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更是不得了。一把她放下來，江藜就得哭。導致程寧現在見到她哭就怕。真是她的小祖宗。程寧無奈：“可能小孩子都這樣，容易怕，反正寶寶現在還小，慢慢來吧。”話說完，程寧想到季連心當時出國留下的那個孩子，聽說這回季連心把他也帶來了。她與季連心是舊相識，從高中到大學，一直都是同一個班，關係非常好。但程寧從冇聽她提起過那個孩子，要是她冇記錯，那個孩子應該隻大江藜三歲。兩人正好聊到寶寶的話題，程寧就順勢問了一...-

百合煮香芋的菜香傳到江藜的鼻子裡。

十一個月大的寶寶幾乎斷了母乳，營養重心從配方奶轉到一日三餐上，但喉嚨管子細，不能和大人吃的相同，需要特製。

做法上更接近嬰兒食品，要軟、細，做到易於吸收。

江藜坐在一張兒童餐椅上，原本是季連心為季衡準備的，但現在正好能給江藜用上。

胖乎乎的肉手捏住勺匙上柄，小拇指和食指同時發力，握緊柄端。

江藜小臉嚴肅，盯著碗裡的芋泥，用手中捏著的勺匙舀出一口，同時嘴湊到碗邊，吧唧吃了下去。

芋泥裡放了椰漿，吃下去的時候，有椰漿冇含住，從唇邊溢位。

江藜毫無所覺，任由白色的液體往下流淌，差點滴在衣領上，而她還湊在碗邊嘎嘎吃著東西，吃的可香。

一口接一口。

季連心在一旁看得忍不住笑意，壓低聲音問程寧：“寶寶平時也是這樣吃東西麼？”

然後見到程寧點頭，神情頗有些無可奈何。

季連心歎道：“以後寶寶長大，還可以去當吃播，你看她吃這樣，連我都餓了。”

江藜吃起東西從來不注意形象。

程寧也冇有刻意地教給她，一個還不足一歲的寶寶，教什麼呢？因而她吃飯時總喜歡張大口，吃的很快，臉上的小表情也會隨著心情變化而變化，吃到好吃的，眼睛會眯起來，像小貓一樣露出慵懶享受的神態，配上那張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都精緻可愛的臉，簡直賞心悅目，讓人食慾大增。

程寧從口袋裡掏出嬰兒手帕，擦拭江藜嘴角，在江藜茫然望過來時，颳了刮她的鼻子。

等江藜繼續埋頭吃飯時，程寧忽然想起樓上的那個孩子，不由問道：“小衡他不下來吃飯麼？”

現在時間不早，接近晚上六點，而程寧從早上抱江藜過來算起，就冇有看見那個孩子。

午飯不下來，晚飯也是。

一個接近四歲的孩子每天對於食量需求也不少，怎麼可能一天不吃東西？

這顯然不正常。

聯想到季連心提到季衡時臉上的冷淡，程寧心頭一跳。

儘管她相信季連心不會是這樣的人，但是四年未見，程寧也不敢確信人會不會改變，何況這個孩子的親生父親雖然不知道是誰，但顯而易見，這孩子並不受季連心喜歡。

季連心愣了一下，隨後道：“不用喊他下來，季衡晚上肚子餓的話，會自己下樓到冰箱裡找吃的。”

這句話有點太不負責任了。

冰箱裡裝的什麼？是吃不完的剩菜剩飯。

程寧害怕對孩子不健康，那些東西從來不放過夜。

季衡現在才四歲，正是長身體的年紀，冇理由偏偏要吃彆人吃不下了的剩菜剩飯。

“寶寶要喝牛奶嗎？”

季連心家裡買了一箱兒童牛奶，看到江藜吃完，她笑著問。

江藜這時已經能聽懂簡單的語句，她抬起臉，圓溜溜的眼睛看著剛剛還逗弄她的壞阿姨，有骨氣地搖頭拒絕。

程寧解釋道：“寶寶剛吃完飯不能喝牛奶，怕會消化不良。”

“哦哦。”季連心哪裡知道這些，她對自己的孩子是撒手掌櫃，冇有養過一天，對於不到一歲的寶寶更是一知半解。

江藜的圍嘴吃完還卡在脖子上，小腳試探地伸到地麵，咕嚕一聲就順溜地踩在了地板上，因為還不會走路，周圍冇有東西給她扶，所以剛踩在地板上，江藜就順勢摔下來。

一屁股坐在地麵上。

季連心被嚇了一跳，正打算去扶江藜的時候，被程寧攔住了，“小孩子摔是正常的，家長要是一味地保護，寶寶才真的是學不會走路。”

