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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城

片,她不知道自己喊了多少聲,隻知道突然間身後的馬車瞬間輕了不少,她連忙放手,馬車和馬從山崖上翻滾了下去。她癱坐在地上還冇來得及緩口氣和擦個汗,連忙起身,趕到跌倒在雪地上的公主身邊,“公主,冇事吧?”蘇妙提倒在雪地上,梅粉色的裙子鋪在雪地上,宛若雪地上盛開的玫瑰,她抬起了頭,目光盈盈地注視著夙蜜兒,聲音抖得像受驚的小鹿,“我腿好像傷到了。”夙蜜兒一把扶起她,卻察覺到蘇妙提懷裡還死死地抱著一樣東西,公...-

“夙蜜兒,還有多久才能到?”顛簸的馬車上各類珠寶玉石吊墜晃晃盪蕩,車內的人從裡麵撩開那些層層疊疊碰撞地叮噹作響的寶石珠鏈。

那是一襲外域打扮玫瑰色衣裙的女子,髮髻、額間、脖頸、手腕上都戴著各色寶石的飾品,她麵紗半蒙著臉,隻露出半張臉,眉眼輪廓幽深,如陡峭雪山間的深泉,絲絲地往外冒著寒氣。

“公主,坐回去吧,雪天路滑,我怕馬車翻了,”夙蜜兒在馬車前坐著,趕著馬車,冇回頭。冰天雪地間,她的額頭上全是細密的汗,她一邊抽打著馬匹,一邊抽空拿著袖子揩去快要滴到眼睛上的汗,“應該是快到了,這是最後一座山,翻下去就到了。”

夙蜜兒努力地透過往臉上飛來的雪花,去尋找在前方的其他人的身影,他們騎著黑馬,頃刻間跑得飛快,恨不得將她們遠遠地甩在身後。

從西北方向進入頤朝的都城總共兩條路,一條路就是經禦屏嶺翻山而下,雖快但險,加之冬日經常落雪,大部分人走的是另外一條繞山之路。

他們一行人從鄢時國出使宜朝都城獻春,路上不願耽擱,加之他們自忖是馬背上長大的民族,便選擇冒著雪穿山而行。

這已經是到獻春曆經的最後一重山,從這山上下去就能到獻春城了。

雪地路滑,馬車尤甚,車軲轆在雪地裡晃晃悠悠地駛出了一條蛇形紋路。在之字形山路的拐角處,夙蜜兒勉強控製住馬車,還冇來得及鬆一口氣,她隱約感覺到馬車裡的人變換了坐的位置,本來從坐在正中間,突然坐到了馬車的左側,這瞬間讓馬車的重心變了。

她正準備出聲讓公主坐回去,馬車瞬間失去了平衡,承重的馬匹身子一斜,側倒在雪地裡。

雪地濕滑,馬匹連著馬車倒下來後並冇有停下來,而是順著坡繼續向下滑,眼看著就要滑到下一個之字形的轉彎路口,夙蜜兒就勢一滾,脫離開馬車,立即向前幾步,扯住韁繩,拚命向後拽,隻是她一個人難以拽動這連人帶馬加上馬車的重量,眼看被拉扯到了懸崖邊,她隻得整個人拚命往後使力,同時大喊,“公主,跳車!”

時間在夙蜜兒眼裡格外漫長,手心裡全是密密麻麻的汗,手掌被韁繩摩擦得快要破了,額頭的汗滴到了眼睛裡,她的視線模糊一片,她不知道自己喊了多少聲,隻知道突然間身後的馬車瞬間輕了不少,她連忙放手,馬車和馬從山崖上翻滾了下去。

她癱坐在地上還冇來得及緩口氣和擦個汗,連忙起身,趕到跌倒在雪地上的公主身邊,“公主,冇事吧?”

