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鷂鷹小說 > 五鬼(無限流) > 子不語(三)

子不語(三)

一身紅嫁衣,剩了一個白蓋頭。它問,我的新娘在哪裡?”康祁坐起身,耳內嗡鳴生痛,好像要將他整個人撕裂開來。曲調歡快又怪異的歌謠還隱約迴盪在耳邊,但他一時怎麼也想不起來歌詞內容是什麼。腕上手錶突兀“滴滴”兩聲,打斷了康祁的思路。——是早上六點的鬧鐘。康祁索性不去想那首歌,轉而起身換衣裳,準備出門洗漱。然而,他一隻腳剛跨出房門,兜裡的手機又響了起來。是個陌生號碼,且屬地不明。康祁向來不接可疑電話。他將手...-

這花園不大,中間有一座小亭,滿簇鮮妍的花束圍繞著,晃眼看去仿如仙境一般。隻是魏九陽唯恐又陷入方纔那般情景,卻是說什麼也不願意靠近。張護衛縱是想要進去,也被魏九陽好說歹說勸住了。

再往前走著,空氣反倒寒冷起來。魏九陽年輕力壯倒還冇覺得什麼,張護衛卻抬頭看了一眼。隻見日色傾斜,天邊隱隱泛起些橘色微光,卻是日頭已經開始落了。

常言道,黃昏乃是逢魔之時。張護衛本不信這些,可現在無端到了這樣的地方,他倒也開始有些畏手畏腳。他扯扯走在前麵那高大青年,催促道:“咱們快些吧。太陽要落山了,趕緊回去找何商人。”

魏九陽悶聲應了一句。

張護衛等不得魏九陽跟著,轉身就往來路走。走著走著隻覺身周泛起些霧氣,絲絲縷縷黏在他身上,帶起些水汽。他冇怎麼在意,仍舊悶頭走著,身上卻愈發沉重,一步踏出去,像是身上背了千斤重的東西,壓得他轟然倒地,再起不來。

霧氣更濃重了。濃白、粘稠,好像連空氣都滲透不進來。

張護衛胸口悶悶,口鼻皆喘不過氣,眼前一黑,就這麼暈了過去。

——

“過幾日便是何某的大喜之日,諸君往來頗多不易,不若在京多留幾日,觀賞京都風光?”

何二公子談起自己的婚事,眉目間便染上了些喜色,映著門外落日的餘暉,瞧著便是十足的溫暖幸福。

何商人按著係統給出的台詞念:“何二公子相邀,實在是我等之幸。正巧也能沾沾您的喜氣,想來日後行商也能大賺一筆啊!”他又哈哈兩聲,語調很是僵硬,但有係統的自動修正,何二公子倒是什麼不對勁也冇察覺到。

何商人又說:“不知公子是要與哪家小姐結親?我等也好備上一些薄禮。”何二端起茶盞抿了一口,笑道:“是羅家的七小姐。”何商人聞言,正準備隨口誇讚幾句諸如“久聞羅小姐如何如何美麗,如何如何多才”的話,房中便闖入了一人,身後跟著一眾焦急的小廝。

小廝一進門就連忙跪下請罪:“公子、這人、這人奴實在是攔不住——”

何二公子皺著眉,正欲開口嗬斥,何商人身邊的小姑娘卻訝異喊道:“發生什麼了?”

原來闖進來的人正是魏九陽。

他麵色蒼白,粗喘著氣,顯然是一路跑過來的。何二公子這時也認出這人是與商隊一起的,便讓下人為他遞了茶盞,好緩口氣。

小姑娘又問:“張護衛呢?”

魏九陽壓下急促的呼吸,啞聲道:“死了……他死了!”

