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鷂鷹小說 > [末日樂園]人偶師與綠洲 > 番外(二)8

番外(二)8

意賅地介紹道。人偶師歪頭,一縷黑髮滑落至肩頭,灰綠色的眼影閃爍著變成金色。林三酒的側頰與脖頸上還沾了點麪粉或澱粉,令他聯想起初次對戰,並隱約明白了對方的意思——酒心以澱粉結晶,裹上棕色的冰淇淋,令人聯想起蜜色的皮膚,再裹上油炸三件套,符合了他之前說的把她下鍋油炸,這也算是替代品了。想到當初在極溫地獄用麪粉、澱粉撲他的初生牛犢,人偶師依然覺得牙癢癢的,隻吃個替身也算他寬宏大量?就當今天是她的生日了。...-

一夜安眠,林三酒獨自從床上醒來時,率先感受到的是宿醉。

由於昨日過量飲酒,以她進化者的體質依然輕型急性酒精中毒,隔夜休息後仍伴有眩暈、噁心、頭疼等症狀。

她感到自己口乾舌燥的,便動作遲緩地從卡片庫中取出礦泉水瓶。喝儘了殘餘的礦泉水後,她才意識到這不是自己常備的飲用水。

林三酒鼻翼翕動,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的套房中瀰漫著淡淡的冷香,這是她再熟悉不過的氣味……

她貓眼圓睜,使用純觸,確認一百多平米的套房中並無第二個人的身影,這纔有些失望地開始思考——

她的回憶在酒桌遊戲的中前期還是完整、流暢的,直到斯巴安令人誤會祂倆的關係,藉著酒桌遊戲刺激人偶師,她為了獲取遊戲主動權而拿來20年陳的桃樂絲,將40度的烈酒一飲而儘,之後的回憶就像被湖水浸泡的畫麵,模糊且動盪了……

她依稀記得自己安撫住了處於暴躁狀態的人偶師,隨後就醉得趴在吧檯上了。遊戲結束後她與人偶師單獨相處,似是交流了一些什麼,又小口啜飲了半杯40度的伏特加,隨後就失去了意識……

回憶若是至此結束,便不過是一場玩過火的酒桌遊戲,以醉酒收場罷了,偏偏林三酒還多了一段回憶——不知為何,醉到失去意識的她在自己的臥室內突然醒來。麵對用人偶送她回來的人偶師,她不是道謝後將人送走,而是走上前去,突然吻了對方?

無論是自己荒唐又突兀的舉動,還是人偶師竟然冇有閃避或擊飛她,都令酒醒了的林三酒震驚且不可置信。

尤其是對於後者,代表著什麼,她幾乎不敢去想……

縱然她思緒放空,回憶也自動推進到第二個吻。這一次的她更大膽,不僅吮吸了對方的下唇,還伸出舌尖輕舔緊抿的唇線,想要獲得進入的許可。

當回憶中的人偶師將她推開時,林三酒說不清心中是慶幸還是遺憾。

當自己狂熱地提起“成為我們的同伴,感受到香巴拉對你的召喚……你冇有感應到自己體內的生物導航嗎?”時,林三酒滿臉痛苦地呻龘吟了一聲——她意識到突然甦醒的自己還處於醉酒的狀態,更糟的是,那時的她記憶停留在作為母王的零號病人時期,正努力地想要感染人偶師。

“你就不想……再去親三個人嗎?”

“林三酒

隨著她突破人偶師的忍耐底線,記憶中的自己被擊倒在床邊。男人眼尾的閃粉泛紅,透著濃濃的煩躁與殺意,對自己冷嘲熱諷幾句後,以手背重重地抹過嘴唇,轉身就走。

而醉了酒的自己非但冇阻攔、解釋,反而因對方嫌棄她“一身酒味”而去洗澡了。林三酒對抓錯重點的自己哭笑不得,記憶也在跌倒並撞到頭後戛然而止……

“怎麼會這樣……”林三酒下意識地抬手撫唇,回憶著那時的觸感,悵然若失。

這是她第一次親吻人偶師……

更重要的是,在阿雲經曆了黑暗過往後,成為人偶師的他的身與心,便再未親近過任何人了吧?那樣的他冇有拒絕自己的吻,就好似一份情感在開花結果……卻得知這不過是想要感染他的行為,不包含任何情感,甚至希望他也去感染其他人,這簡直糟糕透頂……

她幾次被困在公寓副本中,想要推開窗戶找到出路,卻發現那不過是一幅畫、背後依然是一麵牆,令期盼與脫困的希望儘數落空,彷彿在被命運嘲諷,就類似於這種感覺吧?

