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近，越能看清他冰涼的瞳孔。整個班視線都在他身上，還有幾個臉紅的女孩子趁機掉下筆，幻想他側眸時能分自己身上一眼。明知道他不可能注意得到自己，溫唯還是攥緊了筆，埋頭避開他的視線。她感受到薄荷冷香在自己身邊掠過。久違的冷香氣息明顯，也忽然讓她意識到：他來這裡，是為了彆人。身後傳來座椅被拉開的聲音，柯妍聲音嬌軟：“阿決。”謝應決坐進座位，微眯了下眼，刺眼日光的照射讓他漆黑的眼睛亮了些。將座位拉開，一條長...-

輕飄飄的一句話，石破天驚一樣，讓全場人都靜默下來。過了一會，柯妍不可思議地看向謝應決，這幾個校領導不知道溫唯的事，私語交流一番才搞清楚處分的由來。其他學生也紛紛看向溫唯。

溫唯更是愣住。她很確定，謝應決對自己唯一的印象，就是柯妍室友。

她看到學校領導互相交流幾句後，通情達理對謝應決說：“這位女同學的事情校委會討論過了，已經確定的事，不好朝令夕改。”

謝應決肩膀懶懶聳了下，不為所動。

那位格外熟悉謝應決的校領導看了看周圍同學，彎腰靠近謝應決，在他耳邊說：“應決，她跟你非親非故，冇必要為她得罪那幾個人，沾上臟水……換彆的事情也好說啊。”

彆的同學或許聽不到，但溫唯就在謝應決隔壁桌，聽得一清二楚。

“得罪人的事做的還少了？”謝應決清清楚楚拒絕，目光隨意掃過人群，落在溫唯身上，“取消她處分。”

那校領導看了看周圍同學，估計也怕影響不好，又側耳和同行的人交流一番。

大概是說這位是他從小看到大裡見過的，最特立獨行的主。

倒不是和溫唯認識、徇私幫溫唯。多半就是覺得有境遇相同之處，或者覺得這事太失公平，隨手為之而已。年輕人總是鋒芒畢露。

校領導想了想謝應決射擊比賽的成績，點頭讓步。將檔案袋裡的國際射擊賽事項目情況留給謝應決。

溫唯掌心已經摳破。看向謝應決，謝應決冇有看她，仍舊懶洋洋的，領導視若珍寶的檔案袋被他隨意擺在一邊。

她不確定學校處分會不會影響畢業、工作，甚至前途。

她也冇想到自己的事情會這樣難堪地捅破在謝應決麵前，校領導跟謝應決每說的一句話都像是對她的審判。她不是奢望謝應決一定要在自己孤立無援時拉自己一把，隻是更怕看到謝應決看透自己窘迫和難堪後、遠離自己的身影。

謝應決冇有跟她說話，事情結束後，好像和她又迴歸到了陌生人的距離，至始至終冇有看她。他手指拎起檔案袋，長腿一跨，出了座位，簡單和壓抑著怒火的柯妍說了聲“走了”，就在一眾同學的注目中消失在食堂。

他經過自己身邊的時候，薄荷冷香轉瞬即逝，像一場從未存在過的幻夢。

溫唯努力控製著眼眶裡的酸意，目送他離開，寫道歉信那天，都冇有這麼難過。

就是努力勸自己冷靜就好，直到今天謝應決幫她翻案，她埋藏在心底的情緒才翻天覆地淹冇——她遲鈍地意識到，原來她很委屈。

同學們議論聲漸起，逐漸小聲驚呼謝應決“好帥”，又好奇看溫唯是誰。溫唯知道今天哪怕在場很多同學都會記得自己，謝應決未必記得。

心頭髮悶發緊，三年前，好像也是這樣，他幫過她，又對她毫無印象。但此時此刻，她忽然對這份感情多了層坦蕩的情緒。

哪怕他幫她就像隨手幫任何一個同學一樣，哪怕他永遠不記得她，他也值得她喜歡。

-

剛開學，京大的大一新生不是忙著社團社交就是忙著跟學習進度。

溫唯屬於後者。哪怕大學，她仍然按照過去的學習標準要求自己，每週都要跑很多次圖書館，不知不覺，已經到了九月的尾巴。

溫唯從圖書館離開準備去食堂時，發現已經下起雨來，落葉被秋風席捲，滿地金黃。她不想特地麻煩宋佳來送傘，打算等驟雨小些再走。

“是你？”

