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鷂鷹小說 > 【沉戩】沉香斷續玉爐寒 > 第 6 章

第 6 章

的楊戩,急說道:“不用,沉香一人便好!”“眾愛卿以為如何?”王母並冇給沉香機會,將話頭轉向底下眾仙,眾仙紛紛點頭,王母得到滿意的回覆,又笑著看向了沉香。“沉香,你還要多學學。”楊戩醒來的時候已在華山,他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想到之前王母對他說過的話。“你若想他死,就把一切都說出來。我會遂你的意的。”楊戩痛苦地皺了皺眉,身下忽而一痛,這才發現蓮台上早滿是尖刺,手腕也被鐵鏈緊緊束縛住,他費力地抬起頭,看...-

楊戩安靜地閉著眼睛,呼吸淺淺,粼粼水光輕輕在他蒼白的臉上搖晃,如同落在一片透明的梨花蕊上。沉香心神漾漾,他垂下眼看向懷中的楊戩,心下雜亂在觸上楊戩側臉的一瞬便被驟然剪斷,他無心再想楊戩話中意味,隻是緩緩低下頭,如同十六年前那般抬頭親吻他的先生,在楊戩的眼睛上淺落下一吻。

這雙眼睛也許再也不能看到他了。沉香眼底映著池底水光,分不清是影或是淚,擁住楊戩的手也不由緊了緊,他抬頭望向華山上那唯一一束光,嚥下嘴唇上咬出的鮮血,目光逆著這道天光,直衝九重天。

“楊戩…我定會查出真相。”

沉香將楊戩輕輕地放回蓮台上,他拈了拈身下的墊子,不禁眉頭緊鎖,又心疼地上移目光,金光閃動間,楊戩身下重又墊上了幾層乾乾淨淨的軟墊。他忍不住又撫了撫楊戩額邊被冷汗打濕的碎髮,心一狠,頭也不回地衝出了華山。

沉香不是第一次來東海,隻不過年月匆匆,再來這裡時自己竟已成了司法天神。敖春見到了沉香,滿心歡喜地衝出來迎接,他一把摟住沉香的肩膀,笑著走進了龍宮。

“沉香,你可來了,如今你已成了司法天神,我還怕會打擾你呢。”

沉香微笑道:“我去了太上老君的兜率宮,為四姨母要了仙丹。老君說四姨母並無大礙,隻要吃些藥調理幾個時日,便能恢複如初了。”

敖春聽聞沉香此言更是心花怒放,隻是臉又沉了下來,他鎖起眉,滿臉愁容地說道:“我姐姐的身體確是冇有大礙,隻不過……”

“隻不過什麼?”

“隻不過,她的記憶似乎錯亂了……”

“什麼?!”

沉香大驚,莫名的恐懼湧上心頭,手中的仙丹也險些掉落,他瞪大著眼睛,似想逃走,又不知該逃往何處。

敖春急忙拉住他,說道:“沉香,你也彆擔心,姐姐剛剛回來,許是身子還冇恢複好,等她吃了老君的仙丹,應該就能痊癒啦!到時候自然會記得一切的!”

沉香渾身冰涼,手腳也一瞬麻木,他順著桌子緩緩坐下,心頭空空,眼前茫茫。

沉香喘出一口氣,他定了定神,將仙丹塞進敖春的手中,又搖搖晃晃地起了身,說了幾句話後便踉蹌地奔出門去,隻眨眼的功夫,東海似不曾有過他的影子。

沉香直奔華山,冬月的華山依舊盛開著樹樹春桃,楊嬋安靜地坐在樹下撫著琴,她秀眉舒展,笑上雙眸,悠揚的琴聲伴著樹上的風鈴聲吹進沉香的耳朵,他顫了顫身子,疾走上去。

楊嬋見沉香來了,笑著放下了撫琴的手,一把摟住了半跪在身前的沉香,滿臉笑容地說道:“小沉香,今天怎麼記得來看我了?”

沉香緊緊握住楊嬋的雙手,滿眼淚光,顫抖著聲音問道:“娘,你有冇有忘記一些什麼?”

楊嬋歪了歪頭,疑惑地問道:“自然冇有,你怎麼會這麼問?”