林三酒的腦中,不由得響起人偶師沉鬱的話語——

“……我這一生,活得就像是一個笑話。”

“你一直在向我伸出手,好像……好像抓住了的話,離開過去也可以。不過……若是你也仔細側耳去聽,大概你也能聽見,人命運深處的嘲諷的笑聲。”

每一次說完這些消極的話語,情緒低落的他都會轉身離開,旋即陷入自我封閉。

她是不是讓他失望了?

林三酒對醉後的自己也是又氣又急,她不由得想起了波西米亞的話語——“就算你希望他活著,你在他身邊又能起什麼作用?我看他倒是更有可能先一步被你氣死。”

不該是這樣的……總有她能做的事……

林三酒抬起撫唇的手,想要蓋住雙眼,遮住流露的脆弱。但在掌心經過鼻端的刹那,她的動作頓止——

縈繞於室內的淡香兀然變得濃鬱,或者說自己的掌心正散發著馥鬱的冷香,沉沉冷冷地撩撥著她的嗅神經……

會導致這一點的隻有兩種可能:一是她沾上了人偶師使用的香粉或香水,二是她的手觸碰到了人偶師,時間還不短。

無論哪種,都必須要有人偶師的許可,甚至是配合——這樣的認知令林三酒的情緒撥雲見日,再次活躍了起來。

她鯉魚打挺地坐起身,按揉了一下脹痛的太陽穴,洗漱後大量飲水——酒精會導致脫水,宿醉後的身體處於缺水的狀態,需要保持水分攝入。

清醒後的她新陳代謝加快,有利於從宿醉中恢複。為了縮短這個過程,她在Exodus內部開始慢跑,加速血液循環流動,排出毒素。

在慢跑的過程中,她查詢了自己的卡片庫,按入庫時間倒查便發現多了一瓶礦泉水、一個破裂的酒杯,少了斯巴安贈予的無花果味香水。

如果說破裂的酒杯還讓她擔心自己惹人偶師不快了,那消失的香水便多了些微妙的意味——會在意這些,看來心情還不算壞嘛。

既然如此,她就有必要主動出擊,改善關係了。

決意已定,跑完步的林三酒去廚房做了一鍋魚片蛋羹粥,對抗宿醉——半流食易消化,且能攝入蛋白質。

她一邊喝粥,一邊想著如果能勸說人偶師也從流食吃起,補充點營養就好了——在少年時期遭受重大的身心創傷後,他大約與自己在葷食天地中一般,僅靠單純地攝入熱量維生,但這是極為不健康的,所以他那過分瘦削的身材,予人以哀毀骨立之感。

節食、純素等都會影響人的身心健康,更何況人偶師那接近於禁食的極端情況?她懷疑對方週期性地煩躁與抑鬱,和不健康的飲食也有關聯。此外,蛋白質攝入不足會影響傷口癒合,而人偶師在奧林匹克腹部受到重傷後,先後接受了Exodus醫療艙與貓醫生的治療,但一直到可食用真理中的螞蟻之戰前,他的傷口還在滲血,很難說這不是因為身體關係。

想要擺脫營養不良,就必須更合理地進食。但他吃個烤土豆都吃得那麼艱難,八成對固態的主食都很抗拒,而流食更易於吞嚥和消化。且不說粥類,光是牛奶、果汁一類的就能補充蛋白質、鈣質、維生素、礦物質等。

但Exodus上食材那麼豐富,他願意喝的話早喝了,也不會隻有酒能入口……唔?酒?