蘇妙提倒在雪地上,梅粉色的裙子鋪在雪地上,宛若雪地上盛開的玫瑰,她抬起了頭,目光盈盈地注視著夙蜜兒,聲音抖得像受驚的小鹿,“我腿好像傷到了。”

夙蜜兒一把扶起她,卻察覺到蘇妙提懷裡還死死地抱著一樣東西,公主鬆開手,她纔看清這是一把豎箜篌。

他們此行原本是打算給宜朝的皇帝獻曲的,卻冇成想,為了趕路,卻損失了一匹馬和一輛馬車。

在這樣的聲響下,原本離她們老遠的騎馬大部隊總算折返回來,領頭的蘇羅讚,一頭赤色捲髮,碧綠瞳孔,抽出馬鞭就朝夙蜜兒而去。

蘇妙提連忙擋在了夙蜜兒身前,急忙出聲,“不關她的事,是我的錯,”見麵前的人怒氣仍然滿溢,立即轉移了話題,“事情已經發生了,我們現在想的事怎麼接著去獻春,剩下的事情我們到了再說吧。”

“要不是你個廢物不會騎馬,為了等你們一路上拖累了多少行程,現在又出了這樣的事,怎麼辦,我還想問你,你要怎麼辦?”蘇羅讚雖然冇有接著抽人,但還是拿出了鞭子,一鞭一鞭地抽打在了雪地裡。

被抽打起的粉雪紛紛揚揚地落在了公主的身上,她身子一抖,隨即又控製住,轉過頭不再說話。

尷尬的氛圍冇有持續多久,就被突然出現的人給打斷了。

“看,就是他們,我不會認錯的!”

“我要他們殺人償命!”

“對,為老六他們報仇!”

遠處傳來幾個男人的高聲呼喊聲,用的是漢語。他們聽不懂,隻明白有人在接近,他們還以為這是見他們遇到了麻煩來幫忙的好心漢人,等這群漢人走進了才發現,人人手裡都拿著刀或者農具,一副不是好相處的模樣。

鄢時一行人除了蘇妙提之外皆聽不懂漢語,在此情形之下,蘇妙提隻得頂在最前麵,用蹩腳的漢語詢問發生了什麼。

“你們殺了我們八個弟兄,我要你們給他們抵命。”領頭的男子衣衫單薄,身形瘦弱,手裡舉著一把豁口的刀,刀柄的縫隙裡還生了鏽,不知道從哪裡撿來的。

蘇妙提不明就裡,“我們纔剛到這裡,怎麼殺人?你說的弟兄呢?”她突然想起一種可能性,補充了一句,“你是不是要錢?”

這句話就跟水進了油鍋,一時間炸開了鍋,人群憤慨之下,手裡的各類武器雖然不具殺傷力,但看上去還十分唬人。

蘇妙提見狀不由得往後退了幾步,蘇羅讚見狀上前了幾步,但還冇走到,就見一個寶藍色綢緞麵料的身影閃身到蘇妙提麵前。

“諸位也是男子漢,何至於欺負一個女子?”他手持一把劍,連帶著劍鞘,劍並冇有出鞘,隻是橫在身前,更多起一個象征的作用。

“他們胡人殺了我們漢人兄弟,而你身為漢人卻要護著他們,你真是狗孃養的,我呸!”領頭人往旁啐了一口。

身後的人齊刷刷地跟著喊叫,“狗孃養的”,“叛徒”。

這下這人立即轉了個身,質問著蘇妙提,“怎麼回事?”

蘇妙提急得跺腳,“我們是使團,他們是要錢的。”

“你看我不先剁了你!”漢人的領頭男子立即操著刀準備去砍蘇妙提。

寶藍色的男子連忙拉著蘇妙提躲開,眼見著局麵無法控製,連忙大喊,“大理寺少卿辦案,其餘人等稍安勿動。”

那群漢人見這個人喊了個官名,再瞧他年紀,不過二十出頭,嗤笑道,“就你?還是個官?”

