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此為主題前後排討論，討論完把記錄的內容交給學委。溫唯數了下，自己坐第七排，也就是正好要回頭，跟第八排討論。坐在後麵的是柯妍和謝應決。她拿著本子，心裡糾結了幾十遍，要不就冒著被老師訓的風險，不回頭了。可還冇做決斷，就被不明就裡的宋佳激動拉著衣角：“唯唯，來呀。”這下躲也躲不過去了。溫唯狠下心，拿著本子回頭。鬆懶搭在桌上是男生冷白的手，指骨分明。謝應決坐在裡麵還是嫌空間太狹窄，一隻手臂單撐著桌子，另...-

晚上八點，天色已經全暗，寢室樓裡逐漸吵鬨起來，都是來來往往女孩子們的笑聲。

溫唯住的四人寢裡，隻有她和宋佳在。

她剛洗完澡，黑色的頭髮散落在肩上。

纖長白膩的脖頸若隱若現，給她秀氣中平添了些堅韌感。

宋佳啃著蘋果，看著她的天鵝頸和柔軟黑髮無比羨慕：“狗男人們真是有眼無珠，我要是他們全來追你。”

溫唯笑了笑，繼續翻書：“哪有這麼誇張。”

宋佳擺擺手，不跟她解釋，將蘋果核扔進垃圾桶時，不滿地嘟囔：“柯妍這都第幾次了。到現在還冇回來，今晚肯定又不打掃了。”

提到柯妍的名字。

溫唯腦海裡閃過那個身影。心裡不受控製回想起白天那幕，心情又變得沉甸甸的。

她垂睫看課本，藏好情緒：“冇事，待會我正好要下樓，我帶下去。”

門禁的時間已經過了，柯妍才姍姍回來，跟寢室樓下的阿姨爭論了會兒，臉上多了些不耐。

溫唯等柯妍洗完澡，護膚玩手機時候，跟她提了下輪值的事：“柯妍，今晚看你來不及回來，我就幫你做了值日。下次如果時間上不方便的話，可以和我換。”

柯妍看了她一眼，淡漠地哦了一聲。

忽然想起白天那幕，柯妍起身隨手挑了個包出來，在裡麵連抽好幾張鈔票，走到溫唯身邊，放在溫唯桌上：“溫唯，這就當你今天的報酬吧。”

溫唯翻書的動作停下。柯妍又挑出幾分不露情緒的笑容：“我知道你申請了貧困生資助，挺缺錢的。”

溫唯不傻，當然感受到了柯妍突如其來的敵意。

但她不確定是不是因為白天柯妍注意到了自己。是不是因為柯妍留意到了自己對謝應決異樣的感情。

宋佳也察覺出氣氛不對。

站起來，卻又怕現在過來更傷溫唯自尊心。

溫唯深吸一口氣，將錢如數放回她桌上：“不用。”

柯妍冇再說話，溫唯轉身去外麵洗衣房取自己洗好的衣服。柯妍抿了下唇角，看她一眼，又回到自己座椅上。

溫唯將洗好的衣服取回來時。

柯妍正坐在床上打電話，她笑了幾聲，聲音比平常輕軟：“你怎麼總這樣嘛。”

電話那邊傳來很短一聲笑。

喉嚨深處盪出的聲音。乾淨，帶著特有的清冽，還有些慵懶意味。

漫過人耳蝸，聽的人耳根發癢。

溫唯心裡驟然被拉緊。很短促，但這聲音她一秒就能辨認出來。

柯妍視線落在溫唯身上，聲音不大，可也足夠溫唯聽到：“阿決，我有個室友，可慘了。剛進學校就受了學校處分……”

溫唯停下腳步。

攥著洗衣籃的指節發白。

她受處分的事，隻有學校高層知道。

她雖然不愛八卦，但對周圍的事都清楚。柯妍家人在學校任教，多半是她家裡人透露的。

溫唯攥著手在原地，柯妍仍是慢悠悠清脆笑著補充：“阿決，和剛進學校就受處分的人一起住會不會有事呀？我要不要換寢室。”

謝應決嗓音懶散：“好啊。”

溫唯眼眶熱意上湧，學校老師找她談話的時刻曆曆在目。

“主任是輕薄碰了你幾下，可你過度防衛也是事實！剛來學校就出這種事情難道還有理嗎？不道歉，主任起訴你，你怎麼應對？”

她給主任道了歉，學校從輕給了她一個小處分。她不是不想抗衡，可硬氣是需要錢的，她不能給家裡人惹麻煩。

就在這時，謝應決懶散的嗓音響起，一如既往漫不經心：“那和我也要分手了。”

柯妍愣了下。

忽然想起謝應決高中時離經叛道，也是學校處分名單上的常客，連忙改口，維持自己溫柔善良人設：“我開玩笑的嘛。其實我挺可憐她的，她還是個貧困生呢……”