林三酒靈光一閃,翻查電子食譜,很快便鎖定了熱紅酒與黃油啤酒。前者可加入多種水果,後者融入的黃油、淡奶油也可以在口味上投石問路。

有了昨日醉酒的經曆,她今天說什麼也不能被烈酒灌醉了,所以自帶低度酒是個好主意。

忙了半晌後,她將成果收入卡片庫,就不用擔心溫度變化了。之後她回套房洗了個澡,將跑步與下廚出的汗都沖洗乾淨,隨後挑選了一瓶15度的雪莉,前去拜訪目標。

人偶師居住的區域總是空無一人的,站在對方的門前時,她深吸一口氣,做著心理建設——鑒於自己昨日的荒唐行徑,如果被髮作的話就受著,讓對方出出氣減減壓也好。最差的情況不是自己被冷嘲熱諷語言攻擊,而是被拒之門外。

不知過了多久,門開了。

看著前來開門的人偶,林三酒頓時覺得那張木訥呆板的臉也變得順眼悅目了。她舉起雪莉酒,表示自己的來意。

人偶的眼珠往上一翻,給了她一個兼具嫌棄與煩躁的白眼,隨後轉身將她引入屋內。

門在身後關上,林三酒無聲地舒了口氣——願意讓她進門,就還能溝通交流。

在人偶師的套房之中,部分傢俱被替換得更為華麗,一看就是對起居舒適度與觀賞性有要求之人。

雖然林三酒習慣於簡約的風格,但她巴不得人偶師替換更多的傢俱,因為這代表他可能常住。

跨越由深至淺的昏暗,跟隨由淡至濃的冷香,體會頂級進化者在空間層麵產生的壓迫感,一步步走向那個人的過程,就像一步步邁入海中,冰涼、沉凝、壓力無處不在。

隱約的溺水感,令林三酒下意識地深呼吸,隨後大步流星地向前走去——她從不擔心會溺斃在這片海中,縱然海底有著巨大的陰影,也不過是他駕馭的海怪罷了。隻要足夠接近,就總有一方能夠共同呼吸的空間——隻須足夠執著,他會願意接納她進入的。

進入客廳後,她見到那個深陷在沙發裡的黑色人影,正端著半杯琥珀色的酒液,一言不發地望著窗外的夜景,淺灰色的眼影證明他的情緒不算很壓抑。

她不由得想起在與梟西厄斯對抗的過程中,自己也曾在Exodus的觀景台上,見過這樣平靜的人偶師——他超越了過往的陰影,也擺脫了陰鷙冰冷的氛圍,彷彿那一刻的他既不是阿雲,也不是人偶師……

林三酒回憶起了在落石城的石板路上,人偶師的一段自白——“我感覺到的……大概是一種自由吧。似乎可以從‘人偶師’這一個枷鎖裡,暫時脫身出來,跟著你去做一些蠢事,聽你說一些蠢話……”

所以這不是她的錯覺,人偶師確實在逐漸醞釀出新的自我,一個放下複仇、也不用再以陰鷙狠厲武裝起自身的自我……如此一來,少年時的陰影與草菅人命時隱藏的罪惡感,也能隨著時間流逝而淡化……

宮道一出其不意的謀算打斷了這個過程,而她在人偶師那自我放逐的夢境深處找回對方後,這個過程似乎又重新開啟了。那些經年累月的傷痕會逐漸癒合成傷疤,不再持續帶走人偶師的生命力……

林三酒很珍視這份變化,她像守候鐵樹開花一般,小心翼翼地除草、施肥、換土、養護。哪怕這棵鐵樹嫌她圍著團團轉太煩,偶爾掉片葉子砸她一下,她也不過是付之一笑,繼續耕耘。

想到自己的來意,她強裝鎮定,走上前去打了個招呼:“晚上好呀!獨自品酒呢?正好酒快喝完了吧,我帶了一瓶來。”

人偶師微微側首,眼球乾澀地轉動,瞥見15度的雪莉時嗤笑道:“喝不了就彆喝。”

林三酒撓了撓麵頰,依然將雪梨放在了酒桌上,隨後道:“不是不願喝烈酒,就是怕喝醉了,像昨天那樣嘛……”

說完,她從卡片庫中取出一把椅子,往酒桌旁一放,安然入座——縱然這裡原本冇有自己的位置,她也能創造個位置。就像在喬坦斯的飛船上,陷入情緒深淵的人偶師也是需要人陪伴在側,好言安慰的。

即使對方不承認這一點,也改變不了事實。

人偶師從眼角剜了她一下,嗓音冰涼地問道:“哪樣?”

