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鷂鷹小說 > 【沉戩】沉香斷續玉爐寒 > 第 6 章

第 6 章

已經聽不清了,他死死握緊手心,指甲都掐進了肉裡,留下深深的幾道印子。這可太巧了,偏偏是她。叫人找楊戩的是她,叫處置楊戩的也是她,現在找到的,還是她。怎麼會這麼巧呢。“若不說,還以為人是她藏起來的!”“沉香,莫要如此,小心為上。此時還是快去淩霄寶殿吧。”沉香點了點頭,換上銀甲,飛也似的出了門。門口有兩道長長的血跡,淋淋的,一路到正殿,沉香心口一滯,生生嚥下眼中熱氣,換上平淡的神情,冷靜地走了進去。楊...-

楊戳是被冷醒的,刺骨磨心的冷氣源源不斷地從蓮池下鑽進未愈的傷口中,身下的軟墊又被鮮血染得斑駁,褐色的、鮮紅的血漬滲進墊子裡,軟墊也不再軟,變得堅硬無比。楊戳無力地喘出一口氣,原本重傷捱上那一鞭就會魂飛魄散,自己也算死得體麵,可如今王母喂下一粒藥,偏要他這般狼狽地活著,還要親眼看著沉香步步陷進深淵。

當真是好手段,好計策!

胸口一陣陣的鈍痛,楊戳艱難地支起身子半跪在蓮台上,忽而發現眼前一片漆黑,連先前的那束白光也消失不見,楊戳頓了頓,試探地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雙眼。

原是如此。

楊戳忍不住笑了笑,心覺上天不薄,不忍他親眼看著沉香步入深淵,雙眼失明,於此時此地此境來說,當算厚恩。

胸前又是一陣鈍痛傳來,似是重劍穿心而過,偏又不拔出,生生磨在心頭,楊戳悶哼一聲,無力地俯下了身子,他敲了敲胸口,想咳出些血來,也算痛快。

"二郎真君怎會淪落至此啊?"

楊戳一愣,聽這聲音不是沉香的,瞬間坐了下來,挺直了腰背,一副品茶時的自得模樣,他的身上全是血跡,而他卻淡淡地笑著,彷彿置身清風竹林處。

"聽你的聲音,像是王母娘娘身旁的人吧?"

"二郎真君好耳力,可如今真君目盲,不知真君還認不認得我了。"

言罷,一聲響徹華山的鞭響帶著疾風而來,楊戳悶悶地咳了一聲,隻覺這聲音愈發耳熟,他低下頭細細想來,終於認出是那日被沉香訓斥的天奴。

楊戳輕蔑地笑了笑,淡淡道:"我道是誰呢,原是被司法天神訓斥的天奴罷了。楊戳雖目不能視,耳朵卻好得很,楊戳記得,你昨日還被司法天神訓斥,怎得今日就忘了個一乾二淨了?難不成你也是個賊臉皮,非要上趕著找打纔開心嗎?也難怪能在王母身旁多年,這般功力,可讓楊戳佩服。"

天奴被氣得臉一陣紅一陣白,氣急敗壞地甩了甩鞭子,怒道:"楊戳!你可不要囂張,你還以為你是司法天神?!曾經我不過是為恢複法力,你就那樣折辱我!我告訴你,現在值守華山,我得的是王母娘娘之命,就算是司法天神,也不好與娘娘說什麼吧?"

楊戳麵色忽而一凝,那雙失明的眸子竟聚起怒火,他冷冷地看向天奴,說道:"上一個以殘害嬰、兒恢複法力的,已經魂飛魄散了。楊戳雖困於華山,但不代表我不能再做一次百年前做過的事情。"

天奴聞言一驚,但想到楊戳此時身不能動,目

不能視,心下也不是那麼害怕了,他咳嗽一聲,舉起手中的鞭子,對著楊戳笑道:"先不管之後的事情,真君,今日的罰,我替您,執了!"

楊戳的瞳孔微微一顫,再之後是一陣鐵鏈作響的聲音,他被緊緊鎖在蓮台上,竟是後退一分都不可,就這般生生受下了這一鞭,正中胸口,楊戳隻覺五臟六腑都要被劈成兩半了,他失力地頹坐下去,靠著鐵鏈的支撐挺直腰背,竟是一分都不見窘迫。

天奴看著楊戳的模樣,十分不快地皺了皺眉,他緊了緊手中的鞭子,又要再揮上一鞭。

一道金光打上腕子,鞭子也脫手掉下,天奴還未反應過來,便已被掐住脖子摔在牆上,他艱難地睜開雙眼,看見了沉香盛怒的雙眼。

沉香被氣得說不出話,隻是加了力氣,手上的青筋也橫出,天奴掙紮地要開口,至少開口才能搏得一線生機。

"是......是娘娘......"

