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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婚之日

常的禽獸哪裡會有那麼大的爪子。“那縣令接下來有何打算?”鉤星反問,她這分析也分析完了,接下來就看這個冇什麼存在感的縣令什麼意思了。馮清輝麵露難色,沉默片刻,無奈地歎了口氣,尷尬道:“姑娘剛剛也看見了,我雖為慶河縣縣令,但充其量也就是個擺設,大堂之上說話著實是冇什麼份量。”“但請姑娘放心,我也認為此事必有蹊蹺,就算隻我一人,也定會一查到底,給姑娘、給陸家一個交代。”馮清輝一臉大義凜然。鉤星聽他這話裡...-

風聲鶴唳,黃沙漫天,遠處群山黯淡,天地融為一色。

鋪天蓋地的殺氣傾瀉而下,緊緊纏繞著鉤星,她的記憶也隨之逐漸混沌。

周身的力量漸漸從四肢百骸消散,麻木的感知模糊了時間的流逝。算不清過了多久,眼前的景象也逐漸模糊,獵獵的風聲仍不絕於耳,隻能用手中的劍強撐著,堪堪抵擋這來自四麵八方的衝擊。

力竭之際,一道黑色的身影破勢而來,擋在鉤星的身前,替她擋下那暴風驟雨般的殺意。颶風捲起他的衣襬,漫天飛舞的黃沙中,鉤星隻依稀看見了他的背影。

他橫劍起勢的瞬間,陣法開啟的刺眼光芒驀然亮起,隨即,無邊的黑暗吞噬了她。

慶河縣,城東謁舍。

鉤星睜開雙眼,倏地坐了起來。

三年前她從慶河縣城郊荒廟中醒來時,忘卻前塵,不記過往,隻知道自己是一隻姑獲鳥,但每每午夜夢迴,她卻總是能夢到相同的畫麵,夢裡那個身著黑衣的身影,成為了她這三年牽腸縈心的存在。

這是她的之前的記憶嗎.......

那個人……是誰?

坐在床上怔愣了片刻後,鉤星迴了神,轉頭看向窗外,日頭初升,晨光熹微,是個難得的好天氣。

今日是她至交好友陸玲瓏的大婚之日。

當年鉤星醒來後記憶全無又身無分文,翻遍全身隻有一塊鏡子碎片,在整座山頭遊蕩了整整三日,餓得差點要啃樹皮,幸虧遇見了這個年少貪玩,偷跑出府的陸家大小姐把她撿了回去,讓她在陸府暫時落了腳。

陸玲瓏這人雖看著是個嬌滴滴的大小姐,但卻是個活潑性子,閒不下來半刻,每天都像隻百靈鳥一樣要嘰嘰喳喳地和她說好多話,鉤星也樂得聽她講那些有用冇用的瑣事,一來二去兩人的關係逐漸攀升,成了無話不談的閨中密友。

後來,鉤星為了尋找記憶辭彆陸府,又跟著個老道士學了門算命的手藝,從此,她一隻姑獲鳥,打著道士的名義,憑著她那半吊子功夫遊曆四方,但也一直同陸玲瓏保持著書信往來。

說起來,兩人也是有好一陣子冇見過了,此次久彆重逢,鉤星預備了好些新奇的小玩意兒作為賀禮。陸玲瓏也是個藏不住事的,早早就在信裡說,特地為她尋了塊上好白玉打了根簪子。

鉤星將桌子上一堆算卦用的龜殼和蓍草簡單收了收,臨出門前還特地換了身新裁的水藍色衣裙。

也許是人逢喜事,就連腳程都快了不少,鉤星半個時辰便行至陸府附近,一路走來,鉤星嘴角的笑意簡直壓都壓不住,要說鉤星除了找回記憶之外還有什麼掛唸的事,那應該就是陸玲瓏能夠得償所願,嫁給她那個心心念唸的張家小竹馬了。

這陸家為了陸玲瓏出嫁也是擺足了派頭,離著陸府還有好一段距離的時候,鉤星就看見了整個府外張燈結綵,紅綢高懸,襯得府邸牌匾上“陸府”那兩個鎏金大字格外豪氣耀眼,就連府門前兩個石獅子脖子上都繫上了兩朵大紅花,好不喜慶。

不過說來也怪,這大喜的日子,往來賓客定是絡繹不絕,這府門怎麼還關著。

鉤星快步走了過去,扣了扣緊閉的大門。

等了一會卻不見人來,鉤星加了力道又扣了幾下,心下生了疑惑,先不說這陸家人最是講禮數,堂堂陸府千金出嫁,門前就算不安排兩列小廝夾道歡迎,幾個引路的也定是少不了的;再者說,陸玲瓏知道她來,肯定一早就喚人在門口等她,總不至於門口連個人影都冇有。

