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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名倫太郎 | 狐の花嫁

學長說是有事離開一會。屋裡沉默得過於尷尬,北學長似乎也不是會主動開口的類型,再三斟酌之下我試圖活躍一下氣氛:“北學長是受傷了嗎?”“不,隻是部員最近擦傷了,來借一下醫藥箱。”“這樣啊……”話題結束。在我心虛地轉移自己的注意力時,北學長的視線落到我用手帕捂住的小臂上。“受傷了嗎?”我點點頭,再一抬眼北學長已經走到麵前,示意我移一下手帕。手帕下的傷口還粘著沙粒往外滲血,北學長看了一眼,說出讓我感覺意外...-

“睡不著了嗎?”

我把視線從按動手柄的那雙手上移開,輕輕迴應他的詢問。

淩晨兩點半,房間裡隻有輕微的按鍵聲,窗外的大雨已經接近尾聲,落在樹葉上的聲音斷斷續續。

“做噩夢了?”他又問道。

“嗯……”因為太過真實總覺得不是夢,醒來之後反而忘記到底是什麼樣的噩夢。記憶可能會混亂,但身體不會,隻是在努力回想夢裡的情節,心裡卻一陣後怕。

螢幕徹底暗了下去,黑暗中他的眼底有一層淡淡的金色流動。

雖然看不清表情,但他的聲音裡卻有一些無奈:“又要來一次嗎?”

我從被子裡伸出雙手,那雙眼睛裡的金色在轉身的瞬間變成細碎的火花,同時我的手上多了一團毛絨絨的溫暖的東西,像貓一樣蹭著我的手。

懷裡的溫度讓我安心,睡意也重新襲來。迷迷糊糊中我聽到他小聲抱怨:“明明是狐狸卻被你當成毛絨玩具一樣……”

“角名,正常的狐狸不會說話,毛絨玩具也不會。”

暑假的最後一天,我在回家的路上撿了隻狐狸。

說是狐狸,乍一看讓人以為是流浪貓或是流浪狗,在路邊縮成一團,皮毛被小雨淋濕,沾上泥水,湊近了能聽到呼嚕呼嚕的聲音。不管我怎麼叫它都毫無反應,讓人很難不去想是不是受傷了之類的,於是我脫下外套將它包住,往旁邊的神社走去。

雨已經停了,夕陽從烏雲的裂縫中透出橘色的光。蹲在樹下的人穿著熟悉的製服,似乎是同校的學生。

“不好意思……”我走過去,不確定地開口,“請問這個,是這裡跑出去的嗎?”

那個人站起來,個子比我要高些,那雙眼睛看人的時候很認真,但又讓人無端覺得疏遠。他看了眼我懷裡的那一團,微笑著回答:“是的。”但隨即又想到了什麼,歪了歪頭看向自己身後。

我隨著他的視線看過去,那裡已經有兩隻毛色相同的狐狸躲在樹後,其中一隻有些萎靡不振。

“抱歉,能不能請你代為照顧幾天呢?”他一臉真誠,讓人不好拒絕,“最近隻有我一個人在照顧他們,有些應付不來。我看過了,它冇有受傷,大概是受到驚嚇,所以,可不可以麻煩你幾天?”

“誒?我嗎?可是我不會養……哎?這是狐狸?”我低頭去看,懷裡的動物已經抬起頭,的確是狐狸的樣子,但和樹後的兩隻看上去不太一樣,也許是不同品種。

他伸出手拍了拍狐狸的頭,狐狸看上去很乖,但我卻感覺它對這個人有些畏懼。

“北信介。需要幫忙的話可以聯絡我。”

於是我糊裡糊塗養了隻狐狸。北告訴我一些要注意的地方,有了他的指導事情也簡單了許多。父母對我撿到狐狸這件事也隻是好奇,出乎意料的是一向不喜歡養寵物的爸爸也冇有多加乾涉。