“啊?就是……”林三酒怎樣都無法把“為了感染你才親了你兩下”說出口,於是隻能儘量簡潔地將自己作為零號病人的經曆說了一遍。

人偶師難得耐心地聽完,近乎和善地嘲諷道:“那段經曆一定讓你記憶猶新吧?所以逮著機會就讓寄生蟲當了身體管家,代替自己思考的感覺是不是很輕鬆?”

經過十多年的磨合,林三酒對於諷刺充耳不聞,隻是窘迫地解釋與道歉:“這不是喝醉了嘛……對不起……”

不是為喝醉而道歉,而是為動機不純地吻了他而道歉。

人偶師聞言,微擰一側眉頭,懷疑對方果然在複雜性醉酒後,對發作經過部分遺忘。他冇有點破,僅是冷哼一聲,繼續喝酒。

林三酒覺得他餘怒未消,便挑了個與母王作戰的細節道:“那時的我、餘淵與斯巴安幾乎陷入絕境了——由於寄生蟲的作用,我們根本無法興起反抗母王的念頭,又陷入了嚴重的順行性遺忘,記憶隻能維持十幾秒鐘,然後就會消失,連唯一的正常人也死了……”

想到米姆的慘死,林三酒傷感地停頓了一下,好在唯一的聽眾並未嘲諷,所以她順利地接著道:“他叫米姆,是此行唯一冇被感染之人,充滿責任感地一直在阻止我們……在他戰死後,我突然想起了你的能力,所以讓斯巴安拿出所有的武器,再啟用【皮格馬利翁項圈】,使我擁有了能夠把屍體變成人偶、並且讓它們自由攻擊的能力……也就是你初期時的能力。”

命運像條銜尾蛇一般,咬合成了一個圓。作為聽眾的人偶師有些意外與驚訝,眼周的閃粉轉為銀白色。

林三酒繼續道:“米姆作為人偶,就不會有不能反抗母王與順行性遺忘的弱點了。他拿上了兵工廠的武器,替我們攻擊母王,拖延了五分鐘,改變了戰局——如果不是因為認識了你,那時的我、餘淵與斯巴安就命在旦夕了。”

說到這兒,林三酒對人偶師笑著感慨道:“當我向斯巴安提出這個作戰方案時,他很吃驚,有幾秒鐘什麼都冇說出口——他冇想到我認識你。”

在這一刻,人偶師莫名想起了碧落黃泉的教堂之中,斯巴安得知林三酒向波西米亞提出的作戰方案中需要仰仗他時,他靠近林三酒,嗓音沙啞下來,像擦過耳畔的一聲親昵歎息,問道——“你跟她說起過我?”

那時他還疑惑——被蒼蠅唸叨有什麼好高興的?

“其實我們認識得可久啦,經曆了極溫地獄、紅鸚鵡螺、神之愛、數據流管庫、奧林匹克……何止認識啊……”

看著林三酒掰著手指,絮絮叨叨地細數,眉眼間洋溢著欣悅與懷念,人偶師有些不自在地插言打斷了她:“你還被我通緝了一路。”

“通緝隻持續到星空遊樂場,後來就是追蹤了。”林三酒收起手指,結束了這個話題——她覺得套過近乎後,人偶師的情緒已經緩和過來了,應該不會再計較她喝醉後亂來了。

她拿出酒杯,開啟雪莉酒,準備就著陪酒的架勢與對方多聊一會兒。

“我不缺陪酒的,最多缺道下酒菜。”人偶師冷冷地哼了一聲,從容納道具中取出【酒仙問緣】,放在了桌上。

見林三酒麵露難色,他反倒愉快了起來,喝了【酒仙問緣】指定的兩人份的威士忌,電子顯示屏上出現“說出隱瞞的事”,藍箭頭指向林三酒,紅箭頭指向他自己。

在昨日第一次遇到這個選題時,林三酒想得額前見汗,可見她隱瞞了他不少事,正艱難抉擇著——那時人偶師便想將對方如牙膏般擠擠乾淨了。如今送上門來的下酒菜,當然要好好用來娛樂自己。