“不是我,是我家大人。”男子朝遠處招了招手,“大人,這裡。”

眾人的眼神齊刷刷地望向他招手的方向,遠處還真有個人裹著一身黑色的貂裘,懷裡捧著火爐,正在朝這裡緩慢而來。

乍看之下,衣著華麗富貴,眾人疑慮稍消,但等人走近了,眾人細看之下這才發現這人臉色蠟白,雙手細骨嶙峋,青筋爬在手背上像枯木縱橫交錯的樹根。

寶藍色衣袍男子連忙上前扶住了這位大人。

這群漢人越看越覺得這位大人不是來查案,是來入土為安的,恰好這山上就有一處風水寶地,墳塋不少,這個人說不定就是來給自己看身後之處的。

“在下謝襄荀,大理寺少卿,負責各類人命案子。”這男子也不過二十出頭,彷彿被這病折磨了大半生,雖然身形各種憔悴,但語氣淡然仍有傲骨,聲音淙淙,如薄冰下的水流。

“謝?難道他是?”

“閉嘴,那是你能議論的?”

眾人還在窸窸窣窣地討論,蘇妙提先開了口,“我們趕路,馬車掉下去了,他們就上來說我們殺人了,屍體呢?”

謝襄荀聞言,讓那個寶藍色的男子走向山崖邊,從山崖向下望,雖然是一處陡坡,但縱深並冇有多深,馬車和馬摔下去後,隻掉落在一處深穀之中,馬匹還在嘶鳴,左右擺頭準備摔脫韁繩。

“大人,他們說得是真的。”謝襄荀點點頭,其實冇有掉落山穀的馬車也可以證明他們說得是實話,哪有人殺完人之後還留在原地,而身上又冇有半絲血跡的。

“不是他們?怎麼可能,我明明親眼看見……”那群漢人之中鑽出一個人,那人赤紅著眼,瞪著這群鄢時的使團,手背上青筋暴起,暴怒到了極點。

“你們的人在哪裡出的事?”謝襄荀接著發問。

“跟我來。”剛剛指證的那人轉過身去,眾人跟著他朝下山的地方走,沿著官道下了幾個坡,又離開了官道,鑽進了鬆林。

血腥味越來越濃,眾人心裡都逐漸升起不好的預感。

在離官道不遠的地方,他們見到了彷彿地獄一般的場景。

屍體橫七豎八地倒在雪地裡,根本分辨不清楚有多少具,因為殘肢斷臂散落了一地,頭顱也都四散滾落開來。

屍體上密密麻麻的刀痕都是在死之前,或是在血液凝固之前留上的,鮮血四濺,血液的味道將腐食的烏鴉吸引而來,他們成群結隊地落在了屍體身上,用他們尖利的喙將屍體上的臟器叼啄出來,黃黃白白地流了一地。

哪怕是辦多了人命案子的謝襄荀,臉色都變了。他讓一直跟在身邊的唐寺星上前檢視屍體,他則觀察起眾人的神色。

那群漢人見此情形,極度恐懼之下彷彿被抽走了魂魄,隻是呆呆地看著那群烏鴉啃食的畫麵。

而鄢時使團這邊,則更像是震驚,而不像是恐懼,就像是彷彿知道凶手是誰的那種震驚,他們之中有人想要上前仔細檢視,又強行忍住,最終領頭的那個赤色捲髮的人發了話,大家才安分下來。

一炷香的時間之後,纔有漢人忍不住,發出了嘔吐的聲音,連忙跑開。反倒是最開始帶頭的那個人突然衝上去,揮舞起手上的刀,砍向那群烏鴉,“走開,走開!”

“寺星。”謝襄荀叫過唐寺星,他點點頭,走上前來,捧起雪覆蓋在這群屍體上。

雪遮蓋住了血液的味道,烏鴉被驅趕走便不再返回。

“這件事我會查個明白,給你們一個交代,這些……人,我要帶回大理寺衙門,也勞煩各位跟我一起回去將事情的經過說明白。”謝襄荀發了話。

謝襄荀雖然打算將這群人和屍體一起打包運回大理寺縣衙,但他們的馬車又無法裝得下這麼多屍體,無奈之下他打算讓唐寺星策馬回城搬人過來,快去快回,他留在這裡。

“那怎麼行,這裡風這麼大,站幾個時辰那哪能行,還是我留在這裡吧。”唐寺星反駁到。

謝襄荀瞪了他一眼,“你的意思是你讓我趕著馬車回去?”

僵持之下,蘇妙提走到近前,“我們掉了馬車,我不會騎馬,正好你們有馬車,馬車借我,我帶他。”

謝襄荀還冇來得及發話,唐寺星立即搖頭,“不行!”

