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鷂鷹小說 > 遙望盛景(重生) > 第 1 章

第 1 章

來便成了要挾蕭晟景的人質。而眼前這個本應該和自己銀貨兩訖、分道揚鑣的人,卻因為自己,被逼入絕境。看著遠處不斷倒下的軍士,沈望遙眼神迷惑。他一直覺得自己和蕭晟景不過是公平交易,自己給他治腿,他容許自己給繼妹替婚。即使先前幾年的朝夕相處,兩人逐漸默契,互相欣賞,成了無所不談的好友。但沈望遙絕不會認為自己在蕭晟景心中的分量勝過這大翌江山和蕭晟景自己的命。但是,蕭晟景偏偏真的趕來救了他,現在還要放下手中視...-

大翌朝桓宗二十五年冬,狂風呼嘯,黃沙漫天,天邊殘陽如血,和皇宮中沖天的火光交織在一起,勢要將這天地間的一切都燃儘。

街上來往見不到一個百姓,隻有密集而雜亂的馬蹄聲朝皇宮的方向踏去。家家戶戶大門緊閉,心懷忐忑的等待天家大事塵埃落定。

這天眼看要變了!

禦書房門前,原本被歲月侵蝕成暗青色的石階正被源源不絕的鮮血染成暗紅。

一把鋒利的匕首抵在沈望遙喉間,青色的天蠶絲衣料已有多處破損,頰邊垂落了幾縷從玉冠中散落的烏髮,形容狼狽但難掩其清麗的容顏。

三皇子蕭晟敏握著匕首的手正因心中大事將成而激動得顫抖,不小心劃破了沈望遙白皙細膩的脖頸,頓時血流如注。

鮮血一瞬間給了蕭晟敏更大的刺激,他狂傲的睨著眼前馬上就要束手就縛的青年,“七皇弟,我勸你把長槍放下,否則你這皇子妃少不得要受罪。”

與他們對峙的,正是大翌的七皇子蕭晟景。

此時蕭晟景墨染的眼眸驟然緊縮,看向自己三皇兄蕭晟敏的眼睛像是淬了毒。

“我警告你,你彆碰他!”朗眉星目的男人緊緊咬著牙,因為高度緊張,脖頸間隱隱有青筋鼓脹。

看著沈望遙頸邊染血的匕首,眼仁也逐漸被染上薄紅。

“都是自己連累了他!若不是自己一時貪心,想將這人短暫地留在身邊一時半刻,沈望遙也不會被這些豺狼盯上。”蕭晟景心中發狠,愈發悔恨難當。

雖然知道,隻要自己再堅持一會兒,征北大軍的鐵蹄就會踏過東直門。蕭晟敏這些私兵不過是一群烏合之眾,冇有一戰之力。

隻可惜蕭晟敏偏偏聰明瞭這一次,拿住了自己唯一的軟肋——沈望遙……

“說好替自己治好腿就放他遊醫天下的,自己這算是食言了吧?”蕭晟景苦笑,十多年前就是年僅五歲的沈望遙替自己擋下毒鞭,現在又是自己害他身陷險境。

“阿遙怕是恨極了自己……”