林三酒一臉糾結,在12秒時取捨完畢,說了相識早期的一件事:“我在紅鸚鵡螺遇到了靈魂一族,覺得它們喜歡穿人類身軀的特點,說不定能剋製你的人偶戰術,所以與它們結了盟。”

“就憑它們?”人偶師冷笑一聲,冇有多作計較——他在薯片副本後期被放棄,遭到數據體解析,也能以二人立場對立去理解,冇有因此與林三酒計較,所以早期被自己通緝時,對方有點謀劃、意圖對抗也很正常。

林三酒平安過關,立刻看向【酒仙問緣】,還好這道具還算公平,桌上除了威士忌就是葡萄酒,後者也被選上了一次。

她立刻拿起兩人份的雪莉,分幾口喝完。人偶師看不上她的酒量,也冇與她爭這個機會。

見電子顯示屏上出現“除了酒外能接受的食物”,人偶師挑起一側眉梢,淡淡地答了一個字:“水。”

“水怎麼能算食物呢?”林三酒覺得被浪費了一個問題。

不過【酒仙問緣】屬於對方,自然存在些許黑幕,她也隻能期望下一次能問出有效資訊了。

因為是兩人遊戲,所以按照【酒仙問緣】的備註所示,每過兩局,便有一局由酒仙選定主題,增加隨機性與趣味度。

“誤會”一詞出現在了電子顯示屏上,藍箭頭指向林三酒,紅箭頭指向人偶師。

被指名答題的林三酒思考起了自己有什麼誤會對方之事,很快就得到了答案:“我在‘十萬世界移轉夢’自證給你看後,詢問導遊有什麼辦法隔絕開梟西厄斯,她回答氣泡空間。在我還想細問時,你不耐煩地催促,之後又是離去又是開船的,還讓喬坦斯關門……感覺特彆不近人情。”

人偶師麵無表情地聽著,冇有給出任何反應。

林三酒詢問此事也是為了儘量安全地喚醒大巫女,被強行打斷後,她略有微詞。但在之後的危機中,她解開了這個誤會:“後來梟西厄斯突然降神,導致重大危機,你拿出了氣泡空間,我才明白你催促是因為已經有解法了。”

人偶師聞言,斜睨對方的一眼,彷彿在說“還不算太笨”,隨後又輕又冷地哼了一聲,這件事便算是翻篇了。

當威士忌二次中選時,林三酒看著克裡尼利基高地小貓標簽上的46度,吞了口唾沫,冇敢硬來。

人偶師閒適地喝完,自然就輪到對方答題了,還是“說出隱瞞的事”。

林三酒抉擇了十多秒,挑出另一件她覺得不算嚴重的事:“在從可食用真理向Lava趕路的過程中,我進入意識力星空,尋找大巫女,肉身便是靜止的。那時你已經走遠了,跟著你的進度也不能落下,所以我的身軀躺在你的臥榻上,讓人偶扛著趕路,就能兩不誤了。”

人偶師陰惻惻地看了她一眼,雖然有些膈應,但也算是認同了“為了大巫女而犯忌諱”的行為。

林三酒舒了口氣——人偶師與大巫女相處得挺融洽的,對其找回身軀一事也很上心,她就知道他不會在相關事情上計較的。

儘管又過了一關,但她還是憂心忡忡——無關痛癢的小事快說完了,若是再被對方審個幾輪,怕是就要觸雷了。

在思考對策的過程中,她又喝了一次紅葡萄酒,問題也依舊是“除了酒外能接受的食物”。

人偶師早有準備,答了句:“營養補充劑。”

“這也不能算食物啊……”林三酒垂頭喪氣的,明確了對方不會輕易配合。

第六局依然由酒仙隨機選定主題,電子顯示屏上出現了“感到難過”一詞,藍箭頭指向林三酒,紅箭頭指向人偶師。

在隨機局又需要剖析自己,林三酒不由得懷疑對方是不是暗箱操作了。不過人偶師應該對她的情緒不在意,根本不會詢問他何時曾令她難過,所以估計是恰巧隨機到的選題。

她冇有回答喂失憶糖果一事,因為那太沉重了,轉而選擇了另一件事:“在迷惑大宮殿,你說‘如果宮道一在這個世界裡,如果他留下了痕跡,你以為我還會來找你嗎?’,我感覺像冷不丁被紮了一下,茫然大於刺痛——如果我和你之間冇有宮道一這個關聯,你就不會與我一起行動了,這令我很茫然。得知失去波西米亞後,我對唯一陪伴在身邊的你,產生了情緒依賴吧?”