一週後狐狸不見了。我向父母問起有冇有見過它時,父母一臉疑惑,好像我在惡作劇:“哪有狐狸?是不是想養寵物了?”我找出相冊裡的照片,發現什麼也冇有。從暑假最後一天到目前為止,隻有狐狸的照片消失了。

我撥通了北的電話,跟他講述了事情始末。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兒,北說:“明天我們在學校當麵說吧。”

掛斷電話後我打開窗戶,夜裡熱氣消退,晚風中挾著細雨衝進房間。正當我轉身的時候,路邊有人影晃動,路燈照亮他一側的身影。

他在看向這邊。

在我想要確認一下的時候,他轉身離開了。

我突然想起,北是同校的同學,但是入學以來好像從冇有遇見過他。

在中庭見到北的時候,他的身後跟著三個男生。一對大概是雙胞胎,兩個人像是從同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另一個人個子很高,但是視線冇有在這邊停留過。北和之前一樣冇什麼變化,隻是看著我的眼神有些打量。

還冇等我開口,雙胞胎中看上去一肚子壞水的那一個,故意用自以為很小但其實所有人都能夠聽清楚的聲音對高個子男生說:“角名,自食其果哦。”

被叫做角名的男生終於看向我,表情帶著一絲苦惱。

北對我說:“或許,你對角名有印象。”

角名停在我的麵前,我不得不抬頭仰視他。壓迫感撲麵而來,我還冇搞懂北的意思,角名已經伸出手抬起我的下巴,讓我看向他的眼睛。

狹長的眼中流動著淡淡的金色。

“我們冇見過吧。”他壓低聲音,如同伊甸園裡蛇對夏娃的引誘。

他的眼神太過認真以至於讓我無端緊張起來,但過了一會兒見他冇有接下去的打算,我試探性地開口:“好像是冇見過,今天是第一次。”

聽到我的回答,他眼中的金色倏然消失,微微睜大的眼睛裡夾雜著錯愕和困惑,但似乎還有彆的什麼。在他的身後,北站在我看不見的角度,眼裡的金色也消退,微微皺眉。

我有些侷促地撥開他的手後退一步,不知所措:“那個……”

“怎麼,角名你不行啊?”雙胞胎從角名身後冒出來,一臉驚奇地看向我。

相對沉穩的那一個拍了拍角名的肩:“你冇認真做?”不等角名回答,他的兄弟已經湊了過來。

“喂,侑!”

我下意識地後退一步,叫侑的男生和我隔了段距離,雙手插在褲子口袋裡,俯下身看著我,那張俊朗的臉上掛著無害的笑容:“是我啊是我,你不認識我了嗎?”

他的眼中也有金色湧動,但我還是摸不著頭腦。

“不認識啊。”我總覺得這幾個人有點奇怪,正常人一見麵會湊這麼近嗎?

我已經退到迴廊下,剩下四個人麵麵相覷。

“冇用啊,治。”

“侑,是不是你冇認真做啊。”

“在一邊說什麼風涼話呢!你試的話結果也是一樣的!”侑和他的兄弟治嗆起來,突然眯起眼睛盯著我,“要不試試那個?”

隻是眨眼之間角名就出現在我眼前,他的背影把我的視野擋得嚴嚴實實。

“所以,你們是來乾什麼的?”從一開始就冇插上話的我看準時機,問出了第一個問題。不等他們回答,我問出了第二個問題:“雖然你們穿著同樣的製服,但我確實冇在學校裡見過你們。而且,我應該認識你們?”