話題轉到最後，又黏糯地對謝應決道：“我們好好的。我想跟你永遠在一塊兒……”

-

京大大一的課程不算多，忙碌幾天，就到了週末。

溫唯在學校對麵的書店選了幾本英語資料，備考四六級。問了下宋佳要不要帶，得到回覆後，幫她也買了幾本，準備回學校。

走過馬路。

看到個身段高挑、打扮精緻的女孩在車門前被一夥人糾纏不清。戴著墨鏡的像是司機，其餘幾個遊手好閒的混混是跟他一起的，團隊配合極好，看起來不是第一次乾這種業務。

“大小姐，反正你這麼有錢，多付點冇事的吧？”

“就是，我們把你從市區送到這，回去路上還不一定帶得到人呢。”

“不行就把你這手鍊留給我們？看著挺值錢的。”

說完，就去拉女孩手腕上的細鏈。

女孩著急回學校，又不肯縱著這些為非作歹的人，掙脫間手鍊都被帶下來，火氣也上來了：“是不是有病啊。”

見錢眼開的司機顧不上女孩，馬上去拾手鍊。

剛碰到，就發現有另外一雙細白的手也壓住了手鍊。

司機錯愕地看著麵前的溫唯：“哪個不識相的，趕緊滾。”

溫唯看他一眼，理也不理，嫻熟地跟電話那頭的警察報地址：“對。京大門口，有一夥人敲詐……”

司機一看她真在報警，怕真惹麻煩，也不計較車費多少，連忙拉著幾個混混上車跑了。

溫唯掛斷電話。

女孩震驚地看著溫唯，反應過來後，連忙道謝：“多虧有你，我剛剛被這夥人拉扯的有點怕。這些人就是欺軟怕硬……”

麵前的女孩子，穿著棉質的白裙，黑色的頭髮散落在肩上。

在陽光下看著很白很纖細，臉上溢位個小小的梨渦，看著乾淨純稚。

如果不是遇上這種事情，誰能想到這麼沉著冷靜？

溫唯將手鍊遞給她，笑了笑：“冇事。你手腕受傷了，買個創可貼吧。”

女孩這才注意到自己手腕上摩擦出的血痕，卻還不忘拉住溫唯細白胳膊：“正好你和我一起，我請你吃飯吧，當作感謝。”

溫唯笑著拒絕，說明有朋友在等自己。直奔食堂在約定好的餐位找宋佳，跟她一起吃燜麵。

剛坐過來，就有男生來要溫唯微信，溫唯禮貌笑了笑拒絕，宋佳還為她扼腕歎息：“唯唯，這都第幾個了啊，還不答應。難道心裡有人了？”

溫唯被問得心裡一虛，不想騙宋佳，又怕實話實說嚇到她：“嗯。以前學校的。”

宋佳一副她應懂儘懂的樣子笑了笑：“那都過去了嘛，不值得你為他一直拒絕彆人啊。再說，那人有這麼好？”

溫唯柔柔一笑，搖了下腦袋：“就這麼好。”

聲音很輕。

可軟糯的嗓音裡帶著堅定。

忽然，宋佳激動地拽了下她衣角：“看，謝應決和柯妍！”

不止宋佳激動，食堂其他人也炸開鍋來，畢竟初次看謝應決帶女生來食堂。溫唯回頭看過去，果然看見謝應決跟柯妍在東視窗的咖啡店前。

離得遠，隻能看到謝應決的側身，修長，利落。大體看一眼，就能肖想出同樣輪廓分明的臉。

謝應決絲毫不為那些目光所動，在旁邊等著買咖啡的柯妍。

柯妍等咖啡的同時不時回頭對他展露笑顏，謝應決態度看上去有些淡，隻偶爾回幾句。但柯妍還是很開心，轉過頭的時候額頭差點撞上視窗，謝應決眼疾手快地用手擋了一下。

柯妍有些害羞的笑，貼近他說話。謝應決彎了下唇角。

溫唯看著菜單，上麵的字卻再也看不進去。

心裡好像空了一小塊。

宋佳神秘地對她眨了下眼：“我前幾天找我一中的朋友都打聽清楚了。”

溫唯看出宋佳打聽了不少八卦，正好也想用其他事情轉移心情，乖乖配合：“清楚什麼？”

宋佳興奮地看了謝應決一眼，又和溫唯補充：“我之前就知道謝應決是學霸，但是冇想到是那麼特立獨行的學霸。聽說他高中的時候和家裡關係不太好，在學校行事囂張冇人敢管，還拋下課程去玩射擊。”

溫唯和謝應決同校。也知道他高中有段時間離經叛道，經常逃課，就是那段時間迷上了射擊。

聽說還參加了不少射擊比賽，拿了獎。

開始學校意見也很大，但後來發現管不住他，就說他隻要能穩住年級前十的成績就隨他去。結果後來見他接連年級第一，就開始支援他玩射擊了。

宋佳又想起一茬：“還有個新聞，好像說當時謝應決還和誰打了一架，打得很凶。還好謝應決家裡的長輩德高望重，學校也要讓三分，也就簡單處分了下。加上他平常作風，學校裡的人就是對他又愛又怕的，冇想到謝應決高中的時候還是校霸呢……”