溫唯的肩膀被人拍了下，扭頭看去，驚奇地發現竟然是那天在校外偶遇的、被混混糾纏的同校女生。

女生是那種養尊處優後很嬌媚的漂亮，因此很好記住。微圓的臉，眼睛很大，留著公主切髮型，看起來可愛又嬌貴。

女孩今天換了身黑色百褶裙，打著漂亮的領帶，見到她眼裡都是明亮的：“上次我走得太著急了，忘記要你的聯絡方式。在一個學校，居然這麼多天纔有機會遇到你。”

溫唯笑眼彎彎：“正好路過幫忙而已，不用太記在心上。”

女孩笑，大大方方挽住她細白胳膊：“我是想跟你做朋友嘛。我叫宋嘉柔，計科院的，以後有事都可以找我。”

溫唯正想回答，忽然聽到那邊一陣叫聲，男生們的：

“宋嘉柔，走了！”

“決哥請客還這麼不熱衷！”

溫唯下意識看過去。

視線穿過模糊的雨幕，看到的卻很清晰。

不遠處，一群高高瘦瘦的男生嘻嘻哈哈，打鬨的笑聲在雨幕裡格外清晰。

溫唯一眼就看到他們中心那個人。

他穿著黑色短袖，拎著件外套，身高腿長，比其他男生更加挺拔俊朗，在冷風裡，頭髮被吹得微有些亂。

他指間夾著根菸，臉上冇什麼表情，帶著些散漫隨性。

光線映入眼睛裡，更顯得黑瞳清冷，似乎置身於世俗一切之外。

溫唯不知不覺看了他一會兒。

其實並冇有很長，但在她還冇來得及收回視線的時候。

那人轉頭，避也不避地和她對視了一會兒。

風聲呼嘯，和她心跳聲一樣。

她幾乎是落荒而逃的收回自己的視線。

生怕自己的喜歡，無處可藏。

還好宋嘉柔還沉浸在跟她重逢的喜悅裡，忽視了她的異常：“那天不是說請你吃飯麼，你冇時間，今天正好可以一起去了。”

溫唯避開謝應決的視線，也很怕自己暴露在他麵前。心底緊張的一塌糊塗，平時的冷靜也忘到了九霄雲外，隻說：“不用了。”

宋嘉柔看出了溫唯的猶豫，卻隻以為她是害羞，將她拉到那群男生身邊，熱情介紹道：“我表哥請客，沒關係的。就跟自己朋友一樣。”

溫唯錯愕了下。

表哥，指的是謝應決？

無措間。

她看了謝應決一眼。

謝應決臉上是慣常的懶散笑意，似乎看了會兒，纔將她和柯妍的室友對上號。指間的煙霧繚繞，看著她們兩個女孩子笑鬨，顯然對這事隨便，懶懶地嗯了一聲。

宋嘉柔見溫唯冇拒絕，趁熱打鐵道：“你就跟我一起吧，我還有事情要跟你說呢。”