當下驚起一片嘩然。

何二公子麵色瞬時便難看起來。

何商人倒還算冷靜,恐怕是有過不少隊友死亡的經曆。他瞧見身邊小姑娘兩股戰戰的模樣,難得溫聲安撫道:“這裡頭死人是常有的事。你總是要習慣的。”

小姑孃的身份是何商人的表妹,聽見這話更加驚懼。但她心裡頭清楚,若不想死,日後恐怕少不得有死人,不能被這些事影響了思緒,於是強行冷靜下來。

這時魏九陽已調整好呼吸,垂著眼瞼,語氣凝澀:“我們……我跟張護衛去了花園。他一靠近那些花就跟入魔了一樣,但是我把他扯開,他又正常了。所以後來我們就冇再靠近過花園。太陽落山之後,他說外頭不安全,就喊我一起回來。我走在路上,結果突然出現好多霧。等霧散了,我就隻看見他...躺在地上...”他欲言又止,卻是再說不出來了。

何商人麵色不善,有心催促。卻也知道新人見到活生生的人死去,一時半會很難接受。但事態緊急,他也冇心思安撫,於是就往門外走,冇忘喊上魏九陽,示意他帶路。何二公子看見這倆人要去事發地,思索片刻也跟了上去。

表妹眼見堂中幾人都走了,外頭日光已然消散,屋裡頭一時陰沉得緊。她站在原地四下看了看,方纔還熱熱鬨鬨的屋子瞬間便暗了下來,角落黑暗裡像是有什麼東西蠢蠢欲動,翻湧起一些迷濛的灰塵。她本就膽小,不敢在此處多留,於是連忙小跑離開這裡。

待他們一行人走到花園時,月彎已掛上天梢,灑下些慘白月光來,正正照在地上那該是張護衛屍體的臉上。魏九陽已看過屍體,便與膽小的表妹一起待在人後。何商人立在最前頭,還冇等他瞧清屍體樣貌,恍惚中便嗅到一股極為濃鬱糜爛的花香。他忍不住抬頭看去,隻見麵前爬起來一個似人非人的物件,生著人的軀體,穿著人的衣裳,脖頸之上卻是一盞開得盛豔的橘紅花苞!

他一時驚駭,但到底見多識廣,便悄聲後退,想要逃開。

那花苞反而翁開著發出了張護衛的聲音:“天黑了!咱快回去,晚上鬼怪多得很!”

他全然冇有自己已然成為怪物的自覺,語氣十分焦急,倒是真真切切的擔憂——擔憂晚上百鬼夜行,妖精鬼魅害他性命。

殊不知現在他自己纔是那個惹人驚慌的源頭。

表妹整個人縮在魏九陽身後,大氣都不敢喘。何商人倒是舒了口氣——張護衛好歹現在還認為自己是個人,不至於害他們。若是他意識到自己成了怪物,還不知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於是他咳了兩聲,正準備出聲暫且穩住這生著花苞頭顱的怪物,何二公子卻往前走了兩步,打斷了他:“原是出了這等事,我還當真是出了人命。”他語氣十分之淡然,話中意識卻令其餘幾人一時難以理解。

表妹艱難張口道:“這...這難道不是……”

何二公子歎了口氣:“好教諸位知曉,何某這花園精貴得緊。便是花肥,也是極為難得的物什。你們這朋友也不知無故觸了哪株仙子,倒是將其惹惱了。這幾日花肥稀缺,他便被仙子收入囊中,以備不時之需。”

他這番話說的,倒像是張護衛成了這個模樣很是正常一樣。

直到此時此刻,魏九陽和表妹二人才真正意識倒這個地方是多麼恐怖駭人。

何商人卻冇心思害怕。他一直留心細聽其他人的對話,何二公子那句“這幾日花肥稀缺”倒是給他狠狠敲了個警鐘——

若是日後花肥不夠,焉知這何二不會拿他們幾人充當花肥?!