說到校霸，一直安靜聽著的溫唯忽然反駁，很堅定：“他不是那種人。”

宋佳有些意外：“你怎麼知道？你也認識他？”

溫唯微不可察地抿了下唇：“他這種人，到哪裡都是議論的中心。知道他也正常的吧。”

宋佳拍了下自己腦袋：“也是哦。”

溫唯垂下眼。

她冇說出來的是。

其實謝應決對人很好。

特彆好。

-

週末食堂人冷清，東視窗，柯妍和謝應決買完飯菜和飲料後，去找餐位，忽然發現溫唯和宋佳，改道拉著謝應決來找他們同桌而坐，笑盈盈對謝應決介紹：“這就是我昨天跟你說的那個室友。”

受過處分的、貧困生室友。

溫唯錯愕地看了下柯妍和謝應決，手裡調羹僵在半空，冇想到柯妍真會當麵這樣難堪地介紹她，另隻手指甲快嵌進掌心，好半天，才勉強擺出平常的笑臉，對謝應決笑了一下，問好。

謝應決顯然對她冇什麼印象，淡淡看了眼，點了下頭當迴應：“你好。”

四人同桌吃飯，比陌生拚桌人還多些微妙尷尬。

柯妍目的達到，就吃了點甜品，挽著謝應決的胳膊隻和他撒嬌說話，眼角不時瞥過溫唯。溫唯這頓飯吃得難熬，卻不能露出一點情緒。

食堂裡，不知道誰將謝應決拍下，傳到校群裡，很多人聞風而來。本來冇多少人的食堂，擠滿了本校外校的學生。

更冇想到，忽然來了幾個學校領導，都是開學典禮見過的教授，拎著公文包急匆匆往裡去。這倒少見，畢竟京大這種高等學府都是有專項資金設置高級教職工食堂，學生們異常激動。

都是權威。

如果能栽培自己，前途無量。

眾人小聲議論起來，齊刷刷看向領導，包括溫唯，隻見那三五人在萬眾矚目下，小跑到學生用餐區，竟然到了自己和謝應決這桌。

領導看向謝應決，卻是輕拍了下溫唯肩膀：“這位女同學，能不能請你去隔壁桌待一會。我有點事情要跟謝同學說。”

溫唯愣住了，跟宋佳挪到了隔壁桌。

柯妍嘴角翹起。

幾個談事的領導坐下，其餘在旁等候，還有一群學生見學校領導特地來找謝應決，插科打諢裝來附近視窗買飯來探聽大佬的八卦。為首的領導和跟應決很熟悉，和他打過招呼，拿出個檔案袋笑容滿麵。

“應決啊，上次和你說的那個國際上的射擊比賽，還冇考慮好要不要參加嗎？”

溫唯想起來，學校最近在參與評級，對這些榮譽獎項的事尤為上心。

周圍學生也是豎著耳朵聽著，好像校領導一聲令下，他們立馬願意上賽場。

為校爭光的事，可以說是出儘風頭，何況能讓校領導特地來請他參加可見成績斐然，冇理由拒絕。謝應決端起盛湯的碗，一飲而儘，並不拘禮，揚起的下頜弧線乾淨利落。

“我說過不感興趣。”

一句話，全場驚詫。

校領導堅持：“我們談談。”

謝應決將瓷碗放下，落在餐盤上，清脆的一聲響。

換句話說，用得著和他們談嗎。

其他人後背繃緊，提心吊膽。

校領導為難對看一眼，又說：“為校爭光，當然也對你自己有好處。”

謝應決慢條斯理用紙巾擦拭本就修長的手指。

溫唯和在場的所有人。

都冇想過他下一句輕飄飄的話，會給全場帶來多大震撼。

她抬起眼。

卻不想和謝應決視線不期而遇。

視線下瞥，總為柯妍的介紹感到難堪。卻見下一秒，他懶洋洋朝她抬了下下巴，跟旁邊那幾個一再問他的人說：“取消她的處分。”

-多些微妙尷尬。柯妍目的達到，就吃了點甜品，挽著謝應決的胳膊隻和他撒嬌說話，眼角不時瞥過溫唯。溫唯這頓飯吃得難熬，卻不能露出一點情緒。食堂裡，不知道誰將謝應決拍下，傳到校群裡，很多人聞風而來。本來冇多少人的食堂，擠滿了本校外校的學生。更冇想到，忽然來了幾個學校領導，都是開學典禮見過的教授，拎著公文包急匆匆往裡去。這倒少見，畢竟京大這種高等學府都是有專項資金設置高級教職工食堂，學生們異常激動。都是權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