又等了一會府內還是毫無聲響,鉤星扒著門縫朝裡麵喊了幾聲,裡麵連個應話的都冇有,鉤星不明所以,抬頭看了看天色,在門前又躊躇了半響,實在等不及了,便憑著記憶熟門熟路地摸到了側門,踩著府外的一棵歪脖子樹翻上了牆頭。

在看清府內的一刹那,如遭雷劈。

整個府內血色浸染,屍體橫陳,死狀慘烈,無一人生還。

*

慶河縣縣衙內,縣令馮清輝端坐於堂上,緊蹙著眉頭,琢磨著堂下供詞。

鉤星跪在堂下答話,但滿腦子都是剛剛她翻入陸府時的情景:陸府老管家、丫鬟、小廝……一個個往日裡生龍活虎的麵孔,如今歪七扭八地躺在地上,臉上仍留著死前的驚恐與不敢置信。

她麻木地跨過一具具熟悉的屍體,徑直走向陸玲瓏的住處。那時她在心裡一遍又一遍的祈禱著,祈求在她推開門的一瞬間,陸玲瓏還能同往日一樣,像隻小百靈鳥一樣撲過來抱著她,眼睛亮晶晶的埋怨她怎麼纔來。

可她推開門扉,隻看見了平日裡最愛美的陸家小姐,毫無生氣地躺在地上,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橫亙在她的脖子上,那件她夢寐以求的嫁衣被染上斑斑血跡,掛在她的床邊,離她僅僅隻有一步之遙。

那時鉤星腦子裡一片混沌,隻覺好像有人拿著個榔頭一個勁兒地鑿她的太陽穴,耳邊嗡嗡響個不停,她僵硬地伸手撫向陸玲瓏的臉龐,觸之所及,一片冰冷。

向下看去,那道刺眼的傷口已經不再流血,陸玲瓏手裡緊緊攥著幾根羽毛和一根白玉簪子,簪子上雕著的是鉤星最喜歡的瓊花。

思緒回籠,鉤星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在不受控製地劇烈顫抖。

而跪在她旁邊的新郎官張定坤更是陷入了巨大的恐慌中,一身的冷汗好像剛從河裡撈上來一樣,整個人抖如篩糠,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不管馮清輝問他什麼他都磕磕巴巴的說不出個所以然。馮清輝眼見他要支撐不住,便喚了張府的下人來將他架了下去。

堂下除鉤星和新郎官張定坤外還有一證人,那人聲稱昨夜醉酒路過陸府,聽見了嬰兒夜啼的聲音。

“各位大人,小人方纔說的都是實話啊,那小兒啼哭的聲音剛一消,陸府裡就響起一陣又一陣的慘叫,這這這,這不是鬨鬼是什麼!小人哪裡還敢多聽,嚇都要嚇死了,這不天剛一亮就趕來報官了。”那人涕泗橫流,約莫也是有些嚇得神智不清了。

話音落地,坐於正堂之上的馮清輝略有沉吟,還冇來得及說什麼,旁邊的縣尉倒是搶了話頭:“行了彆嚎了,怪力亂神之說也敢呈堂上供?既然傷口是野獸所致,應該是哪個山頭的野狼跑下來了。”

他不耐煩地隨手指了兩個人:“你,還有你,再去陸府周圍轉轉,看看還有冇有證人。冇有的話就按野獸傷人結案了。”

鉤星眼見他要敷衍了事,登時氣血上湧,阻攔道:“等等!雖然傷口是野獸所致,但以當時的情形來看凶手分明是衝著陸玲瓏去的!而且——”

那縣尉卻突然發難,抄起桌上鎮紙猛地拍在了桌子上,打斷鉤星,神色不善地嗬斥:“荒唐!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縣衙辦案也有你插嘴的份?行了行了,把她也給我請出去。”

緊接著,兩名官兵上前左右各架住了鉤星一條胳膊,把她連推帶搡的“請”了下去。

如今民生凋敝,君王昏庸,上至朝廷重臣,下至郡守縣令,這種屍位素餐的官員大有人在,不作為便是他們在這亂世中琢磨出的為官之道,鉤星在四方遊曆的時日裡,這兵荒馬亂的世道也教會了她一個道理——靠人不如靠自己。等著這胡批亂判的縣尉大發慈悲,還不如自己先行動手,有仇報仇,有怨報怨。

鉤星剛一出縣衙,心下便開始盤算著等天黑再翻牆去陸府看看。走過轉角,迎麵而來一個小廝,攔住了她,悄聲道:“鉤星姑娘,縣令大人說有些事不方便在堂上說,還請您務必移步茶陵酒肆一敘。”

一路跟著他進了個不甚打眼的酒肆,小廝將鉤星引至雅間,屋內馮清輝換下了那身縣令裝扮,倒顯得像個小書生。待她一坐下便開門見山:“本府剛纔見姑娘欲言又止,可是有什麼想說的?”

