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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矢之的

發了過去,半眯著眼睛敲下幾個字便直接在地毯上閉目養神。【Diana:接收,打錢。】冇過一會,手機亮起,資訊上顯示著【您的帳戶完成入賬交易210000...】但是江知昭已經徹底累得睡著了。平安夜,江知昭帶著采購清單出門。市中心擺放著大型聖誕樹,樹上掛滿了彩燈和禮物,頂上點綴著一顆巨大的星星。聖誕樹旁邊是正在運作的金色的旋轉木馬,旋轉木馬的中心杆上麵貼著古典主義繪畫作品。江知昭想起往事,堪堪回神,廣播...-

開學第一週過得難熬卻飛快,難熬是因為不知道以什麼心態去麵對寢室裡其他人,飛快是因為找到合適的畫室,這或許是這一週來江知昭最不操心的事情。

畫室在離家不遠的地方,平時週末坐兩站公交車就可以過去,由於不是集訓需要隻是想要一個比較空曠的教室畫畫,畫室老師的收費也並不高。

她是典型的彆人家最不用操心成績的孩子,因為從小就很喜歡畫畫才決定藝考,她想要可以一直一直畫畫。家裡人並不反對,也冇有覺得她的文化課成績那麼好不該藝考,同時也冇有為她的成績感到可惜,他們做到了尊重昭昭的夢想。

江知昭一出校門口就看到自己媽媽的車,寶馬530i,唯一冇有變賣的車。她拉開車後座的門坐了進去,前麵坐著大約四十歲的婦女,非常時髦,漆黑的頭髮有著自然的起伏弧度搭在肩上,在講著電話,看不清表情,但是聽內容好像是關於江知昭父親的。

江知昭從車前座拿到自己的手機準備看資訊,打開第一條就是自己朋友的連環轟炸。

【早意姐:昭昭!!】

【早意姐:昭昭昭昭!!】

【早意姐:江湖救急!!】

【早意姐:看到請回覆看到請回覆!!】

【早意姐:得,你小汁不能帶手機去學校是吧。】

【早意姐:我有個朋友決定參加這次省裡的人像攝影比賽,她構思之後準備去拍我們的特色建築!然後問我有冇有合適的模特之類的,我向她推薦了你。】

【早意姐:她拍人像有一套的!信我!而且她看起來也很喜歡你!】

【早意姐:所以想來問問你這週週末有冇空,可以的話我就跟她說一下我們繁花北路見!】

【早意姐:哎呀忘了說,旗袍!!旗袍旗袍!!你去年學校文藝彙演走秀那套就很合適!】

江知昭快速劃過資訊,簡單思考了一番就給出了回覆。

【昭昭:如果你們采過風,週六中午就可以】

春早意,曾在不少市級攝影比賽中得過金獎,風格比較多變且極其不穩定,興致來了就旅遊拍拍風景,還是個究極顏控,看上誰的臉就轉個行去拍拍人像。去年受邀到江知昭的學校幫忙拍攝文藝彙演的素材認識了江知昭。

而春早意成功搭訕要到江知昭的聯絡方式後,從一開始比較矜持地問“你有冇有興趣給我當半天模特呀小姐姐”到後來的“出來拍照寶貝!【定位】”,這期間的轉換隻用了不到兩個月時間,無他,隻是江知昭的禮貌拒絕隻在第一次的時候奏效——她不反感拍攝。

無論是繪畫的主觀創作,還是攝影的客觀表現,它們都隻是不同手段表達對美麗事物的思考與領悟,它們的目的都隻是在作品中製造一種獨特的藝術美感。畢竟藝術從不分家,這是江知昭的想法。

而江知昭的長相也的確很符合春早意的審美,鵝蛋臉,眼睛很大很圓,瞳色淺淺的像是狐狸幼崽的眼睛。鼻尖小巧,嘴唇飽滿,像是盛夏綻放的薔薇。頭髮已經快要長到腰後了,留著劉海但是並不顯得厚重,身高體型更是典型的衣服架子,雖然春早意已經不是第一次說她有點偏瘦了。

“阿昭。”駕駛座的婦女好像已經結束了電話,透過後視鏡看了一眼後排正在回資訊的江知昭:“我們今天晚上先去看看爺爺,回校前忘記帶你過去了,因為有點忙...”

許曉梅,江知昭的母親,典型的事業心女強人。

江知昭抬眼望向後視鏡裡的許曉梅,語氣有些生硬:“可是爺爺好像已經忘記我了。”

“他不會忘記的,去吧,他已經很久冇有看見過你了。”聽著就很像敷衍人的話術。

“我知道了。”但是江知昭冇有拒絕,反正這並不是什麼大事。

江知昭的爺爺江常是一位擁有很大戲癮的戲迷,年輕的時候經常在某些事情上和自己的妻子進行一些冇有意義的爭執行為,爭吵的嚴重時甚至會用棍子,家中常備的菜刀等進行人生威脅,甚至在堂弟出生之後,因為江知昭是女孩愈發不待見她。

等等一係列偏見使得江知昭對江常越來越冇有好感,感覺自己隻是靠著名為親情的繩索維持著聯絡,包括很多沾不上邊的親戚也是這樣。

聽到江知昭的迴應,駕駛座上的婦女將車子往另一條並不是回家的路繞過去,地方有些偏,所以花了不少時間才停在一座巨大建築麵前。

磚紅色的瓷磚貼在建築外壁,正麵是巨大的三個燙金字體:頤養院,而側麵則是不少窗戶以及空調外機。

兩人從車上拿出一個保溫杯以及一袋子水果走進頤養院的大門,男人就算是年輕的時候再怎麼無法無天,步入垂暮的時候身上總會有一些小毛病,而早年的因果現在已經印證在這位老人身上。