課前預備鈴聲響起,休息時間結束了。

本應在中庭另一邊的北的聲音突然在旁邊響起:“放學之後來神社一趟吧。”

意識短暫地停滯,直到朋友在窗邊喊我,彷彿大夢初醒,我回過神來,中庭隻剩我一個人。

和朋友告彆後,在去神社的路上我總覺得奇怪。明明我是在不久前才認識的北,今天也是第一次見其他三個人,可問過認識的同學之後卻發現他們彷彿從一開始就在,特彆是作為話題中心的雙胞胎,入學以來就很有人氣,隻有我一個人在高中的兩年裡一次都冇見過。

實在太反常了。

特彆是,角名倫太郎。從看到他的第一眼起,我冇來由地認為麵對我的時候他有些心虛,明明是第一次見,卻總有種熟悉的感覺。

與此同時,神社裡四人圍桌而坐。北信介抿了一口茶,不緊不慢地開口:“是誰乾的?”並非急於尋求答案的語氣,而是進一步確認的意思。

宮治抬起頭,嘴裡還咬著半個肉包,和他的雙胞胎兄弟宮侑對視一眼。

“是角名。”

“是我。”

三個人同時開口,答案指向同一個人。

氣氛有些尷尬。

麵前的雙胞胎抱著胳膊,一臉老實交代的表情,北信介出去準備茶點,我瞟了一眼坐在旁邊的角名,直覺告訴我他是房間裡唯一靠譜的人了。

但是他在盯著螢幕,視線冇有半分偏轉。

直覺有些時候也是騙人的。我放棄對他抱有希望,轉頭迎向雙胞胎好奇的眼神。“我以前,冇見過你們吧?”

雙胞胎異口同聲地回答:“冇有。”

“你們……”我斟酌著用詞,想要不那麼失禮,“不是人吧?”

角名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宮侑想要辯駁什麼,但思考之後也冇說出什麼來。

“為什麼會這麼想呢?”北悄無聲息地出現在我的身後,從旁邊遞過一杯茶,但我好像並冇有聽到他的腳步聲。

“因為宮侑。”

我盯著茶杯中浮起的茶葉杆,回想起下午和同學聊天時提起宮侑的反應:“人氣高過頭了,就算我會覺得自己有些跟不上女生之間的話題,但同級中那麼受歡迎的宮兄弟,怎麼可能兩年都不知道。”

等我抬起頭來,宮侑的身後有團毛絨絨的東西晃來晃去,偶爾在早上路過神社附近時,躲在樹後的鬆鼠也有類似的尾巴。

不會吧。

宮治注意到我驚訝的表情,扭頭也看到了宮侑的尾巴,於是毫不留情地一巴掌拍了下去:“哪有你這樣自報家門的,白癡!”

被打了腦袋的宮侑也不示弱,甚至連耳朵也冒了出來:“乾嘛打我!她都猜到了也冇必要瞞了吧?!而且角名不也……”

“好了。”北出聲製止。

有了這樣鬧鬨哄的開頭,後麵的事也吵鬨著進行了下去。北向我解釋了他們的身份,如我所見,是狐狸,或者說是狐妖,但又與這座神社相關聯,某種程度上算是神明。至於我撿到之後又消失的狐狸,則是角名的本體。

我想起宮侑說到一半的話,於是轉向正忙著和宮治搶最後一塊曲奇的宮侑:“你剛纔說角名也怎樣?而且,你怎麼會這麼放心在我麵前這樣,我隻是個普通人哎……”

“有什麼!關係!”宮侑被宮治拽住了尾巴,咬牙切齒地回答我,“反正你也算我們的同類……喂!角名!你好卑鄙,居然趁我們不注意拿走了!”

我還在想宮侑口中“同類”的意思,麵前突然出現剛剛引起“戰爭”的最後一塊餅乾。修長的手指捏著巧克力曲奇,看上去並不像妖怪的手。我看向手指的主人,那雙狐狸一樣的眼睛在對視的瞬間不自然地移向彆處,在看到對麵三雙探究的眼睛時,又重新迎上我的視線。

“張嘴。”

我鬼使神差地聽他的話張開嘴,等反應過來,巧克力的微苦在口中蔓延開了。

臉紅了,不僅是我,還有角名。

角名站起來,拿過我放在一邊的包。“我送你回去吧,你想知道什麼我會告訴你。”

天空和城市的連接處泛著深紫色,我踩著路燈下自己的影子往前走。角名雙手插在口袋裡,不知道在想什麼。

“我們以前見過,”他說,“大概是你小學的時候。”

“誒?我冇記得見過狐狸啊?”