蕭晟景一直知道,沈望遙根本就對京都中這些蠅營狗苟不感興趣,他隻想走遍天下,不斷磨練自己的醫術,救助更多病人。可卻因為自己,被綁在京中整整三年。

蕭晟景緊緊盯著沈望遙有些狼狽的麵容,像一頭囿於籠中的野獸。他想說什麼,話語卻全部哽在喉間。

用儘全身力氣,緊緊咬著牙,蕭晟景臉側的肌肉緊繃著,緊握簪纓雁翎長槍的手卻在緩緩鬆開。

蕭晟景知道,若是自己此刻放下武器,唯有身死一途。可讓他眼睜睜看著沈望遙受到傷害,更是比殺了自己還難受。

蕭晟景剛剛搏殺進宮的時候,手臂上被劃開了一道深深的裂口,有一掌餘長,皮肉綻開,現在正不斷流出鮮血,沿著烏黑的槍桿滴落在地上。

“彆……”沈望遙聲音因久未喝水而無比沙啞。

他不明白,為什麼?自己隻是喝了那杯繼母親手遞給自己的茶,就一連昏迷了好幾天。再醒來便成了要挾蕭晟景的人質。

而眼前這個本應該和自己銀貨兩訖、分道揚鑣的人,卻因為自己,被逼入絕境。

看著遠處不斷倒下的軍士,沈望遙眼神迷惑。

他一直覺得自己和蕭晟景不過是公平交易,自己給他治腿,他容許自己給繼妹替婚。

即使先前幾年的朝夕相處,兩人逐漸默契,互相欣賞,成了無所不談的好友。但沈望遙絕不會認為自己在蕭晟景心中的分量勝過這大翌江山和蕭晟景自己的命。

但是,蕭晟景偏偏真的趕來救了他,現在還要放下手中視若性命的長槍。

怎麼值得?怎麼值得!

沈望遙知道蕭晟景為了現在這一刻籌謀隱忍了多少年,吃過多少苦,受了多少罪,怎麼能因為自己誤信小人,就功虧一簣呢?

雖然心中還有不解,但常年習醫的自己,怎麼會毫無手段,任人拿捏?先前不過是吃了太過信任自己那“好繼母”的虧……

沈望遙纖薄蒼白的嘴角微微上揚,旋出一個若隱若現的梨渦,輕啟雙唇,對著蕭晟景比了三個字的口型:“殺了他”,隨即驟然發力咬破了自己牙根下隱藏的毒囊。

世間少有的劇毒瞬間溶進沈望遙的血脈,一絲黑紅色的血線從他嘴角溢位,原本潔白如雪的容顏帶上了一絲妖豔,彷彿冬雪中綻放的一抹紅梅。而這株紅梅,永遠的閉上了眼睛……

失了手中的鉗製,本以為勝券在握的三皇子蕭晟敏,一時間慌了神。

自己豢養這萬餘私兵怎麼能抵抗得住久經沙場的征北軍將士?他能把蕭晟景逼到這一步,不過就是仗著手中捏著沈望遙的性命。

感受到手掌下迅速消散的體溫,蕭晟敏臉色也愈發難看起來。他是真冇想到,這看似柔弱的青年,竟還藏瞭如此狠絕的手段。

“不!”看著沈望遙迅速灰敗的臉色,蕭晟景喉間發出困獸般的怒吼。

原本鬆開雁翎長槍的右手驟然收緊,勃發的肌肉瞬間發力,槍尖無比精準的貫穿了蕭晟敏的左眼。

蕭晟敏這養尊處優的嬌貴身板怎麼躲得開日夜鍛鍊、苦耕不輟的蕭晟景用儘全力的一擊。

“啊……”隨著一聲淒厲的慘叫,鉗製沈望遙的手臂脫了力。

蕭晟景不顧身上因為用力,撕裂得更嚴重的傷口,幾步上前緊緊抱住沈望遙已經帶上涼意的身體。

心中的悔恨、自責瞬間像決堤的洪水一般侵吞了蕭晟景所有的理智。

他錯了,他真的錯了。早在沈望遙主動找上他,要給他治腿,要嫁於他為妻之時,自己就應該狠狠地拒絕他。讓他離自己越遠越好,隻要和自己在一起,阿遙隻有吃不儘的苦頭,受不完的傷害。

可蕭晟景還是貪心,母妃去世後,沈望遙是第一個挺身而出保護自己的人。他就像自己人生中唯一的那一束微光,就那般直挺挺地照進自己早就被染得黢黑的心間。

要讓他親手關上窗,將這抹唯一的光亮拒之在外,蕭晟景實在做不到。

可是,可是他現在真的後悔了!

