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他長抒一口氣，走到林父麵前，終於忍不住開口道：“爸爸，我、我想搬出去住。”林父沉默的像一座雕塑，舉著報紙並不言語。林以很著急，撇了眼樓梯方向冇有女人的身影，這才轉過身來，猛地壓下報紙小聲道：“您能不能聽我說......”少年猝不及防和父親對視上了。原來男人一直冇有看報紙，而是用充滿紅血絲的眼神死死地盯著他。林以臉色一白，踉蹌了兩步，緊緊地閉上了嘴。哪裡不對，他想，得馬上離開纔對，但是身體卻違背...-

太陽快落山了。

少年攥了攥滿是汗水的拳頭，緊張地把鏡子擺放在窗簾後麵的死角，餘暉漸漸消散，光影在他眼睫下投出漂亮的剪影。

“以以，該吃飯啦。”不合時宜的小調聲響起，女人動作輕快的推開門，走過來將手臂環上了他的肩膀。她咧開紅唇，帶來一陣冰涼的吐息：“你這孩子，醫生都說了讓你多休息，怎麼就不聽話呢”

寂靜的空間裡林以彷彿能聽到自己劇烈的心跳，女人溫柔的話語讓林以的脖頸不受控製的起了一片雞皮疙瘩。他感覺自己像被一條柔軟的蛇環住了脖頸，林以儘量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緩緩抬頭，從提前放好的鏡子窺視背後的女人，卻對上了一雙帶笑的鳳眼。

原來，她也在鏡子裡看我。

“！”

意識到這一點的林以再也受不了，猛地白著臉站起來，不住的上下打量著眼前一身粉色家居服的女人。它長著一張和母親一樣的臉，聲音一樣，甚至連一些小動作也一模一樣。

但林以還是覺得怪異。

他緊抿薄唇，盯著女人那張毫無缺陷的笑臉，一時間控製不住的厭惡，揮開了她要再次伸過來的手。

女人的表情終於生動起來，眼中滿是不可置信，“以以，你這是怎麼了，聽媽媽的話好不好”

——

大概從三天前開始，林以突然發現母親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變化。

更恐怖的是，隻有他一個人這麼覺得.......

心理醫生親口告訴林以，“這個病學名叫做卡普格拉妄想症①，患者會認為自己親近的人被另一個具有同樣外貌的人取代了。”

他甚至告訴林以的父母，稱這種病可能會有暴力傾向。

是我病了嗎？他不由自主的問自己。

林以的心團成亂麻，他儘量控製住急促的呼吸，倒退幾步，疾步衝下樓去。

等爸爸回來就好！隻要爸爸回來，家裡就‘正常’了。

林以暗暗在心裡想道。

索性林父好像今天下班頗早，林以剛下樓就看見爸爸正坐在客廳沙發上看報紙。

他長抒一口氣，走到林父麵前，終於忍不住開口道：“爸爸，我、我想搬出去住。”

林父沉默的像一座雕塑，舉著報紙並不言語。

林以很著急，撇了眼樓梯方向冇有女人的身影，這才轉過身來，猛地壓下報紙小聲道：“您能不能聽我說......”

少年猝不及防和父親對視上了。

原來男人一直冇有看報紙，而是用充滿紅血絲的眼神死死地盯著他。

林以臉色一白，踉蹌了兩步，緊緊地閉上了嘴。哪裡不對，他想，得馬上離開纔對，但是身體卻違背直覺，告訴林以，留下來吧，留下來。於是他隻是呆呆地站在原地，絲毫不能動彈。

這時，背後傳來了女人的聲音，“開飯啦。”她歡快又溫柔的腔調打破了眼前凝固的氛圍。

林以機械地坐到餐桌前，林父也緊跟過來坐在他旁邊。

一時間，餐廳寂靜地隻有電視新聞的聲音；“近日來，各地多有失蹤案件發生，還望廣大市民朋友注意出行安全，切勿單獨......”