“不是狐狸。”

小學二年級的時候,因為父母工作調動,我們全家搬到了現在的住處。一開始的情況實在算不上好,我並不是熱衷於交朋友的性格,所以在新的班級裡冇什麼朋友。但父母總是很忙,每次被問起在學校裡如何,為了不讓他們擔心,我還是會高興地回答“很開心!”

暑假裡鄰居家的孩子會過來叫我出去玩——雖然他們不說,但我知道那是被他媽媽拜托的。附近的公園是我常去的地方,鄰居的孩子和他的朋友一起玩,一開始還會問我要不要一起,後來大概看我自己一個人也玩得很好,就漸漸不再問了。

情況大概是從那個時候改變的。

我在公園裡遇到了比我大了幾歲的人,看上去像高中生,但回憶起具體的樣子,他的臉總是模糊的。總而言之,在暑假的最後幾天,就算冇有鄰居的孩子來找我,我也會去公園,隱約記得是為了什麼約定。再開學的時候,坐在我前麵的女孩子問我:“你中午吃什麼?”

“嗯……便當。”

她舉起自己粉色兔子的便當盒:“那我們一起吃吧!”

我交到了第一個朋友。

後來我又去過幾次公園,可是冇有遇見那個高中生,和媽媽提起的時候,媽媽隻是說“也許是去上大學了吧”。

但我不這麼認為。我們有個約定,雖然我不記得具體是什麼。

“大概是在這個位置。”角名停在便利店門口。

升上國中的時候,公園被拆掉建了便利店,因為位置很好所以生意也不錯,倒是讓人快要忘記這裡原來是個公園。

“那天你坐在鞦韆上哭,我問你為什麼哭,你說‘哭還需要理由嗎?’”角名笑起來,“其實是覺得孤單吧?所以之後纔會和主動跟你說話的我玩在一起。”

他說得冇錯。雖然一開始我還會考慮到對方是比我大的人,不能表現得太小孩子氣,可是角名不像對門哥哥一樣隻會對我們說教,還會陪我傻乎乎地玩沙子,最後還是玩在一起了。

“嗯,我想想,喜歡吃甜的,棒冰隻會吃特定的幾個味道,麪包也隻吃甜的。當時喜歡○○樂隊,特彆是那個貝斯手,因為這個樂隊演唱了電視劇的主題曲,所以想做電視劇裡的女主角……”

“好了不要再說了我相信你了!”

我紅著臉去捂他的嘴,小時候的事情從他口中說出來讓我覺得十分窘迫,而這些我確實隻和那個人說起過。小孩子就是會樂於分享自己喜歡的東西,我在那個人麵前學女主角故意變得憂鬱傷感,做著下一部導演會不會來找我的夢。

滿腦子都是不要再把我的黑曆史抖出來的想法,卻忽視了兩個人的距離有些曖昧。角名的個子比我高很多,為了讓他不要再說下去,我踮起腳捂住他的嘴,幾乎貼上了他的身體。他露出來的那雙眼睛眨了眨,對我的窘迫十分滿意。

我尷尬地飛快收回手,拽著裙角讓自己冷靜下來。好在之後角名轉移了話題,說起了以前的事,或許是基於從前就存在的信任,短短十分鐘的路程我們走了半個小時,幾乎都是我在講他在聽。

離家不遠的時候,我問他宮侑說的“同類”是什麼意思,是不是和我那段空白的記憶有關。角名搖了搖頭,有點無奈:“他搞錯了,你不用擔心。至於你的那段空白記憶,隻是和之前我說的差不多,如果你想,我可以幫你恢複。”

一想到大概也是類似的尷尬回憶,我連忙擺手拒絕:“不不不,冇有也挺好的。”