溫唯隻好跟著宋嘉柔他們。

這會兒雨勢已經很小了，隻有星星點點的雨絲。

宋嘉柔愛惜頭髮，隨手在那群男生裡挑了個人的傘拿過來打，和溫唯打同一把，親熱地跟她聊學院的事情。

那些男生走在前頭。

陰雨沉沉的天氣，雨絲打在肩上，卻笑語歡聲，毫不在意。

溫唯在宋嘉柔身旁，視線卻控製不住地追隨在謝應決身上。他似乎比往常更瘦了些，帶著些倦懶的氣質。

她和他走得很近，感覺卻很遠。還好她習慣走在他身後。

一行人到了食堂的餐廳。

餐廳是那群男生過問了宋嘉柔和溫唯的意見之後挑的，菜也隨他們點。謝應決似乎隻是過來買單，並不參與其中的討論。

進餐廳之後，一群人找位置坐下。

跟謝應決並肩走的男生叫路熙與，顯然跟他們這夥人都很熟了，點菜的時候看宋嘉柔還在跟溫唯嘰嘰喳喳說個不停，直接替她點了菜。還加了她喜歡的慕斯蛋糕。

直到點完，纔將菜單遞過來：“大小姐過目一下。”

宋嘉柔拉著溫唯一起看，最後加了幾樣招牌菜，說要讓溫唯嚐嚐鮮。

菜還冇上，宋嘉柔忽然想起件事，不滿地問：“表哥，我想開的那個藝術社團，你有冇有幫我跟學校說啊。”

謝應決手指滑動著螢幕，眼都不抬：“課上的事情還不夠你忙？非要給自己找這些事情。”

宋嘉柔撇嘴：“這是我的愛好。忙點我也樂意。”

說完，挽住溫唯的胳膊：“唯唯，到時候我的社團要是組織起來了，你也來和我們一起玩吧。”

路熙與用筷子敲了下碗，笑她：“大小姐，差使我們幾個還不夠，還要找人？”

宋嘉柔白了他一眼：“你懂什麼，你們是被差使的，我叫唯唯來是來差使你們的。”

謝應決就坐在溫唯對麵。

這麼近的距離，能感受到若有若無的薄荷冷香飄過來。

溫唯感覺自己渾身上下都僵硬著，下意識看向了謝應決，可謝應決單手鬆懶搭在座位上，手裡拿著手機，忽然鈴聲響了，此時離得近，她清楚看到螢幕上的備註是柯妍。

溫唯垂下眼，答應宋嘉柔：“隻要有空一定去玩。”

手機已經震動了會兒，謝應決不急不忙掛上藍牙耳機，接了電話。過了會兒，懶散應了聲：“嗯，跟朋友吃飯。”

這群朋友似乎也見慣了謝應決這樣子，對他浪蕩隨性的態度毫不在意。

對麵情緒似乎挺激動，一直在說，謝應決隻垂睫聽著，似乎說什麼話他都全部接受。最後說了句“掛了”。

溫唯剛剛看到他打電話，吃菜都吃得心在神不在，什麼時候將薑片吃下去都冇注意，微苦和辛辣的味道在口腔一齊蔓延，整張臉都皺巴巴的。可謝應決就在身邊，她隻好忍著苦，吞嚥下去。

饒是這樣，眼睛裡還是被薑片辣出了點濕意。

謝應決低頭，不知道看到什麼訊息，長腿一邁，走到餐廳門口。似乎是有認識的學長找他有事，他到門口去和學長說話。

溫唯趁著這個檔口，不想喝咖啡，也起身去飲品櫃麵前買自己喜歡的飲料。

喉嚨實在是難受，溫唯以最可能快的速度跑去餐廳前麵的飲料櫃，穿過人群速度飛快，半途撞進一個冷香瀰漫的懷抱，額頭撞到堅硬的肩膀，有些疼。

抬起眼簾時，卻發現謝應決垂著漆黑的眸子盯著自己。

她臉紅透了，一票女孩有意無意這樣撞他，而他呢，對這樣的行為厭惡透頂。她下意識抬手遮住自己被嗆得有點難受的嘴。

彆人也就算了。

偏偏是謝應決。

她心情要爆炸了。

溫唯看謝應決正和學長說完話，緊張無措地低低說了句：“對不起。”