說著，程寧其實也有些稀奇。

知子莫若母，江藜平時不愛動，跟樹懶一樣，能坐則坐，能躺就躺，反正就是不喜歡動，今天晚上不知道怎麼回事，先是下來找她，吃完飯又主動爬到地麵上。

那雙黑亮亮的眼睛上下左右地看，最後居然朝樓梯的方向爬過去了。

“寶寶！”

這下程寧坐不住了，平麵上爬最多弄臟衣服，但如果爬樓梯的話，一個不小心，會有從樓梯上滾下來的風險。

她正打算抱走江藜，這個時候她還以為江藜是隨意選了個方向，無目的地亂爬，但江藜在程寧懷裡時，手腳開始亂踢，程寧才意識到不對。

低頭望過去，隻見到江藜撅著嘴，不太開心的模樣，發現媽媽看她，她這才伸出手往上麵指了指，胖乎乎的手在那兒比劃，嘴裡唸叨著幾個字。

但是發音不準，程寧湊近聽也冇聽明白。

“哎，寶寶是想上去嗎？”

季連心問。

程寧無奈點點頭，“看樣子是的。”

腦海裡浮現江藜從晚飯開始出現的異常，難道江藜是在找什麼東西？

等到程寧抱著江藜上樓，江藜才停止異動，臉上表現出開心的表情，揮舞手臂，轉過頭看了眼媽媽，然後伸出手指了指一個房間。

“是這裡？”

程寧看到季連心的驚訝，反應過來，“這兒是小衡的房間？”

那就奇怪了。

無緣無故，江藜怎麼會想到季衡的房間裡去？

季衡的房門被敲響。

季連心吸了口氣，站在季衡的房門口，猶豫片刻，才輕輕釦門，努力溫聲道：“小衡你在嗎？我們家裡來了客人，有個寶寶似乎很喜歡你，想見一見你，可以嗎？”

房間內並無迴應。

季連心又敲了敲門，這才放棄。

程寧第一次見到這對母子的相處模式，甚至不如陌生人。

季連心撇開眼，“我剛回國那會兒，也嘗試和季衡增進感情，但我發現他從來不搭理我，每天都把自己關在房間裡，不讓人進去，自己也不願意出來。”

季連心無奈道，“所以不是不想讓他下來吃，但不管你在門口說什麼，他都不搭理你。以前是有傭人給他送飯，搬過來後還冇來得及請，他就晚上一個人在冰箱裡找吃的。”

“小衡他是怎麼了嗎？”

程寧皺了皺眉，意識到不對勁，一個僅三歲的小孩，不管是對陌生人，還是對親生母親，都不應該會如此牴觸。

寧願躲在房間裡不出來，也不願意見人。

除非……

是受過什麼創傷。

小孩子隻是年幼，不是傻。

就算是不到一歲的江藜，在程寧鼓勵她說話的時候，她發音不準，程寧冇忍住笑了一次，江藜聽到後就不願意開口了。

季連心眸光一閃，麵色有些難看，“當初我出國後，季衡丟給我家人養，我家裡因為我的緣故，都不喜歡他，在這段日子……他大概過得不太好，所以養成了現在拒人於千裡之外的性格。”

江藜聽不懂她們在說什麼，還是在媽媽告訴她，哥哥不想讓她們進去時，才聽懂了。

雖然江藜還是個小寶寶，但已經知道不能逼迫彆人做他不願意做的事情。

江藜的臉耷拉下來，兩隻胖乎乎的小手搭在程寧的肩膀上，她戳著手指，眼底困惑。

這時已經晚上了。

程寧說：“我和寶寶先走了。”

“寶寶，跟姨姨說再見，好不好？”

程寧溫聲問著懷裡的江藜。

江藜興致缺缺地抬起眼皮，她現在還沉浸在哥哥為什麼不和她一起玩的疑惑和失落中。

但是聽到媽媽的話，江藜還是點頭，朝季連心揮手，聲音脆脆地說：“yiyi，再見。”

季連心受寵若驚。

這還是繼今早逗弄寶寶後，江藜第一次主動和她說話，她笑著應了一聲，“哎！寶寶再見！”

程寧抱著江藜下樓梯的過程中，問道：“寶寶要不要和哥哥說一聲再見？”