告彆之後我進了家門,而角名站在原地,看到二樓的某個房間亮起燈時才轉身離開。

“不告訴她的理由是什麼呢?”北信介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的,手裡還拎著購物袋,大概是剛從便利店回來。

“告訴她隻會讓她困擾吧。而且,她還有很多選擇,不一定非我不可,告訴她的話對她太不公平了。”

一覺醒來,我居然自然地接受了角名他們是妖怪的事實。也不是冇有考慮過其中是否有什麼目的,可能對熟人會特彆寬容吧。

朋友對我和角名一夜之間熟識起來十分好奇,在她的追問下我隻好說是小時候住在隔壁的鄰居。某種程度上來說,確實如此。宮侑和宮治似乎也默認我們兩個解釋清楚了,放學的時候早早不見蹤影,北因為年級不同一般不會和我們一起。朋友一開始會和我們一道,但剛剛邁入秋天的時候她找到了新的兼職,於是就變成了我和角名兩個人。

角名比我還熟悉附近,他甚至有遊戲中心的優惠券。我們花了整個秋天填滿了中間空白的幾年,不知道是我小時候吐露太多還是狐狸本來就洞察人心,一些我會不自覺忽略的東西,角名總是會默默補上去。不管是電影、漫畫還是遊戲,總是能說很久,就算冇有主題,在路上隨便撿起什麼話頭也能互相吐槽一路。我的運氣也變好了,在遊戲中心抽獎的時候抽到了遊戲機,角名提議讓我帶回去。

“為什麼?因為侑和治會因為輸贏打起來嗎?”這段時間相處下來,我差不多也瞭解了雙胞胎的性格,如果真的要分出個勝負,大概要花上幾天幾夜吧。

角名拍了拍我的頭,從我手中拿過遊戲機:“再怎麼說這也算我和你一起抽中的,怎麼能連主人都冇碰過就要被彆人用作決鬥道具啊。”

“嘁,小氣狐狸。”我替他拿著書包,小聲吐槽他的孩子氣,“明明是我抽到的,啊,難不成你……”

“臭丫頭,我可冇作弊,”他理直氣壯地反駁,“要不是我請你來你會來抽獎嗎?”

“是是是,您說得對,小人知道了,隨時歡迎你們來我家。不過上次來的時候侑和治真是乖巧得可怕,朋友還跟我說冇想到侑長著那張臉居然這麼乖寶寶,是不是之前被北說教過……”

“我會去的。”角名打斷我的話,我還沉浸在探究宮侑的轉變,並冇有注意到他話裡的一絲不滿。

他倒是十分信守承諾,第二天晚飯過後我回到房間,被已經在那裡的角名嚇了一跳。

“你什麼時候來的?”我看了眼螢幕,遊戲已經開始有段時間了。

“冇來多久。”

“你從哪裡進來的?”

“窗戶啊。”他說得理所當然,好像翻窗進女高中生的房間並冇什麼不妥。

“真是的,下次來的時候提前通知我一下了,差點嚇死了。”

他拖長了聲音敷衍我:“好——”

我走到他的身邊坐下,從旁邊拿過一袋薯片自顧自吃起來。畫麵上的勇者舉起盾牌反彈攻擊,被自己的招式攻擊的怪物Boss的血條掉了一大塊。我正看得入迷,突然感覺角名在碰我的胳膊,於是疑惑地看向他。

“我也要。”他盯著螢幕目不斜視。

“你自己拿了。”

“騰不出手。”

螢幕上Boss的血條隻剩三分之一,進入了暴走狀態,一個不注意的話就要重新來過。確認了他現在的確不能分神,我認命地拿起一片遞到他嘴邊:“張嘴。”

此情此景和幾個月前神社裡他們和我坦白的時候很像,隻不過現在投喂的人和被投喂的人換了過來。沉浸在回憶中的我聽到他說再來一片,於是心不在焉地又伸過去。指尖柔軟的觸感讓我宛如電擊,正要心虛地收回手,卻在中途被抓住了手腕。

