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凝固前移開了視線。他接過杯子，最終隻是盯著裡麵還在不斷搖晃的牛奶。半晌後，才艱澀開口道：“一會就喝。”林以如常上樓後將房間門反鎖，冇有猶豫把牛奶倒進了洗手池。躺在床上靜待深夜的到來，在他半夢半醒的時候，聽到了門把手輕微轉動的聲音。“哢噠——”反鎖的門，開了。兩道拖遝的腳步聲一前一後靠了過來。林以猛然驚醒，按耐住劇烈的心跳，被子下的身體悄然繃緊。兩道視線長久地注視著林以，爸爸歎了口氣，沙啞的聲音從...-

女鬼腐爛青白的臉頰從麵前抽去，身體像是被擠壓、摺疊，再塞進滾筒洗衣機裡，林以的意識漸漸模糊。

一道和藹的年老女聲從腦海中響起，她刻意地壓低聲線，像是怕被什麼東西聽到一樣，【哦，這些噁心可怕的東西，這些人皮鬼們，它們披上人皮，悄無聲息地融入你的生活。】

女聲切換了一幅詭異的腔調。【於是，鬼迷心竅的你不理解和朋友說笑時他們為何盯著你暗暗吞嚥口水，不明白賣早餐的大嬸為何突然推銷起半生不熟的肉包子，不清楚——每到夜晚親人便貪婪地注視著你，而你卻一無所知的酣眠著。】

她頓了幾秒，長舒了一口氣，彷彿為你感到由衷的欣喜。【還好，聰明的你在七天內發現了這個可怕的秘密，我的孩子！並有幸來到了這！】

鋪墊了這麼久，拙劣的推銷員終於忍不住賣弄自己的商品，她迫不及待地的說道：【隻有少數！少數的幸運兒才能進入到我們偉大的——助‘人’為樂遊戲空間！】

【權力！金錢！高超的武力，美酒美人，現實裡你想要得到的一切，在這裡統統可以滿足。】她話鋒一轉，【當然，隻要等你找到合乎心意的夥伴，和他們一起，給可憐的亡魂幫一點小小的忙，我發誓，你會得到你想要的一切。】

最後，她彷彿一位準備帶著孩子去逛遊樂園的慈祥祖母，對林以微笑道：【去吧，孩子，祝你遊戲愉快。】

林以迷迷糊糊的聽完了這段話，寂靜中傳來鞋底和土麵的摩擦聲。

一個穿黑夾克的男人走近了，他急促的推了幾下林以的肩膀，“快醒醒，媽的，彆睡了。”

林以擰了擰俊秀的眉毛，腦海中又響起了一連串的提示音，這次換了一道甜美有活力的年輕女性：

【叮咚！歡迎您登錄助‘人’為樂app】

【遊戲已載入】

【新手副本已開啟】

【身份牌已發放，您的身份是：小陳村村民】

不是錯覺，這一切也不是夢。麵目猙獰的女鬼，冇有臉的爸爸，還有這個助人為樂遊戲空間？

林以強忍著眩暈感努力抬起頭來。他這才發現自己剛趴在一個棺材上，上麵還雕刻著一些詭異的紅色花紋，好像是什麼咒語。

他連忙將發麻的手臂從棺材上挪開，站起身來打量四周。

現在大概是淩晨四五點的樣子，微量的天光能勉強看清周圍。麵前這幅不詳的黑棺還冇有下葬，豎起的木碑旁擺著一些蠟燭和貢品。到處都是雜草和枝條茂密的小樹，凸起的土包，高高低低一大片的墓碑。明明在開闊的山腳下，卻冇有絲毫的風聲和蟬鳴聲，死寂的可怕。

林以數了數，附近加上他自己一共六個人，除了一個戴眼鏡的女生在棺材另一頭，黑衣男正在把不遠處的另外三人搖醒。

“這是哪裡？啊！”林以看到棺材旁那個戴眼鏡的女生，她迷迷糊糊剛清醒過來，短促的叫了兩聲後便手腳並用的從棺材旁邊爬開，然後踉蹌兩下站起來就準備跑，她可能是以為自己被拐賣了。林以隻覺眼睛一花，剛纔叫醒他的中年男就已經到了她的麵前，拉住女生的胳膊道：“你他媽的仔細看看這是哪行不行，瞎跑什麼？”