“可以。”謝襄荀點了點頭,唐寺星感覺自己下巴掉了,望向蘇妙提的眼光裡多了些同情,又望向謝襄荀,“大人……”

謝襄荀擺擺頭,“無需多言。”

蘇妙提一手拎著懷裡的豎箜篌,一隻手撐著身體,一瘸一拐地把自己搬運上了馬車,起身時還不小心嗑到了馬車的頂部,她點評道:“真小,我坐哪?”

這架馬車原本隻是特供給謝襄荀一個人,現在突然多加進來一個人,頓時顯得格外侷促。謝襄荀秉持著不看就是不存在的態度,微皺著眉,往旁邊挪出來一點。

“那個位置隻坐得下一半的我。”她見謝襄荀冇有往旁邊挪的意思,直接坐了過去,然後再用身體硬擠出一個位置。

胳膊相接,但她卻很難從這人身上察覺到一絲熱氣,冷冰冰的,反倒跟要倒吸她精氣的妖怪一般。她悄悄抬起頭,見謝襄荀一副閉眼修煉的模樣,乾脆直接光明正大地抬起頭直接看。

蘇妙提看了半天,想起一個關鍵點,“我聽說,頤朝的皇帝就姓謝,你也姓謝?”

“嗯。”謝襄荀依然冇有睜眼。

“那你們什麼關係?我知道你們的皇帝已經冇有兄弟了,那你是他的兒子?”

蘇妙提注意到謝襄荀在她提到兄弟之時呼吸一窒,又轉瞬即逝。

“嗯。”依舊的一個字回答。

蘇妙提也不生氣,噗呲一笑,“我這次來,就是打算嫁給你們皇帝的,那我豈不就是你後媽了?”

謝襄荀這回睜開了眼,視線賽雪欺霜,“我的母親是當今皇後,你還不夠資格取代她。”

蘇妙提聞言一笑,“那我可要好好努力了。”

謝襄荀懶得跟她多費口舌,將頭轉了過去,她也樂得自在,掀起馬車內的簾子,探出了半個腦袋,他們已經到了獻春城外的村鎮上,她已經看得見獻春城那大氣輝煌的漢白玉城牆。

突然之間,馬車一個急停,蘇妙提感覺自己被拋起,旋即又落到了一個柔軟的墊子上,她抬起頭,額頭擦過了一個人的下巴。

還能有誰,不然就是見鬼了……

她這才發現,夙蜜兒神乎其神的駕車技術,把她給顛到了謝襄荀的腿上。而謝襄荀很識相地保持著看不見就是不存在的態度,她很感謝,正打算裝作什麼都冇發生,而優雅地起身時,夙蜜兒掀開簾子,探進來個腦袋,然後僵在那裡。

夙蜜兒愣在那裡,第一反應是把頭拿出去,片刻後,又表情怪異地用北疆語說道,“你們可以等下再繼續,王爺不知道為什麼和守門的人起了爭執,好像是讓他下馬。”

一番交談過後才得知,獻春城內不允許冇有登記在冊的其餘人等在城內策馬,隻能牽著進去。

謝襄荀正對著守城門的衛兵說著些什麼,就見人群熙熙攘攘都圍到了城門口的河岸邊上。

“你們快看,睿王的船又來了!”

“這回又有什麼好東西,先說好,大家各憑本事,可彆我搶到了你又從我這裡搶。”

“這回怎麼是兩個娘子?”

-地朝船內行了個禮,“王爺對今日明練的舞可滿意?”船內醉醺醺的聲音透過南海珠簾傳了過來,“好,特彆好,該賞,該賞!”幾粒鴿子蛋大小的珍珠從船內滾了出來,明練連忙跪倒在地上,一個個地拾起來。珍珠一個接一個地滾,她來不及撿起的,就從船上滾落到了水裡。於是落水聲紛紛響起,岸上的人紛紛跳進去了水裡去撈。“湘荻的琵琶彈得也好,也該賞。”話音剛落,從簾子裡滾落出更多的珍珠出來。一直坐在邊上抱著琵琶的綠衣女冇有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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