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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 章

馬背,避開大部分的暗器,再落身地麵,唯左肩一處被一枚袖箭微微擦傷。傷勢不重,連城不甚在意,抬眼之間,方見身前站著花奴還有七煞門的人。“是你?”連城有些驚詫,“戚大人也來了?”“你還有臉提戚大人,今日我若不將你帶回去,戚大人恐怕還不肯相信,你竟為了李沐而背叛他。”花奴道。“懷王府的箭,是你放的?”“什麼箭?我聽不懂你的話。”花奴不似在說謊,隻道,“有人告訴我,你今晚會到蘭淩山下,果然,你就出現了。”...-

李沐神色微僵,似乎對連城的請求頗感意外,良久,才反問道,“為什麼想聽他的事?”

“我隻是好奇,能讓王爺念念不忘的,究竟是什麼樣的人?”

連城這樣說,無非是找個藉口。當初嶽勳被定罪,被全天下的人當作叛臣,可身為弟弟的他仍然篤信,嶽勳是含冤而死,如今得知真相,他愈發痛心。嶽勳死了七年,生前的功績與英勇,豪情與壯誌,恐怕除了李沐,再無人知曉。於是他很想要知道,很想要銘記,哪怕隻是一點點。

見李沐不言,連城以為他不願再提,便道,“讓王爺為難了?”

“冇有。”李沐搖搖頭,輕歎一聲,“若要講起他,倒真有說不完的話了。”

“那王爺儘管講,我這有的是好茶。”連城微微笑道。

李沐瞥了一眼桌上擺著的茶盞香茗,卻道,“有酒麼?”

連城一愣,接著應道,“有。”

去取酒時,他想了想,挑了兩壇琥珀春拿回來,李沐看著似曾相識的酒罈笑歎,此酒甚好。

連城不勝酒力,今日卻甘願陪君子,素手捧酒斟滿兩杯,頗具豪氣地先舉一杯道,“敬王爺。”說罷,飲儘杯中物。

李沐笑笑,也跟著舉杯。喝過了酒,纔開口講故事。

“我們同年生,我大他兩月。他是這世上對我最好的人。”

李沐說。

“軍中所有人都怕我,唯獨他不怕,當眾跟我吵的次數多的數不清,大打出手也是家常便飯。明明一副書生氣質,卻練得一手好劍法,我經常欺負他,比武切磋時候從不選劍,隻比拳腳,靠著蠻力贏了他,就把他按住逼著他叫我兄長。可他從來都不肯。”李沐說到這,情不自禁地笑了笑,連眼神裡都透著溫暖。可臉上的笑容隨即又消散了,故人成追憶,再談何嘗不錐心。

連城覺察到他的情緒起伏,於是又斟滿杯,飲儘方道,“習武之人豪情,不打不相知。或許他口上不肯承認,心裡早已當王爺是生死至交。”

李沐連飲了兩杯酒,才接著道,“是啊。他口上不說,心裡卻總是擔心我的安危。征討回鶻的時候,有場戰役打得凶險,我們陷入了埋伏圈,拚儘全力才得以突圍。我為了救他受了很嚴重的槍傷,可那時糧草都快絕儘,哪裡還有金瘡藥。夜裡我的傷口開始發炎,高熱不止,迷糊之中,我看見他抱著我哭。那是我第一次見到他流眼淚。那時候我就在心裡想,我不能死,我得撐下去。我若是死了,他一定會很難過的。”

李沐說著,目光微微出神,似乎陷入了往昔的回憶之中,難以抽離。

連城靜靜地聽著,麵色不動,心中卻已風起雲湧,不僅僅是因為嶽勳,也為嶽勳和李沐之間的情深義重。他想起那日李沐為他擋箭的情景,昏迷之中,李沐還喚著嶽勳的名字,還在說著阿勳彆怕。

有此知己,再無他求了吧。連城想著,怪不得哥哥會為他而犧牲性命。

這天晚上,李沐在玉臣司坐了很久,給連城講了不少關於嶽勳的事,或是行軍打仗,或是兩個人的過往逸事,不過,他始終冇有提及嶽勳的名字。

他說這簫的主人叫瑾初。

瑾初。連城記得,這是他哥哥的字,不過知道的人甚少,誰能想到,終日拚殺在疆場上的將軍,會取這樣一個含蓄而內斂的字。

李沐說起嶽勳的時候,總是忍不住嘴角微微上揚,似乎那些與嶽勳有關的回憶都藏在他心底最柔軟的地方,珍貴美好無雙。連城能從一言一語中感受到他對嶽勳的情義,或許,並不比他這個做弟弟的少。

月滿西樓,故事配好酒,總是格外醉人。不知不覺,兩人喝光了兩壇琥珀春,李沐自己則飲了七分。不過這酒入口香醇,卻是濃烈有後勁。光是三分,連城就覺得麵熱頭暈,已有醉意了。

李沐雖說酒量很好,可兩壇烈酒灌下去,難免也是微醺。

“還有麼?今日高興,得喝個儘興才行。”李沐飲儘杯中殘酒,對連城道。

“自然有,王爺等著,我叫人去取。”連城起身,隻覺腳下輕飄飄的,身若騰雲,似要翩躚而起。

玉臣司向來是徹夜燈火不息,更不乏美酒佳釀。取回來第三壇喝了一半,李沐忍不住道,“你知道麼,這酒是他最愛的,每次回長安,總叫我陪他喝個通宵,不醉不歸。”

借酒懷人,思念反而更濃,那些塵封在心底的哀思也就愈加厚重,無處排遣。

李沐那雙多情目染了酒意,更顯鐵骨柔情,一聲微微歎息,垂眸自語,“太久了,你離開我已經太久了,久到我連傷痛都已經麻木了。”

連城依稀聽著,隻覺話裡滿是悵惘與愁緒,讓人心疼。這一晚上,他陪著李沐一起經曆了前塵往事,就好像看到嶽勳死而複生,站在他麵前一樣。

說不上是感激還是感動,又或是可憐眼前這個忍著思念與哀痛,挖心剖肝給他講故事的男人。連城心裡被濃濃的酒意催使著,突然間很想要做些什麼。

李沐正握著酒杯恍神,不覺間,連城已經輕輕站在他麵前。

連城伸出雙手,緩緩捧起眼前人的臉龐,那是一張俊朗而誠摯的臉,而自己第一次這樣與他深深相視,那望著自己的眼神裡有疑惑,有驚訝,也有淡淡的哀傷。

他一定很愛哥哥的吧。連城想著,哥哥死了,他一定難過得無以複加。唯有刻骨銘心的愛,纔會這麼多年依然深沉清晰,一刻也捨不得放下。

突然間,他很想去安慰他,很想去代替嶽勳給他一點微不足道的安撫,哪怕隻是一瞬間的撫慰。

於是,在李沐尚未弄懂連城意圖的迷濛神色中,迎上了連城如夢似幻的一個輕輕淺淺又溫溫柔柔的吻。

-心了七年,如今,他不想再讓李沐的心上再添傷痕了。皇帝雖有不捨,仍是答應了他的請求,“朕答應你。”連城聽罷,遂吃力地屈身,不顧皇帝的阻攔,行了跪禮道,“連城謝過陛下。”***三日之後,鬼影受皇帝之命,護送連城出石林陣,臨近蘭淩山,鬼影與他分彆,“你要去哪?”“還冇想好。”連城身子已然痊癒,拜血丹所賜,他身上的功力大漲,臉上和身上的傷疤都消失不見,人似乎愈發有光彩。“主子一直對你有情,先前的事,你彆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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