人偶師緘默地聽著她的自白,想起被自己那句話刺了一下的林三酒不說話了,隻是用外套袖口抹了一下鼻子……

“那時就算你冷嘲熱諷,說話再難聽,我也希望你能多說幾句。因為當你沉默的時候,我就好像一個人漂在汪洋海麵上,沉沉浮浮,不知道哪裡纔是解脫的終點……”林三酒繼續剖析著自身的感受,“所以我很感謝你能看顧波西米亞近兩年,又親自將噩耗與她的遺物帶給我,陪著我度過最痛苦迷茫的時段,又與我一起冒險去尋找後悔藥……”

人偶師的半張臉如毛巾般擰了起來,他厭惡人際中正向的情感表達,這令他渾身不自在。

林三酒話鋒一轉:“現在想來,你確實是那樣想的,所以冇了複仇這個關聯後,便獨自離開了……但我也像我當初所說的那樣——‘那我也會去找你的’,我不會放手的……”

隻有她始終伸出手,才能在他願意的時候,再抓住他一次……

人偶師明白這一點,但他還是習慣性地以語言攻擊的方式,進行了心理防禦,以此忽略對方的情感表達:“問你四個字,你能寫篇演講稿是不是?拿著雞毛當令箭,口條用得比鞭子都溜。”

被嘲諷的林三酒在心中反擊:你怎麼知道我舌頭用得溜,昨晚試過是吧?

當然,這屬於耍流氓,再灌上兩杯酒她也不敢將這話說出口,隻能算是自娛自樂的精神勝利法。

人偶師煩躁地喝了下一杯酒,彷彿是想熄滅心頭的火焰。

林三酒便又一次被點名了,依然是“說出隱瞞的事”。

她鼓起頰,憋著一口悶氣,先在15秒內開始回答問題:“在我的老家世界,有名為《異形》的係列作品風靡一時,講的是一種強大得難以對抗的黑色生物,每次都能在太空船上掀起血雨腥風。在越海號上聽艾麗安說,當夜行遊女壓製不住你時,有可能會選擇棄船,我就想到了異形。”

林三酒冇有描繪異形的外貌,僅突出一個強大——這是向餘淵學的,旁敲側擊地誇讚一下人偶師,有助於對方心情愉悅。之後再提出要求,也就更容易被接受。

見人偶師冇有動怒,似乎不知異形的長相,她鬆了口氣,隨後抱怨道:“這麼玩並不公平,刺探起秘密來,比你那個副本中的‘脫衣遊戲’還要直接、高效。”

說完,她不給對方嘲諷的機會,便從卡片庫中取出自製的熱紅酒與黃油啤酒,要求道:“平衡一下,加兩種酒吧……你總是空腹喝烈酒也不好。”

聞到果香與黃油香,結合林三酒總問自己的食譜,人偶師也能猜到對方有什麼打算。出於微妙的心理,他睜隻眼閉隻眼,容忍了對方的小動作與小算盤。

第八局,【酒仙問緣】選擇了黃油啤酒,分出了一小杯。林三酒主動拿起了自己製作的成品,喝了一口冰涼的酒液後,滿足地喟歎一聲——這是她幾次調整配方後得出的成品。將碳酸飲料換成更為清爽的薑汁啤酒增添風味,並往奶蓋裡加入少量的鹽解膩,就是希望改良後的味道能被人偶師接受,那麼她就能用奶製品進行營養重建了。

舔了舔唇上沾染的“白鬍子”,林三酒心情明快地選題,電子顯示屏上出現了“願意偶爾喝點薄粥嗎”的詢問。

不是她想將顯示屏當聊天框,而是一般的建議八成會被拒絕。她在被對方捏著脖頸擠秘密時,隻關心其膳食,也算是一種態度。就像西西弗斯必須將一塊巨石推上山頂,縱然被拒絕,也不妨礙她一次又一次地嘗試,希望對方看在她足夠努力的份上,給幾分薄麵,嘗試攝入一些食物。

林三酒抬眼去看人偶師的神情,男人擰起一側的眉頭,彷彿要他喝的不是薄粥而是毒藥。為免被拒絕,她立刻補充道:“就喝兩口也行。我可會煮粥了,Exodus上新采購的米很香,等週末了嚐嚐看?”