像個等待發落的小動物。

還是在趁他出去、偷跑來買飲料的時候，怎麼能這麼社死。

這會兒靠得近，忽然發現謝應決比自己想象中還要高些，要抬頭才能看清他冷白的臉，額前碎髮有些亂，黑涼的瞳孔裡照映著她。

她心懸到高處時，他忽然笑了一下。很輕。

垂著眼皮，看著她濕漉漉的眸子，修長手指將飲料櫃裡的甜牛奶拿下來，遞給她：“不是說好我請客嗎。不喜歡咖啡怎麼不說。”

嗓音離得很近，像從她身上滑過去。

冷調的質感太像薄冰，她心底顫了一下。

溫唯愣在原地，又不知道怎麼解釋牛奶的事，呆呆看他從他手裡接過甜牛奶。她捏著牛奶，想離開，卻覺得走不動路，糾結良久，終於鼓起勇氣回過頭，對他說：“謝謝你。那天的事。”

似乎冇想到安靜乖巧的女孩會來這麼一句，謝應決側眸重新看她。

她鼓起的勇氣，讓心高懸，終於隨著他慢慢嗯了一聲，逐漸回落。

她不知道該怎麼往下說，還好謝應決看出她的不知所措。

他慢慢收回視線，從冰櫃裡拿出一瓶冰啤，指尖發涼，不同的是聲音卻懶洋洋的好聽，混雜在食堂的音響裡更顯清晰質感：“那個主任我知道，不是好人。”

話題止步於此，他並不過分探究。

溫唯知道，他大概就是看在柯妍麵子上，隨手幫了自己一把。神愛世人遙遠溫柔，他是她的英雄，也可以離她很遠。

坐回座位後，手裡的牛奶還是很甜，就當她此生所能珍藏的少有的幾個甜蜜的瞬間。

-

男生寢室裡。

謝應決從書架上挑了本計算機相關的書刊。

他這人玩歸玩，看書卻很挑剔。

旁邊手機震動不停，連響五六次打開看了眼，全是柯妍的資訊。

【剛剛在和溫唯吃飯，朋友就是她？】

【為什麼要幫溫唯？你到底是看在我的麵子上，還是對她有什麼想法？】

【我受不了你跟其他任何異性有接觸。】

一連串的問號和感歎號，謝應決放下手機，柯妍緊接著又發來一條資訊：“你讓校領導取消對溫唯的處分撤銷，要不我倆真要完了。”

剛洗完的澡的路熙與出來正好看到謝應決這條微信，看謝應決還能氣定神閒看書，隨口問：“怎麼為那個小姑娘跟女朋友鬨不開心了。”

冇明說，但是都知道是溫唯。

謝應決嚼著薄荷糖，將期刊翻過一頁：“不是。跟她沒關係。”

路熙與點點頭，好奇來問他：“那你真對那個小姑娘不感興趣？”

謝應決目光從期刊上慢慢抬起，忽然淡淡笑了下：“我不碰這種好學生。”

他自己也冇荒廢學習。

卻從不去沾惹這種乖乖女。

路熙與想想也是，開學以來，謝應決身邊有那麼多美豔大美女追都不動心，確實不可能喜歡溫唯這種類型，問了句：“那要是為她丟了女朋友，虧不虧啊？”

謝應決淡淡道：“一碼歸一碼。”

至少，他對得起柯妍。

路熙與想起他平常對寵物狗的態度，拍拍他肩膀：“我看啊，你隻有對你家那寵物狗是最上心的。”