早知道他短暫的貪婪會害沈望遙至此,他說什麼也不會答應阿遙當時的請求。

從來都心思縝密,未雨綢繆的蕭晟景第一次感受到後悔的滋味,這份後悔卻錐心蝕骨,令他肝腸寸斷。

蕭晟景緊緊抱著沈望遙漸冷的身體,慌亂地想要擦去他唇邊的血跡,彷彿隻要血跡擦乾淨了,沈望遙就會重新醒來一樣。

“不……,阿遙!阿遙!求你,求你!不要拋下我!不要死!”蕭晟景雙手無措地在沈望遙臉上劃過,不小心帶起他原本散在頰邊的烏髮,露出眼角一條長約一指的疤痕。

其實十多年過去,這疤痕已經淡了很多。隻是因為沈望遙皮膚實在細嫩白淨,才襯得傷疤有些明顯。

但就是這麼一指淡痕卻深深地刺痛了蕭晟景的眼睛,彷彿當時心裡和他一同留下的傷痕也泛起絲絲拉拉的疼痛。

十多年前一樣,若不是為了護住自己,阿遙也不會這麼多年,一直帶著這醜陋猙獰的疤痕生活。當時,隻要那人販的鞭子收慢一點,阿遙的眼睛怕都要冇了。

停下在沈望遙瑩白如玉的臉頰上胡亂擦拭的動作,蕭晟景努力控製著自己震顫的手,輕輕撫上沈望遙的眼角。

“對不起,阿遙,對不起……”

蕭晟景隻覺整個世界都在崩塌,他再也聽到不近在咫尺的喊殺聲,再也感受不到狂風吹打在臉上的鈍痛,隻能囿於心中無限的慌亂。

不再剋製自己,蕭晟景緩緩伏下身,珍而重之的在沈望遙眼尾的傷痕處輕輕一吻,良久冇有起身。

一滴滾燙的熱淚直直從他眼底滴落,染濕了沈望遙有些紛亂的鬢角。

而以靈魂狀態漂浮在上空的沈望遙隻能眼睜睜看著他的動作。

剛剛,沈望遙隻感覺很冷很冷,又很痛很痛。彷彿全身被打碎一遍又重塑一般。然後靈魂被空氣中巨大拉力拉扯著向上,又盤旋著冇有消散。

沈望遙看著蕭晟景的動作,心中酸澀。他竟是不知,蕭晟景什麼時候對自己起了這樣的心思。

可自己並不覺得討厭。

或許是三年來的朝夕相處,讓沈望遙真正瞭解了這人,並不像皇帝大臣所認為那般懦弱,也不像尋常百姓談論那般陰鷙暴戾。他胸懷天下,又誌氣高遠,品行堅韌,又足智多謀。

能被這樣一個人如此珍視、喜歡,沈望遙隻覺榮幸,甚至心底有些難掩的雀躍。

若有一天能讓蕭晟景得登大位,這大翌天上壓在百姓身上的滾滾陰霾,應該很快就能消散吧……

沈望遙伸出手,想將他扶起來,卻隻能看著自己毫無阻滯穿過蕭晟景臂彎的手苦笑。

“是了,我已經死了。”

可明明冇被碰到的蕭晟景卻像被驟然驚醒了一般,突然抬起頭來。

“阿遙!我帶你去醫仙穀,老穀主肯定能把你救回來,你等等我,我馬上帶你去!”

嘴上說著,蕭晟景就要不顧沈望遙已然停止的呼吸,抱著他的屍身,想要站起來。

可因為雙腿還冇有完全恢複,踉蹌一步,又跌跌撞撞的向地上倒去。

眼看沈望遙就要被自己壓在身下,蕭晟景生生以一個極其扭曲的姿勢在空中轉了個方向,將自己墊在沈望遙身下。卻因壓到背後的傷口,忍不住悶哼出聲。

看著下方仍緊緊抱著自己屍身的蕭晟景,沈望遙一直執著於醫術的心罕見地出現了動搖。

他想,自己是不是不應該那麼早就離開京都?明明知道蕭晟景的腿還冇恢複完全,明明知道蕭晟敏、蕭晟灼馬山就會有動作,明明知道蕭晟景希望自己留在他身邊……

可是偏偏……

-子的身份,心竅玲瓏,很得京城各家太太們的喜歡,對自己的仕途多有裨益,便將劉雲芳娶過了門。沈望遙一直冇有改口,劉雲芳也作出大方姿態冇有強求,故此沈望遙對劉雲芳一直以姨母相稱。沈望遙的話說完,榆錢兒又張了張口,卻冇出聲。“少爺這行事真真與以往大為不同,也不知道京城裡哪家神婆驅邪更拿手?”榆錢兒心裡想著事,真就隻把門打開,冇有吭聲。沈望遙低著頭,拿過筆架上的狼毫毛筆沾了墨,想把桌案上的藥方寫完。這個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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