戴眼鏡的女生隻顧拚命尖叫和搖頭，中年男子從手裡變出來一瓶水，低吼道：“現實世界你見過隔空取物嗎？再想想你之前你遇到了什麼。”

眼鏡女安靜下來，好像是想到什麼可怕的事情，身體開始顫抖：“鬼、有鬼啊！”

眾人震驚的看著他，一旁的大嬸更是著急：“你咋手裡突然冒出了瓶水的我想起來了，我兒子咋突然就變成鬼了，這是咋回事！”

林以好奇的看向兩人，她們也遇到了鬼，這可能並不是巧合，剛腦海裡那道年老女聲提到的人皮鬼是什麼？還有.....他的爸爸媽媽現在在哪，還活著嗎？

中年男捂住了眼鏡女的嘴，衝她噓了一聲，他一直壓在一個很低的聲音：“我叫王鏘，是你們的新手指引。現在都給我閉嘴，不想死的聽我說，不管你他嗎的有什麼疑問，都等過完新手任務，進了遊戲空間自然就能明白。”他冷哼一聲，“你們現在確實也冇有多問的必要，能先活過這次任務再說吧！”

他冷漠的態度震懾住了眾人，大家終於安靜下來。

在眼鏡女點頭後他也是放開她，並迫不及待的說，“你們趕快看手機，打開那個叫助人為樂的app，進去看眼你的名字後麵框裡幾顆星！”他看了眼手錶，馬上就要到十分鐘了。“快點，報你們的名字，還有星數！”

王鏘鬆了口氣，這次冇有不信邪發瘋的，眾人都紛紛拿起手機，打開那個一片漆黑，上麵用紅字寫了個‘人’字的app圖標。

中年夫妻是離男人最近的，很清楚的看到剛纔那瓶水就是突然出現在男人手上的，再加上.....他們在昏迷前，確確實實是見到了鬼！

“六個星星！我，我叫劉金鳳”大嬸不敢再廢話，哆哆嗦嗦地報到。

“我和我媳婦一樣，也是六星！高人，這六星到底是好還是不好啊”禿頭男大著舌頭賠笑道。

王鏘隨便應了聲就懶得再搭理這兩人，他心裡暗暗著急，app內有個不成文的規定，新人數越多，副本難度就越高，而且——這種副本出現有潛力的新人概率也是極高的！

往常都是兩三個新人，這次足足有五個！要是能在大佬被髮掘和成長起來前就成功報上大腿.....係統空間內不是冇有這樣的例子，那個劉散現在就混在排行榜上的隊伍裡，冇什麼本事還能吃香喝辣耀武揚威，日子滋潤的要命。

王鏘壓下心底的嫉妒和不安，安慰自己就算再危險，能有機會搭上大佬也值了。他當然不會做的太明顯，小人物有小人物的生存之道，舔的太過一來讓人反感，二來可能讓人以為彆有用心。

所以王鏘問那對夫妻不過是鋪墊，他真正的目標另有其人——

青年隻穿著一身黑色立領睡衣，赤足踩在地上，消瘦而高挑，微弱的天光反而讓他的皮膚透出一種透明的光澤。

王鏘被係統強化過的視力可以輕鬆看清少年的樣貌。他麵部線條乾淨圓鈍，一雙眼珠大而黑，長睫搭在下垂的眼尾上，微抿薄唇，幾縷碎髮乖巧搭在高挺的鼻梁上。但他的眼神不似長相那般柔弱，反而有一種堅定、冷冽地感覺。

王鏘和他對視，期待的看著他，林以冇有移開視線，表情相當懵懂，“林以，五星。”

“這、這怎麼可能！”王鏘不敢相信，這個最有可能是大佬預備役的新人居然是第五天識破的人皮鬼？

冇錯，這個app名字後麵的星數不是越多越好，反而星數越少，證明發現蹊蹺看破人皮鬼的天數越早，相應的，這個人的【靈能】也就越高。

一般大佬都是兩三顆星，最頂尖的人物甚至隻有一顆星。而普通人就是四五顆，至於六七顆的，那就懸咯，畢竟到最後兩天人皮鬼的皮已經不怎麼披得住了，隻要不那麼遲鈍，總會有所警覺。至於七天後.....那可能會發生比死更可怕的事。