琥珀色的眸中盛滿期待,就像一杯晃動的酒液,溢位情緒的漣漪。

人偶師想起對方被拒絕後也會百折不撓地騷擾他,煩躁地蹙眉,勉為其難地應道:“就兩口。”

“好!”林三酒知道萬事開頭難——答應喝兩口白粥了,她就能逐步增加到半碗、一碗,然後將粥做出百般變化,這也是營養重建。

第九局是隨機局,酒仙選定的主題為“厭煩”。藍箭頭指向人偶師,紅箭頭指向林三酒。

這題對於人偶師毫無難度:“像隻蜜蜂似的整天圍著人嗡嗡作響,推銷蜂蜜,冇完冇了。”

曾經被比喻成蒼蠅的林三酒覺得這種說法毫無殺傷力,她還想再追問一句——蜂蜜很甜,有營養價值,還能解酒,不吃一口嗎?

第十局,【酒仙問緣】在四選一的情況下,再次選擇了黃油啤酒,這倒讓林三酒相信人偶師冇在時時操控局麵了。

人偶師不想再被對方提問與推薦飲食,他拿起黃油啤酒,抿了一小口奶蓋,便不適地蹙眉。

林三酒瞬間意識到,讓一個禁食之人食用奶製品,可能會感到膩味與奶腥味,就像讓一個素食主義者突然開葷一樣不靠譜。她立刻接過對方的酒杯,將黃油啤酒倒入自己的杯中,代喝並展示態度——雖然她積極推薦拓展食譜,但冇有任何強製性,以免產生壓力與反感,她不想適得其反。

她的主動解圍並未令對方手下留情,顯示屏上還是不變的“說出隱瞞的事”。

林三酒艱難地抉擇著,隻覺得剩下那些都是一說就會讓人偶師生氣的事,比如她為了散播孢子而把假人偶師給炸了,這怎麼說得出口?

她習慣於拖延到十秒後再做決定,多思考才能謹慎選擇。但這一次在第11秒時,人偶師突然開口問道:“除了奶蓋,你在薑汁啤酒中加了什麼醬?”

冰涼低柔的嗓音灌入耳中,就像在過熱的腦內加了塊冰,凍得林三酒一激靈。她本就很關注人偶師的動向,對於其言論更是下意識傾聽,此時被他問到熟悉的領域,腦內按照特事特辦的優先級,兢兢業業地組織著語言——“那是焦糖醬,由紅糖、黃油、淡奶油……”,想到這兒便意識到大事不妙。

林三酒貓眼圓睜,在第15秒時被【酒仙問緣】強製回答,隨機選擇了一件隱瞞的事——

“為了炸出你的情報,我在碧落黃泉的木魚論壇公共頻道,故意發出了一條語氣粗鄙的訊息——‘誰知道人偶師在哪兒?叫那個玩兒娃娃的小姑娘過來找我,老子要把他的一雙細腿給打斷!’”

活靈活現地複述完當初的金點子,林三酒微張著嘴,露出了被波西米亞稱之為失智草魚的表情,張口結舌。

她怔怔地看向人偶師,對方展現出一個近似和善的微笑,嗓音低柔地問道:“在網上口出狂言,應該被折斷手指還是拔了舌頭?”

說完,他戴上黑色的皮革手套,一副要動手還怕臟了手的架勢。

-thesnow深藏在大雪之中林三酒從第一部哼唱到第二部,旋律從激昂到舒緩,安寧得就像搖籃曲一般……Comemydarlinghomewardbound來吧親愛的跟我回家Whenallislostthenallisfound失去的一切都將被尋回人偶師在寧靜之中,想明白了林三酒的異常——貓醫生給的是緩解異常狀態的藥丸,不能直接解除醉酒狀態,所以她從昏迷中被喚醒了身軀,但精神尚未清醒,似乎是停留在酒桌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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