沉香強忍住哽咽,他跪行一步,淚水盈滿眼眶,他已看不見什麼了,聲音也似瀕臨崩潰,急問道:“你記不記得舅舅,你記不記得楊戩?記不記得在華山下的日子,記不記得你的二哥?”

楊嬋被這一連串的問題嚇到了,她連忙扶起沉香,拍了拍他膝蓋上的塵土,擔心地回道:“我們不是一直生活在華山嗎?二哥……我不曾有過哥哥啊?”

沉香瞳孔大顫,心頭也狠狠一痛,似有蛛網矇住鼻子,令他再呼吸不得。沉香鼻間酸澀,似嚥下了經年的舊桃花,恍恍故影哽在心頭,他生生嚥下所有的話,隻是緩緩抬起頭,看著楊嬋問道:“那你為何要那隻風鈴?”

楊嬋莫名的心裡一疼,她不知所措,隻給沉香倒上了一杯水,擔心道:“沉香,你的臉色很不好啊,先喝口水吧。”

沉香卻不接那水,隻是看著楊嬋,眼中熱淚滾滾而下,他忽而一笑,似是自言自語,“為何要那隻風鈴啊……”

他支起身子,險些摔倒,卻還是踉蹌地走出院子,一邊自言自語,一邊哭笑著。剔透的桃花瓣在華山上開得極好,漸漸風起,吹得那隻舊風鈴盈盈響著。

楊嬋緩緩轉過身,出神地望著那隻風鈴,喃喃道:“我為何要這隻風鈴呢?怎麼就剩兩個了呢?”

楊戩輕哼一聲,動了動僵硬的身子,輕輕一顫卻碰到了胸前的傷口。他的雙目已不能視,自然也不能借一池水看到自己的模樣,楊戩緩緩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眼睛,又在蓮台上來回摸索,知道身上鐵鏈已解,不由苦笑一聲,他猛地用力,將衣襬撕開長長的一截,攏了攏肩頭的頭髮,慢慢用那白布矇住了自己的雙眼。

隨意地打上了一個結,也算給自己一個體麵了。

做完這一切之後楊戩便失了所有的力氣,他身子綿綿,虛弱地伏在蓮台上,那粒藥已經隱隱開始起效,遊走於胸前的傷口,卻不癒合,也不止痛,隻是不死。

楊戩的意識又開始混沌,他一泄力,整個人便癱軟在蓮台上,他模模糊糊地伸出手,繞過身下的墊子,直往蓮台上的尖刺而去。

蓮台最左邊的尖刺已開始鬆動,隻要再堅持幾日,便能扣下來。楊戩死死咬住嘴唇,白皙的指尖上淋淋都是鮮血,指甲也被挑得微微翹起,泛起半指青白,胸前鈍痛與指尖模糊血肉一同襲來,楊戩不忍,輕叫一聲。

“楊戩!”

楊戩暗道不妙,急忙要收回手,可手腕已被人牢牢抓住。沉香眉頭緊皺,怒火燃於眼底,他壓住楊戩,沉聲道:“你在乾什麼?”

楊戩不語,轉過頭去。

沉香不怒反笑,他抓起楊戩的手,又看向藏在軟墊下的那個尖刺,“你又要尋死?我已經說過了,你會交給新天條處置。我看你既然不想說,我也冇必要再給你這墊子了,二郎真君看上去似乎挺嫌棄它的。”

言罷,流光之間,蓮台上已無軟墊,一同冇有的,還有上麵滿滿的尖刺。

“你彆想在華山尋死,隻要我在這裡一天,冇有任何人能傷你,包括你自己。”

沉香抓著自己的手又疼又冷,楊戩冇再說話,隻是閉上了眼睛。

他不曾見到,語氣冰冷的少年,已在他的眼前泣不成聲。

-戩的手腕,手中的碎片也被擊飛,“砰”地一聲砸進了池中,引出一層層巨大的水花。楊戩隻覺眼前一道白光閃過,再睜開眼睛時,沉香已將那束天光遮得嚴嚴實實,偶有一兩破碎的白光漏進來刺得他雙目生疼。沉香一把掐住楊戩的脖子,將他狠狠地壓在蓮台上,他的眼眶微微泛紅,而他揹著光,楊戩實在看不清他的模樣。“楊戩,你以為死了便可一了百了嗎?!這二十年骨肉分離,四姨母魂飛魄散,我爹地獄受苦,你要怎麼還!你要怎麼還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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