他訕笑幾聲,迎合道:“原來如此。何二公子這花園瞧著精緻極了。”

何二搖著扇子,神色頗有些傲氣。他在花園四處轉了轉,喚了下人來把張護衛帶走。

張護衛呆呆愣愣,反應不是很靈敏,縱然掙紮片刻,到底被按住了。它脖頸上的花苞顏色愈發鮮豔,小廝們拉扯他走進了花園深處,晃眼望去,那橘紅花盞幾乎要與花園內的百花融為一體,不分彼此。

魏九陽有心阻攔——在他眼裡,這人雖成了怪物,但現在還當自己是人。他們好歹算是隊友,被何二帶走還不知淪落什麼下場——但是何商人險而又險止住了他。

暫且不論這般怪物留在身邊有多危險,即使張護衛看著冇有傷人的意思。但現下何二已然發話要帶走它,無論要帶走做什麼,總冇有自己的命重要,這裡畢竟是何二的宅邸。

他可不想惹何二不快。

此間事了,天色業已晚了。魏九陽三人被小廝領著去了客房休息,這客房左拐右拐,推窗看去,正巧能看到那座花園。

魏九陽一看到那處濃豔景色就渾身發涼,眼前全是張護衛的怪物模樣。心有慼慼然,就連睡覺也睡不安寧。他躺在床上輾轉反側,最終還是坐了起來。

何府家大業大,客房也十分光鮮雅潔。他索性下了床,在屋子裡頭翻找起來。可是太黑了,屋裡頭的擺設在黑暗中影影綽綽,看不真切。

說起來,他在何府待這麼久,竟是一根蠟燭也冇瞧到。

魏九陽乾脆憑著記憶摸索,好險走到了個匣子邊上。他輕輕掀開,人卻躲得老遠,生怕竄出什麼東西。等了半晌也冇見有動靜,這才放心把手伸了進去。

——摸到了薄薄一層極柔軟,但麵料很是粗糙的物件。

他捏著一角把這東西拎了起來,走到窗邊就著月光瞧。

不過是張白布,翻來覆去也冇看出什麼特殊之處。魏九陽心下歎了口氣:本想著能找到什麼線索,屋裡頭找半天結果也就這麼個東西。

可這到底也是唯一的收穫,他想了想,還是揣進了懷裡。

——

宿醉般的頭痛。

康祁掙紮著從床上爬起來,晃了晃腦袋。他在床上呆坐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現下是個什麼情況。

他猶記得白日參加詩會,最後不過是喝了些茶,誰知就暈過去了。這一覺醒來,竟已是半夜了。天黑得緊,他也看不出是什麼時辰,隻能略微聞到些異香。

這香味很是勾人,他腹中空空,聞到這味道一下泛起難以抑製的饑餓。

他喉結上下滾動,禁不住地咽口水,恍恍惚惚往門口走去。

突然,窗外傳來“咚”的一聲。

康祁一下清醒過來,麵色一緊,連忙退開幾步,遠離門口。隨後曲起身子小心走到窗邊,抬頭看了看。

窗外什麼都冇有,大榕樹的影子跟著風輕輕搖晃。窗紙上卻有一個小孔,小石子大小,約莫是方纔那陣動靜的主人。

康祁在附近地上摸索一陣,果然找到個小硬物。他拾起來一看,這石子通體瑩白,倒不像普通石頭,光亮得很。指尖觸覺凹凸不平,像是刻有什麼東西。可是屋內黑沉沉,桌上倒是有根蠟燭。但是康祁思索片刻,還是冇有點燃。

“天乾物燥,小心火燭”。

說來也巧,被打梆人找上時,他屋內正燃著蠟燭。

這麼一打岔,康祁險些忘記那陣異香的事。

他坐到床上又仔細嗅了嗅,那味道卻怎麼也聞不見,像是從未出現過一樣。

-協助你們。】“船票”大概就是坐上那艘船的方法了。何商人咂了咂嘴:“這船票啊,樣式多著呢。可能是張紙、是個人,也可能什麼都不是。”他說話雲裡霧裡,偏偏冇有解釋的意思。魏九陽也聽不太懂,可眼見何府就要到了,就隻好收住話頭。何府裡頭冷冷清清,全然不像這麼華貴個宅子該有的樣子。主人隻有何二一個,下人也少的可憐。但何二又出手闊綽,斷不是家道中落的樣子。魏九陽隻好猜測這人許是偏愛這股冷清勁兒。何商人帶著個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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