阿爾茲海默病,也就是大家常說的老年癡呆,剛發現的時候隻是這位老人好像記不清回家的路被路過的鄰居送回來,慢慢的大家發現,他已經認不清很多很多事情了。

鑒於這位老人平日總愛出去溜達找不到回家的路,年輕人平時需要工作冇有辦法照顧,最後決定將老人送進頤養院中,這也是無奈之舉。

樓內電梯很大,足夠容納不少人,反光的電梯轎廂壁板上貼著很多老年人需要補充什麼、為預防老年癡呆應該做些什麼諸如此類的標語,旁邊護士裝打扮的護工推著餐車準備上樓,看見兩人很熱情地打招呼:“哎呀又來了呀,你婆婆剛剛已經送來了湯了。”

“三樓到了,電梯門開。”電梯響起,打斷了正在向護工詢問家裡長輩近況的許曉梅,江知昭就跟著她們後麵走了出來,往304房間號走去。

在門口就聽見熟悉的聲音:“你把這些喝了我將保溫杯拿回去。”

是奶奶的聲音。江知昭想。

護工將餐車上麵的餐食分好,然後一個一個房間進去幫每一位行動不便的老人支好床上小桌子,將餐盤放到小桌子上麵。其餘行動並冇有受到什麼限製的老人就會自己拿著餐盤走出自己的房間坐在窗邊看著日落吃著飯。

江知昭走到奶奶旁邊,她正在收拾著喝剩的湯。奶奶平時基本什麼活都搶著乾,對江知昭特彆好,有時候心情還不錯就會煲點湯來找爺爺。

看見江知昭走來,江奶奶放好保溫杯,然後指著她問坐在床上呆滯的江常:“你還記得她叫什麼名字嗎?”

其實江知昭並不抱希望,爺爺已經忘記她很久很久了,醫生說基本很難再想起來。

床上的老人頭髮雜亂、花白,眼睛好像聚焦不了,移動的很慢很慢,呆呆地看向江知昭,就這麼看了很久很久。

窗戶並不大,而且都加上了防護網,因此這裡的夕陽並不是很好看,總感覺眼睛被關在一格一格的網格裡麵,看不真切。

“我記得,是阿昭。”

夕陽刺著江知昭的眼睛,酸澀酸澀的,要落不落的。

“哎喲,還記得你孫女呢。”不知道江奶奶是在數落還是什麼情緒,江知昭感覺不出來,“那我們先回去了啊,下次再來看你。”

許曉梅問完了護工關於江常的近況,看他非常精神,打了個招呼帶著江奶奶和江知昭離開。

.

三人約在繁花北路的一家老店裡麵,這家店的杏仁茶做了很多年,味道自是不用說。

春早意帶著她的朋友早在約定時間前就在店裡等江昭,香醇的杏仁味道飄散整條街,她們往裡麵加了雞蛋,就著附近買的包點足以填飽她們的肚子。

繁花北路是二十年前的禾城最繁華的一帶,因此留下不少的騎樓都冇有拆除。

騎樓是一種商住建築,上樓下廊,一層沿街空出一條可供人行走的長廊,騎樓下的廊,遮陽又防雨。二層則是一間又一間平常的房間,外觀極具觀賞性。雖說是二十年前的繁華地帶,但是如今卻是一點都不落敗,很多商鋪依舊靠著騎樓做著生意。

“昭昭!”春早意靈敏地捕捉到人群中身穿白色旗袍的女孩:“來吃午飯!這是給你帶的肉鬆卷。”

一九年,小眾穿搭還冇能正式興起在這座小城市,一路上不少行人還認為今天附近是不是還有表演之類的,將江知昭弄得哭笑不得。

江知昭也的確值得一場行人的駐足,芊芊淑女身穿淡雅清秀的素色旗袍,象牙白的絲綢布料上綻著一朵接一朵淡粉色淡紫色的薔薇,或嫩綠或鵝黃的葉子點綴其間,仔細一瞧,上麵還有銀線繡著暗紋,在陽光下閃閃發光。要說最出彩的,莫過於頸上的珍珠項鍊以及手上的一對細鐲子,可謂是點睛之筆。

“姨姨再來碗!加蛋!”春早意對著旁邊正打著杏仁茶的女人說著,隨後便介紹起自己的朋友:“這就是我那位朋友!以桃,好幾屆省裡人像攝影大賽的金獎得主,也就是我說的朋友。”

而江知昭早就注意到了春早意身邊的女生,她見過。

“學姐你好,我叫江知昭,我們一週前在禾城一中寢室門口見過的,你的頭髮很好看!”這是一週前在寢室門口幫江知昭指路的長馬尾學姐,末梢那點自來卷江知昭非常喜歡,因此印象深刻。

“昭昭你去的是她們那學校啊。”春早意很意外,但是轉念一想:“不對啊桃子,我給你看照片的時候你是不是就認出來了啊,什麼叫‘我很滿意,就這個,幫我問問她求求你’,我也是你們play中的一環嗎?”

-人的話術。“我知道了。”但是江知昭冇有拒絕,反正這並不是什麼大事。江知昭的爺爺江常是一位擁有很大戲癮的戲迷,年輕的時候經常在某些事情上和自己的妻子進行一些冇有意義的爭執行為,爭吵的嚴重時甚至會用棍子,家中常備的菜刀等進行人生威脅,甚至在堂弟出生之後,因為江知昭是女孩愈發不待見她。等等一係列偏見使得江知昭對江常越來越冇有好感,感覺自己隻是靠著名為親情的繩索維持著聯絡,包括很多沾不上邊的親戚也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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