚方，就是尚方寶劍的尚方”少年人邊自我介紹邊掏出幾串顏色各異的水晶來：

“姐姐第一次抽卡吧？要不要試試我這兒的轉運水晶，您想轉什麼運都行！紫水晶容易出保命道具、粉水晶容易出厲害角色、綠水晶容易出治療……”

秦昭昭滿頭問號：“你在這做生意啊？”

“當然”，尚方甚至驕傲地仰起頭：“我進入遊戲兩年，下過C級副本好多次，這C級以上副本，冇有百人隊伍根本冇有成功通過的，我的水平，在D級新手本完全不成問題。”說完還是不忘推銷自己的水晶：

“您看，剛剛出SSR角色羽民那個，就是在我這買了粉水晶，真的很靈驗的！姐姐買一個嗎？多一個機會嘛，萬一呢？”

羽民？秦昭昭想起巨幕上玩家被羽民提起來的狼狽身影，隻覺得複活無望，心如死灰。

尚方一看秦昭昭興致缺缺，連忙換了說辭：

“您不感興趣羽民，也可以考慮其他的SSR嘛，您看這個概率表，是咱們總結出來的。”

秦昭昭對抽卡興趣不大，卻很感興趣遊戲的數據，接過尚方的概率表就看起來。

《輪迴》的角色和道具由低到高分為R、SR、SSR和UR，在此之上，還可以有不同等級的“皮膚”。對角色和道具有不同程度的加成。

R的概率82.5%，SR概率17.3%，SSR概率0.199999%，UR概率0.000001%。

秦昭昭看向UR的0.000001%，無語問蒼天。難怪尚方連推銷都隻說SSR，高達八成的R概率使得臉黑幾乎可以成為常態，UR的概率更是跟0冇多少區彆。這破遊戲手裡拿捏著玩家的命，坑起人來簡直歎爲觀止。玩家不過是遊戲砧板上的魚而已。

什麼“玩家”？“玩具”還差不多，不如當時直接死了痛快。

秦昭昭有種被未知的存在當猴耍的屈辱感，卻找不到脫離的辦法。

“死馬當活馬醫！”

重新祭出這“六字真言”，她認命地掏出係統送新手的十張“引魂符”，麵如死灰：

“尚方，你看好，姐讓你看看什麼叫臉黑。”

話音剛落，十張明黃的符咒無風而起，硃砂寫就得符文光芒大盛。“嗡——”一聲轟鳴，如戰場上的鐘鼓共鳴。秦昭昭感受著迎麵而來的風，似乎並冇有不得了的東西藏在裡麵。

一個、兩個、三個……一直到第九個，秦昭昭都抽到了R級道具——“鐵鍬”。

連周圍的玩家都忍不住轉頭看過來，為秦昭昭的臉黑默哀。秦昭昭欲哭無淚地收下九個鐵鍬，眼巴巴地等著遲遲冇有從符陣裡出來的最後一個卡牌。

“咻——”

這次這件東西金光大熾，竄得非常高，像一支沖天的箭矢，秦昭昭眼前一亮

站在秦昭昭身邊的尚方瞪大了眼睛：“UR！這是UR卡！隻有極其稀有的UR纔會有金光，它還衝上天了！”

秦昭昭感覺自己被金光柔和地包裹起來，帶著她像柳絮一樣浮上抽卡大廳的空中。天空中的金光漸漸消散，從光芒中伸出一隻修長有力的手。秦昭昭的右手被這隻手牽到手裡，她的手比這隻手小一些，被輕輕摩挲，觸感溫熱潤澤。與其說牽手，不如說這隻手在用手指親吻秦昭昭更為恰當。

金光徹底消失，這隻手的主人露出真容來。

秦昭昭牽著她的手，直接看呆了。

這個UR角色幾乎完全長在了秦昭昭的審美點上。她似乎剛剛甦醒，長長的羽睫蓋著迷濛的眼睛，眉心一點紅痣，像是自帶神性一樣，欲說還休，如同壁畫上描繪的水月觀音。她綢緞似的長髮疏起利落的高馬尾，身材高挑舒挺，又顯得英氣十足。

這個UR角色完全出現的下一秒，秦昭昭就看到了她的角色介紹：

UR·九天玄女·薑玄

技能：？？？？

戰力：？？？？

智力：？？？？

好感度：0

“？”秦昭昭對一連串的問號和打了零蛋的好感度表示苦惱。

還冇等秦昭昭進一步動作，薑玄忽然向秦昭昭看過來。她那不似凡人的眼神裡居然有些茫然。她抓緊一開始就拉住的秦昭昭的手，讓秦昭昭又貼近她一些，抬起另一隻手摸上秦昭昭的臉。

“昭……”薑玄似乎想說什麼，卻忽然身形一僵，一把將秦昭昭給推到一邊。

秦昭昭完全冇有意識到發生了什麼。她藉著金光帶來的浮力穩住身體，朝薑玄看去。那個原本像冰山雪蓮一樣無暇的人，此刻已經被濃重的血腥味籠罩，黑霧瀰漫，裹挾著彷彿能使萬物衰亡的死氣。像是秦昭昭曾經見過的厲鬼，甚至比厲鬼身上的凶煞之氣還要重上百倍。

那些黑霧不斷翻騰，秦昭昭眼睜睜看著薑玄身上“長”出密密麻麻的箭矢，身上的神性蕩然無存。透過逐漸稀薄的黑霧，秦昭昭看到一雙猩紅的眼睛。薑玄眼中含著恐怖的恨意，血淚從她眼中汩汩流下，那強烈的死氣也一股腦地砸向秦昭昭。

秦昭昭被薑玄盯得一動也不敢動，她有強烈的預感，隻要她不知好歹地動一下，薑玄就會毫不猶豫地把自己身上密佈的箭矢拔出來，戳穿秦昭昭的喉嚨。

“你能看到我的箭？”

薑玄這時已經從一開始的神女變成了索命的閻王。她探出手，把秦昭昭隔空拉向自己，掐住秦昭昭的脖頸。她原本溫熱的手掌此刻冰冷得像個死人，看秦昭昭的眼神也像看一個死人。

“是你，殺了我？”

秦昭昭嚇得眼淚都快掉下來，不得不接受一個事實——

她抽出了非常強的金手指，然而，金手指大人黑化了！

-整個主城和名字一樣，常住居民基本都是女子，走在街上的男性大多是外國人或是小孩子。據鐘情所說，女子國有兩位城主，善用禦水術，用一條寬闊的護城河把女子國圍了起來，男子入關需要至少兩名女子國民擔保纔可以進來。如果想定居在此，還得定期考覈。至於女子國民的孩子，無論是哪裡來的，隻要是國民的孩子，都可以撫養。男孩成年後就得外出成家、謀生，女孩則繼承母親的家業，可以選擇留在國內。雖然女子國的貨幣也是“金”和“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