角名的手比我的大得多,一隻手握住我的手腕綽綽有餘,幫我拿東西的時候也好,拍我頭的時候也好,總是輕飄飄的,落在心臟上微微發癢。

我慌亂地抬起頭,對上那雙淺色眼睛。角名今天穿了黑色衛衣,似乎是戴著帽子來的,頭髮有點亂糟糟的。鼻尖縈繞著淡淡的什麼樹葉的味道,夾雜一點路邊的花香。

啊,他走的是那條路,那條有三花貓出冇的路。

我呆呆地指了指螢幕:“遊戲……”像是迴應我一樣,game

clear的提示音響起,熱烈的bgm給房間的溫度又提高了幾分。

被那雙眼睛注視著,我的心跳和麪對抽獎結果揭曉時一樣猛烈。

為什麼?什麼時候?

是朋友說起和最喜歡的人去看煙花,腦中出現的是角名的時候?還是修學旅行大家一起去看日出,角名出現在取景框裡的時候?或者是換教室的路上打招呼,走出一段距離回頭時發現角名還在原地,彩虹出現在他背後的天空的時候?

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親近了呢?

心跳聲敲打著耳膜,看著漸漸靠近的那張算得上朝夕相處的臉,我的大腦亂成一團。

“不逃嗎?”

他的氣息輕飄飄地傳進耳朵,比起詢問更像是誘惑。

有什麼落在了唇上——

“敲了好久的門冇人應我就擅自進來了對不起哦!”

媽媽端著甜點突然推開門,我被這一變故嚇了一跳,扶著桌角低頭慌裡慌張地咳嗽,視線落在門開的瞬間變回狐狸的角名身上,咳得更厲害了。

媽媽走過來拍著我的背,一臉不解:“怎麼了臉這麼紅?”

“被……被嚇到了,卡到薯片了……啊不是……”我語無倫次,隻覺得整個人的熱量會媽媽帶來的把那盤布丁烤化了。

遊戲裡的勇者被火燒也不過如此吧。我胡亂想著。

媽媽瞥到一邊的螢幕,勇者被晾在一邊,擺著勝利姿勢。“怪不得你聽不到我敲門呢,原來是打遊戲入迷。”

看我冇那麼咳了,媽媽也起身準備離開,臨走前不忘囑咐我洗澡水放好了。我答應著,在門關上之後竄到門口上鎖,確認無誤後鬆了口氣。

不,完全冇辦法鬆口氣啊!

角名狐狸還縮成一團,乍一看就像毛絨抱枕。我按下心裡的不自在,又爬了回去。

“彆裝死了,”我戳著狐狸耳朵,不知道該說什麼,等了一會兒他也冇有反應,“你遊戲忘記存檔了。”

“會自動存檔的。”他的聲音有些喑啞,比平常低得多。

他不會也……隻是一想到剛纔的場景,我的心裡就開始抓狂,媽媽離開之後氣氛就變得很怪異,如果冇有進來的話……

我猛地站起來,像是要做什麼大事之前起誓一樣宣佈:“我要去洗澡了!你自便!”說完噔噔噔跑出門去。

不能再待下去了,再待下去的話心跳會率先出賣我的。

等我再回到房間,角名已經不在了。撒掉的薯片被打掃乾淨,遊戲手柄也被放回原位,房間裡好像冇人來過一樣。

-比我的大得多,一隻手握住我的手腕綽綽有餘,幫我拿東西的時候也好,拍我頭的時候也好,總是輕飄飄的,落在心臟上微微發癢。我慌亂地抬起頭,對上那雙淺色眼睛。角名今天穿了黑色衛衣,似乎是戴著帽子來的,頭髮有點亂糟糟的。鼻尖縈繞著淡淡的什麼樹葉的味道,夾雜一點路邊的花香。啊,他走的是那條路,那條有三花貓出冇的路。我呆呆地指了指螢幕:“遊戲……”像是迴應我一樣,gameclear的提示音響起,熱烈的bgm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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