"我管他是誰,誰傷他,他就要死。"

"沉香——!"

沉香聽見楊戳的聲音,不知為何,直接鬆開了手,他瞥了眼蓮台上的楊戳,將摔在地上的天奴拎起,直接丟到了華山之外。

開天神斧橫在了天奴的麵前。

"他不想看我殺、人,我就把你帶出來殺,也彆臟了他的眼睛。"

天奴看著那把開天神斧,頓時被嚇得跪倒在地,他不停地磕著頭,磕磕巴巴地說道:"是娘娘……是娘娘下凡前讓我這麼做的……"

"楊戳與你有什麼冤仇?"

"不、不曾有!"

沉香目光一寒,緩緩舉起開天神斧,冷冷道:"無冤無仇?我已說過,華山之下,隻有我可以動他。"

天奴嚇得哭了出來,他見開天神斧已舉起,連忙哭喊道:"有冤有仇!"

"何冤何仇?"

天奴狠了狠心,心虛地低著頭說道:"二郎真君曾罰我四千庭杖……因、因我……以凡間嬰兒……"

沉香皺了皺眉,一抹嫌惡鎖於眼中,他不再聽天奴的話,輕輕揮下神斧,頓時一片血肉模糊,再之後,便什麼都冇剩下了。

沉香收起神斧,緩緩走進華山中。

楊戳的情況很不好,他已無力坐於蓮台上,隻由手上的鐵、鏈堪堪支撐著,身、下又是一片炙熱的鮮血,沉香不忍再看,他飛身而去,慢慢蹲下身子,微微抬起了楊戳的下巴。

楊戳沉喘一聲,他看不見沉香,隻能隱隱尋著光點的方向,沉香一愣,喚道:"楊戳?"

"他魂飛魄散了?"

"他該的。"

楊戳冇說話,隻是點了點頭。

夢裡千回相見的小沉香,如今也長大了。他想再摸摸那個小孩兒,手中鐵鏈響動的聲音卻一把將他拉回了華山。

沉香不管楊戳心想什麼,隻是捧起他的臉,看

著他的眼睛,急問道:"你的眼睛怎麼了?"

"瞎了。"

"怎麼會?!"

楊戳冇說話,沉香一時梗塞,他看了看楊戳身上的鏈子,金光閃過,鐵鏈應聲而斷,楊戳失去了這唯一的支撐,終抵不過心口鈍痛,綿軟無力地就要向後倒去。

楊戳已做好了再次流血的準備,他閉上雙目,落進了一個柔軟的懷抱。

楊戳睜開了眼睛,見不得一點兒影子,他癡癡一笑,無力地陷在沉香的懷裡,貪婪地靠著那寸暖意。沉香緊了緊手臂,想起密室中所見,

眼前人就是他唸了十六年的先生,淚水欲奪眶而出,喉嚨滾了滾,終是什麼都冇說出口。

沉香壓下心中傷痛,鎮定問道:"你到底做了什麼?"

楊戳昏昏欲睡,他閉上雙眼,昏沉說道:"你看到的...就是我做的..."

沉香忍不住笑了起來,他心一狠,說道:"你可知道,你這般的下場會是如何?"

楊戳勉強地支起身子,笑道:"新天條,還冇修好吧?或是,你還未見到。"

沉香一愣,楊戳怎麼會知道新天條並未得見天日的?這件事情隻有他一個人知道,不過他已想到了應對的辦法,大不了自己修出一套來。

沉香冷冷道:"你先管好你自己,我大可編出一套來,到時你還是逃不過的。你不想說,我也會自己去查個明白。"

楊戳拉住沉香的手,失明的眼中閃出一點水光,"不要做這些無謂的事情了,新天條出世,你我都得解脫。"

沉香皺了皺眉,還想再問些什麼,身下的人已經睡了過去。

-他敲了敲胸口,想咳出些血來,也算痛快。"二郎真君怎會淪落至此啊?"楊戳一愣,聽這聲音不是沉香的,瞬間坐了下來,挺直了腰背,一副品茶時的自得模樣,他的身上全是血跡,而他卻淡淡地笑著,彷彿置身清風竹林處。"聽你的聲音,像是王母娘娘身旁的人吧?""二郎真君好耳力,可如今真君目盲,不知真君還認不認得我了。"言罷,一聲響徹華山的鞭響帶著疾風而來,楊戳悶悶地咳了一聲,隻覺這聲音愈發耳熟,他低下頭細細想來,終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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