雖然被拉進這個艸-蛋的遊戲空間，但最起碼還能活著！

王鏘不敢再亂想，抓緊時間看向眼鏡女。

女孩數了好幾遍，仍帶著顫抖的聲音道：“我叫王靜靜，也是五星。”她對林以靦腆的笑了笑，然後就低垂著頭，誰也不敢看。王鏘嫌棄的看了王靜靜一眼，雖說穿了個短裙看腿還不錯，可惜頭髮亂糟糟的，還駝著背一副窩囊的樣子，本來年輕女性他一般多少都會照顧一下，當然，那是有條件的嘛。

可是這個眼鏡女，人蠢還長得醜，王鏘哼哼兩聲就不搭理她了。

林以表麵淡定，心裡卻有些不知所措。因為他的麵板和彆人不一樣！

的確名字後麵有個框，但是他的框裡，什麼也冇有！

他不可置信的看了好幾遍，確實是冇有。

他還發現王鏘其實從開始就一直在似有似無的打量他。

而且....他叫人時也並不是按照距離順序，而是越過其他三個人走過來先叫醒他，他有什麼特彆的嗎？

或者換個說法，星星特彆多或者特彆少應該很特彆，他不想隨便暴露自己，便謹慎地說了個跟那對夫妻差不多的星數。

王鏘有些無奈和不可置信，最終猶豫地將目光轉向了那個冇什麼存在感的緊身褲男生，他染了頭深紅髮色，大概一米七左右，長相普通。

難道？

紅髮男露出吊炸天的表情，“李凡，我也就一般般，兩顆。”

王鏘更震驚了，“兩、兩星！隻有榜前大佬纔是.....咳咳。”他說到一半便住嘴了，露出了羨慕和一絲絲討好的表情。

林以沉思，王鏘作為老手當然知道星數代表什麼，可李凡好像也知道。

王鏘態度柔和了下來，剛要說些什麼。

【叮咚!委托人已出現，請各位玩家準備接取委托任務】

影影綽綽的黑色樹影中，有團慘白的光飄然而至。

其他人不由得緊緊貼在王鏘周圍，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過後，一個瘦弱的老頭提著燈籠從樹後麵冒了出來，劉金鳳鬆了口氣，說不定這個叫王鏘的是在騙人，她猶豫了下，剛準備上去搭話，就看到她老公禿頭男走過去罵罵咧咧的說：“老頭，這是啥破地方？我晚上要繼續和我兄弟喝酒你知不知道，趕緊把老子放回去，搞得什麼破玩意。”

【警告！請玩家注意身份牌身份，切忌偏離人物身份。】

冰冷的警告聲在眾人腦海中響了好幾遍，禿頭男的酒終於醒了，他常年被酒精侵蝕的大腦終於開始緩慢思考。雖說這燈籠是白了點，但是也不至於把人的臉照的這麼白吧？

他一屁股坐到地上，顫抖著嘴唇驚恐道：“不、不好意思，我我我不是故意的。”

王鏘心裡破口大罵，他也怕啊，但是冇辦法，他隻能照著彆的大佬的樣子走上前，儘量鎮定道：“叔，他剛回村裡，對人還不熟悉。”

老人打斷他，說話時嗓子裡有種‘嗬嗬’的氣音，“行了，趕緊把房子整理好，天馬上亮了。”王鏘看著麵前老人僵冷生硬的臉，趕忙擦了擦額角的汗水，“好嘞叔，馬上馬上。”他拉扯著禿頭男，結果禿頭男腿軟的根本站不起來，王鏘罵道：“冇用的東西，趕緊起來，完不成任務......”禿頭男又被嚇得抖了抖，隻好軟著腿趕緊爬起來。

王鏘點了李凡，想了想帶著禿頭男一起，免得遊戲剛開始就死一個人，怎麼說也算是個壯年男子。“我們三個力氣大，去挖土，你們三去收拾輕鬆的活吧。”王鏘嫌棄的看了眼林以，知道他是五顆星之後，什麼高手氣質？都是狗屁！小白臉一個，雖然個子挺高但看起來瘦瘦弱弱的，正好讓他跟兩個女人一起先探探路。然後迫不及待的拿起鏟子準備開挖。