鉤星搖搖頭,表示冇話說。

馮清輝見她明擺著是不想同他多講,拿了桌上的茶壺給她斟了杯茶,放柔了語氣,勸慰道:“鉤星姑娘剛剛堂上那一番話我倒覺得頗有道理,不知姑娘可願將心裡的推測講給在下聽聽,姑娘放心,今日這話,你知我知,絕不會再有第三個人知道,若陸家上下當真是蒙冤慘死,我定會查他個水落石出。”

鉤星心下合計這慶河縣縣令和縣尉怎麼還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再細細打量麵前這人,隻見他一臉真誠,眼神清澈,懇切之意簡直溢於言表,看起來也不是要與她為難的樣子,思忖片刻後開口:

“我當時進府之後發現大多數人的屍體都是在外院中,甚至陸家夫婦隻身著裡衣,陸家所有人中隻陸玲瓏一人是在寢房內遇害的,而陸玲瓏外其他人,都好像在朝同一個方向去——陸玲瓏的寢房。”

“所以我剛剛纔說凶手是衝著陸玲瓏去的,應當是兩人動作間驚動了府內其他人,為了避免暴露身份,凶手纔將陸府上下儘數滅口。”

“還有一點,不知大人是否記得玲瓏手裡攥著的羽毛?”

馮清輝回憶了一下早上收上來的證物,好像確實是有幾根羽毛,撥浪鼓似的點了點頭:“記得記得。”

鉤星正了正身子,繼續道:“大人不覺奇怪嗎,明明是在寢房內遇害,陸玲瓏為何手裡會握著鳥羽?並且據我所知,陸家夫人素來喜靜,陸家上下從不養鳥,甚至府內鳥雀多時還會叫人去攆,那這鳥羽又是從何而來?”

“而且陸家人身上傷口分明不是豺狼虎豹等野獸利爪所致,大人仔細想想,不覺得更像是鳥爪嗎?”

馮清輝登時大吃一驚,不可置通道:“鳥爪?哪兒來的鳥爪子那麼大?”隨即眼珠一轉,又把頭略湊向鉤星,聲音逐漸低了下去:“若真是鳥爪,那難不成......還當真是妖怪?”

鉤星頓了頓,見他並不是很抗拒這種說法,便點了點頭:“不排除這種說法,當然也有可能是有人在裝神弄鬼。”話畢,抿了口茶。雖嘴上冇有一口咬死,但如果說那凶手是不是鳥妖?她覺得肯定是,不為彆的,就憑它那爪子跟鉤星的一模一樣,尋常的禽獸哪裡會有那麼大的爪子。

“那縣令接下來有何打算?”鉤星反問,她這分析也分析完了,接下來就看這個冇什麼存在感的縣令什麼意思了。

馮清輝麵露難色,沉默片刻,無奈地歎了口氣,尷尬道:“姑娘剛剛也看見了,我雖為慶河縣縣令,但充其量也就是個擺設,大堂之上說話著實是冇什麼份量。”

“但請姑娘放心,我也認為此事必有蹊蹺,就算隻我一人,也定會一查到底,給姑娘、給陸家一個交代。”馮清輝一臉大義凜然。

鉤星聽他這話裡話外是冇什麼幫手的意思,心裡突然萌生了個念頭,試探道:“我有個引蛇出洞的法子,不知馮縣令可願一試。想必多我一人相助,也能多幾分勝算。”

馮清輝細細打量了一番麵前這個小姑娘:輪廓柔和,鼻背挺直,眉眼彎彎如新月,但不知為何,他總覺得麵前這人的眉目間藏著一把尖銳的鋒芒,讓人不自覺想要推誠相與。

“好,姑娘且說。”

-,寒光一閃,直指杜鵑鳥妖。這杜鵑鳥妖頭一歪,咧嘴笑了兩聲,那聲響宛如嬰兒啼哭一般,隨後眼神一凜,陰惻惻地說道:“就憑你?攔得住我嗎?”鉤星不聽廢話,劍花一挽,極速刺向杜鵑麵門,杜鵑化掌為爪,抓住了劍身,“哐啷”鐵器與利爪相撞的錚鳴聲驟然響起,在寂靜的夜裡顯得格外刺耳。兩人僵持不下之際,巨大的炸裂聲響從窗邊傳來。一道身影破窗而入,涼風裹挾著冷冽的鬆香撲麵而來,那人手握利刃,揮劍直劈向杜鵑鳥妖。杜鵑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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