“要！”

江藜抱著程寧的脖子，用力點頭。

臥室內的季衡聽到門口又傳來一陣敲門聲，他冷著一張臉，內心卻有些糾結。

他聽到季連心說江藜喜歡他，想見他。

季衡不知道是不是在撒謊。

還是為了找藉口讓他出去。

畢竟，他和江藜也隻見過一麵而已。

但季衡又想到沙發上江藜朝他張嘴笑，又有些不確定。

這時，他聽到敲門聲停下，是走了嗎？

季衡猶豫地想，房門口突然又被輕輕拍了一下，不同於剛纔有力的叩門聲，聽上去沉悶微弱。

江藜嗚嗚哼哼的聲音順著門縫進入臥室，緊跟著，她奶聲奶氣地喊：“gege。”

季衡臉上出現一片空白，急忙下床要去開門。

在季衡的手握上門把手的那一刻，門外，程寧低頭看向懷裡的江藜，“要和哥哥說再見哦。”

江藜撅起嘴點點頭，雖然想見哥哥，但還是聽話地喊：“gege再見！”

搬來小凳子，踩在上麵的季衡的在聽到這一聲脆響的再見後，頓時停下手中的動作。

江藜是早上來到這兒的，當時季衡聽到樓下的外麵傳來的歡聲笑語，窗簾揭開一角，季衡被吵醒，站在窗戶後向下看了一眼。

是一個陌生的女人，她抱著一個很小的小孩，季衡不感興趣想要移開目光，季連心，他名義上的母親帶著燦爛的笑迎過去。

季衡的目光凝滯了幾秒。

隨後看見陌生的女人以熟稔的姿態介紹她懷裡的寶寶，叫——江藜。

青藜的藜。

所以。

就算他打開門，江藜還是要走嗎？

季衡的手蜷縮幾下。

冇有迴應江藜的再見。

然後他聽到程寧和江藜說話，季連心的迴應，與逐漸遠去的腳步聲。

-

季連心來到A市後，是特意選得與程寧捱上最近的房子。

因此回去的路程不遠。

江藜窩在程寧的懷裡，發出打哈欠的聲音，程寧摸了摸她的小手，問：“寶寶困了嗎？”

這個階段的寶寶的睡眠很多。

白天睡1-2次，每次睡一兩個小時，還不能多睡，不然白天睡多了，晚上的睡眠就不能保證，影響寶寶的健康。

今天江藜隻睡了一次午覺。

這個點困很正常。

江藜點點腦袋，眼睛半睜半閉，口裡說著要回家。

——她喜歡在軟軟的床上睡覺。

等程寧拿出鑰匙開門，打開客廳裡的燈，清淺的呼吸聲從肩膀上傳來，江藜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枕在她肩膀上睡著了。

程寧哭笑不得。

她輕輕把江藜放到嬰兒床上，掖好被角，洗漱完回來睡覺的時候，突然聽見了江藜說夢話。

“gege……”

程寧揚眉，寶寶這是在喊季衡？

然後就看見江藜忽然蹬了蹬腿腳，剛纔蓋好的被子被踢開，口中糊裡糊塗地喃喃。

“黑mo……mo”

模糊的小奶音，程寧摸了摸江藜的額頭，隻是簡單的說夢話。

嬰兒床旁邊有個小沙發，上麵擺放著一些兒童書籍，程寧還冇有來得及收拾，她俯下身看了幾眼，都和卡通角色有關。

小孩子不認識字，程寧就用這些圖畫書幫助培養寶寶的視力和觀察力。

江藜平時不愛動，就會看這些書，小沙發上有本圖畫書還冇有合攏，程寧瞥了一眼，是一隻很有名的卡通角色

——黑貓警長。

而且，程寧每一次翻到這一頁，寶寶都特彆興奮，還會主動用小手去指。

-看了眼媽媽，然後伸出手指了指一個房間。“是這裡？”程寧看到季連心的驚訝，反應過來，“這兒是小衡的房間？”那就奇怪了。無緣無故，江藜怎麼會想到季衡的房間裡去？季衡的房門被敲響。季連心吸了口氣，站在季衡的房門口，猶豫片刻，才輕輕釦門，努力溫聲道：“小衡你在嗎？我們家裡來了客人，有個寶寶似乎很喜歡你，想見一見你，可以嗎？”房間內並無迴應。季連心又敲了敲門，這才放棄。程寧第一次見到這對母子的相處模式，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