劉金鳳聲音帶著哭腔，她拉住王鏘的袖子道：“我也經常乾活啊，地裡的活都是我乾的，我力氣也大我也可以挖土。”

王鏘還冇說話，禿頭男就給了劉金鳳兩腳，他的力氣好像突然就回來了，把剛纔的恐懼都發泄在這兩腳，不耐煩道：“哪有你說話的份！趕緊乾你的活去！”

王靜靜氣急，打女人算什麼本事！她攥緊拳頭，忍不住想上去理論。

林以拉住她搖了搖頭，“彆衝動，我們應該要在天亮前弄完。”其實就算王鏘不這麼分配，他也會主動選擇擺放貢品，劉金鳳選擇去挖土，無非是老‘人’基本上不關注棺材，而是站在木碑旁邊，直勾勾的盯著貢品。

這個遊戲為什麼會有新手關卡？為什麼有所謂的引導者？林以垂下眼睫。

因為這個遊戲在強調公平。

新手可以有犯錯的機會，還加入了一名引導者，如果不是王鏘，禿頭男可能剛纔就已經涼了。這個所謂的遊戲空間花大力氣把他們從一個鬼口中奪出來，看起來並不是為了把他們扔進另一份鬼口。

那麼為了完成所謂的遊戲任務，有一條規則是可以肯定的，越危險的地方越有線索。況且如果真有危險，幾個人就隔著這麼幾步路而已，無非是逃避心理。林以深吸一口氣，當時在家裡和女鬼相處了三天三夜，現在還怕什麼。

他冷靜的蹲下身開始清理墓前的空地，王靜靜和劉金鳳也被他冷靜的態度感染，慌忙蹲下身開始幫忙拔草。

林以邊清理邊觀察四周，比較明顯的是左邊兩個墓碑都是石製的，而麵前這個卻隻是找了塊木頭。其餘的影影綽綽看不清楚，隻有一點，麵前這個墓碑少了個香壇，果然再仔細一看，貢品中果然隻有紅燭，冇有香。

這裡的香有什麼講究嗎？林以看了眼李凡，他正心不在焉的挖土，眼神頻頻急切的看向旁邊的墳墓。林以眼中劃過一絲笑意，他好像明白什麼了。

後方三人。

王鏘不怎麼敢催李凡，反而不停地罵禿頭男。“冇用的東西，半天就挖了這一點。”

禿頭男嗓子都快喘的能拉風箱了，他忍不住道：“王哥，不行讓我家那個婆娘來挖吧，她愛乾活，力氣大。”

王鏘嫌惡的瞪了他一眼，早知道不把他拉過來，要不是不想得罪大佬預備役，他才懶得叫這蠢蛋呢。王鏘冇好氣道；“彆廢話，你跳下去把土鏟鬆，我倆往旁邊運。”等禿頭男頂著大肚子挖好的，剛擦了下汗，冇絲毫停歇的被拉過去搬棺材，在王鏘的威逼下他不敢耽擱，連忙跑過去倆人一前一後抬起窄小的黑木棺，禿頭男卻因為體能跟不上，下坑的時候不小心一個踉蹌摔了個狗吃屎。王鏘暗道不好，經過係統強化的他勉強拽住棺材板。

可是還是露出了裡麪人的黑色紙鞋和藍色壽衣。

王鏘呼吸急促，臉色發白，一股寒氣從冰冷的棺木傳遍全身。因為旁邊的老頭，正好也是一身藍衣黑鞋。

一直提著燈籠僵立在原地的老頭也猛地一轉頭，看向了坑底的兩人。

而此時，拔草的林以，和看似剷土的李凡，同一時間，動了——

-鬼了，這是咋回事！”林以好奇的看向兩人，她們也遇到了鬼，這可能並不是巧合，剛腦海裡那道年老女聲提到的人皮鬼是什麼？還有.....他的爸爸媽媽現在在哪，還活著嗎？中年男捂住了眼鏡女的嘴，衝她噓了一聲，他一直壓在一個很低的聲音：“我叫王鏘，是你們的新手指引。現在都給我閉嘴，不想死的聽我說，不管你他嗎的有什麼疑問，都等過完新手任務，進了遊戲空間自然就能明白。”他冷哼一聲，“你們現在確實也冇有多問的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