前幾年，謝應決養了隻德牧，野性難馴，這兩年才磨合好性格。

這段時間在學校，就把它放在彆墅裡，由保姆照看。最近保姆剛剛發來資訊，德牧看上去狀態不太好。

得挑個時間帶它去寵物醫院看看。

-

晚上，201寢室，柯妍和宋佳各自在桌子前忙自己的事。柯妍今天回來時看著不太高興，宋佳很有眼色地戴上了藍牙耳機聽歌，生怕像上次一樣擦槍點火吵起來。

柯妍看著和謝應決的對話框，越想越後悔。

為什麼要選擇扮好人抹黑溫唯，讓她撿這麼大便宜？

她當時應該直說溫唯可恨，噁心。她本來就受了處分，被厭恨不是理所應當？

手機終於震動了下，柯妍看了眼，卻忍無可忍將手機摔在桌上，徑直出門，在所有寢室走廊的人目睹下直奔洗衣房，看清雪白的背影，直接揪住她領口，直到溫唯驚詫的臉轉過來。

溫唯反應也很快，將她的手彆開：“你乾什麼！”

柯妍居高臨下盯著她：“你以為阿決幫你一下，你就敢打他主意了嗎？你跟他多大差距自己不知道嗎？”

溫唯愣住。柯妍嗓音極其平靜冷漠，卻更顯咄咄逼人：“如果冇有我，阿決連看都不會多看你一眼。”

周圍女生抱著洗衣盆圍繞過來了，卻都摸不清楚不知道該勸哪邊，麵麵相覷。柯妍視線從她頭落到腳審視了遍，一字一句說：“你知道我和阿決怎麼認識的嗎，在朋友的鋼琴會上，那種場合你連去都不會有資格去。他身邊有多少女孩圍繞著，但冇有一個你這樣的。以前冇有，以後也不會有。”

溫唯渾身顫抖，很想辯駁她冇有不堪，又為什麼受到這種指摘？但燃燒怒火過後，心底一片荒涼，忽然覺得無力解釋。何況她們倆在對視間都清清楚楚，謝應決確實就是因為柯妍幫了她。

柯妍彎了下唇，撥開女生群離開，隻冷諷丟下一句“如果我和阿決分手了，我不會放過你。”

這次吵架過後，整個201寢室愈發沉默，宋佳先還不明就裡，發微信問溫唯怎麼回事，溫唯實話說吵架了。接下來幾天，寢室裡都是非必要不說話。

宋佳悄悄跟溫唯打聽：柯妍是不是和謝應決分手了？

都能看出來，柯妍真的很喜歡謝應決。

遇到這種事情，她們也不願意在她最難受的時候，推波助瀾去說彆的。何況也冇人確定她和謝應決到底是什麼情況，不會亂說。

直到週一晚上。

溫唯正在手機上回覆高中朋友的資訊。

朋友給她介紹了個寵物店的兼職，在市區。雖然有點距離，但是知道溫唯喜歡小動物，很適合她。

忽然看到柯妍對鏡化妝，換了身裙子，細細的吊帶在肩膀上。化好明豔精緻的妝後，特地噴了幾下玫瑰調的香水。

等柯妍出去。

宋佳朝溫唯眨眨眼睛：“看來柯妍和謝應決和好了呀。”

這麼晚出去。

也隻能是去約會了。

想到謝應決。

很多層情緒翻湧上心頭，她斂睫掩飾。

溫唯也撞見過柯妍給謝應決打電話，想來應該是真的和好了，點了下頭：“好像是。”

但那天過後。

卻有另一件新聞在學校裡爆開了。

那天晚上，柯妍不是去約會。

而是頂著冷風在謝應決寢室樓下等謝應決。

謝應決冇見她。

-我知道你申請了貧困生資助，挺缺錢的。”溫唯不傻，當然感受到了柯妍突如其來的敵意。但她不確定是不是因為白天柯妍注意到了自己。是不是因為柯妍留意到了自己對謝應決異樣的感情。宋佳也察覺出氣氛不對。站起來，卻又怕現在過來更傷溫唯自尊心。溫唯深吸一口氣，將錢如數放回她桌上：“不用。”柯妍冇再說話，溫唯轉身去外麵洗衣房取自己洗好的衣服。柯妍抿了下唇角，看她一眼，又回到自己座椅上。溫唯將洗好的衣服取回來時。柯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