林以低頭扒飯，下定決心不和父母商量，趁今晚父母睡著的時候直接離開。

“以以，你怎麼不夾菜呢”林以抬頭，才發現母親擔憂地看著他，然後又強裝著換上笑臉。

原來媽媽總是笑著是因為不想讓我有壓力啊，他心裡莫名鬆了一口氣。

林母溫柔的給他夾菜，“今天都是你愛吃的，之前媽媽上班冇時間給你煮菜，現在在家你想吃什麼都跟媽媽說啊。”

林父也開口了，“你說你想出去住，我和你媽就是擔心你，最近外麵也不太安全。如果你實在想搬，我們也會尊重你的意見的，就是記得每週多回來幾次，我們好看看你。”男人歎了一口氣。

林以發現爸爸原來不僅眼睛裡有紅血絲，一向愛整潔乾淨的人現在鬍子紮拉，眼下還有青黑。

林以眼睛一酸，丟掉了剛纔心裡湧起的古怪感，趕忙低頭夾菜，林父冇有多說什麼，寬厚的大掌摸摸了他的腦袋。

媽媽又多給他夾了些菜，“來，多吃點。”可能因為美食能夠撫慰人心吧，林以吃完飯心裡平靜多了。

晚間三人照常看了會電視，林以打算上樓。

“喝杯牛奶再睡吧。”媽媽臉上掛著完美溫柔的笑容。

林以盯了女人幾秒，在氣氛再一次凝固前移開了視線。他接過杯子，最終隻是盯著裡麵還在不斷搖晃的牛奶。半晌後，才艱澀開口道：“一會就喝。”

林以如常上樓後將房間門反鎖，冇有猶豫把牛奶倒進了洗手池。躺在床上靜待深夜的到來，在他半夢半醒的時候，聽到了門把手輕微轉動的聲音。

“哢噠——”

反鎖的門，開了。

兩道拖遝的腳步聲一前一後靠了過來。林以猛然驚醒，按耐住劇烈的心跳，被子下的身體悄然繃緊。

兩道視線長久地注視著林以，爸爸歎了口氣，沙啞的聲音從床尾傳來，“什麼時候纔好”

什麼時候好？真的是我病了嗎爸爸媽媽在擔心我.....

林以心裡愧疚，他支起身體剛要說什麼——

就看到一個穿著林父睡衣的人站在陰影處，他身材高大，臂膀結實有力，是林以最熟悉的模樣。

但這不是他的父親，甚至不知道能不能算作一個人類。

它光禿禿的腦袋上長了兩隻耳朵，脖頸處古銅色的皮膚和慘白的臉形成了鮮明的割裂，麵部平滑的像一麵鏡子。

林以大腦出現了短暫的幾秒空白，這才猛地轉頭縮向床尾，麵對著“媽媽”。它逐漸變形的臉上還掛著那張完美的、咧開的紅唇。眼神卻露出陰冷和殘忍，陌生腫脹的臉發出了林以熟悉的嗓音，“以以，是媽媽呀，要聽媽媽的話呀。”

看到林以驚恐中夾雜著憤怒的表情，它不再偽裝，溫柔的嗓音變的拉長尖銳：“聽話啊！以以！以以！！”

它美麗的臉龐逐漸脫落，露出了一張遍佈刀疤的可怖麵孔，滿是猙獰的撲了上來。

林以隻能勉強用雙手死死地架住它，危急時刻口袋中的手機亮起。一個未曾下載過的app自動打開，登錄。

介麵好像感覺到林以的處境，快速彈跳：

【歡迎您首次登錄助‘人’為樂app。】

-和一絲絲討好的表情。林以沉思，王鏘作為老手當然知道星數代表什麼，可李凡好像也知道。王鏘態度柔和了下來，剛要說些什麼。【叮咚!委托人已出現，請各位玩家準備接取委托任務】影影綽綽的黑色樹影中，有團慘白的光飄然而至。其他人不由得緊緊貼在王鏘周圍，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過後，一個瘦弱的老頭提著燈籠從樹後麵冒了出來，劉金鳳鬆了口氣，說不定這個叫王鏘的是在騙人，她猶豫了下，剛準備上去搭話，就看到她老公禿頭男走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